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浩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那斯骨骼精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百两的脑袋
狭窄的巷道里,一袭青袍的年轻人笑望着两头围堵,几十号持刀,凶神恶煞的大汉。
体型高大的赫连海,抽刀在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公子,一会儿打起来,阿海护着您冲杀出去。”赫连海警惕两边靠拢的持刀大汉。
秦恒扭头笑道:“打起来再说。”
衣着华贵,手摇折扇的赫连天胜,在人群分出一条窄道后,笑容满面的走上前,于一众持刀汉子前面,他“扑棱”一下合上折扇,笑容也随之收敛,望着青袍年轻人,淡淡道:“秦河,你我之间的旧账是否应该算一算。”
秦恒一脸迷茫之色,一手指着赫连天胜,一手指着自己,诧异道:“你,我,你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何来旧账,莫非你欠我钱,要来还账”
明知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赫连天胜也不生气,潇洒自如地再度将折扇甩开,转头看向身旁应该是领头之人,右眼之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粗犷汉子,笑容灿烂道:“看来秦姑爷的记性不太好,待会儿你们给这位大名鼎鼎的秦河秦姑爷松骨的时候,记得把两只耳朵切下来,也许你们这样一做,秦姑爷的记性就好起来了,说不定他还要感谢你们。”
赫连天胜说出这番自以为引人发笑的话,却没有得到这几十号人的回应,让他颇为恼火。
那疤脸汉子更是其他表情半点未流露,只是道:“阿布只要不忘答应关洪的事情,阿布交代之事,在下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赫连天胜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他心道:“若不是用自己家族护卫行事,事后会有麻烦,他才不会花大价钱请你们这些臭名昭著的北域流匪做事。”
秦恒听着二人的对话,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并非是赫连天胜府上的家奴,几十号人穿衣风格迥异,既粗糙又驳杂,而且他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杀伐气。
熟悉到他难以置信。
秦恒想到这些人的身份,心中一阵翻江倒海,久久难以平复,他的眼中,笑意温暖。
“这位公子,对不住啦,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
道疤脸汉子一把抽出背后那把斧口宽大,看上去铮铮发亮,锋利异常的半人斧,眼神冷漠地盯着被困在正中的青袍年轻人,行走如风,堵在两头巷口的手下全都举刀跟上。
赫连海拔出所佩那把品稚已经无限接近藏器的大刀,就要拼命。
秦恒伸手按在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恒迈步上前,与那道疤脸汉子迎面走去,边大步前行,边说道:“提刀曾去十万魂,哪能留作是空城。”
他大喝一声,“举刀!”
年轻人满脸笑意难掩,由衷开怀。
听到年轻人话语的刀疤脸汉子,忽然怔在原地,他笑中带泪,嘴唇颤抖,低声呢喃道:“大将军,找到啦。”
赫连海想要阻拦公子,可转念一想,公子何等聪明,定有自己的谋划,哪轮得到他去多余行事。
想及此,他就只是默默跟随公子身后,手中刀攥地愈紧,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年轻人还在前行,刀疤脸汉子却是怔怔站在原地,眼睛定格在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身上,他张嘴要喊什么,却见到年轻人摇头,他也就明白。
当那刀疤脸抽斧向秦河杀去,赫连天胜脸上立刻浮现出畅快的笑容,刀疤脸的
第一百六十章 笑如春风沐秋阳
赫连海望着赫连天胜死不瞑目的双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从骤然反转的冲击中回神,下一幕场景差点让他惊掉了下巴。
他只见到公子对面的刀疤脸汉子第一个单膝跪地,余下所有持刀汉子,紧随其后,单膝跪地,一手拄刀。
关洪声音颤抖道:“大庆军骑卒先锋甲子营骠长关洪,拜见少主。”
其余之人,齐声喊道:“少主。”
声音响彻狭窄巷道。
赫连海听到了三个字,“大庆军”,在这一刻,他终于猜到了公子的身份,闻名天下的大庆军,姓秦,被这些人称“少主”,只能是那位号称“万夫敌”的大庆王的儿子,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公子身份昭然若揭,那前面赫连天胜被反杀,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秦恒双手就要扶起关洪,对一众大庆将士,说道:“诸位将士请起,秦恒受不起。”
所有人跪地不动,就连他要扶起的刀疤脸汉子,一样未动,他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在轻轻颤抖,似是七尺男儿在哽噎,他手上使了大力,嘴上佯装不悦,喊道:“关骠长。”
关洪听到这声关骠长,立马起身,那刀疤有些狰狞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满布。
秦恒回头,只见赫连海两眼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见其嘴角挂着痴傻的笑容,他一瞬间了然阿海的心思,跟着一笑,喊道:“阿海,你先到巷口守着。”
赫连海应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照办,脚下步子在离开巷子时,都轻快了几分。
秦恒瞅的一清二楚,无奈摇头。
巷子里,只剩秦恒与旧人,少主与大庆将士。
一柱香过后,已经在幻想着自己一身银甲挂披风,手持战刀,沙场金戈铁马的赫连海,忽然听到巷子里一阵杂乱有力的奔跑声传来,他立马扭头看去,当头一人还是那个刀疤脸的汉子,他本以为对方要与自己直接擦肩而过,谁知那刀疤脸汉子到了自己近前,猛然止步,身后几十人也迅猛化一的停步,刀疤脸汉子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叫关洪,你很不错,赫连海。”
说罢,不等搓手不知回复什么的赫连海有其他反应,就带着属下迅速脱离了他的视线。
片刻后,公子才缓缓走出。
赫连海小心往巷子里张望,已经看不到那个尸首分离的赫连天胜。
秦恒看了看张口欲言又止的赫连海,说道:“先回去,有问题也先憋着。”
赫连海正色点头。
在不足两百丈的回程路上,秦恒走的很慢,他在脑中斟酌此前与关洪的那番谈话。
最后的那场存亡之战,秦老粗下令让三万骑军脱离战场,为他这个儿子留下一颗他日再起的“种子”,还给他留下四个字,“留在北域。”
秦恒此刻,根本就无法平复内心的苦涩与寂寥,他心中有话,想最后再与秦老粗说。
“怎么到最后,你那啰嗦的性子,反而不啰嗦了,就没有话与儿子多说会儿,也能让我多听一会儿,多一会儿也好。”
只是这话,秦老粗只能在儿子的梦里听到了。
关洪知道的东西有限,他只晓得这三万骑军是由郑容戈将军带出南阙边境,直奔北域而来。而后,以百人为一骠营,划出区域,分散而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他这位大庆少主。
就像他见到关洪一营,只有几十人,之所以没有百人之数,就是因为其他人已经在找寻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至于关洪他们怎么知道他在北域,秦恒有问,关洪只说好像是东陵王府那边给郑将军的消息。
秦恒不疑,以爷爷通天的手段,在外公那里留下什么后手,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外公,他又想到了舅舅祝青山,听说在他从白罱城消失之后,舅舅带着倾巢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吞并之意
赫连海今日在公子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已经是第二次,如那故友久别重逢,唯剩开怀。
秦恒与黎春城一个叫“黎叔”,一个喊少爷,再之后,双方笑容灿烂,一切尽在不言中。
名叫武叩灵的少年,探出脑袋打量站在台阶之上的年轻人,虬髯客口中的少爷,也是自己眼下需要投其所好,无论如何要让他留下自己的家伙。
从头顶到脚踝,从衣着到佩饰,来回打量了台阶上站着的那家伙好几遍,心底不禁腹诽道:“不咋地,没有高手风范不说,穿着也太寒酸,只是寻常私坊的素衣棉袍,这就是虬髯客的少爷,也太普通了些。”
打小锦衣玉食的武叩灵,自认为自己不缺乏眼力,如那些富贵人家,官宦世家的子弟,自己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再观那府门前站着的少爷,既无那咄咄逼人的贵气,也无震慑人心的气势,没有有钱人的财气,也没有官宦子弟的霸气,统统都没有,实在是太过普通。
在场其他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打量人的第一眼,想的竟然是对方的家世背景。
秦恒正迈步下台阶,这时候身后院子里忽然跑出来一个人,对方直直跑到他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秦公子,家主命老奴到处找您,您可算回来了。”
秦恒扭头望着这张丑陋且独特的脸上的谄媚笑容,笑问道:“赫连家主找我”
付超喘着大粗气,说道:“赵老也来了,来了有半个时辰,此刻都在大堂内等您。”
秦恒说道:“付管家可知是什么事”
“老奴不知。”付超低头哈腰道。
秦恒点头道:“付管家,你先进去,我这就过去。”
付超谄媚笑着,恭敬施了一礼,旋即回返院子,去大堂复命。
赫连海冲地上重重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狗东西。”
这个平日里对待奴仆下婢,颐指气使,非打即骂的付管家,从公子刚来到赫连府上,一见面那副鼻孔朝天的嘴脸,到后来谄媚讨好的恶心姿态,赫连海全都看在眼中,如付超这种狗仗人势,趋炎附势的东西,对公子卑躬屈膝,赫连海别提心里多畅快了。
秦恒回头看着黎叔,黎春城笑着点头。
四人一同入的院子。
秦恒吩咐道:“阿海,你找小姐要两间客房,就说我有亲友来访。”
赫连海应是,就要离去,秦恒想了想,又道:“你带这位小友一起去,顺便带他洗洗,换身新衣裳。”
赫连海领着武叩灵向小姐平时练剑的内院走去,那里隐约有剑鸣传出。
秦恒则折返大堂,黎春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站在了少爷的身后,赫连海刚刚的位置。
前行穿过廊道,到达拐角,距离大堂只有十几步的距离,黎春城以一种音法秘术,传音入耳。
“少爷,黎叔来晚了。”
秦恒依然在迈步前行,他轻轻摇头,脸上挂着笑,眼中噙着泪,看上去有些委屈。
黎春城心中万般滋味在心头。
赫连府的大堂里,一身灰袍,颇有几分儒雅气的赫连长国,与仍然是那身羊皮袄的邋遢老头,并排坐在客椅上,两人喝着茶,谈笑风生。
这些日子以来,赫连长国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好似那落魄书生一朝中榜,朝为读书郎,暮登天子堂时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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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合纵连横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秦恒带着虬髯客迈步走进大堂。
秦恒执晚辈礼作揖,在他身后的黎春城岿然不动。
青袍年轻人,与那个不苟言笑,一身粗布麻衣的虬髯大汉一踏入大堂,说话二人立刻停止言语,齐齐往门口看去。
赫连长国一见秦河到来,先前心头出现阴霾顿时消散大半,他冲秦河招了招手,示意就坐。
羊皮袄老头望过去的时候,两只浑浊的小眼,瞳孔骤然一缩,精芒乍现,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个身穿粗布麻衣,背着长条布囊的虬髯大汉身上。
羊皮袄老头右手轻轻摩挲着牛皮打造的酒囊面,视线略过与自己打招呼的秦小子,看着虬髯客,神情少有的严肃,问道:“朋友是何人”
打招呼被忽视的秦恒,也不以为意,自顾坐在了羊皮袄老头对面的椅子上,虬髯客黎春城淡定站在少爷的身后,秦恒刚一落座,就听到了老头的问话。
秦恒知道黎叔的性格,定然不会搭理赵无疆的问话,而赵无疆显然应该是在虬髯客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才出声发问,不然凭他一个赫连氏族的第一高手,怎会关心一个陌生人是何人。
秦恒很明白,若是自己不回答,那么场中的气氛就会变得很僵,就连这时,后知后觉的赫连长国,也向他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秦恒笑道:“黎叔,晚辈家中长辈,见我日久未回,就寻着家族跑男北生意的既定路线找了过来。”
赫连长国一脸恍然。
羊皮袄老头无论是对这小子最开始落难的那套说辞,还是眼下介绍这一看就修为极高的虬髯大汉的身份的这套托词,他都不信,不过跟秦小子有关系,他倒是情绪缓和了少许。
至少印证了他对这小子身份的怀疑,天下间能以化境强者做扈从的年轻人,能有几人
秦恒自然不知道这羊皮袄老头的脑子里,在这一瞬间百转念头划过,他望向赫连长国,问道:“赫连叔叔找秦河来可是有事”
赫连长国心思急转,在细想端倪,赵无疆瞅着对面站着的虬髯大汉,神情也太过于严肃,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赫连氏族第一高手的脸上,实在是不应该。
能让堂堂一位化境存在如此正视的存在,那么对面之人的实力已经是昭然若揭,是位化境强者无疑。
想明白这一点,赫连长国心下是惊喜与不安同时萦绕心头,惊与喜都是基于目前他这一脉与秦河的关系,而不安的是前些日子他答应了乌青花一件事。
赫连长国根本都不敢往更深层次想,因为他怕想下去,那就不单单是一位化境存在,而是年轻人的真正身份,化境存在做扈从,那其背后的实力碾死他赫连长国,不是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甚至整个赫连氏族,也能轻而易举灭杀。
赫连长国只希望秦河是那南阙王朝境内的江湖一流门派的少门主之流,可千万别是那些个动辄拥有几万几十万雄兵的藩王,甚至于心中有所猜测,也自己强行抹去,就不往那里想。
至于最初时,年轻人被救,女儿利用,自己推波助澜,等等细枝末节,赫连长国于脑海中一番回顾,这个自诩读书人的真豪杰,后背冷汗将灰袍浸透。
他打定主意,不仅自己要打消那痴心妄想的想法,就连女儿的念头也要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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