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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求生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南宫飞雲
鲜卑人从来都没有怕过马背上的人,匈奴的强大只存在汉人的史书,他们不记得,只知道出生时,草原便是他们的天下。
“大人,给我一百人,我要击破那些马贼。”一个雄壮的鲜卑人跃下马背,恶狠狠地打量了对面那些马贼,顿时松了口气。
他从未惧怕马贼,尤其是这般甲胄不全,病怏怏的马贼,甚至不需要一百人,只要五十人他,他便能够冲破他们,将其斩杀殆尽。
拓跋熊谈不上狡黠,只知道眼前的马贼敢于停在那里,必定有所依仗。他眸子不断转动,战马被死死按住。
“大人”那鲜卑人重复了一句,捏紧拳头,恨不得翻身而上,带人撕碎那些马贼,获得权势。
鲜卑人敬重勇士,更敬重敢于向大量敌人发起进攻的勇士。
机会一闪而逝,他咬紧牙关,最后一次呼喊:“大人”
或许是重要的是说三遍的影响,被按住的鲜卑人如同战马一样,开始躁动。
“大人”一个身份不低的鲜卑人拔出长刀,“请下令”
拓跋熊脸上怒色一闪而过,笑道:“骨勒率一百儿郎拿下那些马贼”
“好”
骨勒也不犹豫,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无需多言,按耐不住的鲜卑人一分为二,少的朝着马贼冲锋,多的径直杀向营寨。
“他们这是要分兵”张五一脸错愕,看着发起冲锋的一百余骑,大喜过望。
罗燕谈不上高兴。
将这二百人摆在这里,最坏的结果便是那二百人朝自己杀来,大战一番,生死各安天命。
和三百骑兵正面交手,还是草原当今的霸主鲜卑人,他不怕是假。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鲜卑人还没有到达最强,先是吞并了一部北匈奴,后是东部鲜卑掌握被曹操击败的乌桓人遗留下的人口,土地,方才真正崛起,此时是檀石槐带来的一个小高潮。
手按住缰绳,他止不住颤抖,这不是好的结果,进攻那二百马贼,而不是救援部落和离开这里。
破旧的皮甲,混乱的营寨,郎漠然回首,长刀有迹,变冷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
“纵火”
他咬牙下令,让马贼放弃进攻,放火焚烧眼前的一切,尽可能阻拦已经进入营寨的鲜卑人。





光和求生记 第十章常侍
大殿上的辩论依稀还在耳边回荡,程亮来不及高兴,这是张让的宅邸,也是他在雒阳的第八天。
古往今来的皇帝对朝政态度不一,有的恨不得日日相见臣子,在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里掌控一切。
有的恨不得夜夜笙歌,老死于床第之间,这是一帆风顺,得了位置。士大夫掌控朝堂,皇帝不来,他们还得假情假意的督促一番,做个谏臣。
还有的做了天子,金口玉言又如何生于安乐者,又有几人能死于安乐
他看不懂刘宏,单单的几日接触,太过单薄,看似荒唐的皇帝一手宦官,一手外戚。两根大棒,扶起河南尹何进,日后的大将军今日还算和气。
不经意间,他猛地发现,不管被诟病千年的党锢是不是年少的他顺势而为,如今的局面,至死都在他的掌握中。
历史从来都没有假设,但假设已知的东西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一直都是很有趣的事。
刘宏不死,董卓敢在河东四世三公又比得上刘
他吸上一口凉气,头一次觉得一些看似荒谬的传言有了分真实性。
张角有没有去过太学黄巾是刘宏一手制造王允找到的书信是真是假
一切尚且未知。
睁开紧闭的眸子,绸缎被有意的剪裁出花纹,镂空的风格跟简单明快的现代风不搭,他不喜欢。
哪怕这是光和七年春一月。
纸糊的窗户,一张矮桌,按这个时代的称呼,是案还是什么
他忘了。
被子既不是鸭绒,也不是太空棉,甚至都不是棉花。
张让比其余九个常侍更加出名,想李广何其英雄,终其一生未曾封侯,而这阉竖
他轻笑,笑出了声,抹不去心中的轻蔑,只把他身上的疲惫去了七七八八。
他恐惧,那是只比秦皇隋文帝名声稍弱的皇帝,单单一个党锢都能被骂上千年,临末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更是开启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大时代,被罗灌水宣扬的人尽皆知,脸谱化。
他呆呆的躺着,究其缘由:大概我比他更完整。
“嘎”
即便小心,门被推开的时候,传来尖锐如鸭子叫般的尖锐声音。
那声音刚刚消散,双腿撞击在青色石板上的沉重声伴着讨饶声让他直直坐起,愣愣的看着门口那人。
“大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侍女不断的磕头,瑟瑟发抖,抬头时,眉宇间分明多了红色。
“我”
他止住暗骂,顾不得裸睡可能带来的后果,一掀被子,寒风灌了进来,开了一尺的门外面赫然是白皑皑的雪,大片的八角形雪花随风飘落,亭台,树梢,池边。
风景虽好,就如千里马,终须伯乐。
程亮看不了雪,也不清楚侍女长相,手一抓,险些一个踉跄。那侍女胆战心惊,霞飞双颊,用手捂着唇,进不得,退不去。
“没你的事儿,出去”
他惯于冷漠,陌生的地方,小心为上,哪怕对眼前侍女有些可怜。
奴婢奴才贯穿整部历史,怕是比不上吃人,也不差分毫。
相比清朝的吃相,文人墨客都好面子,奴婢有宋一朝,地位最高,便是主人也轻易杀不得。
这大汉,杀个卖身的奴婢,再正常不过。
世家大族可不会傻傻的把自己限制住,挖一个坑,埋了自己。
他们遵从孔孟荀董时不忘夹带私货,以求名流万古,光宗耀祖。
侍女战战栗栗的出了门,万分谨慎的关上,呆呆站立,等待里面那位大人的决定。
她不知道宰相门前三品官的道理,只明白常侍大人平日要求颇为严格,上月便杖毙一惊扰贵客的奴婢。
今日贵客她除了呆呆等着,别无他法。
风雪交加,她的心不在这里,最后的补救机会被冷冰冰的话语阻隔,她不敢反驳大人说的话。
房间内,昨夜光线不足,程亮没看清房间内的装扮。
推开朱红色的雕花窗,手指触碰,没有一丝冰意,直到风灌进来。
他看着自己,苦笑一声,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精美的青铜器,整玉制成屏风,圆润有光滑,轻轻抚摸,不但没有一丝冰凉,反而有些暖意。
这个时代的人生活有多困苦程亮不知道,他没能多直观的看看大汉。
出入的不是三公就是九卿的府邸,入眼的是雒阳。
朱红色的门镶着金粒,华贵而不富贵。
青色的帘子束在两旁,只留下十余串珍珠,构成另一层帘子。
巨大的铜镜整张嵌入木墙当中,比世家大族的铜镜还要清晰几分。
程亮忽的明白了,什么叫富可敌国。
便是这样一扇窗,花费也能让千余庶民一年衣食无忧。
就像屌丝不会知道女神为什么会那么多姿势。
这是权贵的生活,他有些向往。
“怎么回事儿”门外,张让故意抬高了音量,打量了侍女,准确无误的叫出她的名字:“阿秀对吧受了委屈难不成程侍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阿秀说不出话,跟刚才一样跪倒在地,头附在地上,颤抖。
张让是个明白人,察言观色之道可不是程亮可比。昨夜朝堂,程亮是肆无忌惮,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每看陛下,那如湖水一般平静的脸上,分明是赞赏。
知道大汉问题源于何处的人很多,却无人敢于直言。
便是他有圣上恩宠,亦不敢言。
族中子弟被举孝廉,贪赃枉法,强占民田都成了默契。
他不能管,也不愿意管。
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他是说不得,眼前人却说得。
总有这般愣头青,哪怕忠于陛下,也难行事。
对视一眼,他忽的觉得,那阉竖的衣服有些怪异,云纹也就罢了,值得一提的是
“不说”张让玩味:“这样来人”
轻斥的声音让两个彪形大汉从院落外,踏着雪花走了进来。
张让抖落裘皮上的雪花,随意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把这丫头杖毙”
“诺”
大汉绕过主人,抓着阿秀的手,就往外拖。
门忽的开了:“飞雪连天射白鹿,此般光景,常侍大人未免大煞风景。”
张让如意的笑:“杂家还以为侍郎大人还未起床,这婢子不通礼节,还望恕罪。”
程亮一头雾水,眼见那两人还往外拖,不由说:“大人莫开玩笑,一夜温暖不说,我这裘皮还得谢过常侍大人,谢过常侍大人恩情。”
这两人,都不挑明,云山雾里说着话,唯独阿秀如名字一般清秀的脸,惨白,仍旧拖拽,眸子灰暗。
“常侍大人”程亮还是不愿意挑明,求个情。
张让微微眯眼,对他而言,这婢子,杀了也好,不杀也罢,都有自己的价值。
他只想知道这程亮昨夜是否大放厥词,和清流有什么不同。
“她是我的人”
程亮的声音不可谓不清脆,说出的话可不轻巧,让张让暧昧一笑,给予极大尊重。
“多谢”
他拖长声音,略了请字,让打了水,归来的另一个侍女一颤,赶紧跪倒在地。
“有劳程侍郎多多管教阿秀,你我皆是内臣,今后当多多关照。”
张让满意的走了,清流万万做不出这种事,他们是清流,可不是曹操那等人,也不会为个女人,欠下人情。
更何况,他对齐王并无恶意,还有几分欣赏,成大事者,一时荣辱又如何。
秀儿至多十六岁,本应该在学校当中,被青春期的男生们捧在手心,时不时地看上一封情书,将其和未曾看的一起丢到垃圾桶,无视弹出的消息,一个个腆着脸,想加好友,深入交流。
那是西元2020年的事。
那个将信纸当做浪漫的大时代。
光和六年注定是一不平凡的一年,黄巾之乱开始。
作为外戚的何进成为大将军,似乎从一个屠夫一跃而上,借着何皇后的名头成为大汉炽手可热的人。
就连何苗那种人,都能身居高位
程亮止住渐渐粗重的鼻息,看着侍女端来的不知名食物,叫秀儿的侍女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是羞怯,心中是小鹿。
“如果我空无一物,是不是和你一样”他声音细微不可闻,身子发抖。
他终究没空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事,在张让府中不走的愿意,大抵是不愿意碰到朝官,被人误认为是阉党。
宫中,昨夜晚睡,刘宏干脆至今为起,除了几个言官还在宫外守候,文武百官纷纷前往府衙,开始新的一天。
雪还在下,池边烟雾缭绕,八角亭琴声阵阵,由远及近。
赵忠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姜味在舌尖徘徊,他的嗓音并没有别人那样尖锐,“这么说,那个程亮也算一个人才,还忠于陛下唯独人怪了些。”
他没有笑,说出的话却让张让笑了,“就是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难道跟着那群士大夫就能让陛下名流千古,你我也落个好名”
赵忠放下在手中摩擦的茶杯,黝黑明亮的眸子望着池塘中的锦鲤,缓缓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既然年轻,就别着急示好,我等名声天下皆知,好坏自有明眼人看。若是这都看不透,吃了几多亏,还不醒悟,赏一太守,久闻交州天暖,不似幽并苦寒。”
抓了一把米黄色的不知名混合物,他细细洒在池塘里,引来百米内的锦鲤,水中一时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张让沉吟:“也罢,任他去吧,我倒是好奇袁恒如何升迁。陛下又如何考量。”
赵忠眼中闪过精光:“他呀,幽并凉皆可,那是一不安分的主,放在北面好,胜了至多太尉,败了身死谢国也不为过。”
“那袁恒,倒是跟袁家子不大一样,少了狂妄,长在幽州,骑术号称天下无双,统帅千军,怕是不妥。”
蹇硕还没有成为西园校尉时的风光,被陛下关照不假,宫中掌握一切的是十常侍。
身为宦官,他的身材武勇和寻常人格格不入,对十常侍而言,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反倒有好处。
张让没有赵忠喜欢蹇硕,冷冷道:“这还是汉家天下。”




光和求生记 第十一章富陵湖
雒阳远在千里之外,海风呼呼吹过,特有的咸腥味并没有像后世工业城市,被大量人口所冲淡,刘平在下邳城楼上,体会着这时代的结晶。
祖茂在他身边,说是陪伴,倒不如说是监视。尤其是在祖茂不善口才的情况下。
孙坚对刘平没有什么好感,他手下的人够用了,文有程普,武有韩当,黄盖,祖茂。
有人说过世间无数可能性的起因大抵都一样,那是一群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思量。
任由发丝在眼前飘荡,他承认自己想简单了,这是三国,那个货真价实的三国,现在是中平元年,一切都没有展开,甚至黄巾之乱都未曾开始。
他记不得太多皇帝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的忌讳,只知道今年是中平元年,不知道中平是评定黄巾之后改的元。
风冷冽,他就站在风中思考。
他放弃近在咫尺的太守,兵曹从事,为的便是一帆风顺。
三国当中,一帆风顺的当是孙家。
从孙坚到孙策,死的都是君主,在江东安个小家,未免不能当个小官,不出头,赚点钱,孜然一身,看着风起云涌,他自认为能够活到最后。
以一郡作为献礼,孙家兵败之时,未来仍旧可期。
祖茂有些看不懂刘平,他浓眉大眼,琢磨不透,更不知眼前人如何知晓那太平道将会谋反。
他不是读书人,家中多有小吏,不曾听闻“田氏代齐”的典故,只知道这是一个竞争者,通俗易懂的说法抢饭碗的。
不管盛世还是乱世,人才的重要性都是固定的,乱世人才的可贵性无外乎选择多了,君择臣,臣亦择君。一个蛋糕会被划成无数份,大大小小,总有人想要最大的一块。
加之战乱,死人很多。
纵你才华过人,仍敌不过一支长箭。
一国一郡之地,国相也好,太守也罢,只能坐排排分果果,不照顾好世家大族,下邳相不过是一个空壳。
诸侯争霸时期的徐州,只有陈登支持的曹操才能坐稳,无论是年轻时期的刘备还是巅峰时的吕布,都不太懂政治,前者是真不懂,后者有几分骄傲,不屑。
那是武人的通病。
孙坚并非世家出身,也不是纯粹的武人,否则也不可能在三大老板中,此时地位最高。
曹操虽然世家出身,宫中有人,阉党这一名词不好听,加之朝堂内讧,被牵连,不得不辞官,黄巾之乱方才得用,就任骑都尉,地位远远高于佐军司马孙坚,义军头领刘备。
他有些后悔,前行的路很少是笔直的,十字路口,跨过斑马线,转弯那是新的世界。
从银白色,颇具科幻色彩的大房子出现在北海国,数日后出售掉东海国的田产,他孤注一掷。
天色不那么如意,随着时间变得阴霾。
祖茂早就失了兴致,他扫了一圈,城墙上士卒神采奕奕,哪怕冬风冷冽,也不畏惧。
他今天方才从徐县归来,富陵湖多有贼寇,数次清剿未曾清除,直到今日,还有些许贼寇劫掠乡里,南下长江,那是他的防区,他防不胜防。
下邳国兵不过两千,防御绰绰有余,这是东汉腹地,除了些许贼寇,上百的山寨都被一一给予及时拆除,江东猛虎的威名在这片土地飘荡,黄盖、韩当的勇名也人尽皆知。
除了他自己。
负责富陵湖附近四县防务,五百人分驻四县,又不习水战,难以一战荡平富陵湖数百草寇。
挠挠头,他对眼前人没有丝毫兴趣,哪怕程德谋早上小声的对自己说:“国相大人有意让昨日来的刘平当个主薄,协助你清理富陵湖。”
他谈不上惊讶,行军打仗他自诩不差,尤其是数百人的战斗,指挥起来得心应手。但无论是内政还是后勤,他都不擅长,常常搞得怨声载道,以至于此。
不由得,祖茂的目光又落在闭目沉思,看不透的刘平身上。
“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他睁开眼,认真地说。
祖茂无话可说,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方才从国相府走出,一步步爬到下邳的城墙上,享受着一月海风的滋味,现在却要重新认识,他觉得,这当真可笑至极。
可他还没笑出来,一只明晃晃的手险些让他出拳。
“这是我家乡的礼节,握手。”刘平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让他腹诽。
“东海国”
他想问,却不愿意在自己未来手下面前掉面子,伸出手,僵硬的握了握,持续两次眨眼的功夫。
“在下东海国人刘平刘子才。”
祖茂不明其意,见他拱拱手,似汉礼,又没有文人那般拘束,抬头回礼道:“吴郡祖茂,表字大荣。”
他身高七尺有余,长相算不得凶狠,嘴角微翘,腰间坠着钢刀,那是军官的佩刀。
刘平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张嘴就说:“祖兄,你看这汉家江山怎么这般雄伟壮丽”
祖茂脸色不渝,亲近人方才称他为兄,像刘平这般随意攀谈关系,这般称呼他,若非他是投靠主公的人,又有程德谋交代他早就拔刀相向。
江湖儿女大抵是快意恩仇,但祖茂本是军侯,姑且为徐县县尉,掌管五百士卒,权势丝毫不弱于程普、韩当、黄盖。
又多有战功,每次出击必有斩获,说话能大着嗓门,兴高采烈。
刘平头也不回:“虽说战乱是你等武将进身的好出路,但这三千里河山都将成为焦土,六千万黎民百姓还能剩下几个”
他张口就来的数据有懂行的人,必定哈哈大笑。
但祖茂并非文人,便是这个时代的士人,也未必知晓大汉有多少人口,十三州有多大。
祖茂上前几步,顺着他的目光:城外时有饥民,这在徐州并不多见,在下邳国更是少见。
徐州濒临长江,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南方,冬暖夏热不说,丰富的水资源,足以让庄稼活的很好,不被大自然所影响,活的战战栗栗,生怕赤地千里。
在这个时代的徐州,出现旱灾的几率远远小于水灾的可能。
“一个两个,三个”刘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数那一个个饥民,却无半分救济的想法,只是说:“这还是徐州,兖州,豫州,冀州,若有好事者挑动,我也得学学班定远。”
祖茂不知道班定远是谁,但知道好事者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便是那富陵湖中的水贼,路匪,都一样,活不下去的人居多,剩下的方才是流氓,世代的盗匪。
若有半分活路,没几个人愿意刀头舔血,跟朝廷作对。
“随我去见主公”
刘平不知道所谓的四老,现在谁的地位最高,谁最受信任。
程普让祖茂陪同的原因很简单,祖茂同样是吴郡人,深受孙坚信任,将刘平放在他身边,谁都说不出话来,若是有才,再好不过,没有也有祖茂通报。
他不介意人才的多少,他现在只是孙坚的属官,而非祖茂这般,已经口称主公,将自己当做家奴。
幸运也好,不幸也罢,时隔数个时辰,江东猛虎伏在案上,将这几日堆积的公文一一处理,方才抬起头。
“大荣,子才,此刻到来,有何要事”他起身询问道。
祖茂不等刘平开口,便将城楼上刘平所说,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同时加上自己的担忧,“恐贪官污吏欺压良善,百姓遭殃。”
与其他人不同,祖茂是真正的庶民出身,祖上,父辈都没有名人,就连想找个出名的祖宗,装个流落街头的n代都不容易。
他没有程普的聪明,也没有黄盖、韩当的沉稳,唯独一身武艺,敢打敢杀,丝毫不弱于人,从吴郡跟着孙坚到下邳相。
孙坚将其视为兄弟,他也将孙坚视为兄长,每战必先,在富陵湖次次表功,都将孙坚写在前面,封赏丝毫不受。
“饥民作乱自古有之,子才思虑良多,自有其道理,但饥民罢了,若是乱了,又如何有多少人想将其当做进身之资”孙坚笑笑,目光深邃,忍住最后一句,一语道出事实。
祖茂不明就里,看着主公,张张嘴,说不出话。
刘平一怔,大抵明白他说的意思。
黄巾必须反,就算他不造反,也有人逼着他造反,为的就是建功立业,获得更大的权力。
他倒吸一口凉气,声势浩大的黄巾之乱,单单依靠神棍和乱民可能,也不可能。
若是加上世家推波助澜,一切皆有可能,他们除了没兵,什么都有。
“若是如此,孙相国又当如何”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如同野兽一般,恨不得撕碎眼前人,得到他的真实想法。
“自当报效国家。”
刘平算是看出来了,孙坚跟世家没什么两样,会是一个好主公。会是乱世的开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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