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哎你别脱我衣服,这盔甲难穿的很!”
“xx把你手拿出来!王师傅还在等着我!”
“啊啊……”
“嗯……啊……”
“松开……”
……
砰砰——
听敲门声也知道王师傅算准了这俩人在里头又折腾什么幺蛾子了,敲得那叫一个不客气和生气。
“王师傅催了!”趁机总算从弗羽王隼手下活着出来了,墓幺幺抱紧自己的里衣朝角落里一躲就是不撒手了,“你别过来,外面荒人都打进来了,你还想耍流氓,你怎么当的总帅!”
“不急,要是真打起来了,他们就不会敲门直接硬闯了。”他还臭不要脸的舔了舔嘴唇。
“停!”她这才有点慌了,喊道,“不闹了,我有正事要问你。”
“没事,做完
658、利刃(一更)
本明知囚野夫说过此事的利害分明,理智里盘算的利弊千重万种,可让墓幺幺自己都意外的是她这几乎等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更让她意外的是弗羽王隼的反应。
他微微抿唇,目里看不出深浅,没有愕然,没有追问,简单四字,“原来如此。”
“你”她倒是忍不住引出了疑问。
“你别多想,我刚刚知道那个刺客是你。”他竟然像是在开玩笑那样勾起了笑意,“不过此时我便终于想通了,这样手段,倒是极符合你的作风了。”
“我什么作风”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没有接过话去,“虽说始终有人怀疑,刺杀管忠一事是垔杀苑所为,毕竟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加之翎珑姑娘又刚好在夜昙郡,这账算到他们头上,也不算太冤。当然,也有人怀疑这杀手,是垔杀苑对家岚家之人,这岚家可比垔杀苑干的活更脏更没有原则。可倒是没有一个人怀疑,是你们疏红苑。”
说到这里,弗羽王隼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伸手揉了揉墓幺幺的脑袋,“我媳妇果然厉害。”
“你……不生我气”她的声音有些低,“我擅作主张做出这样事情,才害的圣帝此时逼你上桥。而且,你我都知道,管忠一死,对沣尺大陆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我做出此事,御尺桥大阵也不会出问题,荒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攻了过来。”
她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我是为了私心报仇,才故意引荒人来灭了大隆你就没有一点点怀疑,我从一开始的动机就不纯”
弗羽王隼一怔,随即竟笑出了声:“且不说你会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就说你真有这么蠢,那又如何呢反正目的都是为你报仇,灭了月族,毁了大隆。你我同求结果都如此,过程我为何要在乎”
说到这,他稍稍一停,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更何况你的动机,几时纯过你这个人,又几时纯过”
“我看你是欠揍。”她眉一横。
弗羽王隼一把搂过她的腰身,“当我看到地上他弟弟的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刺客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杀管忠,相反,是为了保他一命。”
“怪不得你根本不着急。”她盯着他的眼睛,立刻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就算御尺桥大阵已经不稳如此,你也不急不躁,因为你知道管忠没死,咒印没丢。御尺桥大阵的咒印虽丢了,可阵法安稳没有紊乱,就证明这刺客如此维护管忠的性命,十有**是站在管忠这边的人,那么自然就不会对咒印下手。不对咒印下手,那么早晚管忠会和咒印一起出现。”
“不对……”她仔细一思忖,“这荒人已经攻破大阵冲上御尺桥,你依然稳坐如山无动于衷,是你,早就和管忠接上头了,知道他什么时
候会回来还是说,这咒印……已经在你手里!”
弗羽王隼听着她说完,看她认真的模样更加宠溺了一样,一把将她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圈,“要有人敢说我娘子不是这世上最聪慧最懂我的人,我就打死他!”
“你竟然真的……这怎么可能”她顾不得让他松开自己,“你怎么能和
659、不能知不能说(二更)
“那长公主呢净博罗呢你别忘记你还买下了净博罗,你现在还是净博罗的人。”她有些急切,“你要知道,净博罗还有很多敌人!”
“我知道。”他正说着。“修篁。”
“你既然知道!”听到他如此回答,墓幺幺并没有任何轻松,反而更加有一种不安感,囚野夫的面容不停地闪现在她的面前,她想起那个人的手段,一不做二不休地说道,“那你知道囚虞上吗”
弗羽王隼的表情第一次变了。
他将她放下,扶着她的肩膀,眼神非常非常的深暗。“幺幺,你知道囚虞上”
“嗯。”
“你是疏红苑的贵子,你听说过囚虞上我可以理解。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个人,你不能知,不能说。”
他的目光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你要忘掉这三个字,从今以后,哪怕只要听见这三个字,你都要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为什么”
“你听清楚了吗”他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地让她有些疼。“答应我,幺幺,答应我。”
她被他这样有些迷惑,却被他的眼神压迫地不得不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囚虞上是净博罗的符师。”他说了这么一句,“你知道这些就够了。”
墓幺幺从来没有见过弗羽王隼如此忌惮一个人。
这个说起来造反都像在开玩笑的男人,这个要与当今圣帝为敌的男人,竟会对一个人如此讳忌莫深。
像长公主一样,弗羽王隼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净博罗的符师,囚虞上,竟是他们的死敌修篁的领袖。
不行。
她明白她必须得告诉弗羽王隼,得警告他囚虞上是修篁领袖。
“王隼,你听我说。”为了最直接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刻意温柔而耐心,“囚虞上他……”
“砰砰——”
“总帅!荒人有变!”
……
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抓住他的胳膊就强迫他转过头来,在开门前的一瞬间说道,“囚虞上是修……”
话音没落。
巨大的声音在她脑袋里轰鸣,像是炮竹在墓幺幺耳朵里炸开,眼前瞬间一片眩白。
毫无征兆地,她像是一滩烂泥那样软倒在地。
然后便再没了知觉。
……
“幺幺,幺幺。”
“……我……这是怎么了。”墓幺幺只觉眼皮上像是被封了千斤的石头,连睁眼都冒出一身冷汗,浑身提不起丁点力气,仿佛整个人被人抽空了所有的生命力。
 
660、臣服主宰(一更)
看得出来,囚野夫下笔很轻。
一笔轻落鸦青晕,透纸而过是山峦巍峨。
“你为何不先问问自己,你自己又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你什么意思。”
他落笔,一只孤松牢牢从山崖之上斜着长出,“我那日在一座山上见到了这株孤松,印象极为深刻,却怎样也画不出那孤松十分神韵。它生在绝壁之上,破坚壁而出,四周只有枯石穷沙,还有死藤在吸附它仅剩的养分。可它依然生得健壮顽强,哪怕扭曲成再怎样丑陋的样貌,也穷尽了力气向天挺拔,无论如何也要破离这深渊,去抢夺四周那顽石那藤蔓永不可能见到的天空。这穷生于阴暗深渊里不切实际的贪婪,鼠欲吞象的可笑幻想,充满着无尽的可能,是无论言语也好还是这画也好都无法描述的美丽。”
他终于抬起头望向她这里。“就像当初的你,我第一次见到的你。”他微微一顿,“那时我遇见的你,就像在深渊里的一棵孤松。你的眼神里,是敢吞天敢戮地的贪婪。”
囚野夫视线稍微打量了她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可现在的你,再没了那份贪婪。也不能说没有,只是你把那份贪婪,放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所以我反而想问问你,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我听不懂你的大道理,也不想听。”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只是我的合作对象,不是我的人生导师。这些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哪件没有做到无论是遇见弗羽王隼之前,还是遇见他之后。你要的是结果,我给你你想要的结果,这就行了。至于我的私生活,用不着你来操心。”
“的确,我要你做的事情你每样都做得异常完美,无可挑剔。”他笑了笑,“不然你今天也听不到这些你不想听的大道理了。”
囚野夫放下笔,随手一抬,那刚画完的孤松顷刻就被他弹指烧成了粉末消失不见。“既然你这么想谈正事,我们便来谈。”
“我给你三句话,解释一个背叛我的理由。”
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变化,表情动作里也没有任何杀气,可影虫这边的墓幺幺,却犹如被带着倒刺的树藤缠住了脖颈,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将刀子吸到喉咙里,痛苦不已。
“我没有背叛你。”
“还有两句。”
她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囚野夫是真的想杀她。她努力在痛苦里保持理智,将事情理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你是因为我要告诉弗羽王隼你的身份才觉得我要背叛你”
“最后一句。”
她反而沉默了下去,呵呵笑了起来。
囚野夫此时倒好像很有耐心了,慢慢等她笑完。
墓幺幺笑够了,费力的撑起身子:“我从未臣服过你,何来背叛。”
他这时没有开口。
她盯着画面里他的眼睛,眼神里倨傲无比:“你在我身体里下了符文,用这样的手段控制我不让我在弗羽王隼面前说出你的身份,是真的在乎我走漏你的身份吗哪怕弗羽王隼真的知道了你的身份,对你来说有什么影响你有方法让我无法说出,自然也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他说不出来,更影响不了你的宏基大业。我也好,弗羽王隼也好,还是修篁那些人,还是狐玉琅,在你眼里,都不过是你手下把玩的蟋蟀蝈蝈,闲暇无聊时斗上
661、皇子(二更)
时至此时,墓幺幺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囚野夫不但没有阻止她去使用应予煌给她的白魂瓶,反而还借机暗示她接受自己是十殁族之人的现实,还旁敲侧击地让她学会让生灭力和化力共生。
为了快速恢复实力,她不得不铤而走险,接受了囚野夫提供的最为简捷的一条路,直接落入了囚野夫为她精心编制的一张网内。
她是落入蜘蛛网的螳螂,自以为捕蝉已成,却成了他的猎物。
如今她彻底成了一个木偶,命元神魄就是他所控制她所有行动的枷锁。
趴在桌子上,墓幺幺今日再次体会到了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的绝望和无力。
“至于我为什么不想要你对弗羽王隼说出我的身份,很简单,因为我嫌麻烦。”他总算松开了对她身体的控制。
墓幺幺没有动弹,也没有回应。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囚野夫转过身去,重新拿了一张画纸铺在了桌子上,“若你再做出有违修篁利益的事情,我会让你亲手杀了弗羽王隼。”
她紧紧地攥紧了手心,久久说道,“弗羽王隼和管忠有联系,管忠是他的人。”
“此时邀功是不是有点晚了”囚野夫笑了起来,“不过你不用操心了,管忠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御尺桥守卫咒印既然在弗羽王隼手上,那管忠就没用了。”他若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难道这样不好吗不然,管忠活着回去,你要如何跟应予煌交代呢”
见她沉默了下去,他也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不会管你和弗羽王隼之间的事情,你对他如何死心塌地都随你。你现在帮他抵抗荒人,也算符合修篁的利益,我不拦着你。但是我今日之所以见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
“打赢这场仗。”
“我又不是将军我拿什么打赢”她呛道。
囚野夫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荒人大军中,有位皇子,我要你杀了他,把他的内丹和他的法宝交给我。”
“皇子你在逗我吗我现在是个千方百计要隐瞒身份混在军队里的罪人,你要我大张旗鼓去刺杀敌方的皇子你看我有几个脑袋你可只给了我一条命,没给我三头六臂。”
“就算你不去找那个皇子,相信我,那个皇子也一定会来找你的。”囚野夫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之前被你轰成渣滓的哈猎阶是他的儿子。”
“……”墓幺幺一愣,“那我在千军万马里,他凭什么怎么找得到我”
“我说他一定找得到你他就一定能找得到你。”囚野夫说道,“不论他用任何手段,也一定会找到你。
662、大军
海风很小。
对于常年守卫在御尺桥上的将士而言,见惯了这片海里生过怎样的狂飓强风,如此这般徐徐习习的海风,应是如耳边的发那样轻渺不可感知。
然而此时。
眼前是他们见惯了的莽莽黑水,可这黑水之上,是比他们见过任何惊涛骇浪还要让人窒息的场景。肉眼望不见头的大军,整整齐齐列阵在海面之上,他们想象不到的狰狞可怕的怪兽,像是人类一样,排成了连人类也看不懂的古怪军阵。而那军阵的腹地,可见到几座大小几如小型行宫那般巨大的宝辇,散发着耀眼的法器宝光,犹如黑海之上的明珠般,分散在各个军阵之中。
哪怕这些天见了再多的荒人,也没有想到他们拼尽了全力,死伤惨重,消灭的那些荒人——还不到这些荒人大军的万分之一。
他们无法猜测出敌人的数量到底有多少,才不至于瞬间摧垮他们摇摇欲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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