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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臧家的马车向着朱雀大街的阮家宅子驶去,经过司薰堂的时候,萩娘下意识地让车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瞧瞧。

    对于桓玄,上次采棠传的话要怎么解释这整件事过于离奇,她很想找他讨论讨论。只是,牵涉到了谢琰,不方便说得太明白,而且,也许他并不感兴趣。萩娘纠结着,要不去给他报个平安也好吧。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为何别人要关心自己是否安好这千回百转的心思,真是愁煞人。

    此时却有一个俏丫头跑过来敲打她的马车,萩娘探出头去,那丫头笑着说道:“我们家主子请你过去一叙。”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一辆马车。

    萩娘定睛一看,那玉兰花的徽饰,显然是谢家的马车。

    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必了吧,我还有事呢……”

    那俏丫头没料到她会拒绝,忙求请道:“女郎,您还是过去一下吧,否则我家主子会怪罪我不会说话呢……”

    萩娘的脚不听使唤地下车,走了过去,那侍女为她打起了帘子。

    “咦”萩娘惊讶地出声。

    原来车上并不是谢琰,而是明眸皓齿,满脸笑意的谢璎。

    她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

    谢璎察言观色,促狭地故意说道:“哎呀,真是对不起了,是我呢,不是我哥哥,让臧家女郎失望了,实在是抱歉啊抱歉。”

    萩娘被她说中心事,脸上更红了,忍不住去掐她:“你太坏了,人家最讨厌你了”

    那撒娇的样子十分可爱。

    两个几乎一样年龄的女子,各有各的美丽,各有各的聪慧,虽然性格不同,但两人都十分倾慕对方的风姿。

    女人的友情与男人不同,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看对眼了,怎么看怎么喜欢。

    &




第七十三章 煮酒(二)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进了谢家大门,谢府向来是宾客甚众,因此也没人注意到这辆陌生的马车。谢璎把萩娘带到自己出嫁前住的院子里,由于她“偶尔”会回娘家来,所以谢安吩咐了留着她的院子,并没有收拾了给旁人居住。

    谢府的气派并不很威严,这和谢安随和的性格有关,他注重享受,喜爱美酒佳肴,更喜欢蓄养歌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知道宰相谢安不避讳任何国丧家孝,只爱听美妙的音乐,只爱看优美的歌舞。导致东晋当时都流行起这种天天歌舞升平的行为来。

    虽然谢府很大,谢璎的院子却很小巧别致。

    这院子的格局和萩娘的西苑几乎一样,布置得并不华贵,却很温馨,谢府的奢侈不在表面,而是家具的木料,塌几的形制,床帘床帏的布料什么的,看上去毫不起眼,居住起来却很是舒适。

    就说这迎客的红木床榻吧,别人的塌上可能就是铺一块垫子就完事了,谢璎的塌上堆满了各种柔软的小抱枕,坐着别提有多舒服了。而塌几的外侧并不是普通的板子,而是一个小抽屉,拉开来一看,里面都是一个一个小荷包,装满了谢璎喜欢吃的糖果零食。

    简直是个老鼠窝啊,萩娘不由得想到了寄奴,要是他看到这一堆堆好吃的,可不得喜得眉开眼笑。只是……她狐疑地看着谢璎,这架势,怎么都不像是“难得”回一次娘家的样子。

    谢璎没注意到她的心思,她正忙着指挥丫鬟们拿小炭炉来,准备“煮酒”。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有个客人,连忙回过神来客气地问道:“妹妹喜欢喝什么酒”

    不等萩娘回答,她就抢先说道:“现在是冬天,最适合喝白梅了,去年我和哥哥一起酿了一坛子,只是不知道埋在哪儿了……”她于是顺利成章地叫过汶儿,吩咐道:“你去看看二郎回来了没有,就说我要待客的白梅酒找不到了,请他来帮忙找。”

    这样都行这借口也太生硬了吧。萩娘不由得扶额,傻傻地看着谢璎。

    汶儿会意,一溜烟地去了。

    谢璎笑吟吟地瞅着萩娘,只看得她脸升红霞,不好意思地打马虎眼:“璎姐姐这里真是温暖,却连火盆都没见到一个,可见地气是极好的。”

    谢璎逗她道:“怎的我倒是有些冷,可见妹妹是心里热所以身上才不觉得冷。”

    萩娘大羞,掩面转向一边,赌气不再和她说话了。

    谢璎还想逗她,只是谢琰正巧过来了,站在嵌犀角的五彩弄雀图插屏之后。

    他依旧是一袭白衣,比之白雪亦没有一点逊色,他的容颜,便是与雪中红梅站在一起,都比之更为艳丽。

    萩娘脸上还带着红晕,见他来了连忙行礼,十分礼仪周全的样子。

    谢琰在自己家里却并不显得更加随意,他在自己妹妹面前也是十分正经的姿态,并不随意调笑嬉闹。他拿出一个青色的坛子,递给谢璎的侍女,说道:“那白梅再让它多埋几日罢,哪有埋下去隔年就拿出来喝的,需得过个十几二十年才有意趣呢。我这是父亲给的青梅酒,酸酸甜甜的,最适合女儿家喝了。”

    谢璎装作受教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拜了下去,说道:“多谢阿兄指点,璎儿受教了。只是冬夜漫长,阿兄可愿与妹妹一同煮酒夜话,随意闲聊一番”

    谢琰轻笑道:“璎儿,你可知东施效颦的故事”

    这可是**裸地取笑了,谢璎却并不生气,说



第七十四章 煮酒(三)
    她见谢琰喝酒太急,寻思了一下,便笑着建议:“闷头喝酒就算是有下酒菜也一样会醉,不如我们每人都轮流说一件……奇闻趣事吧,如果另外两人觉得听得过瘾,就各自喝一杯,反之,如果另外两人有一人不爱听,就说的人自罚一杯,如何”

    她本想说,大家来八卦,只是古代的时候八卦就是真的奇门五行八卦,并不是现在的意思。

    谢璎觉得很有趣,忙道:“我先说我先说。”她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听说我们皇上立的太子,是个傻子,连春秋寒暑都不分呢。”

    萩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得十分惊讶,自觉喝了一杯。只觉得这酒清甜甘冽,醇香绵长,十分好喝,没有刺鼻的酒味,就像果味饮料一样。

    谢琰却说:“这都什么时候的旧闻了,还敢拿出来卖弄。”

    谢璎不服气道:“你看萩妹妹就没听说过,你就不能体恤体恤自己的妹妹吗”她气鼓鼓地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却老老实实地喝干了自己的杯子。

    该轮到下一个人说了。

    萩娘这个提议的人自己说得热闹,却一时想不出什么有趣的事情,只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谢琰。

    谢琰苦思了一会,总算想起一件事:“太原王家的两个族子王国宝和王恭,虽然是族亲却互相仇视,最有趣的是,这两人的妹妹,一个嫁给了皇帝,一个嫁给了琅琊王。可是他们两个的关系,比起毫无血缘关系的路人都更冷漠。据说,王国宝还扬言自己与王恭不共戴天。”

    萩娘惊讶地问道:“琅琊王司马道子吗他的妻族居然和皇帝一样都是太原王氏的……为何这两人居然会反目成仇呢”

    谢琰淡淡地说道:“王恭是皇后王法慧的嫡亲哥哥,自然要比小小琅琊王妃的堂哥更得皇上的欢心。”

    这话说得十分隐晦,可是萩娘却听明白了,她叹了口气,举杯喝光了杯中酒。

    谢璎却觉得很没意思,她埋怨道:“我们在聊天呢,哥哥为何将朝堂上的事拿来说,而且还是王家人的事!不算不算,哥哥自己喝一杯。”

    谢琰无奈,只得自罚一杯。

    轮到萩娘了。

    萩娘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自己为何要提议玩这个游戏,明明自己足不出户知识贫乏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谢璎吵着要听她说,谢琰也期待地看着她,她无可奈何,只能胡诌道:“西域有一个地方叫做敦煌,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那里的泥土几乎寸草不生,只有一种特别的植物叫做仙人掌的可以在沙土里生存。敦煌那个地方一天有九个时辰都是白天,只有三个时辰是黑夜。那里有一座全部都是沙子堆成的山,叫做鸣沙山,这座山白天十分温暖,走在上面十分舒适,到了夜晚却风声鹤唳,十分阴森恐怖,甚至还有人在里面迷路了冻死的。鸣沙山附近有一个绿洲,叫做月牙泉,它是一汪取之不绝的甘泉,形状酷似月牙,泉边生长着各种美丽的花草,据说到了月圆的日子,还能看见在泉水里有仙女在洗澡嬉戏呢。”

    谢璎听得悠然神往:“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奇特的地方,西域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未听说过这些奇闻异事。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过那里吗”

    “当然了。”萩娘得意地说道,此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当然没有去过了,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呢。”

    谢琰也十分感叹:“敦煌确有其地,在凉国,那里据说佛教盛行,中原不少高僧都在那里开凿石窟供奉佛像,那地方我也很想去看看



第七十五章 臧熹(一)
    眼看就快要年关了,等到过年前后,自己更是忙不过来。

    萩娘决定先去阮府把臧熹接回家来,好容易自己熬出头来,这年节是一定要和弟弟一起过的。

    如今东晋正是少有的强盛期,北人几个胡族正自顾自掐得起劲,北府兵趁机取了好几个州郡,都快要打到黄河流域了,一直到东晋灭亡,都没能再获取比现在更大的版图。

    虽然相对太平,萩娘还是为去溧阳迢迢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担忧。

    要说请镖局倒也不是不可以,咱臧府也不差这几个钱,只是现在身强体壮的人除了当保镖,没准还兼职强盗,要找个靠谱的镖局也就罢了,万一找了个黑白通吃的,反倒是把自己赔了进去。

    正犯难的时候,只听得窗格子上有咚咚的叩击声。

    萩娘狐疑地走过去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的寄奴正站在窗外,含笑看着她。

    “寄奴,你怎么那么久没来啊,采棠都快想死你了。”萩娘高兴地说道,吩咐采苓去把采棠叫来。

    寄奴欢快的眼神立刻就显得有些忧郁,他不高兴地说道:“我是来看看你的。最近天冷,军内都在休整,给大家轮流放假。我可以过完年再去军中。”

    “那可正好,我正想说过年的时候没有去年热闹了,去年我们一起吃饺子,你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的。”寄奴说起往事,显得十分温情,眼睛弯弯的。

    萩娘想起自己犯难的事,连忙问他:“寄奴,你军中可有相熟的朋友,恩……武艺比较好的,人品比较正直的,他们也有休假吗”

    寄奴很迷茫地看着她:“自是有的,只是你要做甚”他一脸担心的样子,显然是想多了。

    萩娘高兴地说道:“我要去一趟溧阳,路上不甚太平,想请几个保镖,又对此道不甚了了。因此想问问你,你的朋友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再送我回来。你放心,酬金绝对比普通镖局接镖要多,绝对不会让你朋友吃亏的。”

    寄奴满脑子只想讨萩娘欢心,自是满口答应,他说道:“没问题的,你决定出发的日子就通知我,我到时候叫上三五好友过来帮你压阵。”

    萩娘担忧道:“三五个人……会不会太少了我怕路上危险呢。”

    寄奴翻了个白眼,镖局的镖师再有武功也是花花架子,北府兵的兵卒那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一身的杀气腾腾,和镖师完全是两个档次,好比让狮子去抓老鼠,简直是大材小用。

    他并不爱逞口舌之快,因此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怎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

    萩娘点点头,说道:“应该就这几天了,你现下住在哪儿”

    刘寄奴的父亲刘翘已然续弦,他也有后娘了,后娘姓萧,倒也颇为和善。

    寄奴把自己的地址写了递给萩娘,她解决了一桩心事,笑得格外开怀。

    冬至那日,萩娘带着崔妈妈,采棠采苓,在寄奴的护卫下,前往溧阳,留下了李妈妈和其它丫鬟们看家。

    北府兵的几位高大军士都骑着军马,典型的公器私用,那会正是休战之时,军中规矩也没那么森严。刘寄奴自豪地把自己的兄弟们一一介绍给了萩娘:“这位是孙无终孙大哥,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三个可是拜把子的交情。恩……还有一个刘大哥,之前



第七十六章 臧熹(二)
    萩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会误以为她在关心郑氏,她回答道:“最近时气不好,母亲身体又比较弱,因此父亲也吩咐了母亲拘在屋里养病就是,并不让她外出,免得又着了风寒。”

    阮太夫人点点头,提醒她道:“汉时韩安国死灰复燃的故事,相信你也读过,我也不再多说了。”

    萩娘再拜,感激道:“儿自是明白外祖母的顾虑,只是毕竟‘孝’义在前,儿也无可奈何。此次前来,儿想明日将弟弟臧熹接回臧家,早些与父亲相见,这样也可早早为今后做打算。”

    太夫人心里明白这样确实是最好的,可是抚养了臧熹那么多年,实在有些舍不得。

    她喃喃自语道:“这样快……”只是毕竟是臧家的儿子,以前是臧俊不闻不问,现如今是没有理由不放他回去的。

    她让人把臧熹带进来,只见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一如当初刚抱来的一个粉团儿一般,仍是一团孩子气,可爱得很。相对的,虽然萩娘和他同一个爹娘,又只比他大了两岁,却生得端庄大方,又行事稳重,妥帖得不似一个孩子。可见环境造就人,自己从小也太宠爱他了,导致他身体长得很好,心智却不如姐姐那般成熟。

    将臧熹交给萩娘自然是再无任何不妥的,阮太夫人面上作出欢喜的样子,向臧熹说道:“熹哥儿,你姐姐来接你回家了,这可是好事呢。你可要记得,回去之后要听姐姐的话,可不要任性啊。”

    萩娘拉着臧熹的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臧熹很喜欢这个姐姐,可是他又望着阮太夫人,有点失落,他问道:“为何姐姐不能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让姐姐也和外祖母一起住不好吗熹儿不想离开外祖母……”

    这真是孩子气的话,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阮太夫人又悲又喜,说道:“熹哥儿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外祖母也想留你在家一直住下去呢,只是你和你姐姐一样,是臧家的人,终是要回到臧家去的。”

    她又问萩娘:“熹哥儿有几个服侍惯了的丫鬟,我打算都让你一起带回去,只是那教武的师傅却不是我家里的家奴,还得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去京口。”

    臧熹听到这里,连忙说道:“姐姐,王师父十分有才学,不仅教我学武,还会说许多有趣的小故事,他说的故事听过之后回味无穷,对我也很有启发。求姐姐将他一同带回去吧。”

    萩娘却不甚感冒,一个教武的师傅,再有能力也十分有限,不过她不想直接拒绝弟弟,于是便温和地说道:“姐姐去和你师父说说看,只怕你师父不愿意去那遥远的京口呢。”

    臧熹肯定地说道:“不可能,师父在溧阳并没有亲人,他一定愿意的。”

    萩娘于是向太夫人说道:“如此我便先告退了,待晚膳时再来服侍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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