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谢谢老婆!”俞镜泊笑嘻嘻地说,“我都忙忘了。”
隋青柳见他的表情毫无异样,只得将一肚子问题都咽了回去。
吃完饭以后,俞镜泊陪隋青柳看了一小会儿电视剧,然后就去洗澡了。隋青柳等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便立刻从俞镜泊的裤兜里翻出手机,开始检查。
在手机的最近通话记录里,隋青柳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130”开头的号码。让她略感诧异的是,俞镜泊并没有存储这个号码。
既然要聊很长时间,通话次数又不止一次,那俞镜泊为何不存这个人的号码呢?隋青柳将手机放了回去,然后闷闷不乐地躺上了床,继续思索这个让她困惑的问题。
俞镜泊很快就洗完了,他白天都在外面跑,此刻实在是有些累了。
他看隋青柳一直盯着他,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啦?”
隋青柳摇摇头,“没事,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
“你白天不是去帮我交话费了吗,你几点起来的啊?”
隋青柳慌忙瞎扯了两句,她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便转移了话题,“我今天交话费的时候,听到有人聊天,说孕妇补钙什么的。我们要不要买一点补钙剂?”
俞镜泊想了一下,“可以啊,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毕竟你是医生嘛,你看着办。”他爬上了床,“我正好这几天大赚了一笔,等货款结清了,我把卡给你,你自己看着买。”
隋青柳的心里莫名地一咯噔,她本能地问道:“怎么赚的?”
俞镜泊好笑地看着她,“当然是卖料子赚的啊,你第一天看我做生意吗?”
隋青柳坐了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掩饰地说:“你前阵子还抱怨说有些客户不懂得区分琥珀和蜜蜡,买了货以后跑回来找你退,说自己要的是蜜蜡不是琥珀什么的。现在突然间就说大赚了一笔,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嘛。”
俞镜泊笑了笑,“人不会一直走霉运的,你看,我这不就遇上懂行的客户了嘛。”他打了一个哈欠,“明天再聊吧,我先睡了,困。”
隋青柳无奈地走进浴室,没精打采地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时,她听到俞镜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隋青柳轻轻地爬上床,背对着丈夫。但她根本睡不着,她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查清楚那个神秘的手机号码。她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实在不行,明天就去找个公共电话,打过去看看是男是女。
这样一想,她稍微平静了一些,便闭上了眼睛。
“滴,滴。”俞镜泊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他忽地一下坐了起来,“操,忘记充电了。”他翻身下床,将手机拿到隋青柳那一边,再插上充电器充电。忙完之后,他回到床上,很快又睡着了。
整个卧室,只有两个插孔,一个在隋青柳这头,另一个在浴室的门边。隋青柳侧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电状态下,屏幕亮着微弱的绿光。
不知过了多久,隋青柳终于感到疲倦了,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叮铃铃……”急促的手机铃声吓得隋青柳浑身一激灵,她睁开眼,本能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正是那个号码。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变得僵硬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转身看着着丈夫,后者刚刚睁开眼,“我的电话?”
隋青柳犹豫了一下,然后拔掉充电线,将手机递给了俞镜泊。俞镜泊接过手机,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喂?”
接着他就坐了起来,“嗯。没有,没有。嗯,还好。嗯,好的。”挂掉电话后,他又急匆匆地开始穿衣服。
“怎么了?”隋青柳终于忍不住问道。
“一个客户找我,关于琥珀的,没啥,你接着睡。”他快速套上了一件长袖罩衫,接着穿上了长裤。
隋青柳惊奇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十二点了,这客户不看时间的吗?”
“客户就是上帝嘛。”俞镜泊一面说话,一面急急忙忙地往客厅走去。
“你等下还回来吗?”隋青柳坐了起来。
“不知道,应该会回来,你快睡吧,别担心我。”俞镜泊穿好鞋子,又折回卧室,拿上了手机,“乖,睡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
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之后,隋青柳立刻下了床,她顾不得换衣服,只披了一件外套,就踩着拖鞋走到了客厅的门边。
她贴着门,听到了俞镜泊拉开一楼的楼门的声音,显然后者还没走远。她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在等待了几秒之后,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然后轻轻地将楼门推开了一条缝。
隋青柳立刻就听到了说话声。她心里一惊,没想到来人就在楼下。她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到直接推开门。
她仔细一听,确定了来人是男性,这让她十分高兴。但同时,她又陷入了新的疑惑:既然不是女人,丈夫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呢?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的谈话声渐远,明显是要离开了。
隋青柳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三月底,晚上的温度仍旧很低,隋青柳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她尽量走在暗处,一直跟随着两人来到了街心公园的一个角落。
她看到两人停下脚步,便连忙靠近,然后在两人附近的一排桃树后面躲了起来。隋青柳躲在阴影里,忽然觉得有些滑稽:“我简直是一个业余特工了。”
来人点了一根烟,打火机亮起来的时候,隋青柳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眉眼很普通,但长了个醒目的鹰钩鼻。他穿着全黑色的衣裤,手里拎着一个生意人最喜欢用的那种手提包。
午夜的韩城十分安静,隋青柳屏气凝神,侧耳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保证没有目击者?”鹰钩鼻问道,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差,那奇怪的口音让隋青柳听着想笑。他说话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的,每个字之间的间隔也长得有些过分。隋青柳忍不住想:“怪不得每次打电话都要花那么长时间。”
“保证没有。”俞镜泊答道,“那是楼顶,又是晚上,谁会没事晚上抬头看楼顶呢?”
“唔。”鹰钩鼻冷淡地点点头,“你去找她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吗?”
“应该没有。”俞镜泊紧张地说,“那时候已经不早了,医院里人不多,而且我去她病房之前,特意观察了周围的,确定没有什么人。你就放心吧。”
“你给她看的那张纸,处理好了吗?”鹰钩鼻盯着俞镜泊,目光里满是怀疑。
“我回家之后就烧了。”俞镜泊笑了一下,“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
鹰钩鼻沉默了几秒,“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你老婆从一个犯人的口信中知道了那块琥珀的下落,然后你就去医院找到了琥珀,怎么就被那个犯人的母亲给撞到了呢?难道那琥珀放在他母亲住的病房?会这样巧吗?”
俞镜泊赔着笑脸,“不是在他母亲住的病房,但是挨得很近。我很少去医院,当时也是有点太紧张了,然后正好遇到那个女人,她一开始以为我是医生,我就随便应付了几句,结果我没留神,被她看到了我脖子上戴的挂坠。然后,她认出那是她儿子打的绳结,就盘问我是不是跟她儿子见面了。我当时手里攥着琥珀,也有点心慌,就承认见过她儿子了。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就说我是监狱的医生,然后路过中心医院办点事。”
“这些你都说过了,我只是觉得,太巧了一点。”鹰钩鼻抽了几口烟,“万一这女人事先知道七色珀的存在,那就不难猜到琥珀落到了你手里。”
“不会的!”俞镜泊满脸堆笑,“我查过了,她就是一个得了癌症的倒霉女人,她老公也是个神经病,弄了汽车炸弹,把自己炸死了。她儿子判的是无期,等他出来,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听到这里,隋青柳不禁浑身发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俞镜泊竟会这样轻描淡写地形容一个可怜人的不幸命运。
“总之,你处理好就行。”鹰钩鼻又抽了几口烟。他吐出一片烟雾,风一吹,正好扑到了俞镜泊的脸上。俞镜泊只是任由风吹,甚至都没有歪一下头。隋青柳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她敏感地意识到,俞镜泊非常惧怕这个鹰钩鼻的男人。
“放心吧,绝对万无一失。”俞镜泊笑着说,“那女人一心想救她儿子,看到报纸后,很快就到楼顶来见我了。我准备的那套话都没说上多少,她就崩溃了。”
一阵风吹过,俞镜泊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吓唬她一通,然后再把她推下去的。”
隋青柳听到这句话,差点叫出了声,她恐惧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地忍住眼泪。公园里太安静了,甚至没有什么虫鸣声,她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发现。
“谁知道她后来跟我吵起来了,非要说她儿子是被冤枉的,说她跟她老公躲了很多年,就是在躲我这种人之类的鬼话。”俞镜泊喘了一口气,“她越说越离谱,声音也变大了,我想去捂她的嘴,结果她居然以为我要打她,然后就挠我的脸和脖子,那指甲真是尖!跟野猫似的!”
俞镜泊拉下衣领,“你看,都好几天了,才刚结痂。”
鹰钩鼻冷冷地说:“这点小伤也值得拿出来说。”
俞镜泊讪讪地笑了笑,“不过,也多亏她挠我这两下子,我本来还有点犹豫的。”他推了一下眼镜,“她一抓,我就闪,她再抓,我就推了。”
鹰钩鼻将烟屁股丢到地上,“这样说,你本来不想杀她?”他冷笑一声,“俞先生,你不会以为我付给你的就是纯粹的琥珀钱吧?”
俞镜泊一愣,接着解释道:“我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是,我本来有点犹豫,没别的意思。”他看着鹰钩鼻,谨小慎微地说,“我知道你的顾虑。现在你不用担心了,事情都结束了,完事了。”
“你老婆那边怎么样?”鹰钩鼻的问题吓得躲在暗处的隋青柳浑身哆嗦。
“她不知道。她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帮我跟那个犯人传了个口信,她对于琥珀什么也不懂,也没见过那个犯人的母亲,这件事,她完全被我蒙在鼓里了。”俞镜泊沉着地说道。他确实是一个说谎的天才,那坚定的目光终于让鹰钩鼻对他放下心来。
“好。”鹰钩鼻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个塑料袋,“这里面是二十五万,加上之前给你的二十五万,足够让你闭嘴吗?”
俞镜泊笑逐颜开地接过塑料袋,“你放心吧。”他掂量着分量不轻的塑料袋,“今天过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鹰钩鼻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隋青柳听到这里,心知两人要道别了,她心里一阵紧张,转身要走。可她刚一转身,就踩到了地上的一个空塑料瓶。
塑料瓶立刻发出了“吱”的一声。
鹰钩鼻反应极快,他迅速掏出枪,冲到了隋青柳的面前,并将枪口对准了隋青柳的脸。
万国侯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心莫测
“砰”的一声枪响,惊起了窗外的飞鸟。
“黑帽子”应声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背后,是惊魂甫定的t3。t3慌忙打量了一番月漱落,“月总管,他没打中你吧?”
月漱落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t3,然后挣扎着坐到了长椅上,“我没事。你用什么打倒他的?”
“手。”t3听月漱落说没事,才放下心来,“人的脖子上有动脉,对准了位置击打,可以让人暂时昏迷。”
“他会死吗?”月漱落看着趴在地上的“黑帽子”,想起他刚打偏的那一枪,不禁有些后怕。
“不会。”t3在“黑帽子”身上搜寻了一遍,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和枪,还拿走了另外两把枪。“月总管,你脸色很差,真的不要紧吗?”
“先不要管我,快把这家伙绑起来。”月漱落吩咐道,“绑紧一点。”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拿到绳子的t3一边将“黑帽子”绑到长椅上,一边答道,“这得感谢死老头。”
“怎么说?”
“他打我那一下,把我坐的位置打歪了一点。我醒来后,就摸到椅子上有根往外凸出的钉子,我就着那个钉子把绳结磨烂了,然后解开了绳子。”t3狡黠地说,“你们在谈七色珀的时候我就醒了,磨了好一会儿。”
“那你也没昏迷多久啊?”月漱落诧异地说。
“也许只昏迷了一小会儿。”t3笑着说,“老东西到底是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了。说真的,就他这两下子,吃不了保镖饭。”
月漱落看着他将“黑帽子”五花大绑,稍微松了口气,“今天是我们疏忽了,以后不能再出这样的差错。”
“是,今天怪我,放松警惕了。”t3的长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我不该玩手机的。”
“不怪你。我们回去吧。”
t3却摇了摇头,“我们刚到这教堂的时候,老东西就把我的车钥匙拿走,丢到水塘里去了。”
月漱落轻轻叹了口气,“那你联系一下k1他们吧。”
等t3联系完毕,月漱落问道:“你听到他说的液体炸药了吗?”
t3点点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没想到他能弄到这玩意儿,据说这玩意儿只有‘不仁社’才有,老东西还真有点本事。”
“好奇怪的名字,‘不仁社’是吗?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是的。那是霓虹国有名的黑社会组织,当然表面上多少洗白了一些。”t3答道,“我在霓虹国的时候就听说过,再凶悍的流氓,遇到‘不仁社’的扫地大妈,也要躲着走。”
“这么厉害?”月漱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嗯,听说,以前‘不仁社’的社长是国会议员。”t3撇了撇嘴,“你想想,他们有这种背景,还得了?”
月漱落惊讶地说:“那还真是势力惊人。”这时,她感觉到小腿上像是有蚂蚁在爬行,酸麻刺痒,她不舒服地轻轻揉了一下腿。
“月总管,你放心,侯爷肯定会救你的。”t3看她脸色苍白,连忙安慰她,“而且,这老东西落在我们手里了,绝对会交出解药的。”他冷笑一声。
月漱落疲倦地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t3看着昏迷中的“黑帽子”,忽然问道,“月总管,你的日语是跟e1学的吗?”
“不完全是吧,我的入门老师是个厨师,在我以前工作的店里。”月漱落答道,“当然,那是个霓虹国人。”
“难怪,要不然你的日语未免也太好了一点。”t3佩服地说,“我在霓虹国住了三年多,也才勉强达到这个水平而已。”
“你太谦虚了。”
“其实呢,我学日语的方法很好笑的。”t3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的房东有个女儿,很漂亮。后来,我发现,她喜欢唱卡拉ok。”
月漱落扑哧一笑,“所以,你就去练歌了?”
“我哪儿会唱歌啊,更别说日语歌了。”t3连连摆手,“但是为了她嘛,没办法,我就硬着头皮练。”他陷入了回忆,那张瘦长的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还好,霓虹国有很多单人ktv包厢。”
“而且霓虹国人不会因为看到你是一个人去唱歌就露出惊讶的表情。”月漱落微笑着说,“他们只会把鄙视放在心里。”
“实话说,他们鄙视我也不在乎。”t3大笑着说,“总之,我那几年练了不少歌唷。”
“能不能唱两句我听听?”
月漱落的要求让t3愣了一下,他傻笑着说:“好久不唱了,都记不得歌词了。”
“随便唱两句嘛。”月漱落的表情像个好奇的小女孩。
t3叹了一口气,“好吧。反正支援部队还要过一阵子才能来。”他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上野発の夜行列车-おりた時から
青森駅は-雪の中
北へ帰る人の群れは-誰も無口で……”
听着t3的歌声,月漱落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寒雪飘飞的冬夜,一个伤心的人坐上了从上野站出发的夜行列车。他在白雪皑皑的青森站下了车,接着走过码头的栈桥,乘上了开往北海道的渡船。离开了此生最爱的人,他凄惶地望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倾听着海浪卷起波涛的声音。风吹过他的心头,带来一阵阵的寒意。
这是锥心泣血的远行,更是逼不得已的逃离,他看着那一群群冻僵的海鸥,想到了今后孤单的自己,不禁悲伤地流下了眼泪。
t3的音色并不悦耳,但他抓住了这首歌的神韵。他那抑扬顿挫的发音,配合仿若哭腔的演歌特色,听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t3唱完后,有些羞涩地说:“这首歌比较红,所以我记的歌词多一些。”
“这首歌好像很老了啊。”
“是的,大概是1977年还是1978年出的歌吧,是一位昭和歌后的代表作,在卡拉ok演歌类的点歌排行榜上常年占据第一名呢。”
“可是,我猜你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喜欢平成时代的歌曲吧?”
“但是她喜欢的那些歌我真记不住了,只能哼哼。”t3见月漱落的反应很平淡,不由得有些尴尬,“我唱歌水平一般。”
“没有,你唱得很好,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月漱落认真地说,“一个为了初恋而抛弃我母亲的男人。”
“对不起。”t3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道什么歉?”月漱落忽而一笑,“在我眼里,这些事情就跟厕纸一样,都是用完就可以丢掉的东西。”
t3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样直白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呕。”“黑帽子”醒来后的干呕声解救了狼狈的t3,后者立刻冲了过去,“你他妈老实点。”
“黑帽子”转动着眼珠,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你们是在等援兵?”
“不然呢,你把我钥匙丢了,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把你的鼻子打得稀巴烂。”t3愤愤地说。
“黑帽子”并没有生气,他笑着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月漱落。
月漱落站了起来,走到“黑帽子”身边,“你以为你手里有解药,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黑帽子”傲慢地扭过头去,似乎不愿意跟她说话。
“我很好奇,你要七色珀干什么?”月漱落环抱着双臂,“换钱?”
“跟你没关系。”“黑帽子”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你们还是弄死我得了,我不想看到你家主子。”
“为什么?你也怕侯爷?”t3嘲讽地说道。
“你就当是吧。”说完,“黑帽子”闭上了眼睛。
“月总管,我揍他一顿,你没有意见吧。”t3咬牙切齿地说。
“算了。”月漱落劝阻道,“一会儿支援就来了,交给他们就行,你也犯不着跟一个叫花子计较。”
两小时后,一行人回到了皇冠。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月漱落疲惫地走进皇冠主楼的二楼休息室,看到万国侯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听到她敲门的动静,万国侯才转过身来。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侯爷。”月漱落觉得万国侯会因为她的疏忽而发脾气,便低下了头,“对不起,今天是我粗心大意了。”
万国侯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一定很疼吧?”
月漱落愣住了,万国侯的眼中有心痛、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歉疚。
“侯爷……”她不安地轻声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老叫花子?”
而万国侯却将她揽进了怀里,“对不起。”他将下巴抵在月漱落的头上,“让你受苦了。”
万国侯的表现让月漱落愈加紧张,她轻轻挣脱了万国侯,“侯爷,您……早就知道我会被袭击?”
万国侯斟酌着词句,“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
月漱落越听越糊涂,“我不明白。”
万国侯长叹一声,抬起了手臂,对着袖扣说:“让他上来。”
没过多久,“黑帽子”就出现在了月漱落的面前,令后者感到惊奇的是,他是自己进来的,而且身上还没有绑绳子。
“你自己解释吧。”万国侯走到沙发边上,解开外套扣子,坐了下来。
“呃……”“黑帽子”犹豫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啊,月总管。”月漱落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惊呆了,“你……你是z2?!”
“黑帽子”拉下帽子,取下金色的隐形眼镜,再用力地从脸上撕下一层黄色的厚厚的贴膜。他把这些东西都丢到了桌子上,然后略显难堪地说:“是我。”
“你为什么要假扮老叫花子?”月漱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声音呢?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这很简单。”z2的声音立刻变得嘶哑起来,接着他又发出了“桀桀”的怪笑。
月漱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警惕地看着z2,又看了看万国侯,“侯爷,这算什么?”
“你也不要太生气。”k1走了进来,“侯爷身边的人大多经受过不同程度的考验,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月漱落看见k1,表情反而变得更冷淡了,“那么,你呢,你接受过考验吗?”
万国侯轻轻敲了两下沙发扶手,“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你伤心。但是,月总管,假如你问心无愧,就不需要担心这些考验。更何况,你已经通过了测试。”他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的人了。”
他那理直气壮、毫无愧色的解释让月漱落哭笑不得,“侯爷,我莫名其妙地挨了几巴掌,还被注射了液体炸药,您就给了我这么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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