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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太夫人点头,萩娘拉着臧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臧熹带着萩娘来到自己师父平日住的小院里,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在射柳为戏,他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穿着并不适合开弓的便袍,却轻轻松松地拉开硕大的弓,稳稳地一箭射出,果然穿透了好几片柳叶。

    萩娘以为教武师傅多是粗鄙之人,只是这男子却不似普通庶民,他举止风度都与萩娘见过的士族子弟一样,悠然自得,即便是张着弓,那姿态也是十分地优美。

    “他就是你师父”萩娘疑惑地问道。

    “是呢,姐姐,我师父可厉害了,各种武器都会使。”臧熹自豪地说。

    如此看来,此人确是个人物,萩娘上前几步,提声说道




第七十七章 野王笛(一)
    第二天一早,萩娘带着臧熹和臧熹的一堆丫鬟们,以及拖油瓶王懿,一起在阮府门口等待寄奴一行人。来的时候是整整两大车的礼物,回去的时候却是整整两大车的人,萩娘实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外祖母这难却的盛情。

    没等多久,差不多辰时刚到的时候,寄奴一行人就骑着高头大马出现了。

    这下可把臧熹给羡慕得不行,他马上从马车上窜了下来,表示自己要骑马,绝不要坐马车。

    萩娘从未见过小孩子撒娇任性的样子,不由得十分头疼。可是这是自己弟弟,捧着含着都来不及,又怎能因为一点小事而责备他

    她于是哄他道:“那些都是军马,是很凶猛的,那些北府兵杀人如麻,才能骑大马,你是个小孩子,以后姐姐给你买小马骑好不好”

    这下可捅了大篓子,连一向安分的王懿都跳了起来,问道:“北府兵那几个就是谢家的北府兵女郎,求您给我引见一下可好”

    萩娘没辙,只能亲自下了马车,把寄奴叫过来,说道:“这是我弟弟臧熹,这个是我弟弟的练武师父王懿,他们都很仰慕北府兵的威仪,你能不能给他们引见一下你那些朋友”

    这是小事,寄奴当然答应得爽快,只是他狐疑地望着王懿年轻英俊的面庞,问道:“为何熹弟弟还要请个练武师父让熹弟弟来军中跟我刘大哥习武就行了,我刘大哥的武艺可好了,和那些半吊子的江湖草莽可不一样。”

    那被说成是“半吊子的江湖草莽”的王懿马上不乐意了,他不服气地说道:“小郎君不信我的武艺,不如和我比划比划,你看可好”

    寄奴自是要杀杀他的威风,当下就要下马与他比试。

    萩娘头疼得要爆炸了,大喝一声:“停!”

    她对寄奴说道:“再不出发天色就要晚了,我这个弟弟就交给你了,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又转头对王懿说道:“北府兵驻兵京口,早晚能让你交流武学,现在你跟我上车去,不然我就不带你回京口了。”

    总算是让两个人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太元十年(385年)的春天,后秦君主苻坚被自己昔日的慕容冲围困长安城,出逃后又被自己的亲信“龙骧将军”姚苌抓住,最后被缢死在新平寺。

    晋帝司马曜闻之雀跃不已,召集了众大臣在建康皇宫内的华林园宴饮,庆祝这个喜讯。

    宴会是原先的琅琊王,现在的会稽王司马道子安排的,他性重奢华,又是用的皇家的公款,自然举办得鼎铛玉石,浆酒霍肉,骄奢淫逸的种种,难以言表。

    皇后王法慧也出席了这场宴席,她盛装而来,一反平时的骄横,温婉地向皇帝劝酒,奉承得司马曜喜笑连连,十分受用,自觉天下在握。

    司马道子的内兄兼亲信王国宝,与皇后王法慧一样,都是出自太原王家,只是政治斗争中,亲生父子都尚可相残,更别说是同一家门的两个支族了。王国宝与王法慧的哥哥王恭,在青州刺史的争夺上正相持不下,他见帝后和睦,心内反而十分愤恨。

    他怨恨的表情落在司马道子眼中,让他很是开怀。他故意劝说道:“青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那王恭又是皇后的亲兄,便是争不过他也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如此嫉恨。”

    王国宝虽然出身太原王氏,也是当时著名的钟鼎世家,但是他为人追名逐利,斤斤计较,为当时的风雅名士谢安等清流士族所不齿。

    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王国宝在众



第七十八章 野王笛(二)
    只见桓伊取出随身的长笛,这管据说是东汉左中郎将蔡邕亲手所制的“柯亭笛”是他的爱物,只是他并没有亲自吹起笛子,而是唤出一位美貌的侍女吹笛,自己另寻了一把古筝说道:“微臣弹筝虽不及吹笛的技巧,然而亦足以声韵相合,请陛下准许我抚筝吟歌自弹自唱一曲。”

    司马曜并无异议,期待地看着他的双手抚上了筝弦。

    清扬的筝声首先荡漾了起来,初时的序曲只是简单的拨动,时而短促如泣,时而错落如珠玉跳脱。不久之后,悠扬凄婉的笛音响起,筝笛交相合奏。笛声为主旋律时,筝声反复拨动着为之迎合,那笛声连绵不绝,如一名气度高华的名士在反复地倾述自己的心声;筝声更强势的时候,笛声只呜呜咽咽地低语,而那筝声则琳琅满目,如珠玉在盘倾泻而下,每一声都扣动着在场每位听众的心弦。

    当曲子演奏到**部分的时候,桓伊放声高歌:“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公佐成王,金縢功不刊。推心辅王室,二叔反流言。公旦事既显,成王乃哀叹。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竟然是陈思王曹植的《怨歌行》。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他实在过于大胆了。

    陈思王曹植,在他兄长在世的时候被曹丕一生猜忌,即便曹丕死了,曹丕的儿子一样猜忌这位叔父,他一生空有报国的壮志,却在帝王的猜忌中郁郁而终。

    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这曲子明显是在影射谢安,以及众所周知的,皇帝司马曜对谢安的态度。

    谢安在座上已经喝了不少酒,微醺的酒力被悠扬的曲声一激发,更是醉人。当他听到桓伊高歌的曲子时,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好像唱出了他的心声,他的忧愤,他的委屈,一时全部涌上了心头,难以自已。

    他曾在年青时纵情高歌高卧东山拒不出仕,曾在权臣桓温手下受尽嘲讽欺凌丝毫不为所动,当淝水之战得战报佳讯亦若无其事泰然处之,这时,他却因为一支曲子,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这就是两晋名士的风流,他们才华气度的魅力。

    此时的焦点自然是谢安,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泪流满面,连袖子都被沾湿了。

    谢安是个真性情的人,更是不屑掩饰自己的失礼。

    他郑重地走下座来,来到桓伊身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赞赏他道:“您的乐曲不凡,真是我的知音啊。”

    皇帝司马曜神色尴尬,推说不胜酒力,先退场休息去了。

    这样一闹,司马道子也没有心情继续了,于是众臣纷纷告辞。

    桓家的马车上,桓伊忧愁地对桓玄说道:“宝儿,我总觉得你让我吹的这一曲,并不能让皇帝疏解心怀,反而让谢相难受呢。”

    桓玄劝解他道:“人生在世,知音难求。谢安一定能明白你我的苦心,这也是他谢家的求存之道。”

    桓伊狐疑地看着他,问道:“原来你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去的”

    桓玄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自然,谢家已然出于风口浪尖,谢安既然不想争,就最好放开手让旁人去争,这是十分顺理成章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虑了。”

    桓伊虽是个风雅的大音乐家,却并不通政事,他只觉得整日清谈纵歌才是人生至乐,权势什么的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因此他觉得桓玄说的很有道理,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场宴会之后没多久,宰相谢安自请北伐,出镇广陵。

    会稽王司马道子录“尚书事”,把持了全部的政事。

    谢安作出这样的决定自然不是临时起意,从很早之前他就想离开东晋朝堂,去追寻自己想要过得生活方式,他也明白,这个乱世,唯一能作为立身之本的就是军权,因此他打算带着全家一起去投身于北伐事业,不再去作那些权力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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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恩怨(一)
    谢安决定要走的时候,皇帝司马曜还一度以为谢家这是以退为进,并不敢同意让他走,而谢安一连上了无数道奏章之后,司马曜终于明白,谢安这是真的要撂挑子走人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司马曜自从猜忌了谢安之后,心心念念就是想着怎么整倒谢家,如今谢安自己要走,那可不是瞌睡送枕头吗他喜得见眉不见眼,没和任何人商量就大笔一批,赶着把谢安送走了。

    这消息传开后,他手下的另一个宠臣,出身寒门的尚书王雅前来求见,他直接问皇帝道:“皇上,你这是要把谢家送上谋反的道路吗”

    皇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为何这么说”

    王雅反问道:“皇上请将心比心地想一下,如果你是谢相,一生没有做过任何有损皇家尊严威仪的事情,又亲手将皇上您扶持起来,最后却落到一个出镇外藩的下场。更何况,谢相年事已高,舟车劳顿难免会影响健康,若谢相死在就藩的路上,他的子孙,将会对朝廷怀有怎样强烈地怨怼之情啊。”

    司马曜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说的好听叫“善纳谏言”,说的难听就是“耳食不化”。他又觉得王雅说得很有道理,自然要追问该怎么挽救。

    王雅见他连这么简单地事情还要问,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事已至此,您能做的就是给谢相以及谢家的人加官进爵,不打紧的那些虚衔,富饶的封地,玩命给他们家封赏,这样就算是有什么不测,您也可以不愧对谢家,不失德于天下人。”

    司马曜连忙按照王雅的指使,书写了诏书,封谢安为“太傅”,“大都督”,“庐陵郡公”,封谢安的弟弟谢石为“南康县公”,封大将军谢玄为“康乐县公”,封谢安二儿子谢琰为“望蔡县公”。

    只是这诏书并没有能发出去。

    司马道子脚下生风,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问道:“皇兄怎的想起大封起谢家来了”

    司马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来得及和你商量,王雅说谢安自动让权,我需得安抚谢家,这才匆匆下诏大行封赏。”

    司马道子一脸不赞同,他略带骄矜地说道:“皇兄这可是想茬了,这天下原本就是司马家的天下,这些权力本就是您的,谢家老贼霸占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舍得还给您,难道我们司马家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更何况,那谢玄据北府兵,在江北隐然已有自踞一地,占山为王的架势,我们还上赶着奖赏他们,岂不是要为天下所笑再看看您封的都是些什么官职,太傅大都督我倒想问问您,谢安还活着就用这顶级的官衔封给他,等他死了我们要拿什么追封他给他加九锡吗”

    那个年代,这“九锡”已成了篡位的象征,司马家当初就是受了曹魏的九锡,篡位开创了晋朝。

    十多年前桓温图谋篡位的时候也是请朝廷给他加“九锡”,只不过被谢安一直拖着才没加成,生生把桓温给拖病死了。

    前事犹在耳,司马曜怎么不心生警惕

    他果然打消了大封谢家的念头,问自己的弟弟道:“那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道子并不想多说,他只神秘地对皇帝说道:“我自



第八十章 恩怨(二)
    既然是密审,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采苓采葑守着门口,李妈妈崔妈妈双双侍立一边,采棠站在萩娘身后,她的面前跪着赵吉夫妻二人。

    从何问起是个难点,总不能直接问人家两口子,你俩咋会结婚的吧。

    既要问出点事情来,又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难。

    萩娘故作镇定地喝着茶,慢悠悠地一小口一小口,并不急于问话。

    赵吉夫妻二人不知道女郎是否知道了些什么,不免胡思乱想,担心了起来。

    “咣当!”萩娘重重地将茶杯放下,荟蘙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萩娘终于开口道:“说罢,我听着呢。”一幅了然的语气,却只是虚张声势一下,看能不能吓出点话来。

    荟蘙动了动,想要开口,她男人赵吉却突然连连叩头,大声说道:“女郎饶命,小人实在不知女郎所问何事。”

    萩娘翻了个白眼,不能让这货在这坏事,于是她对崔妈妈眨了眨眼,故作凶狠地说道:“把这个揣奸把猾,油嘴滑舌的刁奴带下去打二十板子再来问话。”

    崔妈妈会意,连忙押着赵吉出去了,吓得赵吉连连求饶。

    荟蘙给吓白了脸,人都软了下去,求情道:“主子,奴婢什么都说,求您别打我夫君,他什么都不知道。”

    萩娘道:“既如此,你便说吧,若是有半句假话……”

    荟蘙连连叩首,说道:“奴婢不敢,主母只是让奴婢传递东西,奴婢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主母说,只要帮她传到,就让我嫁与我夫君。”

    萩娘心下恼怒,喝道:“你是阮家的丫头,这口口声声叫的是哪门子的主母!”

    荟蘙一个激灵,连忙改口道:“奴婢知错了,奴婢说的是那郑氏。”

    萩娘问道:“你当真不知那东西是什么”她其实完全不知所云,只是故意装出责问的语气。

    荟蘙脸色更白了,她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当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事后又看到阮氏那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传进去的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她并没有亲自下手,所以自欺欺人地掩耳盗铃罢了。

    说到底,动手的都不是自己,便是知道些什么也是正常,自己只推说事后才知道的不就行了

    她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自然就老实交代道:“奴婢事后猜想,那可能是使妇人早产的药物……”

    萩娘虽然早已料到,却仍忍不住怒得一拍桌子。

    荟蘙连忙说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假话。奴婢也只是帮忙传递罢了,那郑氏只是让我夫君带给我一个荷包,说埋在墙根下就行了,其他的奴婢什么都没做过。”

    原来那墙洞是这么来的,估计原来只是一个小坑,后来又被狗扒才变得越来越大。

    亏她还以为是要从外部传递什么进来,原来不曾料想却是家贼。

    萩娘怒道:“你是阮家的家生奴婢,我母亲也并不曾苛待于你,如何你却这般狠毒,帮着外人来害我母亲”

    荟蘙连连叩首,咚咚作响,她悔恨道:“都是奴婢被迷了心窍,我原不知我那夫君是郑氏的人,我俩是同乡,都是北面濮阳郡人氏。因乡音亲切,才不知不觉落入毂中,原想着只是传递东西而已,无伤大雅,谁知道最后会变成那样……”她想起当年阮氏难产时那血腥的画面,不由得又抖了一下。

    李妈妈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她紧张地问道:“那脏东西是怎么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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