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美人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靖侠
江都大会才结束,国家内部怎么斗是人家的事了,但国与国之间总不会挑这样敏感的时候,周丰翼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然,顾应平却哼声冷笑起,他一扬袍道:“好啊,我正好顺势归顺了你们南楚,想来你们皇上不会拒绝我这个人才吧。”
“你......”周
130:兵器与玉石
原本今天周丰翼要检查封少桓的武功的,可是他却将自己关在青山阁楼上谁也不见。
没有人知道他在楼上做什么,但李四月从周武嘴里得知昨日里周丰翼去了隔壁,她料想应当是与顾应平有关吧,只是从顾应平还未搬离的状态来看,只怕二人谈得没什么进展。
周丰翼心情不太好,她心情其实也不太好。因为封少桓没人检查课业便到兰芝院帮母亲绾做衣服用的丝线,小安见李四月一脸沉重的斜坐在美人榻上也不肯多作言语,怕她闷坏了便在儿子耳边说了几句。
封少桓自小懂事,母亲轻轻一讲他便点头应是,凑到李四月跟前拽着她胳膊说:“姨母,姨父说你棋艺十分高绝,但一直桓儿的棋术皆是姨父所教,既今日闲来无事,姨母便与侄儿过上两招,可好。”
李四月伸手抚着那小子的头发也跟着笑了,她道:“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速去摆了棋盘。”
棋盘之内,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或围或突,别看封少桓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这棋艺倒是学得周丰翼十二分的锋锐。纵是李四月这样不显山露水的个中高手,也不得不正视对面的小子来。
二人杀得酣时,李四月便也渐渐给封少桓讲起一些下棋为人之道,小子听得倒是十分认真,李四月瞧了一眼旁边正在做衣服的小安,又回想了一瞬的封檀,笑道:“你呀估计十万分的继承了你父亲的性格,学东西倒是奇快,儒子可教也。”
小安手中的剪刀发出铿的一声响,暗地里别了别嘴,虽然她跟随李四月多年是不曾多在李四月手中学到些什么,也确实笨了点,但也不至于损人当着人面啊。
那边的二人却是说得欢快,全然未曾顾她的心思。封少桓得了赞赏十分开兴,跟着道:“姨母,从前我与姨父下棋时他也曾教我这些做人道理,他还曾说姨母于他便是一盘一辈子难解的玲珑棋局呢。”
李四月执着子一时怔愣,却听得封少桓继续道:“在桓儿心里姨父是这世间上最最厉害,最最英勇的人物了,他可是无人能比的。从前听周武周勤二位叔叔讲他战场上的英雄事迹,我十分神往,发誓以后也要做一个跟姨父一样的人。”
“他这些忠义之事确实值得你学习。”李四月道。
“但是,纵是这样一个人物竟也有事难得住他。”封少桓突然转了话锋,“我还当这世上再没有难事可以困住姨父的,但他却说他常常为了姨母困惑异常,可桓儿却是想不明白,姨父与姨母是桓儿见过的这世上再恩爱也没有的夫妻了,为何姨父还为你而感到困惑呢”
李四月瞅着手下那盘棋局,默然无声的笑了笑。于他,自己竟是一盘难解的棋局吗她抬头看向封少桓,道:“你姨父不过就是做个比喻而已,大概就是指我性子与棋道有些相似的意思吧,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是吗......”
小安怕封少桓问得紧了,忙在另一边跟着道:“自然是了,就好像你姨母还曾把我比喻成一杯白开水呢,也就是这么一说,那我还把你比成我的眼珠子呢,是不是。”
封少桓笑了,一手挡着嘴边凑到李四月耳旁低语:“姨母,你当真把母亲比作一杯白开水”
这话似乎是当年还在东川的时候说的,那时候的小安不过豆蔻少女,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心思纯明,不会算计,自然跟白开水似的。却不想这丫头竟默然记了这话恁些年,可不是心中还为这话怨她呢。
李四月瞅着小安的背影淡笑了笑,也低声回复封少桓:“白开水是世上最有营养的东西了,你不记得你每次发烧生病大夫都叫你多喝白开水么,像不像你娘。”
“像极了,跟管家婆似的,哪哪都有她。”封少桓捂着嘴轻笑,李四月闻言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小安瞪眼:“你们二人悄声说什么不想让我听见呢。”
封少桓忙复又坐直了身体,哼哼了两声忙说没什么,又看向李四月:“那姨母,姨父将你比做一盘难解的棋局,那在你心里,姨父又是什么”
李四月并不防他会这样问,笑声一收脸色明显的思索起来,比作什么她细想着周丰翼那人,笑道:“你觉得你姨父像什么最合适”
“英雄。”他脱口叫道。
李四月与小安失笑,她道:“其实我倒觉得他更像那兵器屋里排放的一列列重兵器,铁制铠甲,银枪重箭,有一种十分的斗意与让人不敢直视的凝重。”
封少桓皱眉,显然这小子还不并不太理解李四月这话,李四月只好道:“这么说吧,你姨父就像个太阳,他总是有热情的,但却......总是占据在白天,不肯将这白日头分给月亮半点。”
“对,姨父就像太阳。”封少桓笑了,又道,“做月亮有什么好,光芒没有太阳亮,温度也没有太阳高。”
“可是月亮的光芒却是柔和温润的,白日里即便没有太阳人们也能看见亮光,可以行走为事;但若夜晚中没有月亮的照耀,大地万物一切都要沉浸在黑暗之中,月亮给了黑暗最温柔的亮光,还不肯晒得人受伤,难道不伟大吗”
封少桓若有所思,她继续道:“就像一块温润的玉石,他是光洁漂亮的,是净白温暖的。他很有价值,却不似重兵器那般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他是美的,你明白吗。”
“那这世上有像玉石一样的男子吗”封少桓偏着脑袋问。
131:北山相见(必看)
从前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她与顾应平今生是彻底的不可能。若说心底还有一丝的眷恋不舍,那也只会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
所以这几日她也想通了,如若当初听了小安的劝,如了周丰翼的意为他怀一个孩子,许孩子已跟封少桓一般年纪,指不定还要大些,有孩子的牵绊在她想她必是做了鬼也不肯离开这南楚的。
就像小安说的,她将封少桓比作自己的眼珠子。自己对顾应平依依不舍,难以放下难道不是因为在这里少了一层这样的骨血牵绊吧,若真要放下一切,好好过日子,也许是得给自己下一剂重药了。
她将汤药推开,只道:“以后不喝了,你拿下去倒掉,没用完的药材也都扔了吧。”
“姐姐你早该做此决断了。”小安竟是兴奋得像年轻了十几岁一般,对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瞧她兴奋地劲儿,李四月又道:“只是这事不必对丰翼提起。”
“为何”小安不解,这是好事啊,周丰翼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的。
李四月苦笑,道:“我是已过三十之人,若是成亲得早些的女子,我这年纪都得要当奶奶了吧,况且我的身子早年间本就有些隐患,纵我现在想重头来过了,未必老天会给我这个做母亲的机会啊。所以,还是不要对他说了,若有自然开心,若没有,他岂不是又要遭一回空欢喜,还得日日期盼。”
说得也有些道理,小安点头:“我明白姐姐的顾虑,不过姐姐也大可放宽心,这些年张大夫一直悉心为你调理,于孕事一道绝对可行的。”
“但愿吧。”其实此刻的李四月也说不上到底是希望能有孩子,还是不希望有孩子。她只是知道,有些决定是自己现在必须做的,快刀斩乱麻吧,她其实也是想逼自己不许再乱想下去,不要再有其他不可能的期盼。
小安刚端了汤药下去,没多时周丰翼便来了,他拉着李四月的手道:“四月,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商量......”
“怎么了”
“是应平他......”周丰翼欲言又止。
李四月也愣了一下,只道:“这几日他倒没有再乱来了,想来安静下来他发现我们一直没有理睬也想通了吧,你别乱想。”
周丰翼摇头,他道:“不是的,三日前我去找过他......”
这事李四月自然知道,然后一回来周丰翼便把自己关在青山阁一整日没出来。李四月也紧了紧她的手:“可是...出什么事了”
周丰翼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只笑道:“他说他想单独见你一面,有些话想跟你讲,但他说了他绝不会逼迫你做选择。本来我是不愿意的,他说给我三日时间考虑......”
李四月一愣,三日,今天可不是到期限了。
“那你......怎么想的”其实李四月也一直在想,许也只有单独跟顾应平好好谈谈他才能真正放手,但是上一次她不过轻轻提了这提议周丰翼便跟她争吵了起来,所以她也一直未敢再提,生怕再触到他的逆鳞。
周丰翼叹了口气,他道:“我那天想了一整日,烦得胸口都快炸开了,四月我可不想你单独去见他,谁知道他会说什么做什么。可是......他说得对,我终究欠了他一回,况且这事要完结总得有人退开一步。”
他竟是难得的松了口,想来那日把自己憋在青山阁内十分难受吧,其实他早做好了决定,所以才跑来找她,这两日里与她蜜里调油犹似回到了新婚的日子里,李四月看出来了,周丰翼在害怕。
这倒能理解他那日问她那些话的原因了,李四月握住他的手,道:“丰翼,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说过,你要做我最后一个男人,所以,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跟别人了。”
周丰翼抬头看着她,这算是保证吗!他一把抱住她:“四月,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要周丰翼亲手送出李四月,去见顾应平,这事比登天还难。但是周丰翼明白,他须得这样做才能绝了顾应平的所有念想,这一次他选择无条件的相信李四月。而且他既欠了顾应平一回,又许他们二人单独说话,便不会行小人之为,暗中窥伺,或做其他算计。
这是他给李四月的承诺,也是他对顾应平为人的信任。
一骑快马飞奔出了城门,淡青色绣昙花纹的披风迎着烈风招展,她声音急促,不断驱马急行。
周丰翼跟她说,顾应平便在北山脚下那座供来往行人休息的六角凉亭里等她。翻过山丘,穿过树林,她放缓了速度,狂风斑驳了红漆的凉亭里,一袭风致,他徘徊在亭中,不时朝四周打望。
瞧见那打马行来的女子,他笑了,周丰翼果然守了约。
奔出亭子,他伸手扶她下马。一脸的兴奋:“你终于来了,四月快到亭子里来看,我给你备了礼物。”
一路由着他拉着自己进了亭子,顾应平搬出一个盆栽来。里面种着寥寥的几片大叶,李四月一眼认出,那是昙花。
他笑道:“这是我来南楚后便着人精心挑选的,我知道你最爱昙花了,可喜欢”
李四月看着他,一时没说话。他又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在我吴越的府里也为你留了最好的一间院落,还在那里种遍了昙花,全是我精心所植,开花的时候就像那晚一样,漂亮极了,它们都在等待主人回去。”
李四月没有接那盆栽,此时的
132:北山塌了(必看章节)
所谓乌鸦嘴呢就是说什么坏事都灵验,而且百说百中的那种人。可李四月一向觉得自己与那种人并不沾边,就算这北山因采矿容易倒塌便也不见得说塌便能塌,况且即便它真的要塌也不见得非得要是在这时候塌吧。
便是这样想,才拿了这座山信誓旦旦说了那些话。然则,老天爷这一回倒是耳灵得很,她想难道是这段时间没有去参佛了,是以才变成了乌鸦嘴。
这一瞬息的想法并没有在脑海里保存多久,因为很快她就被腰和腿上传来的痛感有了新的想法。她整个人被埋在亭中,倒下前也只看见铺天盖地的泥土浇向自己,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虽没觉得自己身上有多重,可却痛得要命。
她从泥堆里伸出手,然后是头,腰,脚......待得整个人出得泥堆时,只见得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竟没被埋住,反而还能呼吸空气,且周围似乎还有很大一片空间,难道是凉亭未被压塌
来不及多想,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里四处摸索着,急切地喊着顾应平的名字:“应平,应平你在哪里”
自己虽然幸免,可不知顾应平是否有自己一样幸运,也只是被泥堆掩住,并没有被石块砸中呢记得山塌下来前他明明抱住她,两人在一起的。她摸索着在周围扒拉着泥土,声音近乎哭腔:“应平,你不要吓我,你快回应一声啊,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
“四月......”黑暗里有一个声音略显沧桑,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先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她吓得顺着那只手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他。
“我没事,我只是脚被一块大石压住动不了。”他道。
李四月从泥堆里移将到他面前,泣不成声:“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谁也不肯放开谁。
......
周丰翼满心焦灼,如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可是端坐在兰芝院的正厅之上,一动未动,一眼望去,他除了眼下有些黑实在跟平日里没什么分别。
不过小安知道周丰翼的心情现在坏到了极点,眼瞧着天色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的天边,有雨意就要倾刻覆来。可是这个点李四月早该如约回来了,哪有谈个话从早晨谈到晚上还没谈完了。
但是,她没有回来。
封少桓端着小安削好的水果进去呈给周丰翼,却被周丰翼一声不吭的赶了出来。要知道合府上下尽知周丰翼最疼两个人,一个是李四月,一个是封少桓,封少桓长到这八岁上周丰翼还从未严厉的教训过他。
于是,便再也没人敢进兰芝院的大门了。
眼瞧着过了掌灯时分,李四月仍未见归影,差人一打听隔壁,顾应平竟然也没有回来。小安隐隐不安起来,难不成这二人真的不管不顾的私奔去了想着兰芝院里坐着的那位可怕的人,小安整个人局促起来。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小安只得私下里差了周武出去探查一下。周武出了门没敢耽搁,直往北山去了——
周丰翼伸手去端桌上那杯下午泡上来的茶,然则茶水冰凉,入口透心。他叭的一声放下茶盏,力道之大却直接把那杯子拍碎了。
他突然冷笑,站起身喝道:“周武周勤何在。”
周勤一直忐忑地等在门外,听得唤声赶紧进得门去。周丰翼眯了下眼若是私奔,顾应平应不会回吴越,那他们最可能去的是哪里蜀国!
哼,不管哪里,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他们给找出来,他扬声:“去,把我的铠甲......”
“国公爷。”突然周武一路喊叫着进了院门,一进来便跪了下去,“大事不好了,北山塌方,连绵十几里地都被山土埋了,好几处供行人休息的凉亭皆被......掩埋了。”
刻意说凉亭的事自然是知道李四月在那一带,周丰翼一惊:“你说什么”
“府衙的人全都出动了,塌山周围都拉起了警戒线,谁都不许进。”他继续道,“这事现下已惊动了圣上,听说那周遭的村庄无一幸免皆被埋了,府衙出动全力才挖开一个小角,但所有找到人无一生还。”
周丰翼脚下一巅,周勤赶紧扶住他,周武赶忙又加了一句:“好像我赶回来的时候有救出一个重伤者,活的,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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