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z2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太好玩了,吊车、威亚,还有望远镜、群演,我都快要爱上拍戏了。”
“玩够了就回去吧,侯爷还等着我们呢。”k1有点心虚地说,“今天花了不少钱,回头月总管又要批评我了。”
万国侯传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爱错的人
k1回到皇冠的时候,舞会已经结束了。曲终人散,万国侯独自站在海神喷泉后,静静地看着那仿佛永不停歇的水柱和水花。泉水波光粼粼,反射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看起来更显得难以捉摸。
“侯爷。”k1走了过去,“我回来了。”
“嗯。”万国侯似乎有些疲惫,他冷淡地点了点头。
“警察把现场给围起来了吧?我刚刚在路上看到警车了。”
“z2在招呼他们,在侧门那儿。”万国侯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2点了。”
“侯爷,您先去休息吧,现场我来看着。”k1劝道。
万国侯答非所问,“你没有别的事情吧?”
k1愣了一下,“呃,没有。”
“那就陪我走走吧,去花廊。”
两人一路无话,k1几度想要找个话题打破这令人尴尬的缄默,但他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牵挂着高襄绮和月漱落,又担心警察会给皇冠带来不便,同时还对万国侯有一种担忧。
k1曾经以为,自己是很了解万国侯的,因为他是最先认识万国侯的人,同时也是万国侯最信任的人。但现在,他有些看不懂万国侯了,就像此刻,虽然他和万国侯并排走着,但他却感觉有一片看不清的深渊隔在他们中间。
当两人走进花廊时,k1终于忍不住了,“侯爷,您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说着,他走到一旁,想要去开灯。
“不用。”万国侯阻止了他,“就这样。”
午夜的花廊漆黑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卉都变成了静默的黑影。花香交汇在一起,馥郁浓烈,让人无法分辨是什么花。
“当我发现,我不得不问你一个问题的时候。”万国侯站定后说道,“我感到很痛苦。”
“您问就是了,不要这样,很吓人的好吗?”k1挠了了挠头。
“你向我汇报月总管失踪了,是因为你在皇冠里找不到她,接着又发现摄像头被人喷了漆。”
“是啊,怎么了?”
“但你是怎么知道高襄绮不见了的?我在舞会正式开场前,只交代你去找月总管。”万国侯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而那时,高总还没有说他女儿不见了。”
k1有点狼狈,“我要一直盯着客人啊,没有看到高襄绮……”
“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万国侯平静地说。
k1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擅长撒谎,尤其是面对万国侯的时候。“高襄绮本来说好来找我的。”尽管看不清万国侯的表情,但k1仍旧能感受到万国侯那灼热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跟她说好了在二楼的休息室见面,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想在那儿交给她。”
万国侯叹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是一缕微风。“你为什么要给她送礼物?我并没有交代你去接近高靳的女儿。”
“侯爷,她有白血病。”k1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她才18岁啊。”
万国侯耸耸肩,“我很遗憾。”
冬夜的风呼啸着,让人感到寒意森森,但花廊里温度恒定,花叶组成的藩篱又将风阻挡在了花廊外,故而两人并不觉得冷。
“这世上有很多不幸的人,可我不能普度众生。”万国侯似乎有些伤感。
“但是。”k1忍着心口的疼痛,悲伤地说,“侯爷,她真的很不容易。某种程度上说,她还是个孩子。”说完,他的黑脸膛忽然变红了,幸好夜色如墨,没人看见。
万国侯沉默地迈开了步伐。
“她才18岁,喜欢棉麻衬衫,小白布鞋,不爱穿裙子。平常她就爱听陈绮贞的歌,攒了一堆画册,没事儿就画画,看画册。她喜欢猫,想养两只暹罗,但是担心猫会影响她的健康,所以她爸不让她养。她手机里存着麦兜的电影,因为她觉得那只猪很可爱。”k1跟了上去,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小姑娘,我觉得,不能把她当成敌人来看。”
“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万国侯看着前方笔直的甬道,暗自庆幸虹膜染色导致的轻微夜盲症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我当然不会阻碍你的感情,但这次,恐怕你爱错了人。”
“侯爷,我对她不是您想的那样。”k1红着脸分辨道,“我真的是把她当成小妹妹照顾的。”
“但愿吧。”
k1听到万国侯这么说,不由得有些着急,“侯爷,您没有和高襄绮深入接触过,所以,您可能不了解。高襄绮和她爸完全不一样,她是个非常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爸做过的事情她基本上都不知道的。”
万国侯不愿就这件事和k1深谈,便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所以,高襄绮没有按照约定出现在休息室里,又不在大厅,你就怀疑她遭遇了不测?”
“是的。”
“不管怎样,你不能让高靳发现你和高襄绮走得很近。”万国侯接着说道,“高靳会对你的用意起疑心。而且,一个18岁女孩的父亲,多半是不会相信一个大他女儿9岁的男人只是想和他女儿做朋友。”
“……我明白。”
“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k1挠了挠头,“我说不好,我觉得南泽雨和俞镜泊都挺可疑。高靳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总不能绑架自己的女儿吧,那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万国侯点点头,“他的确犯不着演苦肉计给我看。”他冷笑了一声,“我刚开始还有点激动,以为是‘不仁社’动手了,想不到真的是小毛贼。”
“侯爷。”k1小心翼翼地说,“您是怎么断定这些人不是‘不仁社’的呢?”
“你忘了关键的一点。‘不仁社’始终盯着我的琥珀,如果是他们抓的人,难道不该要求拿琥珀去换吗?要30亿做什么?”万国侯摸了摸胡子,“假如我没有高估‘不仁社’的话,他们至少应该调查过我的产业、资产规模,那他们应该清楚,这笔钱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损失。而这笔钱对‘不仁社’来说又有多大的意义呢?别说30亿了,就算翻番,也不可能在市场上买到七色珀。”
“您说的对。”k1心悦诚服地说,“这样看来,真的只能是为了钱财的流氓了。”
“南泽雨和‘不仁社’关系密切,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是‘不仁社’授意的。由此也基本可以断定,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而且这也根本不像是公安厅长会做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俞镜泊?”
“但俞镜泊为什么要勾结一帮流氓来敲诈我和高靳呢?敲诈我还有理可循,但以他和高靳的关系,他怎么会打高靳的主意呢?”万国侯放慢了脚步,“虽然他今晚的表现实在是有点诡异。”
“或许,他急着用钱?”
万国侯摇了摇头,“他暂时没有资金缺口,并不能算是缺钱。何况,即便缺钱,他也没必要绑架,甚至还闹出了人命。这是在中国,命案的压力很大,警方不会不管的,他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被您说糊涂了。”k1苦笑着说,“侯爷,那您觉得究竟是谁干的呢?”
万国侯想了想,“你看过今晚的监控录像了吧?”
“是的。”
“你有发现南泽雨和俞镜泊的异常吗?”
k1苦苦地回忆了一下,“南泽雨整晚好像都心不在焉,他没有跳舞,就是跟沙梦说聊天,还有跟其他几个官员打招呼。俞镜泊过一会儿就看手表,这家伙倒是跳了一支舞,但也不是兴致很高的样子。两人的表现,半斤八两吧。”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万国侯轻轻侧过头,躲过了花廊顶上垂下的一枝花蔓。“为什么他们送来的是月总管的手表?”
“大概是为了证明月总管在他们手里吧。”k1说道,“绑匪的惯用手法。”
“月总管身上有很多首饰,你还记得吗?”万国侯轻轻摸着袖扣,“我记得她戴了项链,耳环,还有胸针。或许还有别的。这些东西,都能证明她的身份,如果从取下方便的角度来看,手表并不占据优势,那为何绑匪却选中了她的手表呢?”
k1语塞。
“除非,绑匪事先知道了她的手表是有其他功能的。”万国侯皱了一下眉头,“我记得,除了poker-men以外,月总管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示过手表的其他功能。”
“侯爷,月总管有好几次当着客人的面用手表通话。”k1提醒道,“有可能被哪个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内应告诉绑匪,手表有其他功能,于是绑匪就把手表送来了?”万国侯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生怕我们不知道有内应吗?”
“也可能他们是不在乎您知道这件事,反正人在他们手里啊。”k1叹着气。
万国侯点点头,“总之,高靳提到了一个叫做伍晨的人,这个人很可疑。他今天给高靳打电话要求高靳帮他找工作,但是被拒绝了,高靳便怀疑这个伍晨挟私报复。”
“好,我去查查这个人。”
“你要小心避开高靳,他一定也派人去查伍晨了。”
“放心吧,我知道的。”
“找到了伍晨,说不定就有答案了。”万国侯淡淡地说,“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做两件事。”
“您说。”
“首先,你要通知一下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其次,你明天带几个人跟我去金库取钱。”万国侯此时正好走到了一株离蕊金花茶的旁边,那甜蜜的花香使他忽然有些恍惚——最近,月漱落在用茶花系的香水。
k1见万国侯停在了原地,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但万国侯却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没有出声。
“侯爷?”
万国侯回过神来,“嗯,快递员没有撒谎吧?”
“没有,他说的都是实话。那个人确实戴着口罩,门口监控拍到了。”
“那小货车呢?”
“也查到了,不是,是找到了。这帮人是开着车去寄的快递,然后又开进了一个垃圾场,丢了车。垃圾场那片地方是监控盲区,没法查他们去了哪儿。我安排了几个人搜索垃圾场,但应该不在那儿。”
“可以想到。”万国侯无奈地一笑。“对了,我之前让你暗中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e1的确是意大利人,这一点确凿无疑。”k1答道,“但他也撒谎了,他跟我们聊天的时候,常说自己在意大利、法国、美国这些地方来回跑。”
“我有印象。”
“但他刻意回避了一个国家。”k1有些不满地说,“瑞士。他在瑞士住过很多年。”
万国侯的眼皮微微一跳,同时,他的心直往下沉。“他当时住在瑞士哪儿?”
“这个,我们实在查不到,只知道他住在苏黎世,而且用的肯定不是真实身份。”
万国侯沉吟了一下,“他连在霓虹国待过的事情都说了,却刻意隐瞒了瑞士的生活经历,有趣。”
“要不,这段时间就别给他安排任务了。”
万国侯摇了摇头,“仅凭这一条就断定他是卧底,未免太武断了。”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像以前吧,一切保持原状,你暂时不要调查他了,先把绑架解决了再说。”
“是。”k1恭敬地答道。
“往回走吧。”万国侯看了一眼手表,“顺便去吃点东西,你应该也饿坏了。”
k1咧嘴一笑,“还真是,您不说,我都忘了。”他揉了揉肚子,“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好,那就让厨师多做些牛肉。”万国侯忍住笑,“他做多少,你吃多少啊。”
k1笑嘻嘻地说:“侯爷,您是知道我的,别的不好说,消化能力那是一流。要是以后皇冠弄个大胃王比赛,我还真不怕谁。”
“我看你未必比得过t3,甚至是e1。”
k1立刻瞪大了眼睛,“t3就不说了,e1比我矮一头呢,他那点胃,能装多少东西?”
万国侯笑了起来,“本来我有很多事情要考虑的,但是跟你聊了一会儿,好像这些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k1得意地说:“侯爷,我俩关系可不一般啊。”这时,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来不及多想,就脱口而出,“侯爷,我听高襄绮说,她爸是2011年才来魔都的,也是在2011年才开始学日语的。”
“你想说什么?”
“我遇到您,也是2011年。”k1迟疑了一下,“您和高靳,是不是认识了很多年?”
万国侯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是的,他害死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k1的心一沉,他从万国侯的语气中读出了强烈的杀意。
万国侯传 第一百七十九章 鸡鸣狗盗
南泽雨洗漱完毕,准备就寝了。陶白荷早已换上睡裙,躺到了床上,她手里捧着个ipad,正在看购物网站。
“姣姣睡啦?”南泽雨问道。
“嗯,她明天要早起化妆,有个圣诞节的活动,她跟小谢要出席的。”陶白荷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ipad上划拉着。
“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你送她去?我要去厅里,估计曾秘书长要给我电话了。”南泽雨叹了一口气,拉开了被子,“好不容易安稳了几个月,又出一桩命案,还是在外国人家里,唉。”
“叩叩叩。”敲门声伴随着南泽雨的叹息声响起,他不由得吓了一跳。“爸?”他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陶无法,他有些不安地说:“你还没睡啊?”
“嗯,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他出了一点事情,想找你帮帮忙。”陶无法侧耳听着动静,“白荷,你也没睡啊?”
“嗯,爸,你怎么啦?”陶白荷仍然没有抬头,“你朋友又有事骚扰你啦?”
“嘿嘿。”陶无法干笑了一声,“都是生意伙伴嘛。”
“爸,你稍等我一下。”南泽雨走到床头,开始穿衣服,他并没有问是什么事情。
“这么晚了,爸你这朋友也真是不靠谱,动不动就惹祸。”陶白荷撇了撇嘴,“下回让他请吃饭啊。”
“你早点睡吧。”南泽雨打断了她的抱怨,“我忙完就回来。”他动作很快,说话间已经穿好了长裤。他裸着上身亲吻了一下陶白荷的嘴唇,“不用等我。”
陶白荷看着他那精壮结实的胸膛,笑了一下。在南泽雨的前胸上,有一大块狰狞可怖的纹身——霓虹国传说中颇具威慑力的大天狗。其面色赤红,鼻向外凸,形如鸟喙,看起来异常傲慢。
这怪物不仅模样诡异,装扮也很奇特。它穿着武士的盔甲,踏着木屐,一手按着腰里的佩刀,一手抓着阴森森的扇子;背后有一对大得惊人的羽翼,仿佛可以上天入地;周身云雾缭绕,青峰隐隐,又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也就是我,一般女人看见你这纹身,得吓成性冷淡。”陶白荷挑逗地说。
“咳咳。”陶无法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那我先下楼等你。”
几分钟后,南泽雨走下了楼梯。
“少主。”陶无法颇有些兴奋地说,“他们说……”
“嘘。”南泽雨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等会儿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坐上了一辆奔驰。等车驶出院子后,南泽雨才问道:“是不是发现莫乌斯了?”
“是的!在虹口的半野汀,有一片老房子,他就在里面住。”
南泽雨心里一阵激荡:从10月10日千枫学院校庆后,他就一直在追捕莫乌斯。但老头神出鬼没,每次都能甩掉盯梢,这下,终于找到他的老巢了!
“派人盯他没有?”
“有人在半野汀,一直盯着呢。”陶无法笑呵呵地说着,一副成功在握的样子。
看到前面是红灯,南泽雨便掏出一根烟叼上,接着“啪”地一声点燃了。他惬意地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了烟雾。待他吞云吐雾过足了瘾,才问道:“你安排的人怎么样?不会打草惊蛇吧?不能引起莫乌斯的注意。”
“放心吧。那条街有个面店,我已经叫了六个人在里边呆着了。那个店每天都要营业到4点才打烊的。其他的人在车里,停在距离房子好几十米远的地方。”
南泽雨满意地从鼻子里喷出了两条烟柱,“哼,这回,看他往哪儿逃。”
他隔着车窗玻璃,看着窗外的夜。12点的魔都依旧是灯光的海洋,处处繁华让他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仿佛现在才刚入夜。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到达了半野汀。
半野汀是一片全都是老房子的旧城区,大量的平房和二层筒子楼交错在一起,巷弄狭窄逼仄,路边的水沟臭气熏天。南泽雨看着窗外的弄堂,皱起了眉头,他的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了巷弄外面的一条马路上。
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半。”
这里不像市区那样喧嚣,在安静的夜色的笼罩下,潮湿而又阴冷。南泽雨走下车,抬头看见了一户人家的窗外晾着的小孩衣服,不知他们是不是忘了收。此刻,在冬夜寒风的吹拂下,这些衣服就像是招魂的经幡,不怀好意地飘荡着。
“莫乌斯住在哪里?”他压低声音问道。
陶无法显然是被女婿的紧张情绪给感染了,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说是在这条巷子的最里面,54号,门上贴着一张游乐园的宣传海报。”
南泽雨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一分钟后,二十多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为首的中年人长着一张下颌角过分突出的脸,他的脸型乍一看像是五边形。
“一半人去后面。”南泽雨压低了声音,“抓活的。”
“是。”长着五边形脸孔的男人恭敬地说道。接着,他朝其他人一挥手,行动便开始了。
一群人悄悄地接近了54号,他们一边打着手势,一边悄无声息地将平房团团围住了。
南泽雨站在54号的门外,透过大铁门的缝隙,隐隐地看到了院子里的灯光。
“我们事先向房东确认过了,这房子没有后门。”陶无法小声说道,“但是他养了一条狗。”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狗就汪汪地吠了起来,在这死寂的夜里,叫声显得格外刺耳。
南泽雨眉头一皱,“操。”他朝“五边形”摆了摆手,后者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只见他掏出一张磁卡,对着门缝一划拉,就将老式的门锁给打开了。
“五边形”轻轻推开了门,狗看到他,叫得更加起劲了。他屏气凝神地往前走了两步,确定大门附近没有危险后,便一招手,门外的一群人立刻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
狗被栓住了,活动范围很小,它拼命往前蹿着,想要威吓住这群不速之客。
“五边形”蹲下来,手脚轻快地割开了狗的脖子。热气腾腾的狗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南泽雨,但后者并没有任何表情。
“不对啊。”南泽雨忽然心中一凛,“狗都叫成这样了,主人还不起来?”想到这里,他快步走到主屋的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昏黄的灯光照射进了院子里,所有人都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是紧紧地盯着房屋里面。
南泽雨下意识地掏出了枪。
房间很小,除了简单的家具外,只有一张床。墙上到处贴着莫乌斯的调查资料,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一些地方的资料已经被拿走了,露出了空白的墙壁。显然,在他们赶到之前,房客已经溜之大吉了。
让南泽雨倍感惊奇的是,墙上贴的资料里,有他和南泽姣的照片,但照得不甚清楚,而且从角度看明显是偷拍。
南泽雨走到墙边,仔细观察了一番莫乌斯贴的照片。他越看越觉得心里发凉。照片的拍摄地点五花八门,有在南家门前的,有在千枫学院的,有在南泽姣做活动的现场的,还有在南泽雨的办公大楼下的。
而最让南泽雨感到不舒服的一张照片,拍摄于两天前。
12月22日是冬至,那天,南泽姣好不容易从经纪人那里调出时间来,在她最喜欢的一家泰式餐厅里与家人共进晚餐。很少露面的陶无天也被接了出来。大家兴致很高,陶无法和陶无天都喝了不少酒,南泽雨因为要开车,便只喝了汽水。
照片上,陶白荷推着陶无天的轮椅,陶无法正弯着腰,跟陶无天说着什么。陶无天的脸被挡住了,看不见他的表情。南泽姣笑嘻嘻地指着陶无天,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照片上唯一缺少的人就是南泽雨,当时他正好去停车场提车了。
但南泽雨却觉得,这张照片是特地拍给他看的。莫乌斯像是在通过照片对他喊话:“这个家庭,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九条晴臣安插在中国的一颗棋子,不管你现在有多重要,最终都得回到棋篓里。”
见南泽雨脸色阴沉,“五边形”便挥了一下胳膊,示意其他人进屋搜查。陶无法眼睛不好,因此一直站在门口,他背靠着院门,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石狮子。
南泽雨就着昏暗的灯光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把所有的照片和笔记都装起来。”他吩咐道。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墙壁。在一堆南氏父女的照片之中,夹着一张旧得发黄的年历卡。
南泽雨走回去,抽出了这张年历卡,上面印着的年份是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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