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美人谋

    “好。”林姒清点头。

    叶昭云转身回去准备了，林姒清的笑容也一瞬间收敛了，一开始的接触她以为这叶昭云不过庶女出身，从小受尽欺压一定是胆小怕鼠的性格，可事实却并非她所想象；这些时间的相处林姒清也看清了，叶昭云只怕是一个极棘手的对手，心思之密并不亚于她。

    仔细想想林姒清倒也想通了，叶昭云能入得顾应平之眼，绝非因那一次救助而让顾应平就起了要娶她的心思，能让顾应平选她的必还有其他因素。林姒清曾回忆过叶昭云和顾应平婚前的来往，却发现二人除了那次长街相救外，唯一一次相见只是来恩寺而已，且后来她知道还是顾应平主动约的人家叶昭云。

    也就是说叶昭云从始至终没有主动靠近过，但纵是这般她还是被顾应平看上了。是啊，她答谢顾应平相救之恩替他做的一切东西都只通过父亲之手相送，这姑娘的段位比林姒清想的高多了，棋逢对手是一件有趣的事，叶姒清也早乏了之前对付的女人中个个都是草包。

    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她微抿着嘴笑了。

    “你们侯爷今天在府里吗”抬头，她问来换茶的小丫头。

    丫头点了下头:“回郡主，侯爷这时候在卧房画画呢。”

    林姒清微咬了下牙，又是这般，每次她来府里他纵使是在，也从不出来相见，连最起码的客套都不肯给。

    似是不死心，她又道:“这大好的天气，侯爷也不说带你们夫人出去转转”

    这话可值得深究，细细品味十分有意思。

    丫头自是不管那么多，直白道:“夫人今天不是跟郡主你约了打马球吗”

    “......”林姒清略显尴尬的笑了下，没说话了。

    小安大婚当日，国公府热闹非凡，排十里的嫁妆，器乐声声，宣天喜庆。李四月有心要抬举她，自然所有人也都跟着巴结。

    她亲手替小安穿的嫁衣，嘱咐了一堆的话。眼见着封檀欢天喜地的把人接走了，她竟忍不住湿了眼眶，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周丰翼见她坐在小安房间里出神，与一屋喜庆的红格格不入。他搬根独凳坐在她面前:“在想什么”

    虽然这样问，可实则她在想什么，周丰翼十分清楚。宋青玉跟了谢成逸一生算是没什么指望了；明雅与陆扬阴阳相隔不提也罢。她认识的在意的这些姐妹似乎没一个好结果，就连她自己，恐怕在她心里也并不是得了一个圆满，所以她满心的希望小安可以圆满，可以真正的得到幸福。

    所以她不管多苦多累仍坚持要为小安大办婚宴，可惜看到小安成亲，她大概才发现原来不管为别人做多少，自己内心的空洞始终是填不住的。

    李四月抬头冲他笑了笑，道:“自然是替小安开心啊。”

    又是这般，周丰翼心里有些不愉快，每次明明她就是有心事就是不开心，在他出现的时候她还是强行装笑，刻意说好。

    “那还一副失落的表情”

    “只是......只是想到以后少了她在身边聒噪，蛮不习惯的。”

    “我已经亲自替你挑了一个丫头。”他说，“明天让她过来。”

    她点头:“你安排就是。”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吵架，从来没有。周丰翼虽察觉她有不开心的，可她不说他也绝不会深挖，他知道他不敢去深挖，也不想去深挖，他怕挖出来的是他不想不敢不愿意承受的；而李四月就算看出他有所敷衍，也不会生气，她只需要笑着接受他给的一切就好，她知道他绝不会害他。

    周丰翼又拿出一封信:“对了，这个是给你的信的，半个月前到的，可你这面时间一直忙着小安的婚事，连我也见得少，倒是没有机会给你。”

    李四月拿过信，那是一封已被拆阅过的信，封面上写着:周夫人三个字，下面有两个小字，写的是:南唐，并加盖了印章。

     




108：孕事
    她低垂着头，听说宋青玉受着苦她确实不好受。谢成逸揪着宋青玉不放，也都是因为她的缘故，若不是因着这一层，也许宋青玉早得了自由，有了其他的生活缘法。

    周丰翼握着她的手道:“但不管如何，现在你知道她的下落了，谢成逸千方百计的要留着她，自然不会真让她伤着，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其他的事，以后慢慢图谋吧。”

    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她点头嗯了一声。

    ......

    这年七月，李四月的策兵要略终于印刷成书，周丰翼一手操作，书名不变，却将作者的名字改成了周李。他自然不会在书上写上李四月三个大字，这书一经出销，便会流遍大江南北，顾应平爱书之人，万一瞧见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在意这件事，觉得不过是圆一个梦罢了。可是书出销的第二个月便掀起了轩然大波，策兵要略在南楚大受欢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兵丁武夫，人人抢着购阅，它一时间成了书店最受欢迎的一本书。

    八月中旬，便有人劝周丰翼再版一次，周丰翼自然欣然接受。外面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周丰翼自己化名所作，对此周丰翼断口否定，说:“这是我的一位好友所作，不过她不愿出面，所以才化名让我帮忙版书出销。”

    好多跟周丰翼相熟的达官贵族们踏破了国公府的门槛，不为其他，只会求得策兵要略的真正作者一面。就连崇王身边最得力的几个幕僚也对此书大加赞赏，若非碍于双方对立，也想要去拜访一番了。

    晚上，李四月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周丰翼坐在床边哈哈大笑，道:“我从来没想到因为这本书竟然能赚这么大一笔钱，怎么样，我早说过让你不要妄自菲薄吧。”

    其实这也大大出乎了李四月的意料，她看了眼妆台边上那本烫金装订的书，上面蓝黑勾勒四个大字:策兵要略，大字最下边刻着两个小字:周李。

    她也很开心:“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听说在别国也很畅销”

    周丰翼点头:“疆土分国界不能逾越半分，但是这书可不分，商人嗅到了商机便会不留余力的往上赶，最近已经好几个商户来找过我，想要全权代印这本书来出销呢。”

    李四月捧着书笑了:“真的啊，那你不是又要赚一大笔了”

    “不，是夫人你又要赚一大笔了。”周丰翼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不过，我没有把你的名字印在书上，你会生气吗”

    关于作者这件事是周丰翼独裁决定的，直到书面了市他才告诉的李四月。

    李四月摇头:“若是别人知道这书是女子所作，可能他们连看也不会看一眼，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效果，你这样做很好，周李！名字也取得很好。”

    周丰翼抱着她应和道:“反正不管怎么样，看你这么满足，这么开心，我便也开心了。如今求着要见你的人太多了，我本就应付不过来，偏偏今天明王也问我，跟我透露想见你的意思，夫人，你说你这么受欢迎，我该怎么办”

    李四月翻着书页，哑然失笑:“咦，你在每一张书页上印了昙花水印上去”

    他点头:“我知道你最爱这花了，这是你的书，自然也得要有你的影子啊。”

    李四月失笑，又道:“今天我又收到南唐那边的信，青玉说谢成逸最近也在看这本书，听闻是你版印的还问我是不是你写的呢。”

    “哼，便宜他了。”周丰翼翻了个白眼。

    其实两天前周丰翼也收到了吴越的来信，因为是他所版，顾应平直接问他此书作者为谁，显然顾应平也十分喜欢这本书，很想见一见这书的作者。周丰翼还没有给他回信，他还在斟酌着这信该怎么回的好。

    生辰宴，小安成亲，再加上这本书带来的喜悦，李四月总算渐渐放下明雅的死带来的伤痛，也不再沉郁寡欢，整个人开朗多了。

    瞧着她高兴，周丰翼也高兴，李四月身体调养得十分好，气色红润，体态轻盈，加上她一直在服用宋青玉送的那几帖养生汤药，张大夫说即使再过十年她也是年轻漂亮的。

    好话自然谁都爱听，不过周丰翼倒不怎么在意这个，他问张大夫:“她还在喝避子汤吗”

    张大夫愣了一下，随之道:“在喝，之前我跟她讲过这其中利害，可她说是国公爷您让她一直喝的呀。”

    周丰翼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张大夫，周丰翼的脸色便垮了下来，她始终心有芥蒂，心病难医啊。

    周丰翼决定要跟李四月好好谈一谈，他想了甚多的说辞与理由，可是步入兰芝院，看到她正坐在摇椅里赏秋菊吃糕点，十分惬意的样子，周丰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提到孩子的事情他们总免不了气氛尴尬，即使他们不会吵起来却也会不自在。周丰翼的话头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终是没张开那嘴，看着她在自己身边难道不是很好了吗，自己为何还非要找这不痛快呢，也许随着时间推移，潜移默化里她会改变的。

    反正余生他等得起。

    ......

    第二年的元宵夜宴，周丰翼和李四月皆是在宫里吃的晚饭，看了一晚上的戏回到家已是很晚，收拾洗漱便睡下了。

    第二日因昨晚睡得太迟李四月久久没能起来。小安红肿着眼睛进兰芝院时她还躺在床上做梦。

    伺候李四月的丫头小彩冲小安摇了摇头，低声说:“昨晚宫宴，夫人跟国公爷都回得极晚，这会子夫人哪里起得来，要不封夫人去偏厅等等”

    小安也不欲吵着她



109：战死
    突然到来的喜悦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因小安怀孕李四月高兴极了，忙吩咐厨房做些她爱吃的食物来，又请张大夫过来请脉。

    当然了，因为这件事李四月没少劝周丰翼，这次南唐犯边说不得要他亲自挂帅出征了，毕竟小安怀着孩子，怎好叫封檀丢下她不管。

    周丰翼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周丰翼前脚踏出门后脚封檀便兴高采烈的来了国公府，他也是来报喜的，却是因皇上已下旨封了他为三军左前锋，随军出征，而主帅则是明王殿下。

    皇上的意图已是十分清楚，他需要明王立功，这个主帅周丰翼断断是抢不得的了，可是圣旨已下，封檀前锋之位已定也断然更改不了，周丰翼也只好作罢了去宫中请缨的计划。

    封檀得到消息急忙忙赶到兰芝院，小安彼时正因孕吐扶着墙角一通的作呕，李四月见封檀过来也不再拍小安的背，将位置让给了封檀，自己出去了。

    封檀一脸心疼的抱住妻子，直道:“对不起，你怎么也不早告诉我这事，如今圣旨已下，我是一定要上前阵的了。”

    小安经过了李四月一阵劝，也早不怪他了，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最骄傲的就是披甲上阵了，自然也不可能拦着你，我只是害怕，怕你会受伤，怕你......”

    “放心，我又不是头一回上阵了，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可我担心你会赶不及看到孩子出生啊。”小安道，“那多可惜啊，这可是我们的头一个孩子。”

    封檀笑了，只道:“没关系，他是将门虎子，自然该自小懂事，就算没我这个爹在一旁守着，他也一定会乖的。而且我会尽全力早日打完仗回来看你和孩子。”

    小安不舍的笑了笑，封檀又道:“如今你怀了孕不能再单独住在封府了，来往没个照应我也不放心，我会跟夫人商量让你搬回国公府来安胎，想来国公爷跟夫人都不会有意见的。”

    其实这话在封檀还未到前李四月便说过了，她料想到封檀若执意上战场，小安说不得要过府来安胎，哪有将个孕妇独自扔在封府操持的。

    周丰翼见李四月站在兰芝院外墙边欣赏那墙角的三角梅，他行将过去笑道:“你把地儿挪给他们夫妻话别了”

    李四月点头:“封檀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归，小安偏偏这时候有了身子，少不得他们有的是话要交待对方，就让他们好好说会子话吧。”

    “四月。”周丰翼握住她的手，笑道，“小安与封檀成亲才不过七八个月便有了身孕，而你我真正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你还没有打算要孩子吗”

    其实李四月就猜到周丰翼必要因小安怀孕的事情牵扯到他们本身，她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可似乎越是往后，日子越长久，她越是避不开去。

    她道:“丰翼，你不止一次问我这个话，我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你，今天我也想跟你说说。”

    周丰翼点头，他们是该好好说说了。

    她站正看着他，道:“我不想生孩子。”

    周丰翼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我......我害怕。”李四月避开他的眼神，语气略显生涩，“丰翼我这样讲你能懂吗可能我比较自私吧，反正我不想怀孕生孩子，从前在万花楼曾见过一个女子因一次伺候客人没来得及喝避子汤后来便有了，她执意要生下这孩子，结果生产时生生痛了她五六天，偏偏孩子一落地她却一命归了西，自那以后我就很害怕这种事。”

    周丰翼拥着她，温声道:“四月，你若不想要便不要吧，我也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满足了，孩子并不多重要。”

    李四月看着他:“可是，你老大不小了换了别的家庭只怕孩子都快十岁了，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当真不后悔吗”

    周丰翼摇头，道:“你知道什么对我最后悔吗若是你不在我身边，那才最让人懊悔。”

    李四月看着他满眼缱绻温和的笑意，她也笑了，她说:“虽然这样讲，可孩子终究是一种传承一种幸福，丰翼，不如你还是纳房妾吧，找一个身体健康，好生养......”

    “四月。”周丰翼打断她的话，“我们不说孩子的事了，以后都不说了，好吗。”

    其实话题到这里结束就好了，周丰翼不明白为什么李四月要加最后那一句，给他纳妾！呵，在她心里始终不曾真正在意他的去留，所以才会觉得他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无所谓吗！

    看出他有些不舒服，李四月也住了口，正好这时封檀扶着小安出来，显得一脸的小心翼翼，周丰翼便迎上去说留二人在府上吃午饭。

    十天后，明王带着大军出发了，周丰翼难得的做了一回清闲将军，倒是常常带着李四月去骑马射猎，日子过得很是潇洒随意。

    ......

    楚唐交战，又是烽火连天。此间，南方十国中其他诸国也频有战事发生，即便难得国内休战的国家，内乱也未曾止歇。

    就拿吴越来讲，文穆王钱元瓘死后，忠献王钱佐继位，不过钱佐仅做了七年皇帝便一命呜呼了，随之在公元九百四十七年忠逊王钱倧继位，这期间吴越国的内忧外患并不少，不断的战事并不仅止于战场之上，政场之上也一样腥风血雨。

    然则钱倧只当了一年皇




110：明王的决断
    新生婴儿的啼哭犹能震慑人心，即便是陌生人听来也得要心起怜抚。李四月怀抱着那小奶娃娃凑到小安面前，她放柔了声音道:“小安，你对封檀的爱意与不舍我都知道，可孩子是你们情爱的结晶。他不在了，你得要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别忘了，这是他留给你的想念，也是他唯一的骨血，你这样作贱自己身子是想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