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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郑氏还是一副雍容大度的样子,一切都在她掌握,她毫不焦急:“养不教,父之过。既然事已至此,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掩耳盗铃,有违我臧氏的家训,辜负了我臧家列祖列宗的期望。严妈妈,你这就将大娘和这……陌生男子分开关押,等阿郎亲自来裁定此事吧。”

    萩娘也不反抗,她问心无愧,没什么可躲躲藏藏的,她只问了郑氏一句话:“李妈妈和崔妈妈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郑氏终于忍不住微微一笑,开怀地说道:“大娘做了这样有违闺训,目无尊长之事,大娘的贴身妈妈和侍女自然是罪过最大的,我已经让人把她们关起来上家法了……这重刑之下,想必有人愿意说出一些‘真实’的‘实情’来,大娘也不用太过忧虑了。”

    萩娘怒道:“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大娘以为我现在还怕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有长长久久的未来,而我呢有人把我往绝路上逼,我难道要等死不成”郑氏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作势去扶她,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我能弄死你娘,也一样能弄死你……就是我落不了好,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你所珍视的人,我也一样不会放过。”

    她得意地抬起头,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带走。”

    绑走了西苑所有的人,郑氏便忙着吩咐自己带来的家奴搜查起西苑的房间来。

    萩娘被关在郑氏院内的后罩房内,手脚被缚的滋味十分难受,谁绑谁知道,电视上那些什么蹭啊蹭能把绳子蹭断的情节完全是搞笑呢,手脚又酸又麻,根本一点力都使不上。郑氏甚至还把她的双眼蒙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心中平添了几分未知的恐惧。

    她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镇定,郑氏一定还有后着。

    就在她独自思索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唤了一声“女郎,女郎可在吗”她仔细辨认了一下,似乎是采棠的声音,她试探性地咳了一声,果然外面的人不再徘徊,向着她关的屋子的门缝说道:“女郎,我是采棠,夫人在西苑搜出不少东西呢,不过您放心,李妈妈和崔妈妈都没开口,夫人没办法,只能继续审,但




第五十六章 对质(二)
    她想到了谢琰,出于一种少女特有的自尊与倔强,萩娘是宁可自己死在郑氏手里也绝不愿意再让他帮助自己的。

    剩下来的只有桓玄了,只是他出手的话,一定是派人来宰了郑氏,虽然痛快,但是她身上的污点却并没有洗去,这种帮法她也不需要。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没主意……你自己先逃出去吧,要是被郑氏发现你,一样会把你抓起来的。”

    采棠安慰她道:“女郎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萩娘最终说了一句话:“如果我不能幸免于难,你到建康朱雀大街找一家香料铺叫‘司薰堂’的,有一个叫‘张玄’的人,告诉他……上次说起过的那处房舍,请他想办法告知我弟弟臧熹。”

    采棠反复把‘司薰堂’,‘张玄’两个名字念了几遍,确定自己记熟了,就匆匆离去了。

    采棠并不是萩娘今晚唯一的客人。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声音在外探头探脑地喊道“大娘……”萩娘不由得警觉起来,她亲近的人都会唤她‘女郎’,只有正院和前院的人才会喊她‘大娘’。她并没有出声。

    那个声音似乎十分确定她在这里,对着她说道:“大娘,我是翠环,你情况实在不妙,夫人在西苑找出不少草药,连夜请了女夫子来看过说是害人的脏东西。你可得想想好明天怎么跟夫人交代。还有,听说采葑招了你好些事,我打听不到是什么事,我是悄悄过来的……我走了。”

    萩娘真是没想到会是翠环来提点她,她还以为会是拿了她不少钱财的翠玉。

    钱帛动人心,只是那些会被钱帛打动的人,都是极易动摇的。

    通过这次落难,她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对翠环从来也没有什么好意,只是给她指点了一条并不一定光鲜的道路,助她完成了她一直期望的事情,又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轻轻一伸手,拉了她一把。却得到了她的倾心相助,虽只是传一个消息,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了。

    她叹了一口气,活了两世,她以为自己能算尽一切,却算不到多变的人心。

    九月九日重九节这天清晨,臧府诸人醒得都特别早。

    有差事的,无可奈何只能出去办差,差事轻松的,平时爱躲懒的,都匆匆收拾了往臧家正院赶去。

    下人们都在交口相传,今天这里可有一出大戏可看,错过了那可是要后悔好一阵呢。

    郑氏也起了个大早,她一边让翠玉给她上妆,一边反复地梳理一会自己要讯问的几件事的条理,怎样问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虽则自己是稳操胜券,但说话都是有技巧的,明明是件小事,描述得当也会变成是件大事,至于那本就是大事的,更是可以置人于死地。

    萩娘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就醒了,她苦思一晚,其他所有的事情,前后关节都已经想清楚怎么应对了。唯有那草药的事,她始终没能寻思出个靠谱的说辞来。

    辰时将尽,快到巳时的时候,郑氏终于装模作样地把当天的庶务都安排好,顺便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在正院的厅堂内拉开架势,准备开场了。

    今天是休沐日,她派人去请臧俊,又喊了婆子将萩娘和寄奴带了进来,双双跪在一起,造成视觉上成双成对的效果。

    满意地看了看萩娘惊惶的样子,她抿了一口茶,平静地等待臧俊。

    臧俊一进来看到就是这样的画面,自己女儿小小的身子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第五十七章 对质(三)
    郑氏立刻跳出来主持大局:“夫君,你别听他胡说,昨天我和严妈妈去的时候,他正和大娘双双关在房内,府内许多家奴都是亲眼所见的,可以随便找人问话!”

    萩娘委委屈屈地说道:“母亲,昨日您进来的时候,刘家小公子正是在用膳,筷子都拿在手上呢。这也是大家众目睽睽之下清清楚楚地看到的呀。”

    郑氏的高贵冷艳范完全维持不下去,再这样下去,萩娘会揪着他们是不是在吃饭这个问题不放和她胡搅蛮缠说个半天。

    她冷笑一声,问道:“好,既然在用膳,那为何看到我进来就要跑”

    寄奴一脸老实的样子,说道:“我,我肚子疼……”

    臧俊都听不下去了:“胡闹!都在胡闹!”一甩袖子就要走。

    郑氏此时也顾不得自己之前构思的那些套路了,赶紧拉住臧俊说道:“阿郎,还有别的事呢,您稍安勿躁。”

    她又对着严妈妈说道,“把采葑带上来问话。”

    采葑上场的架势十分浩大,她坐在软藤编制的箯舆上,由两个家奴抬了过来,气息奄奄地趴在了地上,显然是被用过重刑的样子。

    臧俊怒指着郑氏的鼻子道:“你怎的下手这般重我们臧家何尝有这样苛待下人的规矩,你……你也太过狠毒了。”

    郑氏也是一惊,昨天动刑的时候都吩咐了不要往显眼处和要害招呼,怎的这般看来竟是与预期的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伤势,说是刑求都不为过了。

    她赶紧掩饰道:“夫君过虑了,严妈妈向来体贴下人,问话的时候仅仅是小惩大诫而已。”

    又转向采葑问道:“昨晚你交代的事情,再跟阿郎说一遍。”

    采葑迷迷糊糊地说道:“不知主母要听哪件事”

    郑氏不好直接说事,免得有指使之嫌,只好和颜悦色地说道:“你都一一说了罢,只不许有遗漏。”

    萩娘见了采葑的伤势,原本对她的那些不满也烟消云散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人身更是肉长的,这样重的刑用下去,只怕自己都经受不住,虽则平日对几个丫鬟都十分和气,到底也没有过命的交情,能为了主子做到这一步,已是十分不易了。

    采葑答道:“女郎最喜欢的菊花是紫色的翠菊,最爱喝的茶叶是六安茶,茶水要八分温热的,略烫的那种……最喜欢的寝衣是那个黄花梨顶竖柜左边抽屉里的月白色袍服,最喜欢梳的发式是双平髻,配一对海水纹青玉簪……最喜欢的香料是雪中春信……”

    “够了!”郑氏没耐心听她絮絮叨叨,直截了当地说:“你就先说说刘家郎君的事情吧。”

    采葑应道:“是……”

    “刘家小公子是在去年夏天第一次爬进我们家的,那时候他还那么小……”采葑象征性地比了一下个子,继续说道:“开始女郎还以为是小狗小猫爬进来了,大家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个孩子,脸上手上都是伤,因为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天色又晚了,女郎心地善良,才留了他洗漱,用膳。只是第二天那孩子自己跑了,因此也就随他去了。”

    郑氏得意地问道:“这么说来,刘家公子在去年就与大娘熟识,并且交往至今,没错吧”

    采葑没有说话,用歉意的目光看着萩娘。

    萩娘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寄奴来西苑的事情本就不是秘密,即便采葑不说,其他人也未必不知道,就连那个呆头鹅郑玉都见过。她抚慰地对采葑点点头,微笑地问道:“不知母亲首次去季子庙上香是在何时”

    这话问的突兀,郑氏见她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答道:“这哪



第五十八章 对质(四)
    就在这个时候,臧俊书房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跪下磕头道:“报,报告阿郎,有,有……”

    他着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臧俊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喝道:“有话直说!”

    “有位衣饰华贵的夫人在前院,说是约了臧家大娘赏菊,持的是琅琊王氏的名帖……!”

    几十年前,还是“王与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

    萩娘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位夫人啊。

    臧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郑氏则十分恼火,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捣乱的!

    愣了半响,臧俊傻傻地问了萩娘一句话:“大娘,那你快去吧”

    萩娘失笑,连忙提醒他道:“父亲,母亲可还在问我话呢。”

    臧俊进退两难,祈求地对郑氏说道:“要不,先让大娘去吧。”琅琊王氏,那可得罪不起。

    郑氏见他是个墙头草,怒道:“夫君,是不是真的琅琊王氏还未可知,就算是,我臧府现在可是在处理家事,要她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荥阳郑氏好大的威风啊。”人未至,声先到,一位妆饰清丽的高贵妇人施施然地走进了臧家的正院,后面跟了一堆丫鬟婆子,还有苦着脸的臧府管事:“主子,我们拦不住,不敢拦……”

    萩娘掩饰着眼中的疑惑,微笑着看着来人。

    只要是郑氏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这位贵妇是点名来找自己的。

    臧俊行了一个常礼,客气地说道:“哪里哪里,都是我们不好,怠慢了贵客。只是这确实是我们臧家的私事,还请夫人在前院稍后片刻便是。”

    那贵妇丝毫不以为忤,自顾自地进屋,身后的丫鬟婆子立刻端上一个绣墩,一张小几,甚至还奉上了一杯茶。

    “臧家阿郎怎么会以为我是外人呢,萩娘妹妹可是我做姑娘时就认下的义妹。”她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一副“我就是来管闲事”的架势,对着臧俊说道:“妾身夫家姓王,臧家阿郎可以唤我一声‘王谢氏’。”

    这话表面是说给臧俊听的,其实是让自己明白这贵妇的来历,萩娘了然地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郑氏见今日必不能善了了,只是她手上的证据实打实的是铁证,就算是告到官府,她也一样有理。她不依不饶地说道:”王夫人,虽则您与我家大娘情谊匪浅,今日也不能罔顾礼仪宗法,一味袒护。这样并不是对我家大娘的爱护,而是纵容她一错再错,我臧家礼敬您王家,还请您顾忌一二,莫要堕了你王家的威严。”

    去你的王家威严!

    这贵妇正是谢琰的胞妹谢璎,曾与萩娘有一面之缘。她之所以会“正巧”出现在臧家,自然是受了自家哥哥的怂恿来救场的,虽则她不把王家的好歹放在眼里,但自己毕竟还是谢氏的嫡系,也不好太过跋扈。

    “如此甚好,我就在这喝茶听你们说事儿,你们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了我义妹就行。”

    有姓谢的人在这,之前谢琰那些事郑氏便不好再提,她见形势一片惨淡,只能把自己准备留在最后的杀手锏提前拿出来了。

    她吩咐翠玉道:”翠玉,昨日在大娘院中搜出的东西,你一并拿上来,给阿郎过目。”

    翠玉战战兢兢地端了一个盘子,放在了炕桌上。

    臧俊狐疑地看着那盘子。

    那盘子里什么都有。

    谢璎看着其中的一个黑檀佛珠手串,若有所思地笑出了声,十分开怀。

    所有人都诧异看了过来,谢璎扁了扁嘴,咳了一声,尴尬地说道:“没事没事,请继续。”

    郑氏首先拿起一支金累丝嵌宝蝴蝶钗来问道:“这支钗子我已查过,在前头阮夫人的嫁妆单子上并没有的,是何人私下送予你的信物”那蝴蝶嵌宝的宝石十分贵重,并不是平常随便能买到的东西,郑氏会有所怀疑也是寻常之事。

    谢璎瞥了一眼那钗子,觉得很是寻常,半点也没放在眼里,气定神闲地稳稳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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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对质(五)
    慈眉善目的李夫子走了进来,看见萩娘的时候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萩娘小时候也是由这位女夫子看诊的,多少有些情谊,只是这事关重大,绝不是随便可以糊弄过去的。

    郑氏向着臧俊说道:“夫君,这几个小瓷瓶都是在萩娘的西苑搜出来的,妾身检查过里面都是一些草药的粉末,因为不知道用途,所以想请李夫子来帮忙看一下。”

    萩娘四下里看了看,还好崔妈妈并不在。要是崔妈妈跳出来哭着喊着说什么“这些草药都是我自己的,与我们女郎毫无关系”什么的,那可就全完了,自己这罪名板上钉钉地就坐严实了。古代最麻烦的就是通消息难,什么手机微信的都没有,传信基本靠嘴,哎……

    那边李夫子已经装模作样地开始辨认草药了,她分别嗅了嗅气味,便指出其中一瓶装的是“草红花”,在座都是不懂医的,连臧俊都不知道这是用来作甚的。

    李夫子挪开眼睛,看着地面,轻轻地说道:“此药可活血通经,祛瘀止痛。”

    这是极为文雅的说法了。

    郑氏冷笑道:“您有所不知,这红花多是后宅妇人管理妾室之用,只需灌下那么一碗,便可让妇人得不了子嗣,十分霸道;若是已经怀孕的妇人,沾惹了一星半点,就容易滑胎。这种肮脏的药材,大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也有,可见她居心叵测,阴狠异常。”

    臧俊却没被她绕进去,他说道:“你这揣测着实恶毒,女夫子也说了,此药活血祛瘀,用于治疗外伤也是正常的。正如你说的,大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懂得后宅阴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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