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美人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靖侠
当然了,周丰翼从未让李四月出现在顾应平面前过,之前的数日她一直在屋里休息,之后精神恢复了,每每顾应平来不是被周丰翼赶着去上街买东西,便是周丰翼拉了顾应平出门去。
周丰翼甚觉心累,眼见着南唐皇帝宴会在即,各国所有来使皆会出面,似乎是藏无可藏了。他不可能让顾应平不出现在宴会上,那不现实,所以只有他的夫人抱佯在身不能出席比较合理。
谢成逸从未想到,他的人生宿敌周丰翼,竟然有这么一天会主动登门求见。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的稀奇,让人惊叹。
周丰翼说:“如今江都大会在即,各国罢兵休战。南楚与南唐也早就和平相处多年,说起来我们也不算敌人了。”
呵,这只是面上的话,心里头不知多痛恨对方。
谢成逸抿着茶,不说话。
“所以,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且还不是在战场上相见,我觉得我们也该放下积怨坦诚相待,你以为呢”
“国公爷说得极是。”谢成逸淡笑。
“四月这几日身子不是很好,你让宋青玉去见见她,许见了多年好友,她身子也就好起来了。”周丰翼又道,这才是他来的目的,不然他才不想见这个混账。
谢成逸看着周丰翼一脸的奇怪,这个男人真是让他觉得惊奇,当年李四月被他掳走那么久,竟都没让他们夫妻产生隔阂,对那个女人的爱仍是十几年如一日。扪心自问,他谢成逸可是做不到
113:逛窑子
李四月从来没想过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留在她身边的朋友竟是宋青玉,能和她相处得如今这般温和如水想来也是一种奇迹了。
上林苑宴会场上,除了南唐准备的歌舞表演,各国勇士的打斗;各国谋士的刁难可谓也是轮番上演,精彩纷呈,不亚于国宴晚会了。
而李四月跟宋青玉用过了午饭便没在驿馆里待了,二人相携出府打算逛窑子去,这个奇葩的想法是宋青玉提出来的,她说:“那些人在宴会上吃吃喝喝,我们这么闲待着也是无聊,正好我听说丽春院里头来了位惊才绝艳的花魁,我们乔装成男儿,也去看看热闹呗。”
“你竟想去那里”李四月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回那种地方去的。
“有关系吗,反正是无事。”宋青玉嘿嘿笑道,“我之前听谢成逸都提过两回,对那女子称赞不已,我就是想见识一下,是否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李四月瞪了她一眼,但终究是没拗过她,二人换了一青一黑的男子长衣,进了江都远近驰名的丽春院。
似是梦回少年之时,万花楼的靡靡之音,酒池肉林里的欢声笑语,结彩张灯的各色花楼;还有姑娘们抛帕笑迎的袅娜身段......步入丽春院,如回万花楼,一样的纸醉金迷,一样的骄奢淫腻。
李四月很明显的退后了一步,万花楼是她的恶梦,是她一生的阴影。
“我们走吧。”李四月拉了宋青玉就要走。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这儿的姑娘了。”宋青玉跟她有截然不同的反应,对她来说万花楼纵然是一个伤疤,可一有机会能身份倒换一雪前耻,她是绝不肯错过这机会的。
“哟,两位公子哥儿快里面请。”妈妈已是闪身迎了过来,拉着李四月就往里头走,“春花,秋月,接客啦......”
看出李四月有些不舒服,宋青玉轻轻推开那妈妈,只粗着嗓音道:“不必理会我们,我们要先逛一逛。”
“当然了,随便逛。我让姑娘陪着二位爷逛啊。”
妈妈的意思她们当然懂,进了这丽春院哪有不掏钱就随便看的,来就是玩儿的,这是规矩。
不过宋青玉可没钱,她望了李四月一眼,李四月摸出一锭银子还未交出便被宋青玉拦路截了去,只见她大大方方甩进那妈妈怀中,扬声轻笑:“可够我们逛的”
丽春院里并不缺一掷千金买笑之徒,但还未瞧着半个姑娘便抛了这么大锭银子出来的却也是少数,妈妈看得出二人是不可多得的金主,捧着银子满脸堆笑:“二位爷随便逛,随便看啊,挑中了哪个姑娘直管说,溜马还留尖儿,您吩咐就成。”
宋青玉笑了笑,拉着李四月便闪身进去了。
溜马是指带姑娘出楼去过夜,留尖便是住在这丽春院里头,这都是行语,李、宋二人纵是多年未曾再听过,却也是并不陌生。
三进院,三重楼高的丽春院,可谓是江都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了。二人一路转到二楼雕栏边,有姑娘过来搭话都被宋青玉赶走了。
两人驻在二楼一处拐角雕栏边,因为这里正好可以附视下面大厅的歌舞台,而上面正在宣布丽春院的花魁姑娘要出来表演古琴。
“要出来了。”宋青玉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李四月看在眼里,其实知道她只是想看看这姑娘跟当年她自己相比,谁更胜一筹罢了,可李四月并无心比较这些,但打发日子还是可以的。
只听得空中音器声响起,三楼突然腾空抛出两根红色大绸带来,二人微惊之间,只见得有一袅娜白色身影自那红色大绸带中间飞落;整个楼里响起彻空掌声和欢呼声,只听得不少男子在尖声欢叫:“玉娘,玉娘......”
应是这花魁的名字吧,李、宋二人正惊间,那白色衣长裙翻飞,绞裹着红色绸带一路带着劲风自三楼滑到了二楼,而二楼又甩出了两根黄色大绸带,那白色身影几个腾空飞舞弃了红绸拽住了黄绸,泼墨般的水秀长发自李、宋二人鼻间扫过,那娉婷身姿可见一斑。
若是两个男子,这时只怕已被迷得七魂失了六魂了而李、宋二人只瞧着那翻飞舞动在黄红绸段间的姑娘,皆失神了。
黄绸很长,直达一楼大厅的歌舞台中央,那白色衣裙的少女一路翩跹着身姿舞滑而下,引来一阵阵的雷动掌声与尖叫声,光是这从三楼腾空一舞至一楼的歌舞台上,妈妈手中便已被抛来不少的银两,她是整个楼里头笑得最带劲儿的一个。
那玉娘闪身放下红黄绸段,定定落在歌舞台中央,古琴已放好,配音已起。她悠然坐在中间,面上轻缚着薄纱遮颜,眼神之间略带冷色。
“故作清高这一招我记得当年妈妈也曾教你这般做过。”宋青玉点评着那姑娘,“说是这样更能让男子高看一眼,萦绕怀间难忘。”
李四月瞥了她一眼,只道:“当年你在楼里大家也唤你玉娘,不过这姑娘舞得虽好却是还有两分媚态不及你这位玉娘的。”
宋青玉被噎了一下,不服气道:“这样的绸带舞,凌空表演你好像也有一回吧,那时也是雷动四方,让人过目难忘啊。”
李四月眉头皱了一下,没说话,这舞蹈看着简单,不过就是做些媚人动作慢慢从绸带上滑到一楼歌舞台中间。但实则真正跳过这舞的李四月明白,这舞练起来可不容易。当年妈妈为了让她练这舞整整训练了她两三个月,她常常从二楼摔到一楼,满身是伤,但没练好,还没有饭吃。
她不知道那位在舞台中央弹曲
114:撞破真相
上林苑的宴会结束就意味着要开始长达一个多月的江都大会了,周丰翼每天都忙进忙出,很少有时间能待在驿馆里。
但他还是会抽时间照顾李四月,这天回来只见李四月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窗台边发呆,一副像傻子似的神情,不知思想神游去了何处。
“四月,你是不是病了,这段时间老是这样”周丰翼坐到她身旁,手往她额头上探了去。
并没有发烧,李四月看着他,可眼神却分明是空洞的。她笑了:“我没事。”
十三年了,她再问那些事情又有何意义,如果回不去了,那就不要再去计较那些事了。她知道她亏欠周丰翼的,不想再亏欠他更多。
“要不我让宋......”
“不用了。”李四月知道他为自己着想,但她只想静静,“可能只是水土不服,我晕两天就好了。”
她语气平和得像个......死人。虽然周丰翼不想这样比喻,可给他的感觉就是这般。
李四月心里哀莫难当,当年那蜀国婚帖的误会,这些年的音讯难寻,她不知道要怪谁,也不知道怎么后悔这一场选择。只是心里很悲哀,悲哀到了极点。
葛一春觉得他家爷这段时间过得十分高兴,大概是因为见着老友有聊不完的话题,心境也开放了不少吧。这不,今天刚得了南平国使臣送给他的红樱长枪,他觉得这枪好,便急忙让葛一春送来给周丰翼。
若非顾应平自己庶务缠身脱不开去,想来他都要自己来送了。葛一春也跟着高兴,刚到南楚国使臣大院外面,周武迎上来:“一春兄来寻我们国公爷吗”
主子相熟,这下属们自然也一来二往的相熟起来。
葛一春点头:“你们爷可在,我来送枪。”
“当然在,我进去通报。”
“不是吧,来了恁多回了,我们爷跟你们爷什么关系你还拎不清,你这一通报小心你们爷骂你,不如直接放我进去多好。”
周武一想葛一春说得也有理,便笑说:“爷在主院里。”
葛一春拿着枪进了院子一路朝着正院进去,本来要敲门的却见门虚掩着,他凑上去刚要伸手,便听里面传来一女子声音:“你天天那么繁忙不必顾及我的,我真的没事。”
周丰翼坐在她对面,笑道:“你是我夫人,我怎么能不顾及你。早知道宋青玉来陪你反而陪得不开心,我就不让她来了。”
“你怎么能怪青玉,她在公主府也难过,是我自己......”李四月显得有些神伤,但她怕周丰翼担心,又笑道,“哎呀,原没有什么。我昨天瞧我们院里原还有单独的小厨房,一会我给你熬碗银耳莲子汤来,消火去暑好不好。”
见她高兴起来周丰翼也才跟着笑了,他一把将她抱住:“好,那我可等着吃夫人的银耳莲子汤哦。”
说话间周丰翼扬起头来,正好看到大厅那虚掩的门扉,葛一春惊愕的神色落在他眼里,他也混身一僵,没由的把李四月抱得更紧。
“丰翼,你弄痛我了。”
葛一春转身走了,周丰翼一急忙放开了李四月,李四月瞧他神色慌张,问道:“怎么了”
“没......”周丰翼站起身笑道,“只是突然想到还有些事要处理,四月我,我先......”
“你去忙吧,不必管我。”
周丰翼闪身追了出去,葛一春看见了。他知道葛一春全都看见了,葛一春转身就走是为了什么不,周丰翼绝不能让顾应平知道,这是一个秘密,一个要永远保存起来的秘密,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周丰翼一路追将出来,在花园的一处拐角截住了葛一春,葛一春一脸的火气走得也是急匆匆的,看见拦将上来的周丰翼,葛一春没好气的退了一步,不假辞色:“国公爷好。”
周丰翼微喘着气,他抓住葛一春的双肩,笑道:“一春......你,你刚才怎么走了呢,你看见什么了”
葛一春肩头一动躲开了他讨好的双手,哼气道:“国公爷,你不必如此,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我都看见了,是,我不该不由通报就擅自进您的院;不该不敲门看你们夫妻恩爱,实在是我一个下人的错,你只管罚吧。”
“......”周丰翼脸色变了变,极是难看,他微咬着唇看着葛一春怒怨难辩的脸色。
见周丰翼一时无话,葛一春转头便要走,周丰翼忙拉住他:“一春,你跟随你家主子多年,对他性格比我了解,也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并不舒畅,难得有了想安下心来的念头,你千万不要让他再受波动。”
葛一春听得这话一阵冷笑,他看向周丰翼,呵呵了两声:“国公爷,你也知道这些年他过得不好,他过得不好的原因你应该也心知肚明吧,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周丰翼无话可回,他纵是残忍也不会后悔这样做的。
葛一春冷笑:“你一面跟他是兄弟情深;一面却抢他妻室,你知不知道李四月是他一生挚爱,没有她,我们爷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可你明知......明知道这些你还,还霸占着李四月不肯告诉他实情,十三年啊,十三年,你骗得他有多苦你知道吗,你根本不配做他兄弟。”
对,他不配,从决定要谋夺李四月开始他就知道他不配,所以他不反驳这些话。
“呵,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葛一春盯着他道,“我们爷什么好事好东
115:陆扬的劝告
葛一春神色认真得看着顾应平。
顾应平倒是愣了下,估计没想到他突然问这话。他笑了:“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直乎其名在我面前倒没什么,可若别人听了去恐生事端。”这儿毕竟是南唐驿馆,诸国栖息之处,心怀鬼胎的人可不在少数,大家言行举止都格外谨慎着。就怕行差踏错给人诟病。
可若是以往葛一春自然不会犯这等错误,但现在他却连顾应平得训斥也不在意,哼道:“既然是好友,想来周国公自然不会介意。”
“你怎么了满嘴火药味儿”顾应平听出他情绪不对,便问道。
葛一春眼神闪躲,这会却又怕他真看出什么来。他摇头:“我没事,好了我不打扰你办正事,先走了。”
他来去匆匆略显奇怪,顾应平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皱了皱眉。但案桌上一堆事等着他,他也就没深想了,反正葛一春跟随自己多年,不可能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顾应平没有多想,可葛一春却想了许多,他心绪不宁得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唯一难过的是替顾应平感到不值。
一不值顾应平对周丰翼得掏心挖肺,十足兄弟之情,若顾应平知道周丰翼干的这龌龊事,不知要难过成什么样了;二不值顾应平对李四月的一往情深,他痴心错许,却还不知那个女人早已他嫁,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他知晓定然要发疯吧。
葛一春想不明白他家爷这样好一个人,做事做人刚正不阿,义薄云天;对友对情始终如一,从未乱性。可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公这般待他葛一春低着头他也许一生都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心里如今门清,他绝不能把真相告诉顾应平。不仅因为周丰翼说得有理,他家爷如今已好不容易看开,更因为葛一春觉得李四月就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她比上林姒清,也比不上叶昭云,根本配不上顾应平。
所以,葛一春不想顾应平再为这么个女人伤心难过了。
葛一春做了决断,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打算回自己屋去,可起身间却见林姒清站在院口的银杏树下,正端端地打量着自己。葛一春怔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来的,像鬼一样没声没息吓死个人。
脑子里虽这样想着,但他脚还是赶紧跟了上去:“郡主来了。”
林姒清点头一笑,却不忙着进屋,只道:“刚才见你坐那儿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
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若非顾应平看重葛一春,林姒清才不想跟他说话,但林姒清明白,要拿下顾应平,那收买他身边人的心至关重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