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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狐玉琅的表情僵了那么一下,苦笑道,“珊珊的嘴巴越来越毒了。”他向前两步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见你一面的次数太少,总不能太过失态才对。而且,这已经是我最不起眼的装束了。”

    她自动无视了他衣服上那些用银丝勾勒的花纹,朝前两步避开了他的手。“囚野夫跟你说过了吧,我们要做什么?”

    “说了。”他收回了不自然僵在半空的手,和她并排站起,望着眼前这个巍然的定海门。“你要我同你上桥杀管忠。”

    “囚野夫是相当信任你啊。”她转过脸来。

    “我还没说完。”他笑了笑。“虞上说,如果你敢真的对管忠下杀手,我就阻止你——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杀了你。”

    “啧。”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老妖怪。墓幺幺腹诽着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不杀管忠。”

    “那——”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可真让人伤心。”狐玉琅垂下睫来,眸间浅影里,恰到好处的一点哀凄,“听虞上说是你指明叫我同你一起去御尺桥时,心悦至极。本以为珊珊你终于对我放下了心防,无论如何定是一场叫人难忘的花前月下。没想到真真见了你面,却这样防备着我。”

    “所以呢我要不要等你哭完”墓幺幺抱起臂来,煞有介事地真是准备等他哭一样。

    他叹了口气,手指揉了揉眉心,苦笑道,“珊珊每次都能很好地让我体验一下力不从心的感觉。”

    “喜欢吗”她笑了起来。

    “喜欢。”他望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闪避的诚挚。

    “琅哥哥说起谎来的时候才是很好地让体验了力不从心之感呢。”她手背搭在眼睛上,似乎在找些什么。“时间还早,要不要和我聊聊。”

    狐玉琅顺着她的视线用神识扫过,除了茫茫然一片被重重阵法包围住的紧闭的巍然大关门,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他并不打算继续逼问她,很顺从地说道:“聊什么”

    墓幺幺选了一块没有那么高野草的平地嘿咻坐下,从储物戒指里又掏出两壶酒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聊天聊地聊八卦。”

    狐玉琅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刚坐稳还没说话呢,眼前就杵了一大把烤肉串。

    “你干什么……”不好的回忆瞬间席卷了心头。

    “我饿了。”

    “……所以你是来刺杀手下八万龙襄军的管将军了还是来吃露天烧烤了!”看着旁边的姑娘撅着屁股一盘子盘子地朝外端烤串,狐玉琅太阳穴一跳跳的隐隐作疼。

    “你看那边,你看到了什么”她指着定海门。

    “我们两个人无论如何也闯不过的定海门八万可以将我们绞成肉泥的精兵强将”

    “不。”墓幺幺晃荡着手里的烤肉串,笔画出一个剑势遥指着巍巍浩然的定海门。“你应该看到的是我们的死亡。”

    “……”狐玉琅愣了下。

    “孤身闯八万精兵强将,取其将首级。这是必死之路,毋庸置疑。”她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马上就要死了。”

    “什么”狐玉琅有些懵。“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意思你是来送死了”

    “没错。”墓幺幺转过脸来趴在膝盖上,甜美地冲他一笑,人畜无害的邻家少女一样。“我就是来送死了。”

    “那我……来干嘛了”他有些苦笑了,“难不成珊珊你是拉我陪你送死的”

    墓幺幺笑得更加乖巧了。“是的呀。”

    “……”

    “琅哥哥不觉得自己死太孤单了吗所以,我想找个伴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狐玉琅难得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来。“珊珊你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她的笑容渐渐淡去。“难道琅哥哥害怕了”

    “不,不是。”他果断的否定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你就是同意陪我一起死了”她笑若逢春。

     




596、你不是精卫(一更)
    薄雨微酥,在狐玉琅身上隔起了一层浅雾。她那句声音微弱的道歉,仿佛随风同雨逝去,并不起任何波澜。

    “其实……”难得他并不避讳地上起了泥渍,拿起一壶酒在她身旁席地坐下,看着远方。“来这里之前,我见到了蔺贵子。”

    墓幺幺咔嚓一口咬住了铁签,牙铬得有些疼。“她怎么样”

    他仰起头,灌了一口酒。“我第一次遇见蔺贵子的时候,她还挺小的,到我膝盖那么小的一个小丫头。我这次遇见她,她也是这样,仰着头看我。第一次,她问我天狐族是不是狐狸精变得。这一次,她问我,是不是神仙。”

    他仿佛着实觉得有趣,眉眼俱是笑意。“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你看,我也会受伤,我也会感觉到痛苦,也会有喜怒爱乐——更不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好像在她的眼里,我从来都是这样,什么都可以知道,什么都可以做到。”

    “你是想说,没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男人吧。”墓幺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而且,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更不是一个普通男人。难道,你还想和蔺贵子,不,十九殿下二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狐玉琅抿了抿唇,又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酒,垂目笑起的时候,眼眉里好像似泡不开至苦的丁茶。“怎么会呢。”

    “对啊,怎么会呢。”墓幺幺点了点头,“无论蔺雀歌命里遭不遭此劫,她也是大隆帝国的十九殿下,继承了殇夜帝的骨,流的驭月圣帝的血。——而你,你不过是五国十族里一个上游家族的世子王爷。你的权利地位是家族赐你的有名无实,你的修为永远受缚于家族血脉里无法登顶,最重要的是,你不能碰女人,那你更不可能有子嗣。哪怕蔺雀歌现在疯了,你们的地位,也从血脉里就注定了有一道绝无可能跨过去的天堑鸿沟。”她拿起酒壶,与狐玉琅的酒壶碰到了一起。

    “你不是精卫,你填不了海。”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酒。

    “是啊。”他很温柔的点了点头,“我不是精卫,我填不了海。”

    “十九殿下经此劫不一定就是难,朝好里想,再无人会动她性命。而不管以后是哪个公主当了女帝,为了稳定,她们也会给蔺雀歌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荣华富贵。你可以安心看她一世无忧,甚至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活得都自由快活。”墓幺幺说道。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狐玉琅笑了起来。“珊珊对我是真的温柔。”

    “不,我在阻止你送死。”墓幺幺定定地盯着狐玉琅的眼睛,不闪不避地单刀直入。“你说的没错,我很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心里在做什么盘算。而不论你想怎么给



597、唯有我(月票加更)
    ……

    墓幺幺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地上打昏了四五个哨兵。狐玉琅解决了哨塔之上的几个哨兵之后,甩了下夜鹤惜雪钺,说道,“然后呢”

    “上桥。”

    “你知道我们现在只是解决了一个城墙垛的人手吗”他苦笑道。

    数百米的城墙下面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下面黑漆漆的云,和隐隐若现的御尺桥闪光。她定定地望着那片深渊一样的黑暗,说道,“跳下去。”

    “啊!”狐玉琅愣了,看着下面犹如龙之巨口的黑不见底的深渊,说道,“这城墙得有数百米,我们两个的化力无论如何也撑不到这么长的距离托着我们平安跳下去的。更何况,御尺桥上全是士兵,我们跳到墙上就是羊入虎口——”

    “谁告诉你要跳到桥上了”她笑了起来。

    狐玉琅涌起了更加不好的预感。“你……要跳到夜昙海里去”

    “琅哥哥,我们先送第一波死吧。”她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狐玉琅朝下跳去——狐玉琅猝不及防之下明明可以阻拦她,但是一个愣神之间已经迟了。

    他们疯狂地在朝下跌落。

    所有的化力都凝聚出来也无法形成一个足够坚强的保护盾,四周的风呼啸而过,狂猛汹涌。

    这个疯子!

    他一咬牙,如果不用本命狐火,他们一定会摔成肉酱。不能等了,哪怕本命狐火太过耀眼会暴露自己也不行了——

    “琅哥哥,不用怕。”她的鼻息吹过他的耳朵。“有我呢。”

    她的手捧住了他的脸,低下头来,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吻的很轻柔却并不闪躲也不瑟缩,很是主动地撩着他的唇齿。

    呼啸而过的狂风像是死神的丧钟狠狠地敲打着他的理智,告诉他赶紧推开她,拒绝她,不然会死的。

    可,她舌尖传来的温暖,她长长垂下的睫毛,每一笔,都柔和的像是吹过三月花海的东风,冲动莽撞地扑满了他一怀的温柔。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女人。

    抱着自己跳下深渊,耳边仿佛能听见巨龙吞吐的死亡气息,呼吸都在渐渐凝滞。

    然而——他竟无法自拔,沉迷至此。不知何时已主动抱紧了她,翻过身来,将她按倒在了怀里,带着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凶狠,亲吻着她。

    “嗯……啊……”她喘息呻吟之间,总算腾出手来一把将他推开。

    狐玉琅舌尖舔过唇角,素淡的眸里看起来格外的阴暗。“为什么拒绝我了不是你这个疯丫头想要的吗”

    “已经足够了。”狂风吹散了墓幺幺的头发,只见她一手攥住了狐玉琅的手,轻轻笑了起来。

    “不管你以后决定要做什么——我希望你能记起这个吻,想起你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想起普天之下世界之大能给你这种感觉的,是我。”

    “只有我,唯有我。”

    话音一落,她左手轻轻一转——刷地一下,一把白骨



598、海底(一更)
    严格意义上说,御尺桥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桥,因为桥是要横跨水面的通行道路。而御尺桥在多数时候,比如如今这种非常时期,是不完整的断桥。而且更重要的是,与其说这是夜昙海上的一座桥,倒不如说是夜昙海上的一座要塞堡垒。整个桥的形状都是重重关卡,其上数百个碉堡炮台,还有无数机关法器埋伏于此。整个御尺桥,就有七万左右的驻军驻扎。

    而在这重重关卡的最深处,自然是帅塔。

    一军之将帅,也就是如今龙襄军的统领,管忠管大将军在三百多名的保卫下,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刻苦的修炼。

    如今荒人随时可能入侵,御尺桥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封疆大阵破了以后,他就再也无法哪怕入定一刻钟,哪怕有丁点风吹草动,他也会十分警惕,绝不会让哪怕一个虫字飞过御尺桥进入夜昙海。

    蓦然——

    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晃动。

    单指撑在地上的管忠直接弹跳起身,拽起架子上的长披将身子一裹,就走出了房间。

    “何事!”他问道。

    “夜昙海里有动静,好像是一直很大的凶兽翻腾跳起掉了进去。”一旁的左副将说道。“末将已差兄弟去看了,大人莫要担心。眼下是夜晚还有月亮,凶兽要拜月,无法变身成荒人,您还是去早点休息吧。”

    管忠眯着眼睛望向那个方向——

    那个海岸线,好像和定海门的城墙很近啊。

    虽然荒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翻过定海门下的万米天然海底山,但是,他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仔细着点。”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才转身进了屋。

    ———————————————————————————————

    珊妁果然是个疯子——

    刚才落地的瞬间,巨大的镰刀在一瞬间腾飞起半圆形的长弧,雷光闪闪隐于其上,未落地只是靠强悍的冲击力将他们下降的速度生生托平在半空之中。因为强大的化力压迫,海面上涌起巨大的潮涌漩涡。

    狐玉琅原本以为就到此结束了。

    没想到她直接抱着他一头扎进了夜昙海。

    珊妁扔出去一连串的符咒来,两个人于是现在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飘荡着。

    “珊珊你别告诉我……”狐玉琅站在巨大的气泡里,看着四周黑幽幽的深海,一脸苦笑。“你要从水下上御尺桥,直逼管忠的帅塔”

    “不愧是知己。”墓幺幺把镰刀就地一挥,巨大的镰刀转眼就变成了一长一短的两把刀在她手心。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珊珊,你搞清楚,这里面是夜昙海,现在是夜晚。你知道这里面会到处是什么东西吧”

    砰——砰——

    几声巨大的响声撞在了气泡上。

    一只长相极为狰狞的海底凶兽张牙舞爪地试图冲破这个奇怪的气泡。

    “看来囚野夫的符是有点神。”墓幺幺感慨道,“够结实的,能撑上一会了。”

    虞上的符怎么可能是有点神,是神都不可……

    狐玉琅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珊珊,就算你有虞上给你的法符能撑到我们到达御尺桥帅塔之下。我们要怎么上去”

    “很快你就知道了。”她淡淡地说道。

    一路上,狐玉琅罕见的并不怎么说话。墓幺幺也不说话,只是随手把玩着手里的化力武器。

    囚野夫的法符有隐蔽气息的作用,



599、求偶(月票加更)
    “啊”狐玉琅有些跟不上她节奏的感觉。“跳……舞”

    她稍稍一歪头,发髻上的铃兰花亮闪闪的一晃——是他送的那个吗他一眼认了出来。

    “琅哥哥你不是会弹琴吗带了吗”墓幺幺问道。

    “可是……”他苦笑道,“珊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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