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你父母已被判流放,至于下落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镇子上的衙门问问,我只知道你父母这两年都没有回来过。”刘二爷胆颤心急地说道。
李元青看着刘二爷一副害怕的样子,眼中除了害怕就是嫌恶,害怕的是李元青会枉杀无辜,嫌恶是因为眼前的是一个刺青杀人犯,哪怕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青色捕服。
“二爷,当年我虽错手枉杀了张爷爷,却是被人陷害的,我此生一定会找到背后陷害我的凶手,给张爷爷一个交代!”
“人既是你杀的,又何来的冤枉陷害。”刘二爷压着心中恐惧,冒头说了一句。
“也对,我的确一辈子都是个杀人凶手。”李元青无奈地说道。
“没想到,你杀了人居然又做了官?”刘二爷感叹世风日下,失望地说道。
“正因为我是被人陷害的,捕门才给了我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一定会找出真凶,做一个除暴安良的捕快。”李元青像是极力保证一般地对刘二爷说道。
“那也是你的事情,我等草民但求一世安稳,若你没有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想来杀我的,那请你离开我家吧。”刘二爷现在也知道眼前的杀人捕快是不会轻易杀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下了逐客令。
“既如此,我便告辞了,只是如今看来,我也要远寻我的父母,要麻烦二爷帮我一个忙。”一边说话,李元青一边从腰间摸出了几块碎银子丢在桌上。
刘二爷看了看桌上的碎银子,又看了看李元青,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之事,毕竟是邻居一场,我会帮你做的,碎银子我是不会要你的。”
李元青又从腰间摸出了一锭银元宝,轻轻放在了桌上,“请二爷帮助我照看我家的小楼,毕竟是住了几十年的旧宅,父母已经住习惯了,我寻回父母还是想回到这里。”
“如何照看,屋内我是不敢进去的。”刘二爷拒绝道。
“屋内我已打扫过了,劳烦二爷帮我定做一把钥匙,锁住家里的物件,一月或者两月进屋洒扫一次就可以,屋外周边若有野狗臭猫或者其他牲口,还请二爷帮着驱撵一下牲口。”
“屋内我可不敢进去,若你哪日回来,要我还屋内万贯财宝,我如何吃得下官司。”刘二爷还是疑虑重重地说道。
“屋内并无贵重物品,二爷只管进屋打扫便是,这些银子足够二爷买钥匙与洒扫工具了,一切就拜托二爷了。”李元青央求地说道。
“好吧,毕竟几十年邻里,你得快些回来,因为你家小楼茅草是禁不住几年风吹日晒的了,若是加草修缮,我可帮不了你,那须得请匠人才能修得。”刘二爷勉强答应道。
“好的,一定尽快寻到我的父母,到时候再回来感谢二爷。”李元青抱拳感谢道。
“好吧!”刘二爷勉为其难说道。
“告辞。”说完,李元青转身走出了刘二爷家里。
李元青走到家门前,心中万般滋味,天地虽大,却连一容身之所也流离失去,究竟还有什么是可以把握的。
转念,莫不是皇权,亦或是武艺,若这样随遇而安,父母也不知颠沛流离到何年。
李元青转身牵着马匹,将朴刀栓在后背,大踏步朝着镇子上街道走去,李元青准备去衙门一趟,一面打听父母的下落,一面也想打听黄员外的下落,毕竟黄员外与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黄员外的帮助,是该让心中无处发泄的愤怒憎恨找个地方倾倒了。
镇衙门的青石阶梯已经光滑如镜,毕竟是老百姓最喜欢踏进的门槛,李元青将马匹拴在门口的马桩上,独自走了进去。
衙门内堂上并无一人,转身走到了后堂,几个捕役在下象棋,下得入迷竟未曾发觉李元青。
棋盘上正是一副三兵连营的局面,黑方三兵围困红方老帅,红方中一车直抵黑方宫心,红方右一车正卡在前线河道。
红方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李元青一语道破了巧妙,“弃红心车,回炮当车。”
这一妙招瞬间便破了黑方的三兵之威,反回炮直逼黑方老将。
执黑棋的捕役这才醒悟过来,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大吼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说完之后,众多捕役这才发现出言破局之人竟然不是衙门里的捕役,执黑棋的捕役开口问道:“你是谁?”
开口之后,执黑棋的捕役又后悔多此一问了,眼见着李元青穿着青色捕服,想来也友邻衙门的兄弟,又换了副客气些的口吻问道:“敢问是哪个衙门的弟兄?”
李元青抱拳和气地说道:“我是神捕营的捕役李元青。”
“哈哈,兄弟你到这讲笑话了,神捕营怎么会有我等跑腿捕役。”说完几个捕役都大声笑了起来。
这几个捕役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想来也是衙门新招收的捕役,并不是神捕营亲自招考的捕快,自然不会相信高高在上的神捕营会招收捕役,毕竟捕役都是地方各级衙门自招的临时帮工,见识自然会浅短些。
“大哥,你这名字我听着倒是有些熟悉。”其中一个捕役看了看李元青脸上的刺青,有些疑惑又拼命在脑中回想,试探着问道。
“我本就是这镇子上的人,以前也是南广郡衙门的青衣捕役。”李元青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镇子上卖炭的老李家的儿子,两年前因为杀了镇上的张乔松,被威兴郡的张大捕头押往府衙,之后流放漠北的李元青!”方才那个捕役终于回想起来之后说道。
“是的,正是杀人犯李元青,如今我已被神捕营赦免了流放之罪,并且是神捕营专职捕役,虽没有捕快令牌,有此朴刀为证!”李元青说完将背上的朴刀取了下来。
朴刀通体银亮,三十公分长的刀柄上有一个细长的凹槽,凹槽之内镌刻一个金粉雕饰的“捕”字,如此朴刀绝无作假可能,因为朝廷对于捕刀的管制是极为严格的,若是江湖人士所用的刀剑倒还松些,但谁会花许多的功夫去造假一把捕刀。
“快,李大哥,请里面坐,今天衙门里的捕快都去九寨十二乡剿匪去了,只有我几个捕役看家。”先前那个执黑棋的捕役一副领班的模样,站起来招呼李元青。
“小三儿,快去泡茶!”
李元青也不客气,跟着几个捕役进了后堂会客厅,安然坐了下来,不是摆谱,只是因为这几个捕役都是年轻的小兄弟,而李元青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满怀理想进了衙门,学习人情世故。
“李哥,我叫余五。”先前那个执黑棋的捕役自我介绍道。
“我叫李元青,就是这镇子上的人。”李元青也客气地回复道,毕竟大家都是捕役。
在朝廷律法面前,所有的捕役都没有执法权,都只是协助捕快执法,就算是神捕营的捕役依然只是一个捕役,并没有什么可以招摇的。
“李哥,神捕营也招收捕役吗?”余五好奇地问道。
“有,还很多,毕竟捕门没有那么多红衣白衣捕快,但华夏大地却有这么多黎民百姓,总要有那么多人站出来保护一方。”李元青说道。
“那要怎么才可以进入神捕营做一个捕役呢?”余五问道。
“永远不要想着如何进神捕营去做一个捕役,你要想着如何通过府衙的考试,成为一个真正的捕快,有一块捕快令牌,才可以堂堂正正执法。”李元青奉劝余五不要想着如何进入神捕营。
“神捕营的捕役,都是永远不能做一个真正捕快的人,都是期待着将功折罪的罪人,我脸上的刺青永远也洗不掉,我的罪恶也永远洗不尽,所以我一辈子都做不了真正的捕快。”李元青心中莫名一恸,不愿再说起捕役的事情。
转念扯开话题说道:“我今天只是想来打听一下我父母的下落。”
余五也知趣地不再询问,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
“我父母在哪儿?”李元青急切地问道。
“叔叔婶婶当年是以县衙的权限发配流放的,所以衙门里也收到了公文,因我常年翻阅衙门档案,所以记得清楚,叔叔婶婶当年是株连流放至西域大宛城一带。”余五肯定地说道。
“西域,西域,那我便去西域吧。”口中呢喃,李元青心中已然决定远寻西域了。
“李哥,西域距离此地何止千里,如此去找叔叔婶婶极难寻找的,我这就去翻当年流放的行程图,或许对你会有帮助。”说完,余五站起身来就去翻寻行程图。
不多时,余五便拿着一副地图过来,递给了李元青。
李元青接过地图之后,眼含感激,却没有伸手从腰间摸银子,因为李元青更愿意相信每一件青色捕服下都藏着年轻的英雄梦。
李元青只感激道:“多谢!”便再无言语,转身朝衙门外走去。
余五几个捕役也跟着走到了衙门口,李元青转身抱拳告辞道:“每一个捕役心中或许都应该有一个维护公平正义的英雄梦,只是除了命运便只有努力,不要轻易便脱下这一身青色捕服,就算只是一个捕役,因为穿着青色捕服便注定要维护公平和正义,愿你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众捕役抱拳互辞。
辞别众人之后,李元青牵着马匹独自走到了赵家崖下,又走回了来时的路,因为没有了家,这小镇便与世上别的小镇一般僻静,也无任何流连之处。
侠役 第三十二章 元青顿悟
赵家崖与鹿角坡遥遥相对,当太阳从鹿角坡山头升起时,坐落在小镇西北面的赵家崖顶是最好观赏的地方,此刻却没有日出之景。
李元青爬上了赵家崖顶,山顶风吹猎猎,原本还想看看小镇全貌,若远寻双亲一去数年,总得在给自己留个家乡的念想。猛然才想到似乎还有事情未了,黄员外多年未曾见了,方才竟忘了与衙门里的捕役兄弟知会一声。
李元青走下了赵家崖,牵着马匹便朝着渡船坝白水江边的小楼走去。
走得近了,方才仔细看清这江边小楼,修建得精致典雅,檀木为梁柱,青瓦铺设白墙粉饰。临江而建,可以垂钓江中白鱼,也可尽情吮吸江风,夜晚静听河水淙淙,还可把酒迎风赏天上明月,果真是富裕人家享受之地。
“有人在吗?”李元青站在门外喊道。
“谁啊?”走出一人,却是中年汉子,身穿无袖短襟麻布裤衩,手中正提着一副鱼笼。
“这里不是黄员外家吗?”李元青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打渔人家姓闫,不是甚员外家。”渔夫有些愠怒,似乎对于富绅员外极不待见。
“冒昧再问一句,这小楼何时所建,原本这附近有我家土地,故而多次一问。”李元青问道。
“小楼也是才修的,反正是我花银子租来的,其余的我便不知道了!”说完渔夫转身进屋,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李元青也不曾动怒,更不想去多问,临走了又看了看这别致小楼,心中也再慨叹,什么时候能够像方才的男子一般做个自由渔夫,“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沿着江岸一直往上走,行半里之后,终于走到了小镇街头。
李元青此刻也不可以回避,牵着高头大马走在青石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在周围异样的眼光之中愈加显得突兀。偶有乡人认出了李元青,却不与李元青交谈对话,只是在附近低声议论,有胆大些的看着背影指指点点。
“这不是卖炭翁家老李家的青伢仔吗?”
“是啊,就是那个杀人犯李元青。”
“简直丧心病狂,邻里老人也下得去手。”
“怎的杀人犯如今也还能做官?”
“想来也是遇着皇恩大赦天下吧!”
李元青一路缓慢地走着,听得仔细,看得分明,接受这些指点议论,看清这些乡邻对于恶人凶手的憎恶面目,李元青并不怪乡邻,反倒感激乡邻指责,因多承受一句指责,李元青心中的自责便少了一分。
走到了镇子街道布匹店,店里的缝纫工秋娃走出门来,“青伢仔,你怎的回来了?”
秋娃与李元青同岁,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小时候一起打架抓鱼,长大了就很少见到并一起玩耍了,秋娃父母欠了东家不少的租,只得把秋娃送到镇山布匹店帮工学缝纫。
“秋娃。”李元青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个子低矮精瘦的秋娃,眼中满是同情。
秋娃从小就长得高长得壮,如今却因为常年坐在长木凳上佝偻着背脊织布缝纫,便得矮小精瘦还驼背了。
“青伢仔你回来了,还当官了啊?”秋娃高兴地说道。
“我不是官,我是个捕快,专门缉拿盗贼的捕快。”李元青认真地和秋娃说道。
“不管什么,只要是官家人就好,不用受豪绅地主的欺负。”秋娃羡慕地说道。
“秋娃,走我俩去客栈大吃一顿,小时候的河虾可没吃够。”李元青盛情邀请,回到家乡难得的欢愉。
“不了,待会儿东家回来,看我不在店里就会罚我的银子,我家里还欠着许多的地租没缴。”秋娃拒绝了李元青的邀请。
“你还欠多少粮租地租,我一并给你缴了,跟着我一起闯荡江湖吧!”李元青说完从腰间摸出了两大锭银元宝。
“永远也缴纳不完的,再说了我还要侍奉我的父母,我哪里也不去,这样也挺好的,安安稳稳地做个学徒,没有余粮也不会拖租。”秋娃笑着知足地说道。
“也对,父母在尚知来处,好好侍奉父母才是为人子应尽的孝道。”李元青羡慕地说道。
说完之后,李元青将手中的两锭元宝递给了秋娃。秋娃用手推辞,李元青硬塞在了秋娃怀里,说道:“这些银子全都是从为富不仁的豪绅手里借来的,这是我给叔叔的孝敬钱,别再推辞了。”
“好吧,谢谢你,青伢仔。”秋娃收下了银元宝。
“有时间也帮助我照看我家里的房屋土地,我要往西域远寻我的父母。”李元青临走说道。
“好的,四时节令我都会找人去帮你修缮你家房屋。”秋娃说道。
“我先走了,等我找到父母回来,一定去你家找你喝酒。”李元青走出了两步,转身又和秋娃约酒。
“好的,我等着你,青伢仔!”秋娃眼眶有些发红。
李元青不敢转身,继续朝着镇子西头走去。
终于走到了黄员外府邸门外,让李元青惊奇的是黄员外府邸早已破败不堪,屋后杂草丛生,偌大的府邸只剩残垣断壁。
李元青并不知道黄员外府邸为何没落,小镇上的居民也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黄员外府邸便人去楼空,久之竟破落无人了。
李元青转身朝着镇子西头落石坡下去寻余双凤了,只有余双凤才知道黄员外的下落,而且李元青也很想看看这个泼妇的下场,李元青一生的命运都因余双凤而起,如果不是余双凤一家妄图霸占镇子上的炭火生意,心生歹念到家中吵闹,也不至于惊动官差,老余头也不用出手相救,若不是余双凤与黄员外狼狈为奸,设计坑害张乔松,张乔松也不至于无辜枉死,李元青也不会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杀人犯,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飞跃沧海的蝴蝶,轻薄的双翅只是随着惊涛骇浪扇动了一下,蝴蝶双翅那一扇却引来了岸边渔夫一家的毁灭,渔夫死了却引发了邻村樵夫的疾病,又致使城中的苦力气绝身亡。
这就好像命运,总有因果相连,无法逃避这环环相扣的锁链。
收起思绪,已经走到了落石坡下余家,门楣早已没有当初的光景,梧桐木门已经斑驳,本就空洞的梧桐材质只能是两年一换,如今想来余家已经没有储备,所以连木门也无钱财更换了。
门口一间猪棚已经失修,但里面还是养着一头本地黑山猪,山猪在圈中嗷嗷叫唤,此刻已经黄昏,猪却还未吃猪食,自然是叫唤的。
李元青也还没吃饭,但是自己却不说也不对别人说。
这就是猪与人的区别,猪饿了只会叫唤,人饿了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李元青此刻就想杀人!
木门“吱呀”一声拉开,一道人影从屋中走出来,果然是那个满脸凶恶的女人余双凤!
多少次夙兴夜寐,多少次转辗反侧,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若不是她对那个积贫积弱的家庭欺辱与摧毁,又怎会让一家子人流离失所,这一切都只是源于人类天性的自私与嫉妒。
只是如今再看着眼前的女人,李元青再也提不起恨,因为时光总会洗尽屈辱,因为时光也会打败恶人,此刻眼前人不过垂垂老矣的一个妇人,佝偻着身体提着木桶,蹒跚着脚步打开猪圈门,放出黑山猪,缓缓将猪食倒进猪槽之中,这一切缓慢的动作都好似悠长万年的时光,好慢好慢。
李元青愣在原地,距离老妇人不过十步之遥,却好似隔着千山,眼前更是亘古不变的黑洞,所有的恨就似眼前幻境的黑洞一般,不断吸收着仇恨戾气。
终老,却也敌不过时间,以此来看,人的一生最大的敌应该是这天道,天道永恒而人有尽时,何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生,何故用一生的恨意来过着短暂而空洞的生活。
没有谁可以躲过天道巡回!
什么是天道?天道就是因果轮回,人性若善,轮回也善,人性若恶,便无有轮回。
若该有恨意和不平,久久不愿轮回,那也应该是枉死的张乔松,不该是活着的人!
元青猛然间顿悟,所有的恨意终不过是源于妒忌,当人一旦摒弃了自私、妒忌、争斗,那世上便是尽是平和,眼前便是坦途!
天道如此,人性如斯,武道岂非不是如此!
李元青心中从未有过的空明顿悟,此刻心中坦然眼前尽是坦途,脑海中不自觉便浮现起了前日千锤百炼总不得其要的剑招,原来竟可以如此通明挥舞。
李元青终于释然了,丢掉了在心中压抑这么多年的恨意与戾气,就好像初春时第一场暖阳铺洒在青草地上,而人躺在草地上的温暖一般,一股暖流淌过全身四肢百骸,由内而外筋骨血肉悄然蜕变,李元青也终于明白了所谓武者化境的终极要义。
李元青握紧朴刀的手松开了,心中的冤结也散开了,嘴角上浮一抹淡笑,黑暗中扔出一定元宝恰巧落在梧桐木门门槛上。
元青自言自语道:“人终敌不过天道,何苦来哉!”
似讲给天道,也似讲给世人,更似讲给往昔的仇恨,言罢飘然而去,消失在渐渐黑尽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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