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我也挨过打啊,还是k1打的呢,差点把我打骨折了。”z2忍不住插嘴道,“你看,我也没恨他。而且,我给你注射的也不是液体炸药,是一种致幻剂psilocybin。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姜汝砺了,一会儿就给你打chlordiazepoxide,很快就会没事的。”
月漱落听着这些拗口的药名,只觉得荒诞异常,“我现在一肚子火,但是又好像发不出来了。”
“作为补偿,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万国侯说道。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对。”
“好,您能跟我讲讲z2的易容术吗?”月漱落的问题让万国侯一怔,“你就提这么个要求?”
“对。”
万国侯看向z2,后者有点不自在地说:“我的代号z有两重意思,第一,指的是侯爷初次遇到我的地方;第二,指的是zinnia,百日草,这是我做易容皮膜最常用的一种原料。”
“我懂了,z表示易容,你的专长。”
z2点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月漱落想了想,“那么,t3的t,除了表示台湾以外,还可以表示……”她蹙起了眉,“不会是traffic之类的吧?”
“不是。”z2看了一眼万国侯,见后者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便说道,“是tnt,t3当司机纯属兼职,他是做炸药的专家。”
“噢。”月漱落点点头,“那么今天……”
“他事先不知情。”k1苦笑了一下,“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这是个测试。”
“e1的e,表示什么呢?
“encoder。他是语言专家,也是破译各种密码的高手。”z2答道。
“原来如此。”月漱落转向k1,“你的呢?”
k1挠挠头,不情愿地说:“karate。”
月漱落睁大了眼睛,“空手道?你的空手道很厉害吗?”
“反正我们都打不过他。”z2答道,“假如有机会,想看看侯爷跟k1打一场。”
“月总管,你该问的都问过了,也知道poker-men代号的双重含义了。现在,请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我们要出席俞镜泊的家宴了。”说完,万国侯挥了挥手,将众人都打发走了,然后,他掏出手机,打开了邮箱,开始读一封新邮件。
万国侯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午夜梦游
隋青柳抖得像筛糠一样,她很想叫俞镜泊,但她的嘴巴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以至于完全没法开口。
俞镜泊一见是她,也吓白了脸。但他毕竟世故得多,立刻就镇定下来,笑着对鹰钩鼻说:“我以为是谁呢,嗐,这是我老婆。”然后,他又笑嘻嘻地转向隋青柳,“老婆?老婆?你醒了吗?”
鹰钩鼻警惕地看着俞镜泊,然后又看了看隋青柳。他的目光来回地逡巡,就像是一只秃鹰在打量自己的食物。
“啊?”隋青柳终于发出了声音。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听完那番惊心动魄的对话后,她的大脑就已经一片空白了,此刻被枪指着,更是手足无措。
“你电话里没说你老婆要来。”鹰钩鼻举着枪,皮笑肉不笑地说,“难道我跟你见面,还需要一个望风的吗?”
“不是望风。”俞镜泊上前两步,挡在隋青柳的面前,“你不知道,我老婆怀孕了。”
鹰钩鼻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中满是戒备。
“我老婆怀孕后,就有个怪毛病,会梦游,已经好多次了。”俞镜泊目不转睛地看着鹰钩鼻,“她有一次跑到厨房里,在地板上坐了一夜;还有一次跑到我家楼下,打不开楼门,然后惊醒了邻居;今天是她跑得最远的一次了,居然跑到街心公园来了。”
隋青柳终于明白了俞镜泊的意图:对方要她假装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鹰钩鼻歪着头扫视了一遍隋青柳,后者确实是一身睡衣睡裤的打扮,还光脚穿着一双拖鞋。他看着隋青柳的眼睛,忽然冷笑了一声,“梦游还穿着外套?知道外面冷?”
隋青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脸色惨白地看着鹰钩鼻身后的一棵树,目光呆滞空虚,看起来既像是被吓坏了的窃听者,又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的可怜人。
俞镜泊推了一下眼镜,“她梦游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一次,她还把我的眼镜给丢到鱼缸里去了,我第二天起来找了好久。”他一面赔着笑脸,一面尽量镇定地说,“这位老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更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又是哪里人。从头到尾,都是你联系我,而我都有好好地配合,是吧?”
鹰钩鼻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俞镜泊喘了一口气,“介绍你的人,没有对我说你的任何情况,只说你想买琥珀。算上今天,我跟你一共就见了两次面,以后,再在大街上遇到,我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是吗?”鹰钩鼻“哼”了一声。
“但是,你却知道我的名字、手机号码、家庭住址,现在,你也见过我老婆了。假如我俩对外泄露半个字,你完全可以找人来对付我们。”俞镜泊笑了一下,似乎十分轻松,“我这个人是很讲规矩的,拿了钱,就绝对不会再多事。”
“那你老婆呢?”鹰钩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老婆怀孕了,为了这个,她辞职在家安心养胎了。你觉得她会跑出去,大喊大叫闹事吗?”俞镜泊言辞恳切地说,“我跟我老婆都是本地人,亲戚朋友一大堆,你想找到我们真的是很容易的。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搬到什么地方去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鹰钩鼻思索了几秒后,收起了枪,“我信不过你老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想找到你,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又看向躲在俞镜泊身后的隋青柳,“你老婆既然怀孕了,你就应该给她请个保姆。白天可以照顾她,晚上也能防着她跑到不安全的地方。”
俞镜泊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我一定会考虑的!”
“假如你舍不得雇保姆,我可以帮你找人。”
鹰钩鼻的话几乎要吓得隋青柳哭出声了,她不敢再看鹰钩鼻的方向,只好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怎么好意思?”俞镜泊慌忙说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鹰钩鼻点点头,转身就走。
俞镜泊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要不要我送送你?”后者只是摆摆手,没有回头。
待鹰钩鼻消失在夜色之中,俞镜泊才转过身,对隋青柳说:“你听到了多少?”
隋青柳慢慢抬起头,没有说话。
“全听到了?”俞镜泊皱起了眉头,“是不是?”
隋青柳迟疑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唉。”俞镜泊揽住她的肩膀,“先回家吧,外面冷。”隋青柳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臂,一言不发地往家的方向走。
俞镜泊愣了一下,然后阴沉着脸,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了家。
“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什么鉴定的时候弄丢了,什么帮我跟韩诺惟的妈妈沟通,什么韩诺惟的妈妈自己跳楼,都是在骗我!”回到家后,隋青柳立刻就爆发了,她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颤抖。
“你居然骗我!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俞镜泊叹了一口气,“柳柳,我们认识多久了?”
隋青柳下意识地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十三年了。”俞镜泊说道,“我们认识十三年了,你还是个扎两条小辫子的初中生时,我就认识你了。”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摘下了眼镜,“我妈成天出去跟人跳舞、打牌,我爸是个工厂看大门的,喜欢喝酒,喝多了就发酒疯。我家也没什么钱,经常房租都不能按时交,每次都是你帮我跟你妈妈求情。我读不好书,考试的分数都没法看,而你却经常能拿到年级前几名的成绩。”
他伤感地笑了笑,“我暗恋你,但我不敢说。我知道,你是个家里有一栋小楼房的学霸,而我只是个家庭混乱得一塌糊涂的混混。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隋青柳回想起往事,表情柔和了几分,“那次你喝醉了,然后第二天死活不承认表白,说自己是喝多了瞎说的。”
“你跟我在一起,我觉得好像是七仙女下凡跟董永好上了。我以前没什么雄心壮志,就是因为有了你,我才下决心,要干一番事业!我成绩不好,读书读不出来,我就去做生意。韩城这边琥珀生意好做,我就卖琥珀!拿原料需要本钱,我没有本钱,我就去帮人家收高利贷,直到我攒到一点做生意的本钱。”
俞镜泊的眼中似乎有隐隐的泪光,“我真的很爱你,柳柳,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隋青柳流下了眼泪,“可是,你不能杀人啊!”
“我没有杀人,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俞镜泊着急了,“我跟那个人说是我杀的,是因为我怕他起疑心。”他痛苦地扶住了额头,“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
他揉了揉眼角,开始叙述整件事的始末。
原来,当初一看到那块琥珀,俞镜泊就觉得很不一般,因为从他做琥珀生意开始,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他将琥珀送去鉴定,但鉴定的结果只说明了琥珀是天然的,并没有特别之处。
而就在他准备将琥珀还给隋青柳的时候,他的朋友小光跟他说了一件事——有人在高价收购一种具有七种颜色的琥珀,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琥珀。当时,小光打着饱嗝、剔着牙,一脸鄙夷地说:“怎么可能有七种颜色的琥珀呢?也不知道这买家是不是得了癔症,有钱没处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俞镜泊捏着口袋里的那块琥珀,心脏砰砰地一阵狂跳。他很快回到了家,然后在“日光、常光、弱光”三种光照环境下反复做了几次试验,确定那就是一块七色珀。
俞镜泊大喜过望,他立刻在市场上放出消息,说他手里有七色珀。很快,一个有着奇怪口音的男人通过中介联系上了他。
这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表达了自己想要买下七色珀的意愿,但同时,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求俞镜泊说出琥珀的来历,而且是越详细越好。他的理由很简单:假如这块琥珀是俞镜泊偷的或者抢的,那他就要慎重考虑是否购买了。
俞镜泊轻描淡写地讲述了自己拿到琥珀的经过,为了不给隋青柳添麻烦,他将隋青柳做的绝大部分事情嫁接到了自己身上。俞镜泊一向擅长编织谎言,他使用的方法也很巧妙,那就是半真半假。
俞镜泊的“故事”是这样的:韩诺惟将自己藏匿琥珀的地点告诉了隋青柳,而后,隋青柳拜托他去韩城中心医院拿琥珀。不巧的是,他遇到了在中心医院住院的韩母,好在他反应很快,用几句谎话打发了韩母。
让俞镜泊意外的是,鹰钩鼻不仅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谎言,还报出了五十万元的收购价。
俞镜泊惊呆了,当时韩城的房价才几百元一平方米,就算是在省城昆明,房价也不到2000元一平方米。五十万元之于俞镜泊,无疑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然而,鹰钩鼻在报价以后,又附加了一个条件——尽快解决韩诺惟的母亲,不管用什么方法。
俞镜泊回想起鹰钩鼻当时的神情,仍旧有些后怕,“柳柳,你不明白,这个人肯定不是最终的买家,他只是一个办事的。”
隋青柳茫然地问道:“那买家为什么不自己来买呢?这么贵的东西,他就不怕出差错吗?”
“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买家平时确实不怎么抛头露面,原因有很多。有些人是用公款消费的,有些人的钱可能来路不明,他们都不好直接出面。再就是,对有些买家而言,这笔钱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俞镜泊重新戴上了眼镜,“反正,这个鹰钩鼻顶天了是个跑腿的,要么就是个打手之类的。”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接着说道:“你也看到枪了,这种人都是不怕死不要命的,我们惹不起。当时他跟我说,他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七色珀的事情,韩诺惟的母亲必须闭嘴。我问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他也没说,只说让我处理,还强调说必须要处理好。”
俞镜泊当时颇感踌躇,因为在他看来,韩诺惟的母亲只是看到了隋青柳出现在病房而已,而且也只是推测隋青柳和韩诺惟有过接触。韩母并不能确定隋青柳是否拿到了那块琥珀,俞镜泊甚至怀疑,韩母根本不知道那块琥珀的存在。
但鹰钩鼻的看法显然和他不同。鹰钩鼻不愿多说,只是表达了一点:如果俞镜泊不能保证韩母闭嘴,那么他就不买这块琥珀了。
鹰钩鼻说话时的眼神阴鸷冷酷,同时还带有一丝奇妙的得意,“你也可以卖给别人,但我敢保证,除了我,不会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买这块小东西。”
俞镜泊很快就发现,鹰钩鼻不是在说大话。市场上听说过七色珀的“老江湖”不少,然而没有人愿意收购,因为没有人知道“七色珀”的收藏价值在哪里。
几天之后,俞镜泊主动联系了鹰钩鼻,表示自己愿意将事情处理好。于是,鹰钩鼻先付了他二十五万,另一半的钱,则要等他办完事了才能给。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杀了韩诺惟的妈妈?”隋青柳听完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
“不是,我真的没有想杀人。”俞镜泊站了起来,“我一开始只是想跟她说,让她不要胡闹,让她等儿子刑满释放。一块小小的琥珀帮不上她儿子什么忙,她儿子犯下那么多事,不可能凭着一块琥珀就翻案的!”他喘着粗气,“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杀人!”
“她……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吗?”隋青柳沉默了很久,然后问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的问题。
“柳柳,你要相信我。”俞镜泊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必须相信我。”他的眼睛在镜片后散发着诡谲的光,“你可以揭发我,不过,不要忘了,你也算是从犯,要不是你传递消息,那个犯人的妈妈也不会死!”
隋青柳看着丈夫的脸,忽然觉得一阵心悸。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而她,真的是在梦游。
万国侯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狼狈为奸
游津兰在自己的宿舍里心烦意乱地来回走着,她身后的单人床上放着一堆叠好的衣物和一个空空的行李箱。
“叩叩叩”的敲门声吓了游津兰一跳,她快速冲到门口,对着猫眼看了一下。门外站着一个留着夸张的大胡子的年轻人,他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黑框眼镜,又拽了一下双肩包的背带,同时警惕地打量着楼梯。此人正是戴天。
游津兰赶紧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这都快十点了。高靳说他晚饭前来接我!”游津兰惊慌失措地说,“我还没想好呢!”
“那你就拒绝他呗。”戴天一面锁上门,一面不紧不慢地说。
“你疯了吗?我都拒绝他两次了!”游津兰气急败坏地说,“他一直要我去他家住,我每次都找借口拖,现在不能再拖了!”
“你为什么害怕住在他家?这不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吗?”戴天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整洁的小屋,看得出来,游津兰的收纳能力很强,而且相当爱干净。
“这还用我说吗?”游津兰在床上坐下,“他搞不好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哪敢跟他住在一起?太危险了!”
“搞不好?”戴天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游津兰不愿跟他对视,她扭过脸,看到了迷你冰箱,“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戴天摇摇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游津兰叹了一口气,“从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高靳未必是凶手。”她站起来,走到冰箱前面,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果汁,“你不喝我喝了啊。”她一口气喝了小半罐果汁,才用手背抹了抹嘴,回到床上坐下。
“你知道那天晚上,在‘松之里’的包厢里边有三个人吗?”游津兰问道。
戴天点点头。
游津兰有点吃惊,“你既然能查到这一点,那就应该能想到,凶手有可能是三个人里边的任何一个,为什么偏偏只怀疑高靳呢?”
戴天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他并没有被游津兰气势汹汹的质问给吓到,“那你觉得,另外两个人为什么要杀害你女儿?”
游津兰捏紧了手里的饮料,“现在看起来,沙伏嘉比高靳更可疑。他年纪小,做事情可能不顾后果。也有可能,是我女儿得罪了他,或者是没有如他的意……”
戴天打断了她的猜测,“你是想说,沙伏嘉看上了叶颖君,但是被拒绝了,于是怒而杀人?”
游津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假如你是沙伏嘉,假如啊,请你想想,你是独生子,你的父亲是手握重权的高官,你的母亲对你溺爱得不得了,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要杀人呢?叶颖君确实长得清纯可人,但也不至于漂亮到要让人疯狂的地步吧?我说的是为了她杀人。”戴天耐心地说,“请你认真想一想。”
“就算沙伏嘉不是凶手,那俞镜泊呢?他看起来也不像好人。”游津兰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并将果汁放到了窗台上。
“俞镜泊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和叶颖君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非要在别人的店里杀人呢?从我收集的情报来看,俞镜泊不是那种冲动杀人的性格。”戴天慢条斯理地说。
“按照你的说法,那高靳也没有杀我女儿的理由啊?”游津兰转过身,瞪着戴天。
“但是,高靳有一点是其他人不能与之相比的。”戴天答道,“高靳杀过人,而且他手里不只一条人命。”
这句话让游津兰打了个寒颤。
“另外,有一点我很好奇。”戴天看着游津兰。
“哪一点?”
“你为什么要替高靳说话呢?”
游津兰立刻语气激烈地反驳道:“我没有替他说话!”她的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看着一脸诧异的戴天,有些后悔自己的失控。她掩饰地拿起果汁,喝了几口,“我是怕我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时间,结果找错了凶手。”
“我在联系你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戴天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的雇主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假如我弄错了,他是不会让我联系你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万国侯’的人?”游津兰忽然问道。
“不知道。”戴天的回答果断干脆,游津兰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眼神坚定而又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我差点怀疑你的雇主就是这个‘万国侯’了。”游津兰说道。
“你问的这个人,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戴天问道。
“应该没关系,主要是他居然买了一幅弗兰克·马瑟韦尔的画,还请我们一群人去鉴赏,吓死我了。”
“我猜你一定应对得很不错。”戴天微笑了一下。
“他还说想看我的画,怎么办?”游津兰苦恼地说,“这个人好像是懂画的,他家里的油画非常多,不像高靳那么好蒙了。”
“听你的描述,这个人应该是上流社会的吧?”
“是的。”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这种人经常说客套话,说完就忘记了。说不定,等你真的请他去看你的作品的时候,他还会感到莫名其妙呢。”
戴天的安慰让游津兰稍微放心了一点,“假如我住到高靳家里,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当然有,不过,你就算不搬,继续住在单人宿舍里,也未必就安全。”戴天的话让游津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为什么?”
“你觉得高靳喜欢你吗?”
游津兰犹豫了一下,“我不太确定,应该……是喜欢的吧。”
“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才会有危险。调查显示,高靳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会对自己在意的人特别关注。”
“唉。”游津兰喝完剩下的果汁,叹了一口气。
“假如你想退出,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游津兰扭过头,愣愣地看着戴天,后者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戴天从他那脏兮兮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接下来的画面并不吓人,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游津兰紧张地拿起果汁,想喝一口定定神,这才意识到已经喝光了。她放下空罐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准备好了。”
戴天按下了播放键,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游津兰。画面稍微晃动了几下才趋于稳定,显然是偷拍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脸跃入游津兰的眼中,她觉得这人非常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3月6日晚上11点50分,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本来我已经睡着了,被尿憋醒,正好起来上厕所,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然后,电话就响了,是‘松之里’的人打来的,说我女儿出事了,要我马上过去。我们到‘松之里’时,是12点半左右,我看见楼下有一滩血,吓得腿都软了,我老婆当时就哭了。”中年男人说道。
“你们没有看到叶颖君吗?”问话的人是戴天。
“没有,说是110给拉走了。”中年男人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我们就去公安局了,看到……小君了。”他喘着粗气,“她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腰里没有带子,鞋子也不见了,两只手的手腕上都有黑紫的颜色。她的脖子和耳朵后面都有像是抓伤的痕迹。可是,他们却说小君是喝多了,自己从八楼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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