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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五叶昙
可熊二也非一般人,不是随便塞个女人就能做他正室的,奈何熊家虽然家大业大,熊二也是精明能干,但在女色上却不太洁身自好,正妻未娶,妾侍到已经有了不少,所以她也有些不舍得把女儿嫁给他。
白家原先是想把白千绯嫁给陈家大公子陈峖柏的,但现在差不多已经被陈家明确给拒绝了,这白侧妃便把脑子又动到了白千绯身上,觉得把白千绯嫁给熊二也很不错。
陈家,那陈二夫人就是白家人,可是陈家根本就没有因此偏向自己儿子这边丝毫,那一家,就是个难啃的石头。
所以萧珉拉了白千绯过去马场玩,那里又有熊二和熊家两姐妹,白侧妃自是乐得推波助澜。
且说萧珉和哥哥们在马场玩,这些人都是常在一起玩的,本来就很熟,而且熊真真性子爽朗中还带了些豪气,见识又广,人缘很不错,原本跟萧珉也算合拍,关系也很好。
因此这日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因白侧妃也交代过萧珉让她和熊真真好好相处,因此萧珉对熊真真更显亲热,这一幕落在庄子妍眼里,却是非常的不舒服。
庄子妍那日在陈老太爷的寿辰宴上因误会安槿是陈大夫人相中的儿媳妇,而挑拨萧珉对上安槿,看起来像是毫无破绽,但其实有心人哪个没看清楚?她回到了家中,就受到了祖母的训斥,母亲的惩罚,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自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也不敢把账算到萧珉头上,她还担心白侧妃和白家把萧珉失了面子的事迁怒到她头上呢,所以她只能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愤懑记在了外来人安槿身上,安槿陈家义女的身份,她可还没看在眼里。
对,哪怕安槿现在成了陈峖柏的妹妹,不是陈大夫人相中的儿媳妇了,原本敌视的理由没有了,可是这梁子结下了,心头的厌恶就梗在那里去不掉,有时候忍不住就飘出来,想恶心人一下。
因那旧账,她自然时不时都要关注安槿一下,也就自然知道这些日子熊真真和安槿打得火热,她心里不满凭什么熊真真可以左右逢源,跟安槿还有陈家姐妹要好,还能在王府也这么受欢迎,跟萧珉打得火热。
天气炎热,其实这个天气骑马并非什么享受的事,几个女孩子玩了一会儿便去了看台的亭子下喝茶吃水果去了。
坐下擦了汗,喝了水再吃了几块水果,那火辣辣的感觉终于是消去了些,庄子研就笑着对熊真真道:“真真,这些日子你都忙些什么呢?我让初姐姐叫你过来我家玩,一次也叫不动你,听初姐姐说,你是在和峖棋神神秘秘的,不知弄些什么,到底在弄些什么呀?竟是不让我们知道?”
看熊真真莫名其妙有些诧异的看自己,庄子妍不知道为啥下意识就避开了去,又转头掩饰性地问白千绯,道,“绯表妹,你向来和峖棋关系最好,你知道她们忙些什么吗?”
白千绯一直是个聪明的,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希望嫁到陈家,嫁给陈峖柏。所以得知安槿成了陈峖柏的妹妹,于她,虽然内心深处还有些本能的敌意,可是至少理智上知道现在她只需要想法子交好安槿,而不是找她茬了。
所以她虽然听到了些风声,知道陈峖棋,安槿还有熊真真她们在做什么,但此时却丝毫不会顺着庄子妍的话去挑萧珉的神经,得罪熊真真安槿她们。
所以白千绯就笑着道:“棋姐姐去了书院,好像是去了帮先生的忙,应该是去做助教吧。”
说着又摇摇头笑道,“棋姐姐喜欢学问,我们那时候在书院的时候,先生就常找她帮忙了。那些事,也就她能做得,要是我,闷也闷死了。”
庄子妍听了,就又转头看熊真真,好奇的问道:“真真,我记得你最讨厌读书了,峖棋去书院帮忙,你怎么还整日的去找她?”
熊真真听她们这一问一答的,心里便大致有了个谱,再看一眼自己的堂姐熊初初,见她面上有些不安,见自己看过来,眼睛里就流露出些祈求的神色。
熊真真一讪,不就是想把自己和安槿最近常在一起的事情捅出来吗?好吧,如你们所愿。
熊真真便笑道:“是这样的,陈院长和叶先生将千机社女刊交给了峖棋和安姑娘打理,你也知道,峖棋平日里只喜书画,安姑娘又才来岭南不久,她们便寻我帮忙,这些日子我们便是商量着下期女刊的内容。”
熊真真笑容坦然,语气平和,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身边的暗潮涌动,说的内容也好像只是好友间闲聊的话题般随意。
这却是她觉得自己和安槿她们交往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反正将来还是要继续交往下去的,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该怎样就怎样。
众人听了她的话顿时脸色不一,庄子研看到萧珉面上的笑容收了收,已经有些不悦,她目的达到,却不敢太过,这才敢因为挑弄是非被家里斥过罚过呢,便不再出声,只微张了口,略带了些吃惊似的看着熊真真,又看看熊初初。
熊初初心底叹了口气,那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不能得罪,她也只能顺了她的意,替她出这个头,便接口像是很自然的惊讶道:“女刊?院长和叶先生竟然将女刊交给了安姑娘和峖棋打理?那不是向来由女史科的魁首接手的吗?”
熊真真便又笑着随意解释了几句,然后几人便你一嘴我一舌的讨论起来,气氛倒不至于多差,唯有萧珉的脸色却是随着她们的讨论越来越差,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所以不久萧珉便借故离开了,然后就有了她气冲冲的回南熏院,白千绯跟着她,却也不知如何劝解的局面。
此时在南熏院,白侧妃拉了萧珉坐在身边问她何事,萧珉却是只嘟了嘴不吭声,白千珠和白千纱乖觉,便起身道是一起去小厨房给白侧妃整些点心过来,便告退下去了。
白千珠和白千纱退下,萧珉才跟白侧妃表达不满道:“母妃,那安槿是个什么东西,南华书院院长竟然就将千机社的女刊交给她打理,真是好没道理。我记得母亲不是安排了华女史去接手的吗?”
白侧妃目光一顿,这是怎么回事?遂把目光投向了白千绯,此时白千绯也不敢隐瞒,忙站起身就不偏不倚把刚刚熊真真说的事情以及外面听来的消息跟白侧妃说了。
白侧妃听了面色就有些不定,这事,可能下面人觉得暂时还算不得什么大事,还在可控之内,所以并未跟她禀报。只是习惯使然,她却想得有点多,她现在心里想的是,这陈家,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些,她便无心再去哄女儿,只简单劝了她两句,又对白千绯使了个眼色,就让她们下去了。
下午,白侧妃便召了宣衣史问话,然后第二日宣衣史便在衣饰局见到了正好来衣饰局查询资料的华女史。





南王妃 第11节
第20章 初较量
且说那日熊家兄妹从王府离开回家,熊真真和熊初初坐的是同一辆马车,熊真真自离开王府,就没有再出声,面上神情也看不出什么喜怒,这让熊初初略有点不安。
马车驶出了一段距离,熊初初就叹了口气,语气真诚的跟熊真真道歉道:“三妹,对不起,我……阿妍问我,我实在不好拒绝她。”
说完又苦笑了下,道,“其实我也是知道三妹你的性子,并不会在意这个,所以才帮她的。”
熊真真听了她的话,这才抬眼看她,心道,其实我在不在意,并不是你决定是否要帮她的理由,你只是会衡量利弊,选择风险最小得益最大的方式去做,生意人嘛,不知道是不是熊家人都天生就有这根神经。
唔,把自己也讽刺进去了。
不过她脸上仍是不以为意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坦然和自在,笑着道:“我和安姑娘交好一事,迟早是要传出去的,所以这也算不得什么,二姐不必太过自责。”
熊初初听她的语气,是真的丝毫不带生气最多只能说是略显冷淡而已,不过她们姐妹平日也算不得有多亲近,便也罢了。
熊初初松了口气,她只是四房之女,而熊真真是长房家主大伯的嫡女。
熊家跟别的世家不同,为了保证家族的传承实力,以及避免家族的内部竞争,祖训规定,生意主体是不可分割的,绝对是整个都传到每代家主手里,其他子孙只能得到珠宝房子庄子一类的稳定财产,那些大的庄园,产房,商铺,矿区生意,船队什么的生财生意都归家主继承。
最多分些干股分成出来,且这些干股分成是不能传到下一代的,例如家主的弟弟分家时分到某个生意的干股一成,但只能拿到自己死,死了这分成他所在的那一房也就没有了。不过因着这个祖训,熊家的子孙也特别孝顺就是了,因为老爹死了,可能家里就少了一个大的进项。
所以说起来,同是熊家嫡女,熊初初这个四房嫡女和熊真真这个长房家主的嫡女的地位那就是天壤之别。因此熊真真是各大世家都想求娶的金疙瘩,就是白侧妃娘娘萧珉郡主都对她客客气气,可熊初初,不过是个顺带的。
熊初初能和庄家三房的嫡子庄由检定亲,也还是熊初初的父母费了不少心思多方争取才能得来的亲事,所以熊初初也是格外珍惜,也一直都小心讨好着未来的小姑子庄子妍。
熊初初又叹了口气,有些感伤的蹙眉道:“三妹,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想怎样就怎样,大大方方的,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唉,以前阿妍只是有些小心眼,还是很好相处的,现如今,怎么感觉这心思越来越偏了。”
熊真真瞅了自己堂姐一眼,真是有些无语,这,是在自己面前诉苦博同情然后让自己安慰她?她可是刚卖了自己,自己懒得跟她计较,她还顺杆子就爬了上来了?况且,谁不让你大大方方的了?
不过她可没兴致就跟着她的话头走,否则下次被卖的时候,她肯定更无任何心理负担,便只笑道:“二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姐和庄五小姐相处多年,姑嫂情深,和别家相比,恐怕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哪里需要过多烦心?”
熊初初听她笑意盈盈听来不错却满是疏离还带了那么点淡淡讽刺的话,哪里还有不懂的?她心里又叹了口气,这世间真是什么都难以两全。
且说白侧妃让人召了宣衣史,让她把女院那边的事都理理清楚回报她,另一边厢,又派人去查这位陈大夫人新收义女的背景。
其实不单止是白侧妃对安槿的背景好奇,各大世家都是好奇的,而安槿的背景早就从陈家放出来了,就是祖籍岭南交州,自幼就跟自己在锦华书院做先生的父亲住在京都,而安槿的父亲和陈大夫人的父亲崔老先生是忘年老友,就这么多而已。
去找霍家打听,也仍是这样的答案,而派人去京都查,山长水远,一时半会消息都是传不回来的,所以从安槿的背景入手,竟是什么有用的也查不到。
当然,这也幸亏昌华长公主把安槿的身份早就告诉了岭南王,所以白侧妃想动用王府在京都那边的人手查安槿,很快便被岭南王得知并给摁下了。
宣衣史是掌管王府衣物内务的衣史,华女史曾经就是她的手下掌事女官,由她推荐入女史科的。而她和岭南衣饰局掌管所有衣裳布料产业进贡等一切相关事务的林衣史也是相熟,她们都算是白侧妃一派的人。
华女史早前就写了拜帖求见林衣史,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日她去衣饰局,竟还见到了宣衣史。
林衣史让了地方给她们,让她们先行相谈。
宣衣史很是不满,她在林衣史离开,下人都退出去后,就沉了脸问华蓉道:“发生这样的事,如何到现在都未禀报我?竟然是要惊动了娘娘,被她质问我才知道!”
华蓉跟随宣衣史多年,看了宣衣史的面色再听她说话的语气,便知她是动了真怒,她心中暗惊,不明白此事怎么会这么快就惊动了衣史和侧妃娘娘,还生了这般大的怒气。
华蓉掐了掐手心才压下了心中的莫名恐慌和纷杂猜测道:“衣史,是属下的错,只是属下想着此事应该由奴婢解决,不敢一有事就惊动衣史,还请衣史息怒。”
宣衣史看着华蓉,只觉得心里怒气翻滚,这女刊的事,岂是小事?难道当初侧妃娘娘用手段调走文女史,还当真是有多担心她进入衣饰局分权不成?还是只是多看重这华蓉,专门为了培养她的?
更重要的是千机社包括女刊潜在影响力大,只要巧妙运作,就可以引导舆论和人心,让岭南的世家圈和读书人对大齐心生反感,自然也就不喜和疏离身为大齐长公主的岭南王妃和她的儿子萧烨。
这么些年来,白侧妃不动声色的将人渗入千机社,主刊她掌控不了,但女刊女史科却是有不少人都是她的,或她暗中培养的,因为做的巧妙,就是南华书院也没有发现其中的痕迹。
而岭南王或许知道,却因着某些隐秘的心思,只要她做的不过分,不明显,就对她听之任之。甚至,主刊那边,岭南王自己都有或多或少这样做。
也因此,岭南世家,官家,读书人甚至普通民众对大齐的认同感才会不知不觉的越来越低,很多人已经下意识将岭南当成一自主国看待了。也因着这个原因,昌华长公主和萧烨都受到了不少的疏离,而白家和白侧妃才更易笼络人归为已用。
如今,这陈老院长竟是打破了传统,直接把女刊交给了个京都来的小姑娘,这事,如何能不惊动侧妃娘娘?
可是有些事是秘而不宣的,此时对着华女史,宣衣史也无法直接说出口,只得按下了怒气,道:“既如此,你现在可想出了什么办法?”
华女史道:“奴婢已经有了点头目,还得细细思量行得更周密一些。”
见宣衣史看着自己,便把安槿和陈峖棋那篇“议裳”和宣衣史细细讲了一遍。
说完才道,“衣史,这议题本是好的,只是这位安姑娘并不熟悉我们岭南对衣物的喜忌,有些他族的避忌怕是连陈姑娘都未必知晓,再来,这上贡大齐的具体事务外界之人所知并不多,商家和官家之事更是有很多不可宣之于世人的避讳。奴婢将资料引导性的交给她们,让这位安姑娘自行编辑,届时属下会帮其根正一部分明显的避忌,但其他却由得她发出,到时,怕是她会得罪不少人而不自知。”
“更有甚者,因为她身份的问题,院长再偏袒,也不该让她再继续打理女刊了。至于其他议题,若是有机会,属下也会引导。”
宣衣史定定看着华蓉,良久才点了点头,道:“这主意好是好,但分寸极不易把握,你需得小心些,更不要让人疑到你的身上。”
华衣史忙道:“属下知道,届时属下也会将相关的资料以及她的成稿给衣史审阅。”
宣衣史点头,又和林衣史细细商议一番,这才放下心来离去。
安槿这些时日真是忙得团团转,最初的定题还好些,就是翻看了过去两年千机社主刊和女刊的内容,然后听女院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兴趣爱好,再和陈峖棋还有熊真真几人细细商议后,便初步定下了大概的议题和方向。
之后便是开始费尽脑汁的查资料,定内容框架,再查资料,但说实话,非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游记什么的,这类资料真是少之又少,几乎等于无,查故纸堆真是半点用都没有。
然后她便改变了策略,定了框架后,便有针对性的找人查问,例如一直跟着她的采枝,霍大公子送她的明枝,女史科两个昌华长公主暗中安排的女史,以及熊真真等人。
唔,她休沐日还回了趟陈家,送了陈大夫人不少的书院写真,都是忙里偷闲画的,让陈大夫人搂了她高兴得不行。陈大夫人自也是知道了她接手女刊的事,她便又细细把自己定下的议题和现有的想法都说了,让陈大夫人又给了不少意见。
如此倒也慢慢摸清了大致的脉络,基本内容看起来竟也已经十分丰富了,再有需要查的,她便是交给了采枝,让她找萧烨的人去查了。
不过,就在安槿觉得进展还不错,已经小有成就感的时候,却又收到了昌华长公主暗中送来的一批资料,拿来细细看了,心中就不由得一跳。
第21章 婚事坷
安槿合上了资料,手轻轻在桌上无意识的划着,想了一会儿,才问面前长相清秀的女史,道:“王妃娘娘除了送了这些资料,还有交代什么话吗?”
面前的这名女史姓曾,闺名以晴,年纪在女史科中算是小的,今年也不过十五。她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并非王府或官府部门推荐的下官女史入女史科的,她出身书香之家,自幼跟随父亲读书,后来经岭南的女子选考得女史位,然后再因资质卓越经院试进入书院的。
与大部分经王府或官府部门推荐入书院的女史不同的是,她虽没有丰富的专项经验,但饱读诗书,知识很是扎实,幼时又跟随爱游历的父亲去过不少地方,眼界颇为开阔,更是写得一手好字。
安槿便是借此叫了她做自己的助手,不上堂闲暇时便叫她过来帮忙整理誊写资料。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位曾女史实际是昌华长公主的人,她母亲便是昌华长公主当年嫁来岭南时暗中带过来的人,后来嫁予曾女史的父亲,只是此事比较隐蔽,外人并不知情。
曾女史摇了摇头,回道:“娘娘并无其他交代,只道是姑娘自己看看这些资料,若是需要,便可随意选用。”
曾女史并不知安槿真正身份,只是收了昌华长公主传达的话,让她协助这位安姑娘,听从她的吩咐。
安槿点头,这大概是长公主试探自己对这些事的敏感度和行事风格了,也或者是她给自己自主权让自己决定如何做,也是告诉自己她会尽力帮助自己,但并不会干涉自己的行事自由。
安槿心里思了几转,便让曾女史退下,然后又细细看了两遍这些资料,再又拿出前几日华女史给自己整理的资料,细一比对,慢慢便觉出些滋味来。
华女史给了自己很多资料,其实在昌华长公主送来的资料之前,她便已经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因为华女史不知道,其中有一部分资料她本来就是非常熟悉的。
她来岭南之前,早就将岭南和大齐的互动记录都熟背于心,包括每年岭南给大齐的上贡物品,来访人员,大齐的赏赐等等。那些上贡的衣料珠宝她更是熟悉,因为这么些年来,每年收到的贡品都会有一份被送到赵皇贵太妃那里,然后赵皇贵太妃就会让她过去随便挑。
所以她只看这一部分便发现了华女史给自己的资料和实际情况有出入,她原先还不太明白这出入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再一对比昌华长公主送过来的资料,立时便明白了。
岭南出一种衣料,名唤海心罗,是岭南所产蚕丝所织,色泽幽远碧透,行动时流光暗动,光照时却如入大海只觉清透而无丝毫闷热之感。不过岭南天气湿热,蚕丝产量质量都少过江南一带,这海心罗更是从千千万万蚕丝茧中抽选特制而成,耗时耗力,每年产量也不过数匹。
根据华女史给自己的资料,这岭南所产出的海心罗除了少量的几匹是王府留用之外,全部上贡给了大齐。
可是安槿知道的很清楚,每年进贡给大齐的,并非是真正的海心罗,只是仿品,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仿品每年她能从贡品那里得到,而真品,萧烨却也是送过她几次的。
类似的出入不胜凡几。而华女史给出的有关进贡大齐的这部分资料,字里行间无不是隐隐在夸着这些东西的珍贵,特别,不凡,还有部分夸赞岭南王妃昌华长公主的着装品味,衣饰引领岭南风潮的,唔,连有些异族的风潮衣物灵感都是来自于岭南王妃的着装的。
这个,还真是有些意思,陷阱还不少,那想必其他她不熟悉的部分应该还有不少她没看出来的问题的。
而且因为萧烨去了玄州,正是因为异族叛乱纠纷引起,她心里担心萧烨,就又花了不少心思去书院的书库翻看岭南各族相关的典籍,知道这些异族避忌很多,而华女史给自己的资料中偏偏不少是讲这些异族之事的,这,可不就是仗着自己不懂。
安槿一笑,便有了主意,不过想到萧烨,她便忍不住取了萧烨昨日送给她的信来看,又调笑着把此事写进了给萧烨的回信中。
这几年她在京都,萧烨在岭南,两人便一直都有通信的习惯,没什么话说,她便常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调侃来跟萧烨当笑话说,慢慢的倒也觉出不少趣味来。
只是也不知萧烨现在怎么样了,反正萧烨给她的信也从来不会说任何不好的事,她觉着,以后自己做了他的世子妃,是不是得调整下交流的内容?
写完给萧烨的信,封好,交给了采枝,她便又开始整理华女史的资料,誊了一些扼要,第二日一早就回了陈家一趟。
因着她打理女刊,每日的外出也算是常事,书院其他人对她的外出也就并不以为意。
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好在安槿是赶在一早下山,又有微风,走在有树荫的山路上,还是很舒服的。只是下了山,天上的太阳也开始毒了起来,再从山下坐一个时辰的马车回城中陈府,马车闷热,身上衣裙又裹得严实,那感觉就不怎么好了,此时安槿就会格外怀念在京都时马车上散发出阵阵凉意的冰块了。
回到陈家,已是巳时多,陈大夫人已经理完了事,正在和陈二夫人说话。听下面人突然回报说二小姐回来了,且只是安槿带了丫鬟侍女回来,并没有峖棋同行,两人都有些诧异。
其实此时陈大夫人和陈二夫人正在说着峖棋的婚事,陈峖棋也已经不小,和她同龄的大家小姐大多都已经定亲了,所以此次陈二夫人趁着陈老太爷寿辰回来,便打算先将女儿的亲事定了,才好再回临州。
只是陈二夫人对陈峖棋的婚事很是有些苦恼,这其中还是有些缘故的。
在安槿这个陈家伪小姐之前,旁支不算,陈峖棋是陈府唯一的小姐,陈家是老牌书香世家,门第清贵,陈老太爷又德高望众,陈家在岭南的隐形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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