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月总管也来?”俞镜泊惊奇地说。万国侯读懂了他的表情:男人的聚会,他不希望有女人参加。
万国侯笑了起来,“月总管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会扫我们的兴。另外,我原本答应她今晚带她出去玩的,这也算是折中吧。”
“我懂了。”俞镜泊暧昧地一笑,“那么,我们一会儿顺路接一下月总管?”
万国侯点点头。
俞镜泊打完电话后,万国侯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半。
“叩叩。”
“进来。”
“俞院长,有访客。”鞠隐站在门口。
俞镜泊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他有几分不高兴,“没看到我有客人吗?”
鞠隐迟疑了一下,“是沙公子。”
俞镜泊看向万国侯,后者意识到之后,转过头,露出了“客随主便”的表情。俞镜泊思忖了几秒后,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吧?”他在心里想,“奇怪,沙伏嘉怎么会连招呼都不打就来善家呢?难道是高靳找他来的?”
“不是一个人。”鞠隐看了一眼万国侯,欲言又止。
万国侯注意到了鞠隐的目光,他假装有些尴尬地说:“啊,是不是我打扰到俞院长了?”
俞镜泊慌忙说道:“不会不会!”他板起了脸,“有话就说!”
鞠隐只得答道:“沙公子带着您的儿子……”
俞镜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碰倒了转椅,“什么?!”
万国侯见状,一脸诧异。俞镜泊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让他俩上来。”
一会儿之后,沙伏嘉和俞以渐出现在俞镜泊的办公室门口。
“俞哥,哟,有客人?”沙伏嘉看到万国侯,有点吃惊,“咦?”
“沙公子。”万国侯矜持地笑了一下。他一直站在玻璃窗前,即使在两人进来后,他也没有移动一下。
“爸爸!”俞以渐看着俞镜泊,有些畏惧。
“你怎么没去上课?”俞镜泊没好气地说,“拉着沙公子干什么?”
“我……”
“俞哥,你别怪他。”沙伏嘉见状,连忙解围,“今天千枫学院跟我们学校搞了个联谊活动,还好我去了!”他夸张地喘了一口气,“俞以渐好像是急性肠胃炎,在厕所里又拉又吐的,挺吓人的!”
“真的吗?”俞镜泊看着俞以渐。
俞以渐轻轻点了点头。他上午受到了羞辱和惊吓,也确实拉过肚子,此刻看起来,脸色还真有点苍白。
俞镜泊难得见儿子露出温顺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软,“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不能怪他啊,俞哥。”沙伏嘉笑着说,“他吐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机掉马桶里了。你没看他衣服都换了吗?还好我上厕所碰到他了,也是巧!小家伙弄得全身脏兮兮的,他也不敢跟你说,怕给你丢脸。”
“沙公子出现得真是及时。”万国侯悠然说道,“俞院长,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沙公子。”
“多谢沙公子!”俞镜泊走到沙伏嘉的面前,“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嗐,跟我还说这种见外的话!”沙伏嘉不以为然地说,“好在你儿子现在没什么事了,你要是不放心,回头再带他去看看医生。对了,我本来是要送他回家的,结果你家没人,他也没带钥匙,我就带着他来找你了。”
“啊,保洁阿姨跟我请假了,我老婆去南京开会了,明天才回来。”俞镜泊摸了摸俞以渐的头,后者本能地缩了一下。这让俞镜泊有些心酸:他一向和儿子不亲。
“你这儿有客人,我改天再找你玩吧。”沙伏嘉打了一个哈欠,“我真有事,不跟你客套了。”他冲万国侯点头致意,后者微微一欠身子。
“好好,我回头给你打电话!改天约!慢走!”俞镜泊目送沙伏嘉离开,接着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鞠隐。
“我等下有事,麻烦你把我儿子送回家。”挂掉电话后,他将一串备用钥匙递给了俞以渐,“对阿姨要讲礼貌。”
“是。”
俞以渐一反常态,没有顶嘴,这令俞镜泊心情大好,“爸爸可能会很晚回来,你按时睡觉,不要等爸爸。”
等俞以渐跟着鞠隐离开后,俞镜泊走到万国侯身边,问道:“侯爷,我们现在出发,会不会早了一点?”
万国侯传 第一百九十章 瞒天过海
“小巫,你就没有想过自首吗?”月漱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镇定地说,“我的主人认识很多手眼通天的人物,如果你去自首的话,我和襄襄都会作证,证明你是被那伙人胁迫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的主人保护你,说不定,你都不用坐牢!”
“襄襄,你会作证的吧?”月漱落见小巫不说话,便轻轻碰了一下高襄绮。
“嗯。”高襄绮发着低烧,一直迷迷糊糊的,她只模糊听到了一些两人的对话,但大致明白月漱落是要她说好话。
“好吧。”小巫咬了咬牙,“我放了你俩,但我不能跟你们走,我就说是你们逃跑的。你们最好把我打昏,伪造一个袭击我的现场。”
月漱落哭笑不得,“小巫,你觉得你这样做,那个刀疤脸就会相信你吗?”
“他以前对我有恩。”小巫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
“你不会是惦记那些钱吧?”月漱落睁大了眼睛,“相信我,他拿着钱也走不远,我的主人绝对不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巫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之后才说,“总之,我不能走。”
月漱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勉强你。”
小巫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月漱落的身后。他抽出一把刀,割断了月漱落手上的绳索。月漱落一得到自由,便急着帮高襄绮解开绳索。高襄绮睁开眼睛,有些吃惊地说:“月总管,怎么了?”
高襄绮的反应令月漱落心中一惊,她摸了摸高襄绮的额头,“襄襄,你好像发烧了!”
“嗯?”
月漱落十分紧张,她扶着高襄绮,对小巫说:“跟我们一起走吧。”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小巫脸色一变,“昌哥回来了!”
月漱落迅速打量了一下仓库,“只有一个前门吧?”她无奈地说,“我们逃不出去了。”
几人正在惊慌,外面又接二连三地传来了好几辆汽车的刹车声。
小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而月漱落已经反应了过来,“小巫,跟紧我,让襄襄跟在你后面。”
“啊?”小巫一脸呆滞,“什么意思?”
月漱落急了,“我和襄襄一前一后护着你,他们才不会开枪打死你!”
“那……万一昌哥朝你开枪?”小巫嗫嚅着说。
“他的枪法有那么好吗?不怕误伤了你?”月漱落冷笑了一声,“别耽误时间了,快。”
而在仓库外面,万国侯和高靳的手下已经将华昌的货车围住了。
月漱落推开仓库的门,走出了仓库,身后跟着面色惨白的小巫。小巫一手抓着她,一手抓着高襄绮,脚步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华昌听到开门声,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他看到走出来的是月漱落,一瞬间简直气得快要爆炸了,他用枪狠敲了两下座椅,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小巫这个窝囊废,老子就知道他靠不住,杀个人都不敢,操!”
“月总管!”z2远远地看到了月漱落,急得恨不能立刻冲过去。e1拉住了他,“不要轻举妄动。”
z2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两人中间夹着一个绑匪。“真他妈狡猾!”
小保一拉枪栓,愤怒地说:“昌哥,那英国佬肯定在钱里放追踪器了,小巫是不是耍了我们,要我们偷了假的金属探测器?”
“妈的,操,不管了,现在只能跟他们拼了!”
“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啊,昌哥!”
华昌一把搂住了小保的脖子,“别怕,哥罩着你!”
“昌哥,下辈子我还要跟你混!”
华昌嘿嘿一笑,“老子先杀了那两个娘们,拉她们垫背!”
说完,华昌抡起冲锋枪,对准了仓库前门。
月漱落反应极快,她看到华昌将枪提了上来,便立刻一扯高襄绮,伏到了地上。小巫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便挨了一枪,瘫倒在地。
高靳的人见状,也跟着开枪了,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
月漱落用手压着高襄绮的头,两人趴在仓库前面的空地上,没有任何掩护。
俄顷,枪声停了下来。月漱落猜测华昌他们是在填弹夹,便立刻抓住高襄绮的手,说:“跑!”
高襄绮此刻已经清醒了许多,虽然震耳欲聋的枪声吓得她心脏狂跳,但她的反应还是比月漱落预料得要好。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尖叫,而是奋力站了起来。
躲在车后的e1和z2见状,立刻对货车的驾驶室进行定点射击,以掩护她们。
子弹打在货车上发出的铿锵声古怪而尖锐,月漱落和高襄绮听到枪声,吓得连滚带爬,逃回了仓库。
一回到仓库内,两人便立刻躲到了墙壁后面。
见两人躲进了仓库,e1和z2停止了射击。华昌和小保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听对方停止了射击,便嚎叫着举起枪,伸出窗外,对着四周一阵散射。
那嚎叫声就像是恶魔不甘心的咆哮。
z2抱怨地说:“妈的,他们哪来那么多子弹!”他看了看高靳的几个手下,然后朝e1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掏出了后腰上挂着的无人机,并拿出了遥控器。
两人都戴上耳塞后,无人机“嗡”地一声窜上了天空,遥控器上,画面清晰稳定。
只见e1熟练地操控着无人机,将其定位到了货车驾驶室的正上方,接着他按下了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无人机便投掷了一枚小型爆音弹。
刹那间,枪声停止了,驾驶室的车窗玻璃被震碎了,华昌和小保痛苦地抱着头,尖叫着,表情狰狞。
e1一刻不停歇,他迅速降低了无人机的高度,停在了驾驶室的一侧。遥控器的显示屏上,华昌正埋着身子,抱头挣扎着,他身上的月光蓝风衣已经沾上了斑斑血迹。e1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屏幕上的射击键,发射了一颗子弹。华昌随即停止了动作。
小型爆音弹所发出的声音非常刺耳,高靳的几个离车较近的手下都忍不住骂了几声,而z2和e1则假装没有听见。
在驾驶座上的小保则难以自控似地撞开了车门,滚下了车。他的五官扭曲着,显然是极度痛苦。他用冲锋枪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刚要抬高枪口,高靳的人便毫不犹豫地开枪了,小保立刻就被打成了筛子,低头跪在了地上。
确定已经扫除了威胁之后,众人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高靳的一名手下走到了小巫的身边,后者胃部中弹,躺在地上,正往外咳血。那人看了一眼小巫,便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高靳的人冲进仓库内,将外套披在了高襄绮和月漱落的身上。这时,刹车声再次响起,高靳和万国侯到了。
月漱落起身往外看去,只见万国侯和高靳从悍马上走了下来。一瞬间,她这些天所经受的委屈和压力,就要化作泪水夺眶而出,她好不容易才憋了回去。
“襄襄!”高靳先跑进了仓库,他闻着呛鼻的弹药味,担心得不得了。
“爸爸!”高襄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还没站直,就昏了过去。
“襄襄!”高靳一声怒吼,接住了倒下去的高襄绮。
“高总,襄襄发烧了,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月漱落说道。
高靳也顾不得客套,他点了一下头,就抱起高襄绮,冲了出去。
万国侯这时走到了仓库门口,看着月漱落。
两人四目相接,彼此似乎都有千言万语要讲,但一时间,却都没有开口。
“你没受伤吧?”万国侯轻轻地揽住了月漱落,“看起来比我想得要好一点。”
月漱落扑哧一笑,“侯爷,您是觉得我应该看起来特别落魄,惨兮兮的,那样才像人质,对吗?”
万国侯朗声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擦拭掉了月漱落脸上的一点尘土,“走吧,跟我回家。”
两人回到了车上,高靳正在照顾高襄绮。
万国侯关心地问道:“令爱情况如何?”
高靳正用湿纸巾擦着女儿的脸,“还不知道,有点发烧,等会儿先送她去医院,借您的车一用。”
“去哪家医院?”
“瑞金医院,我们常去那家。”高靳答道。
“好。”万国侯说道,“t3,开车。”
等车辆飞驰起来之后,高靳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侯爷,您说的秘密武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万国侯眨了眨眼,“高总,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的大衣不见了吗?”
高靳诧异地说:“啊,注意到了,但我以为您只是不想穿了而已。说起来,您的大衣呢?”
万国侯微微一笑,“被华昌拿走了,在棚子里的时候。”他指了一下座位一侧的梅红色风衣,“这件衣服本来是他的,他硬要跟我换。”
高靳皱起了眉头,“这人真是贪得无厌!”
“多亏了他的贪婪。”万国侯说,“我的大衣扣子里镶嵌了c4刚研制出来的一种小玩意儿,暂时还没有命名。这个小玩意儿包含了军用级别的迷你罗盘、战术gps、路径追踪器、加速感应器、距离感应器、气压计,甚至还有六分仪、斜度仪等。”
高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一个专业导航吗?”
“差不多吧。”万国侯笑了笑。“本来这东西还没有完工,后来出了绑架的事情,c4就加班加点改进了,力求做得比扣子还要小,这样才能便于携带。”
月漱落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侯爷,您是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亲自换我和襄襄?”
万国侯微笑着说:“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提出交换人质的建议,华昌就要我跟他换衣服,当然,这样更好。”
高靳大笑了起来,“华昌应该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是栽在一件衣服上。”
万国侯摸了摸胡子,“不过,这个人确实很会动脑筋。高总,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仓库外面停着的货车,不是红色的,而是白色。”
“好像是的。”高靳回想了一下,“怎么,他半道上换车了?”
“可以说是换了,也可以说是没换。”万国侯说道,“据停车场的监控显示,那辆红色的大货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之后,就没有再开出来。实际上,这不过是华昌设计的一个瞒天过海的把戏。”他那浅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嘲讽的光芒,“华昌在货车上贴了一层红色的特制贴膜,他的车原本是白色的,而不是红色。刚才我下车后仔细看了一下,车身上还有一点红色贴膜没撕干净,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高靳挠了挠光头,“您的意思是,华昌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里,然后偷偷把贴膜撕掉,再改换了车牌?”
万国侯颔首,“他们事先一定仔细侦察过了,停车场里对应位置的摄像头也动了手脚。”
“他们怎么能保证那个位置不会被别人抢先停了呢?”高靳仍旧有些糊涂的样子。
“我的人发现,那个位置事先就已经停了车,当然,是他们的车。”万国侯说道,“从这一点来看,华昌策划这次绑架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高靳想起了伍晨暗示的“内鬼”,迟疑了一下,“侯爷,我虽然不认识这个华昌,但根据我以前听伍晨的描述,这人不至于聪明到这个地步,最多也就是个机灵点的人贩子。”
“可能有一部分计划是他自己想的,另外一部分嘛。”万国侯瞟了一眼梅红色风衣。
这时,万国侯的袖扣震动了一下。他触摸了一下耳朵里的隐形耳机,接着按了下袖扣。“怎么了?”
“侯爷,很顺利。”e1说道,“下一步怎么做?”
“把尸体处理一下,打电话给钮扣人。”
他抬眼看向高靳,“高总,尸体我派人去处理了,您看怎么样?”
高靳一听,暗自好笑,这种脏活儿他巴不得不管。“好,那就麻烦侯爷了。”
“处理干净。”万国侯对e1吩咐道。
这时,高靳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说了几句,面露得意。“侯爷,抓到另外两个家伙了。”
万国侯眨了眨眼,“好,那就交给高总和南厅长了。”
万国侯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先走一步
在善家养老院门前的一辆奔驰里,南泽雨和陶白荷正依依不舍地吻别。两人虽然已经结婚十三年了,但依然延续着新婚时的激情。
陶白荷拿起了手提包,“那我去看二叔了。”
南泽雨点点头,“去吧,代我向二叔问好。”
“对了,今天是二叔生日,你早点下班好不好?我们带他去庆祝一下。”陶白荷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唇膏,还好,没有脱色。她略带抱怨地说,“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今天早点走也没什么吧?”
南泽雨想了想,“行,我尽量。”他打量着陶白荷身上斗篷款式的毛衣,忍不住戏谑地说,“你这衣服真像毛毯。”
“这叫时尚!”陶白荷瞪了他一眼,“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们男人也不懂。”
见陶白荷渐行渐远,南泽雨拿出了私人手机。他思索了一阵,拿不定主意是该打电话给九条晴臣,还是直接去办公室。
南泽雨心里有个疙瘩:前几天,他向九条晴臣汇报了近期的进展,说明了他们追踪的人可能不是莫乌斯而是潘宁顿这一情况。然而,九条晴臣的反应极为冷淡和平静。这不禁让他浮想联翩,“难道父亲早就知道了老头的真实身份?那他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呢?”
南泽雨知道九条晴臣生性多疑,但他作为九条晴臣的儿子,居然都不能得到对方全然的信任,不免觉得有点委屈。
南泽雨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八点整。东京此刻是七点,想必九条晴臣已经起床了。
“但是,该怎么说呢?说这一周都在想这件事?还是说,暂时没有找到潘宁顿的下落?”
南泽雨忽然想起了那张旧得褪了色的年历卡,他放下手机,打开储物盒,将它拿了出来。这个发现,他并没有向九条晴臣汇报。
不知道为什么,南泽雨觉得这张卡片很重要。他反复地回想着1991年发生过的事情:那一年,“不仁社”在中国有一场行动,但具体细节他并不知道,那时他刚好生了一场大病,有好几个月都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
南泽雨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但想不明白91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毕竟,那年他还在上小学。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他按下了接听,“白荷,怎么啦?”
听筒里传来陶白荷大哭的声音,“老公,你快来,二叔,二叔他不行了!”
南泽雨迅速下车,跑进善家大楼,冲进了陶无天的房间。几名工作人员的面色十分难看,他推开众人,看见了站在浴室门口的陶白荷,她的身体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白荷……”他走了过去,试图抱住陶白荷,让她镇定下来。但当他走到浴室门口时,他也惊呆了。
陶无天坐在轮椅上,面朝门口,右手垂落在一片鲜红的浴缸里。浴缸一端的水龙头还开着,只是水流很小。南泽雨走过去,关上了水龙头。水龙头放的是热水,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南泽雨将手指按在陶无天的颈动脉上,几秒后,他缩回了手。陶无天双目紧闭,大概已经死去好几个小时了。
陶白荷忽然大声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找医生来?”
南泽雨没有心情去解围,他只是快速联系了几个人过来处理。
从现场看,很像是自杀。
陶无天的右手臂上有一条大约十五厘米长的纵向切口,在他的轮椅下方,掉落着一把美工刀。
陶无天是资深刑警,知道这样割腕必死无疑。南泽雨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和陶无天一向不和,陶无天在断腿之后,脾气变得极为古怪,平素就很少和他说话,即便非说不可,也是夹枪带棒,能损就损的。
按理说,他看到陶无天死亡,应该是松了一口气才对,但此刻,他却感受不到一丝解脱。陶白荷那歇斯底里的大哭固然让他心烦,但也让他有种微妙的心酸。
这个倔强得像一头驴的老刑警,终于还是选择了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南泽雨想起了警察之间常说的一个笑话,“当刑警固有一死,或死在床上,或死在地上。”
南泽雨走出浴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血水的脚印,然后无奈地说:“白荷,别哭了,我打了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这是谁干的?”陶白荷愤怒地喊道,“还伪装成自杀,真卑鄙!”
南泽雨压低了声音,“别闹了,二叔很可能是自杀!”
“不可能!”陶白荷昂起头,哭红的眼睛配上精心勾勒的眼线,看起来格外诡异。“前几天,冬至那天,我们不是才跟二叔一起吃过饭吗?你觉得他有一点像是打算自杀的人吗?”
南泽雨摇摇头,不打算和她争辩。他知道妻子的性格,此刻反驳她,只会使她的情绪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他看了一眼桌子,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以及一封信。
南泽雨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纸巾,包住了信封,然后慢慢拆开了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