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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龙者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龙游八方
晦龙者说
作者:龙游八方
佛说,众生平等,可是你从未见过真佛,所以你也就从未见过佛说的众生平等。资质拙劣,无法修仙的少年,受尽了人间冷暖。若没有奇遇,那么我就是我的奇遇。执剑,捍卫我的道与缘,不死不休! 游八方



第1章 盗墓
    夜深,乱坟岗幽冥的鬼气直侵人心,使人心生惧意,不敢靠近,夜半时分,草地上的脚步声打破了逝者的宁静。

    “爹,你说今晚能挖到金元宝不”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悄悄的问。

    “莫急,生儿。”一个中年男子边说边从婆娑的口袋中拿出一些纸符,在一座墓前焚化,双手合十,拜了几拜。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父子二人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莫怪莫怪。”

    装模作样的念叨完,也不管人家坟主怪他不怪,二人撸起袖子,镐头铁铲一阵忙活,开馆敛财之后立马打道回府,手脚动作倒也颇为麻利。

    …………

    次日,安定城内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众人买卖杀价的叫喊声掺杂其中,倒是颇为热闹。

    在这闹市中,父子二人一副道士道童的打扮,手举“神算子”的牌子出现在了永福小店的门口,老板见到这个中年男子,立马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呦,道爷,您看您来点啥,本小店各色菜种风味齐全啊”中年男子大手一挥,从袖袍中甩出几块银两,“随便拿些酒菜来,爷我赶路。”

    看到银两,老板的笑意更浓了,立马点头哈腰的笑道“好嘞道爷,您随便坐,酒菜马上就来。”

    这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本名叫遂叔三,平日里靠给人算命看风水勉强度日,啥时候手头紧了便做些盗墓掘坟的勾当,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遂叔三身边的少年名叫遂沐生,是遂叔三的养子,由于此子是遂叔三在一次盗墓途中偶然拾得,便为其取名为遂墓生,后来嫌其名晦气,改为遂沐生,取沐浴新生之意。

    这遂沐生虽相貌平平但生来对音律颇有见地,平日无事便自学竹笛,愣是把一只普通的竹笛吹得有声有色,闲暇之时,难得的丝竹之声,倒是旅途中少有的乐事了。

    父子二人四处云游,走一路算一路当然也盗一路,前几日瞄上了安定城郊的乱坟岗,于是便在安定城外废弃的苦劫庙中住了下来。

    父子二人坐定,遂沐生悄悄的道“爹,是不是非要盗一次墓,咱才能吃顿好饭啊”“唉……”遂叔三叹了一口气,“最近世道太平,这算命的买卖不好做啊,如若不是如此,谁去做那有损阳寿的破事啊。”

    “不过再难也难不过十几年前的苦旱啊,若不是期间变卖了祖传的宝贝,唉,咱爷俩还……”

    “什么宝贝”遂沐生好奇道,打断了遂叔三的话。

    “啊,也没什么稀奇的,就一块蓝色石头,冰冰凉凉的,用来祛暑的……”遂叔三歪过头来,“不过,在苦旱的日子里倒是奇货可居呢。”

    “当!”一声锣响,永福客栈的食客纷纷抬头,“福兮祸兮,福祸相依,旦听本大仙人为您仙人指路指点迷津……”说话间,又一位道士模样的“大仙”出现在永福客栈门前。

    看到这安定城来了个抢生意的,这遂叔三的脸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想这位仁兄在客栈里转了几转,来到了遂叔三父子面前,做了一个揖,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位道兄,你我即为同道中人,老弟我不妨劝您几劝,此地与您五行相克,水火不容,您看您印堂发黑……”

    “够了!”遂叔三怒道,“三爷我亦懂风水命理,不必多言!”说完,带着遂沐生离开了客栈。

    …………

    二人来到僻静之处,遂沐生苦着脸道:“爹,咱走啥啊,那个破道士……”

    遂叔三挥了挥手,打断了遂沐生的话,“当下时值太平,生意不好做,他要做就由他去吧,只是……”

    遂叔三前后望了望,继续说道“昨日挖坟之时,我夜观其风水,感觉这乱坟岗虽杂乱无章,但有一处墓葬竟能应月之辉,周围墓葬隐隐有环绕之势并成二十八星阵,这墓主想必为大富大贵之人,今晚你我再去一趟这乱坟岗,胜过在这做这些不赚钱的买卖。”

    …………

    是夜,月光澄澈,乱坟岗少有的陷入一片宁静之中,夜风萧索,在水洼中吹起幽幽的涟漪,遂叔三站在一座小土丘上仔细的观察着乱坟岗,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会,指着一座坟道:“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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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玉戒指
    夜肃杀,天欲雨,遂沐生将遂叔三放在草铺之上,急忙掌灯查看遂叔三的伤势,只见遂叔三胸口处血肉模糊,似受重创,鲜血从嘴角处泊泊流出。

    正在束手无策,遂叔三突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面色潮红,张口欲言但却说不出话来,双手在空中颤抖的挥舞,如厉鬼缠身,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遂沐生捧来一碗水,焦急的道:“爹,先喝口水,那墓下面有什么,你怎么伤成这样”遂叔三一脸血污双眼圆睁的看着遂沐生,费力的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爹!爹!”遂沐生声泪俱下泣不成声。突然遂叔三伸出手来,将一枚戒指状的东西放在遂沐生的掌心处,然后点了一点水,在自己眉心处点了一点,遂沐生正看得纳闷,只是遂叔三突然手顿了一下,然后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举起来。

    “爹!”天降雷鸣,震慑苍生,嘲弄着跪伏于地的少年。生死轮回,堕入往生本是天理循环,但人非草木,匆匆数载的光阴,总有那么几个人值得你留恋吧。

    从此,只剩一个人,漂泊流浪,光阴似乎都失去了意义,懵懵懂懂于人世,等待死亡的判决。真的有人能相伴一生吗

    雷鸣如斯,炽炼着悲寂的孤魂,无人给出回答。遂沐生呜咽着躺在遂叔三的身旁,就在昨夜吧,两个人还在草铺上谈天说地,不想今日竟阴阳两隔。

    当苦难不期而至的时候,有时很想回到昨天回到以前,回到曾经的幸福时光,但也许就是因为不能回头,苦难才能谓之历练吧。

    次日,安葬好遂叔三,遂沐生在苦劫寺的佛像前摆上遂叔三的灵牌,叩拜于地。“爹,孩儿会回来看您的。”遂沐生轻声的道。

    站起身来,遂沐生想起了遂叔三临终前给他的东西,先是一根沾满污泥的短棒,遂沐生找了点水洗了洗,惊愕的发现竟然是一只七色长笛,材质似乎是翡翠,笛身光润无瑕,一看就知并非凡品。

    放在嘴边刚想试一下音色,突然胸口窒了一下,随即长叹一声,将其收入行囊。

    从兜里翻了翻,又掏出那枚戒指状的东西仔细瞧了瞧,只见这枚戒指外表如黑玉一般,周身布满古怪的梵文古咒,貌似不吉之物,大概是跟着遂叔三算命看相久了,遂沐生对这类东西大为忌惮,但乃父亲遗物,遂沐生珍而重之的把这枚戒指擦拭干净,放在贴身口袋里。

    走出苦劫寺的大门,冰冷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周身都好似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看不清过去和未来,但是路还要走下去,迈开大步,渐渐的,走远。

    走在安定城巷,昨夜雷雨的潮气未散,熟悉的叫卖声在耳,但都变得那么遥远,回想着昨夜遂叔三临终前点的那个点,遂沐生依然一头雾水。

    忽然听路边商贩们在低声议论,“昨夜的雷声好是骇人,听说乱坟岗几乎都被天雷夷为平地呢。”另一个:“是啊是啊,真不知是谁生前造孽深重,死后竟引来天雷劫。” “嘘,还是不要说了,这样的话少说为妙啊。”……

    夷为平地遂沐生猛的醒过神来,快步走向城郊的乱坟岗,但见此刻的乱坟岗人声鼎沸,有诵经的僧侣,亦有作法的大神,围观的人们对于昨晚之事议论纷纷,有说邪魔降世的,有说作孽深重的,大人们高声议论,孩子们在旁边嬉戏玩闹,甚是热闹。

    穿过嘈杂的人群,遂沐生仔细寻找着那座诡异的坟墓,不过历经天雷之后的乱坟岗,坟头早已全部削平,墓碑及棺椁的碎片散落的随处都是,几番寻找均以无果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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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名古寺
    “不敢,这里是无名古寺啊。”和尚微笑着说,“当日施主突发晕厥,恰巧小僧等人正在近旁做法事,粗略一看,并无生命之忧,便将施主暂接到小寺一住,休养几日。”

    “啊,多谢大师,多谢大师。”遂沐生频频施礼,却也想起当日那几个做法事的和尚,“敢问大师法号如何”

    “小僧法号净澄。”净澄依旧真诚的微笑着,仿佛世间的佛光悄悄的聚拢在他身后,“施主若是无恙,便随我一起去用斋饭吧。”“好的,多谢。”

    起身外出,屋外新土的气息让人心中一清,曲径通幽,蜿蜒的路旁种满当季时蔬,朝钟暮鼓,鸟鸣山幽,当真是一个休养天性的好地方。

    醉心于绮丽的山色,遂沐生不由得问道:“净澄师父,不知贵寺来历如何”

    “这……说来话长啊……”净澄道,便把正邪相争之事向遂沐生简略一说。

    “仙缘阁一战,正邪双方伤者甚重,敝寺方丈祖岚大师怜悯众生,遂在此倚山建寺,行医救人。正亦治,邪亦治,不分派别,一视同仁。偶有人问其寺名,祖岚大师皆微笑不语……”

    “时日一久,敝寺在民间也有了些虚名,慕名而来寻医问药者甚众,皆称敝寺为无名寺。清风师叔便建议祖岚大师取无名二字为寺名,怎知祖岚大师认为,无名亦为有名,此事便作罢……”

    “几日后祖岚大师亲立一无字匾额于敝寺大门上,以示无名,但是世人依旧称呼敝寺为无名寺。”净澄顿了顿,“前方便是敝寺大门,施主若兴致可前往一观。”

    “好!”遂沐生饶有兴致的走向无名寺的大门。夕阳余晖下,门柱上古旧的红漆凸显着沧桑的味道,曾经的琉璃瓦散落到了曾经的岁月里,变得残缺不全,上立一古玉般的无字匾额,俯瞰着悲欢离合,人来人往。这无字匾额似有魔力一般,让人驻足观望,捉摸不透。

    “施主……”净澄微笑着,拍了一下遂沐生,饶有兴致的继续说道:“除了这无字匾额,本寺还有一盛景便是秋夜明月。”

    “本寺所在,乃这薄凉山赏月的绝佳位置,秋夜明月,自是以仲秋最盛,每年八月十五,前来登山祈福赏月之人络绎不绝,今年仲秋,若施主恰有闲暇,亦可前来一观。”

    “好!”

    “时候不早了,请随我一起去用斋饭吧。”遂沐生点了点头,随着净澄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那块匾额。

    匾额静静的,不说话。

    …………

    吃完晚饭,遂沐生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斋饭无荤腥,但是也能填饱肚子,席间三教九流甚众,但彼此表面上还算和气。在这无名古寺吃饭留宿均无需银两,寺内的一切支出用度全凭过往香客的供奉,却也难怪寺内的摆设过于陈旧了。

    回想着这几日的离奇经历,特别是父亲遂叔三的离世,那未明的因果,总让遂沐生有些喘不过气来,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把自甘平凡的人推向风口浪尖,哪怕你还没有准备好。

    夜寂无声,唯有一玉笛相伴,持笛在手,感觉好像好长时间未曾吹笛一般,这几日的风雨度日如年,一日如三秋。

    推门而出,月明如璧,几声虫鸣,几番抑郁瘀滞于胸口,无法疏解,心中烦闷,莫名的大步前行。

    走到一处悬崖边停下,山谷幽幽,偶有清风,含笛在口,映月独鸣,让笛旋在山谷中回荡,让壁立千仞把我的孤独再次奏响。一切的旋律由心而发,毫无矫揉造作。笛声时而压抑,时而激昂,如有穿透力一般环绕着树木,在林间回响。

    一曲终了,遂沐生自己也颤栗不已,略感疲倦,便坐下来休息,但是心中的落寞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乱坟岗已毁,父亲之死因果难寻,未来在哪,路在何方,真的在自己的脚下吗我要去做什么,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做这些事有意义吗抑或就这样,慢慢的孤独的老去

    突然觉得心累了,遂沐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准备回屋休息,愕然发现,净澄和尚毕恭毕敬的立在身后,看到遂沐生起身了,净澄上前几步,微笑着说,“施主,祖岚大师有请。”

    “这……额,好的。”遂沐生有些回不过神来,本能的答应道,“施主请随我来。”净澄回身,闲庭信步的向前走去。

    遂沐生紧随其后,“净澄师父,不知祖岚大师找我何事啊”

    “额,小僧不知,小僧只是听从祖岚大师的意思,寻定情崖边吹笛者前来见他,不想竟是施主你。”

    像是心中的秘密被识破一般,遂沐生有些不好意思,灿灿的笑了笑。二人沿着并不平坦的石砌小路蜿蜒着走了一会,来到一片略微开阔的地方,在这山上并不多见的平地中仅有两栋木屋,二者对面而立,一栋朝南,一栋朝北,规格与遂沐生所住之处并无不同,一样的斑驳古旧。

    净澄引着遂沐生向面朝南的那栋木屋走去,只见那栋木屋内微有烛光,似有人在内打坐,净澄悄声说,“这便是祖岚大师的住所,施主请吧。”

    遂沐生好奇的回身问道:“不知对面这栋木屋内住着哪位高僧”净澄回答道,“小僧也不太清楚,那栋木屋祖岚大师只叫我们定期打扫,听说百余年间并未有任何师叔师兄进入此屋修行。” “哦是这样,多谢。”

    净澄双手合十,微施一礼,紧随着遂沐生走向祖岚大师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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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荆棘之路
    遂沐生退出来,不想净澄依然恭敬的守在门口,见遂沐生出来,净澄笑着说:“此处偏僻,怕施主不认得回去的路,便在此等候施主。”“啊,多谢。”

    与净澄一路向前,遂沐生忍不住问道:“净澄师父,方才祖岚大师传予我清心口诀一套,不知到底有何用”

    “清心诀么”净澄回过头,“这可能是我寺唯一的法诀了,施主能得到祖岚大师亲传,倒是一件荣耀之事。这清心诀虽非仙法,但却有清心去燥,强身健体之能……”

    “每月初一,清礼师兄在衍法堂向众生传授此法诀,不分老幼尊卑,一概传授,施主若对法诀有不明之处,可于下月初一来敝寺衍法堂向清礼师兄请教。”

    “啊,多谢多谢,只是这几日叨扰甚久且另有要事,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了。”遂沐生道。

    “那施主今晚好生休息,相聚即是佛缘,有缘定会再见。”净澄笑着双手合十一礼,“施主的房间到了。”

    用过早饭,辞别净澄,遂沐生走出了无名古寺的寺门,极目远方,微有雾霭,世界之大,前途未卜,少年双拳紧握,虽有一丝紧张和不安,但豪情壮志充盈于胸,壮志不言愁!

    回头看了看寺门上的那块无字石匾,顿感我如匾额,今日无名,定会有名!步伐不觉间又加快了些。

    一上午几里山路如履平地,到达最近的一个都城咸兴城时已饥肠辘辘,可惜身无分无,苦想很久想不到一个讨口饭吃的方法,偶然想起怀中的玉笛,便只好硬着头皮在街上吹笛卖艺,希望能挣个一瓜半枣。

    可红着脸站在街上吹了半天,鲜有人问津,更无人打赏,遂沐生便决定去茶馆饭庄碰碰运气。

    走入一家名为云梦的饭庄,内设豪华,一小二见到遂沐生,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说,“哎呦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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