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厓海义情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轻琼
二人见到乔洛愚,欢喜上前。那白衣男子走到洛愚身旁,拉起他的手,回头对棕衣男子激动地说:“我们虽然药没找全,人先找到了”





厓海义情录 第五章:午风野店掷铁索 夜雪古镇弃银簪 (1)
原来这白衣男子唤乔洛拙,是乔家的长子,棕衣男子唤乔洛怯,是洛愚的孪生兄长。当年这对双胞胎中,乔洛愚有残疾,于是其父母将其丢弃。但是多年后,洛拙从医,洛怯习武,得知了有这样一个兄弟在外,便立志要治好他的腿。于是两人相伴在外寻药,却巧遇了兄弟洛愚。
兄弟见面,自然十分欢喜,洛拙谈到父母很是想念洛愚,多年心中有愧,洛愚便也原谅了他们。几人向郊外走去,一路上愉快闲谈,相述各自从事。
芳伶听了这两位的名号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洛拙问道:“姑娘笑什么”洛愚在旁亦是微笑不语。芳伶对洛愚道:“惜芷曾经说过你说不定还有一个兄弟叫乔洛怯,没想到还真有啊不但有洛怯,连洛拙都出来了”洛拙扶了扶肩上的药囊,一本正经道:“正所谓,大巧若拙,大勇若怯,大智若愚。”芳伶不禁感到好笑,心道:“哪有人这样自己夸自己的,更何况我们先生的大智不用说,还真看不出你们兄弟俩的大巧和大勇。”
洛拙道:“咱们在郊外寻间房子,便给愚弟治腿。”洛愚只是沉默不语,洛怯道:“你好像有心事。你此番出行所为何事啊是否耽误了你”
洛愚道:“实不相瞒,小弟此番出行是寻一位学生,她外出漂泊,我实有不放心之处。”洛拙道:“正所谓男儿志在四方,你有什么好为他担心的”芳伶在旁道:“若是男子还寻找什么是一位女子,是我们先生的”她打住不说,生怕说多了让洛愚不好意思。
洛怯已经知晓这要寻的人必定是洛愚的红颜知己,洛拙问道:“是愚弟的什么人啊”芳伶见状,瞧瞧洛愚,又瞧瞧他这位单纯的兄长,不禁乐了出来。洛拙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之意,芳伶凑到他身旁,眉眼间笑靥丛生,悄声说:“你这名字起对了”洛愚回答道:“两情相悦之人。”芳伶听老师这样说,心中也暗暗佩服起他来。其实洛愚孤傲诡谲,不拿世俗礼节放在心上。能够当着两位兄长说出来他与自己的学生两情相悦,在他看来也没什么。洛愚心中知晓兄长就是为了治他的腿才在外寻药,这一来自己便不能拂却他们心意。同时,自己何尝不希望再见到惜芷时是可以走路的。可是这一治就不知能治到何时,心中实在放不下在外面漂泊的惜芷,于是思量许久,对洛怯道:“哥,我有一事相托。”洛怯道:“兄弟你说,能办到的我肯定竭尽全力。”洛愚道:“请替我去南边寻找一下我的那位学生。”洛怯道:“没有问题。但不知兄弟心上人是何模样,走的是什么路线”洛愚道:“她们主仆两人,女扮男装,穿小厮衣裳,必是十分普通的样子。她们此去南方也是寻人,那人被派发到江浙、江西和湖广行省去做徭役,所以她们的路线也必是先从江浙行省开始的。烦请你将这三个行省都细细的找过才好。”洛怯道:“兄弟所托,我一定尽心竭力,待找到那姑娘,肯定毫发无伤带回来。”于是洛怯买了一匹马,别过兄弟,绝尘向南而去。




厓海义情录 第五章:午风野店掷铁索 夜雪古镇弃银簪 (2)
洛拙道:“这下他可算是自由自在了”洛愚问道:“此话怎讲”洛拙道:“他自幼习武,本来想要投奔反元组织,可是父母说太危险不准他去,这番和我寻药自是也不能随便行走。此次他自己出去了,一定潇洒快乐得多。”
四人在郊外寻了一间破旧房子,准备治腿。洛愚问道:“哥哥,你之前说药还没寻齐,那是否还要花些时日寻药”洛拙道:“这些药材已经备好了,可是还缺一味药引,必要上山去采。若是没了这药引,你将这药材服下也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洛愚明白之前医治无效恐就是缺了这味药引。芳伶问道:“那要上哪个山”洛拙道:“离此最近的便是嵩山。我明日即启程去寻药,你们在此等便可。”芳伶喜道:“那我也和你一起去。”洛拙道:“我一个人上山习惯了,姑娘你这么柔弱,怎么能随我同去呢”芳伶噘嘴道:“呆在这儿太无聊了,我就是想随你去”洛愚也劝阻,芳伶只是不依,除了芳伶,这其余的都是男子,都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奈何不了她,芳伶次日竟便与洛拙同去了。
彤云密布,两人踏着乱琼碎玉直奔嵩山。一路上芳伶说说笑笑,洛拙心中为芳伶不听话要跟着来而感到不悦,为人又比较木讷,故从不主动与她说话。芳伶一开始倒也不觉什么,后来觉得我这么和你说话,你也不理我一理,渐渐感到有些生气。便也寻个事便要取笑他一番,洛拙心里更是不喜。
行了两日,眼见着到了嵩山。晌午时分,芳伶看着前面有个野店,便问道:“你饿不饿,冷不冷”洛拙摇头。芳伶看他又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气道:“我可又冷又饿,去前面的小店歇歇脚吧。”洛拙虽不愿意让她来,但想她是女孩子家,走了这么久可能比较累了;又因马上要爬山,正好吃些干粮,于是便同意了。两人进了客店,小店没有客人,小二迎上来道:“公子和夫人要吃些什么”芳伶脸一红,道:“呸谁是他夫人”找个座位坐了,点了些菜。洛拙看菜没上来,就先到了炭火边去烤火,芳伶见了,故意也跑去挡住他的路,笑问:“你不是说你不冷么”洛拙无奈,回到桌子边。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芳伶就等着洛拙吃,然后再说他一番,可是他迟迟不动筷子。芳伶道:“你怎么不吃”洛拙瞥了她一眼,道:“不饿。”芳伶瞧他一副可怜的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不再管他,自己吃起来。
突然,客店门被踢开。只见一个脸上通红的蒙古人拿着个酒葫芦冲进小店,找了个地方坐了,口中还叽里咕噜说些什么。芳伶,洛拙都眄睨在旁。是时,芳伶身着白毛领淡蓝长衣,束着月白色腰带。虽不言语,仍是清纯美丽。那蒙古人看见了,醉眼上前,意图不轨。
芳伶一惊,连忙站起。洛拙抢上前,将她拉在身后。那蒙古人拿出背后长刀砍将过来,洛拙一躲,顺势将芳伶推到一旁以防伤了她。那蒙古人醉歪歪地往芳伶那边扑过去。洛拙虽然没有弟弟洛怯有一身好武艺,可是也是习惯于上山采药的,身手比较灵巧,身边还带着爬山用的铁钩子和长匕首。当下将挂于腰间的长绳铁钩向那人扔过去,正好勾住那人衣裳,洛拙往后一拉,那人被拉后几步,怒气冲天,回头反手将绳子砍断。便挥舞着长刀向洛拙走来,必欲杀之而后快。他一刀砍过来,洛拙身手敏捷,跳到一侧,那人搠翻了几个桌椅,摇摇晃晃走近。
洛拙对芳伶喊道:“你快出去,我在这里和他周旋。”芳伶心想我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可是却偏要学人家行事,到了此刻,我又怎能丢下你一人逃走。于是并不走出,寻机帮忙。洛拙正着急,却见那人已走到眼前,一刀砍下,洛拙拿手中长匕首抵住。那人一时奈何他不得,于是收起刀,一下子将洛拙手中的刀踢到一旁,洛拙大惊,一个翻滚躲过他的又一刀。那蒙古人直冲过去,洛拙避之不及,一脚被他踢到墙边,那人冲过去,将长刀举起来,便要砍下。洛拙心想这回自己这命算是交待到这了,再不及多想什么,闭眼等死。可等了片刻,刀却迟迟不见落下来。




厓海义情录 第五章:午风野店掷铁索 夜雪古镇弃银簪 (3)
洛拙睁眼一瞧,却见那蒙古人嘴角流血,已然毙命。那人倒下,只见芳伶站在他身后,用恰才自己被踢走的刀从背后杀了他。
芳伶脸如白纸,惊魂不定。纤手握住滴着血的锋刃,犹自颤抖。她虽然素来行事爽利,心性颇急,有些豪放不羁,可是杀人还是头一次,难免心中惶惶。洛拙起身,站在她面前,轻道:“多谢你救了我。”芳伶惊出一身冷汗,跌坐在地上,轻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有此危险。”洛拙将她扶起,坐在凳子上。想着她虽然有些蛮横,可今日危险关头不离不弃,倒也看出她是一个勇敢有气节的姑娘,心下厌憎之情倒也除了不少。于是叫过小二,让他妥善掩埋,又包了些干粮,继续带着芳伶上路去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两人到了山脚下,发觉山已经浸了浅浅的一层白雪。两人从较平地方走上去,越往上走越陡。洛拙道:“你先在此等候,我上去瞧瞧有没有那味药引。”芳伶急道:“这山这么陡,路还滑,你又没了铁钩子,怎么上啊”洛拙淡然笑道:“没事,反正我在这下雪天气也不是没上过山。更何况,那雪影花也是长在山的较高处,肯定都会有雪的。”芳伶道:“雪影花这药引倒是有个极美的名字。”洛拙又笑了一下,道:“你在这里等着,别走远,我上山去了。”芳伶眼神中溢满了担忧,洛拙不等她再说话,便转身上山。
那雪纷纷扰扰不停歇,山上枯草碎石遍地,一片苍茫。洛拙到了那险峻地方,因没了铁钩子,只能以长匕首剜土,剜出个凹进去的坑,再踏上。饶是他上山经验丰富,身手灵巧敏捷,可也不得不小心。一个时辰过去,洛拙已经满头大汗,却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地界。他仰首一望,突然发现,在这白茫茫的山上,只有一处露出了黑地,而那黑地上,却生着一朵淡紫色的花。
他大喜过望,连忙又剜出几个坑上去。却见那黑地上铺了一层的水珠,而花分九瓣,在花蕊处竟然盈着一抔雪。
眼见雪影花已经找到,洛拙想着洛愚的腿能否治好全在这朵花上,便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他身子趴在岩壁上,只抬手去摘。手搭上黑地,只觉温暖异常,就在将将碰到那花的一瞬,洛拙感到手上突然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爬动,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条蛇正爬在自己手上。他大惊,可他有多次上山经验,也明白不能引起这蛇的注意,于是轻轻地将花摘下,再寻机一下甩掉这蛇。花摘下的一瞬,这黑地骤然变冷,那蛇突然受惊,张开嘴一下子咬在洛拙手背上,洛拙只感到手背上奇痛,连忙缩手,站立不稳,后仰下去,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脸上落了几滴水,他神思恍惚,只以为是下雨了,醒转过来,却见眼前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原来是芳伶正伏在他榻边落泪。见他醒转,抹了抹眼睛,掩不住的喜悦,笑道:“你终于醒了”洛拙还觉得头发痛,却不知眼前是何处,他问道:“我们这是在哪”芳伶道:“你上山那么久,我不放心,正好这时也有个上山采药的人,我求他帮我寻寻你。那个人是个好心人,他说你晕倒了,就拿长绳将你缒下。我们现在是在他家中。”洛拙道:“那赶紧将那人请过来,我要好好谢谢他。”芳伶道:“他母亲生了重病,他今天采药被咱们耽搁了,现下他去小镇上请医生了。我原说你是个医生可以治病,可是你迟迟不醒,他就先去了。”洛拙想说他现在就可以给他母亲治病,却突然一阵恶心,伏在榻边吐了起来。芳伶大惊,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洛拙想起自己被蛇咬的事情,看了一下右手,果然有蛇咬过的牙印,他连忙号了一下脉,所幸那蛇虽然有毒,却不是剧毒。芳伶问道:“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洛拙道:“先扶我去给他母亲治病。”却几乎头晕无法站起,芳伶道:“先歇歇罢”洛拙正色道:“那人好心救我,我必要报答,如果歇这片刻,误了他母亲,那可如何是好”执意要去,芳伶只得扶起他,两人搀扶着到了那老妇人的榻前。洛拙脸色苍白,腹内仍是翻江倒海,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些汗。芳伶看了,不禁心疼,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汗,洛拙对她一笑,轻说:“多谢。”号过了那妇人的脉,洛拙心中已知道她的病症。于是对芳伶说道:“取过纸笔来。”芳伶依言找到了纸笔,却看洛拙在纸上写了两份药方。“我们去抓药,一则治这位大娘的病,二则治我的毒。”洛拙说道,面色愈发苍白。芳伶惊问:“你中毒了”洛拙不语。芳伶道:“你中了毒,便让我自己去抓药便可,外面大雪未停,你怎可到外面去呢我还是自己去小镇上抓药吧你在这里给我好好躺着”说着不等洛拙反驳,连忙把他扶回床榻上,给他掩上了被。洛拙此时体虚,哪有力气和芳伶争辩,于是便听话地躺着,迷迷糊糊地轻说:“你万要小心些。”芳伶心中感动,不再多说,便冲进了门外的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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