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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此而非
    马元贽下了马,不复刚刚的骄慢,忙上前极恭敬的对李怡行了大礼,而李怡亦是手忙脚乱的连连躲避,口里更是连说不敢,在众人的围观下,这一场面格外的滑稽。

    好不容易




十五章 岁月
    “法缘,莫送了,且回吧”!

    “请唤我陈大郎,谢谢”。

    好的,法缘“。

    杜平在同庆寺闲居了两个多月终于等到杜家人前来接其返归。

    此时已经得了法号的陈权正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开。

    ”杜管家,你说,当日十三郎说他或可帮我之事,现今还做的了数不“陈权一脸的纠结郁闷,从那日得了消息后就这样了。

    ”法缘,咳,陈大郎,这事现时确是说不准了,新君继位,天下是风雨将起亦或风平浪静无人知晓,都自观望着。后事如何且不提,此时,谁敢妄行”

    “这当下,天子何等心性尚不知,只听人云其向佛之心甚重,会昌年的佛禁眼见着似要开了,或不日便旨传四方。沩山自非当世名山,同庆寺亦是僻蔽,可正如刘梦得所作之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灵佑禅师名望之盛海内皆有所闻,便是朝中权贵向慕之意也早有之,若天子果真向佛,那禅师之名恐其亦有所闻“。

    杜平想了想,后又说道:“灵佑禅师先前为你所请之籍又是附于自己门下,若此时你执意作离,莫说于禅师声名恐有所毁伤”。言的重些,会昌天子厌佛,而今天子向佛,你之所为亦或见疑于有心之人,招来事端”。

    ”哎,我知道的,只是心下烦闷说说罢了“。

    陈权自然明白,这个皇权交替本就敏感的时期,若是普通僧人也还罢了,可灵佑禅师本就是闻名于世的佛门高僧,如今自己又登记成了他的弟子,如果此时一味的要还俗,不管对灵佑,还是自己,都不会是个恰当的选择。

    可难不成要在这大唐真的做了和尚便是以后可以如愿还俗,又要等上多久三五年十几二十年?哎!

    “陈大郎,其实便是真的做了和尚又有何不好,世事艰险,生计本就不易,多少人想避入空门亦不能行。况且我曾听闻那裴休裴公美便一直想送家中子弟侍奉灵佑禅师左右,却思而不能得。你现今得入禅师门下,已是幸甚“。杜平继续苦口婆心的规劝着陈权。

    “已是幸甚,已是幸甚”。陈权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恍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自己已经足够幸运的了,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不管如何都还活着,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陈权知道,当遇到了杜牧之后,心里的不甘和那一丝莫名的野心已经让理智逐渐的不可控了起来。哪怕是和杜牧谈笑风生,交朋论友,可他是弱小的,自卑的。他在羡慕,甚至是嫉妒。他开始急躁,恨不得立刻就声名鹊起享受世间繁华。于是他刻意的回避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有什么自已又会什么

    “呵呵。我这是被名利给糊了心了吗怎么还如前世那般眼高手低的”。陈权自嘲的笑了。

    “多谢杜管家点醒,我想通了。若非您之言,我怕还要这么的浑浑噩噩虚度岁月呢“。陈权对着杜平深深拜下,脸上也终于放下了两月来的阴郁,重新的明朗了起来。

    杜平未等陈权拜倒,忙搀扶了,也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想通了便好”。

    等扶起了陈权,杜平想了想又说:“陈大郎,且容我卖个老,这人生际遇,谁也说不清,但若是来了,便要抓得住才是正解,可如你这两月来的昏扰,便是际遇来了,恐也难自知”。

    “陈权受教了”。听了杜平的话,陈权再次拜下。这次杜平坦然受了这礼。

    又送了一会,眼见着同庆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杜平忙停了下来,止住了陈权,说:“陈大郎,真的莫送了,这般送下去,岂有尽头”。

    未等陈权说话,杜平抬手止住了,看了看陈权,似乎在犹豫着,过了一会终于开口:“杜方,过来“。

    一个高大魁梧的护卫下了马,忙跑了过来,喊了声:”阿爷,您唤我“

    阿爷这是杜平的儿子看着不像啊!杜平,杜方,平方有意思。

    杜方,你随着陈郎君一并留下”。

    嗯陈权还来不及疑惑,杜方大叫:“阿爷,我不留,听说您在这,我特意央求了管事放我过来侍候您的,才随了府上车马过来,我不“。

    ”啪“。杜方的留字还未出口,杜平整个人就跳了起来,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是的,杜平是跳了起来,杜方眼见要比杜平高上一个头,只有跳起来才抽的这般爽快。

    ”畜生,若在聒噪,抽死你“。杜平怒目金刚般的指着杜方。

    嗯,这绝对亲生的,陈权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的父亲,突然觉得感同身受起来。

    ”嗯,杜管家,这个,容我说句话,我这里不用留人的“。尽管存了看热闹的心。可毕竟起因关乎自己,看着那杜方眼神里的怒火都快把自己烧化了,陈权也赶快上前拉住了杜平。

    ”陈大郎,还有那个畜生,随我来“。虽然这打儿子的场面已经让杜家众人鸟兽散避嫌了,可杜平还是拉着陈权和杜方躲了开。

    三人远远的站着,一时都没说话,杜平低头想着什么,杜方恨恨的看着陈权,陈权则是一脸同情的对着他挤眉弄眼,这也让杜方的怒意几乎实质化了。

    “咳,陈大郎,不瞒你说,我都算不清我这一族在杜家服侍了多久,父祖皆是杜府的奴仆,我生来也是“。杜平的话突然沉重了起来,陈权也不再和杜方逗趣,仔细的听着。

    ”我是时运好,之前派给了十三郎君,郎君为人和善,待下人也不苛责,前几年我还侥幸得了个管事。可管事亦是奴仆。“

    杜平又指着杜方说:”这畜生生来也是奴仆,世世代代的奴仆”。“杜平的话让杜方也低了头。

    ”陈大郎可能不大清楚奴仆为何物,大唐律里写着清楚:“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前些年我曾央求了十三郎,托人把这畜生送出去做了个部曲,想着日后若是能得上些功绩或可脱了奴籍,谁知这畜生不知怎的就被转去了昭义军,还成了叛军做下了祸端。朝廷平叛之后,又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把这畜生赎了回来”。哎!“

    ”阿爷“。啪,杜方刚开口,又是一耳光。

    ”陈大郎,你现是灵佑禅师的弟子,我叫这畜生留下,便是为此。随着你,或可让禅师看上那么一眼,若是何时得了造化,或真的能脱了籍“。杜平看着陈权的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杜管家,灵佑禅师大德之人,这事该是简单,我们这便去求他收了杜方兄弟做个弟子不就成了“。原来就为这事啊,陈权觉得应该不难,老和尚看的出是个心善的,去好言相求一下就是了,想着便要拉着杜家父子二人回寺。



十六章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一个月后就到新年了,也就进入了大中三年。新年那天正是弥勒菩萨诞辰,所以这一天于僧,俗都是极重要的。从上一年起,同庆寺的新年便愈发热闹起来,寺内僧众渐多了,原本会昌年佛禁之时外出避难的僧人陆续返归,但更多的是四方慕名前来投奔求法的信众。

    新年对陈权的触动并不大,没有鞭炮,没有家人聚集的年夜饭,更没有日渐无聊的春晚。所以新年之时陈权都是和杜方寻了几个四周的混小子们一起上山打牙祭。

    同庆寺所修的大乘教法是不食肉的,陈权只能尽力隐藏自己,不过寺里也多半是晓得陈权杜方二人偶尔开荤的,但是灵佑不说,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操这份闲心,反正陈权虽是不大守规矩,但也从来不会把荤腥带入寺内,这也断了陈权酝酿了好久的新抄文尝试。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名言竟是没机会说出来,哎!

    这一日刚刚吃过早饭,陈权本是打算继续和杜方出去练刀,为了自己的小命,陈权这三年什么都曾马虎过,唯独手里的刀是无一日断过。

    还未跑出寺门,便被一个僧人通传说是灵佑寻他。于是陈权打发了杜方又自去了禅房。

    “法缘,你在寺里快三年了吧”灵佑这两年愈显得苍老了,便是寺内的事务也多是由典座大安禅师和慧寂禅师打理。

    是的师父,再过几个月就整三年了“。陈权恭敬的回答着。

    灵佑盯着眼前的陈权,看着倒是沉稳了许多,也精干了不少,只是眼神里偶露出的那份跳脱告诉他,这个弟子还是如初来之时一样。也可惜了和那武老道一般,纵有佛缘,却终不可得。

    ”法缘,你还是不愿侍奉佛祖吗“灵佑期待的看着陈权。

    ”师父,您知道的,我想喝酒吃肉,我想娶妻生子,我想出去,出去看看这世界“。已经不记得这是灵佑第几次询问陈权这个问题了,陈权每次都是这样作答。

    沉默了一会,灵佑拿出了两封书信递给陈权:”明州阿育王寺将回迎舍利宝塔1,众寺皆遣人同观,届时你便代为师去吧“。

    陈权接过了书信,却一时不大明白灵佑之意,是叫自己出去参加组织活动

    “此事了后,你可去彭城龙华寺挂单,天子向佛,今任武宁节度使李廓欲邀龙华寺僧众入京**,为师与李廓曾有些过往,这其中一封信你投递于他,他自会与你添上一席”。

    “沩山虽是渐盛,可终归所居偏僻了些,于世情亦难通顺,你既意不在此,那便借此入京吧。京中达官显贵多甚,今时佛事日隆,所好者亦多矣,你于京中许能结些缘分了你心意。“

    ”如你不愿,为师现时便可许你还俗,天子登基已有时日,时局已然安定,便是现在还俗也不至惹下祸端,不过为师之意还是想你借此次事宜入京去寻个机缘,毕竟现今佛家尊崇,远比之一白身要所得多矣“。

    ”嗯,若是你入京后亦无所得,那便取了另一封信去祠部交还度牒,自削了僧籍,为师信中已言明情由,定不会有所误”。灵佑淡淡的说。

    陈权拿着这两封信,竟不知自己是什么感受了,这是要离开了吗往日里常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可真的等到了,心里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这里是几年来自己在大唐的避难所,也是自己的家,虽然寺内僧人多是没什么交际,可终究是熟悉的。

    还有周围的村民,去年那个喜欢编故事的老汉过世了,今年夏天自己暗恋过的女孩嫁人了,上个月曾经的一个光屁股小孩被蛇咬了没救回来,前几日那方家的儿媳生了两个胖小子。就这样,这里发生的一切自己都看着,感受着,或悲或喜。

    陈权仿佛又回到了离家求学的时候,心下满是对家的不舍,和对未来的忐忑与恐惧。尽管几年来陈权早就有些不耐烦的告诉自己准备好了,可真的准备好了吗

    一时间,陈权呆住了,他觉得这信正火辣辣的灼烧着自己的手,甚至都忍不住的想把它丢在地上,然后大声的告诉对面的老和尚,休想让自己走。

    “法缘。法缘”?灵佑轻轻的叫着陈权。

    “嗯,师父我在”。陈权回了神。

    “法缘,今日裴公美当携子同来,我已应下了收其子为徒,后会请他为你择上一字。如得了裴公美的字,你在世间亦可有些依靠,稍后其人来时你莫再如过往那般不以为意了“。灵佑叮嘱着。

    ”师父,我不愿受他的字,还请师父赐字“。言罢陈权便拜倒于地。

    ”为师已至耄耋之年,于世亦无多时日,且虽薄有虚名,可终不比裴公美朝野交际,你将欲出,得他一字胜过为师万言“。灵佑摇了摇头。

    ”于弟子处,师父一字远胜他人万言,还请师父成全赐字“。陈权抬起头固执的看着灵佑。

    灵佑看着陈权的样子,想了一会,无奈的笑了:“也罢,为师自入空门亦不曾许过字,今日便应了你,待为师想想”。

    “你将出世,确是不好自佛经中采摘,今时故是重佛,可它时却未可知。便从俗世典籍中取来最是妥当。你名为权,度也,孟子有言:”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你便唤作度之可好”稍过一会灵佑缓缓的说道。

    “度之陈度之,陈肚子这字可是有点喜庆了”。



十七章 谋算
    陈权并不是个旱鸭子,所以当杜方提议坐船走水路的时候,陈权很愉快的就同意了。

    上一世坐过各种公共交通工具,但就是没有坐过船,当然,不包括公园湖里的鸭子船。

    陈权两人仔细的探讨着路线,主要是杜方说,毕竟他也算是半个老江湖,陈权负责点头。最终决定了,从长江直下至扬州,游玩两天,再赴明州鄞县的阿育王寺。

    就这样二人出了沩山,找到了这里的主要河流玉谭江,在渡口处寻了条船,便开始这一路的行程。

    船先是从玉谭江行入了湘水,再进洞庭湖,最后入长江,中途换过两次大船,往来途中皆有“游奕船”来回巡游,所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这还是当年十三郎君上书李相时设的呢”。杜方看着这一路的“游奕船”突然开口说,语气里满是感慨。

    “是啊,十三郎回了长安,咱们这次进京便能见到他了。李相呵呵,说是还活着呢”。陈权这几年陆续了解了一些大唐当今的人物,去年李回拜访灵佑禅师时见其和蔼,陈权便厚着脸皮缠着李回问了些世事。在李回的口中李德裕是一世之豪杰,当世名相,只不过生不逢时,新君不喜他。听说被寻了由头贬了潮州司马。

    啧啧,这种豪杰都这样,自己又能混成个什么鬼样子呢想到这,陈权顿时觉得自己前程渺茫。

    船行得极慢,且夜间又是不走的,陈权二人呆在这船上颇有些度日如年的无奈,同行之人也看起来多是普通百姓,杜方本就看着魁梧凶蛮,便是穿着僧袍的陈权亦是高大壮硕,加之二人面上胡须又生的野蛮,且都挎着刀,船客们自是不愿靠近,便是说话言语间都是低声的不时瞄着二人,时刻做奔逃之状。

    哎,想了想,二人决定还是把胡子修的短些,工整些。修过之后借着江水看去,确是没那么令人生惧了。

    就这么过了近二十日。

    这一日将要入夜前,船家终于告知,扬州将到了,因入夜不行船,明日午时之前必能进了城的。这一消息让死气沉沉的旅程顿时的欢快了起来。

    稍行了会,不远处便见到了一座水驿,驿站外靠着几艘小船,因是官家所用,所以也未做停留,只又前行了一小段,船便进了一个凹进去的小渡口靠了岸,这渡口看着奇怪,像是悬在水里的月牙,就这么的在河里隆起了一块弯弯的土地。渡口的岸边有几间看起来极其粗陋的小屋,几乎就是用木板草草搭起来的棚子,船家说这是给过往船客歇脚用的,索费并不多。

    陈权二人看了看那小屋,决定还是继续在这船上熬上一夜吧,反正明日便能进城。

    两人在这岸边生了堆火取暖,又买了些吃食,正闲聊着,不远处行过了两艘船停在了那官驿,借着月色远远的能见大概有二三十个挎刀的汉子进了驿站,不一会一艘船竟驶了过来,一靠岸,留了一人守在船上,两个汉子便提着刀跳了下来。其中一人手握刀柄盯着陈权二人,另一人径直进了那破屋,呵斥的声音马上响起,过了一会方才出来,屋内寂静无声,昏暗的烛火也熄了。陈权瞟了一眼那汉子,又深深吸了口气,似未见血。

    两人又自说着什么,说罢,那方才进了小屋的汉子紧握着刀走过来冷冷的问:”做什么的,哪来哪去“?

    “回好汉的话,弟子是益州新都大石寺的僧人,身旁这施主是弟子俗家二郎,二郎自小便患心恙之症,听闻不日江南会有舍利法会,弟子便带了他前来沐浴佛光,或有所救”。陈权生怕杜方说的不妥,忙抢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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