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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你是说……”墓幺幺觉得喉中似咽不下去一个石头。

    “你说汪若戟理性,的确,那时我才七岁,疼地满地打滚,抱着汪若戟的腿哭到无法呼吸,我永远都记得他说什么——”十宴说道,“他看着我说,芽儿都能承受住的痛,怎你就受不住了”

    “他理性的很,理性到最起码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要是死的是你,不是芽儿该有多好’这样的话。”十宴继续说道,“但是他还用说吗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这样说了,从将我做成汪纵琊的陆吾卫那时开始,他便是希望有朝一日是我死,而不是她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才能继续说道,“这世间人都怕死,可我不同。我怕活着,只要活着,我每年都要重新死上一遍,从头到尾地体验一下被活活烧成灰烬的滋味。但他汪若戟在乎过么,他不在乎。”

    墓幺幺的脸色有些难看,抿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十宴手肘搭在身后的高桌之上,朝后仰起身子来,似乎要靠这样的姿态才能足够放松的说下去。“可难道就因为如此,我便会去恨他吗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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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8章 走出
    这青铜钥匙在十宴手里把玩了许久,已是沾染了他的体温,有些发热。她没有合上手心,而是垂下眼来看着十宴,如鲠在喉。“你可以不用这样。”

    “汪若戟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像芽儿一样善良。”十宴仰起头来,把下颌放在她的膝上,眉毛弯弯地望着她。“他说得不错。好了,别说我的事情了。这把钥匙,是将疏红苑起死回生的关键。他说,只有你会使用——”

    十宴似乎有意地在回避着什么,像生怕继续与她聊天会被套出什么别的东西一般,有着急不可耐的躲闪。

    墓幺幺只看在心里,顺着他的话引到了自己手中的钥匙上。“可这,又是什么的钥匙”

    “我不知。”十宴摇了摇头,并不像撒谎的样子。“他只告诉我,将这钥匙交给你。其他的,便什么也没告诉过我。”

    墓幺幺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钥匙放进了储物戒指中。“所以汪若戟留下书信遣我来找一人,便是找你。而让我找你,便是让你用青莲貘漏帮我,将这把钥匙交给我那你呢……你今后,要如何”

    “我的傻妹妹。”十宴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他双手平摊,张开双臂来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你非要让我说出来吗我是你的陆吾卫,亦是汪若戟送你的一个奴隶。从今日起,这重英堂也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随你差遣调派,生杀予夺。”

    “你很讨厌我,不是么。”墓幺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管你演得多么真切,半真半假的表露你的心意,我都看得出来,你很讨厌我。”她环顾四周,停顿了一下,“我曾天真地豢养过太多毒物,并不想多你一个。”

    她深深地看了十宴一眼,便转身朝外走去。“汪若戟已经死了,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也至可至今日了断。我不是汪若戟,也不是他的女儿汪纵琊,你和我之间,了无情意。我虽不知汪若戟到底想让你以后怎样,但我需要一个奴隶,也不需要你的重英堂。”她声音冰冷冷地像是地上的石砖墙壁上的青苔,隔绝人寰。

    “或许,他叫我来找你,并不只是因为想让你帮我。”她回过头来,看着十宴惨绝的右脸,“或许,他是想让我来,放你自由。”

    十宴登时愣住了,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墓幺幺便已走出了门外。

    他失笑,抚着自己的唇角,“自由。哈哈。”

    他笑了许久停下来之后,才收回视线转身说道,“她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咔哒几声,从墙壁上凸起几块石砖,古董架转了一个方向,从后面露出一个机关门来。身形魁梧的男人,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她看见我了”

    十宴语气不善,颇有些嘲色,“谁让你半路出来对她动手动脚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让她真的死在青莲貘漏里出不

    来的话,你上哪去找第二个人选还好我编的也算完满,没让她看出来端倪。”

    “是我的错。”男人承认的落落大方,他抚摸着自己的下颌,湛蓝的眼波中泛起一层奇异的波光,似秃鹫盘旋于白兔头顶的意犹未尽,“可我真的对她很有兴趣——我说的是,男女方面的兴趣。”

    “这世上你能睡的女人多了去了,非得是她”十宴冷笑,“她让天狐族那小王爷玩坏了,好不容易才被我修好,你最好别他妈的瞎搞。坏了我们的大事,我让你犴首大陆再无一人能踏入我大隆。赫连苍煜——”

    赫连苍煜挑了下眉,耸了耸肩膀,“我只是很好奇,她已经明显对你不敢兴趣——你要怎么



第1109章 海日(一更)
    “嗯呐。”墓幺幺的下巴埋在他的肩窝中,压下的嗓音似被夜色融化的乳膏那样绵软柔顺。“……对不起。”

    哈睿一怔,有些失笑。“为何要说对不起。”

    “我好像需要对你道歉的事情太多了。”墓幺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是迟疑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都不知该从何开始道歉了,是我不顾你意愿强掳你走,使你沦落至此,还对你不理不顾,也未和你说清楚我身边这些男人与我……”

    她慢慢地说着,将这些年来除了兮风之外,她与其他这些男人的所有纠葛,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刚开始说的时候,哈睿似乎想开口,可莫名地,他攥紧了拳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听她一字一句地说完。

    墓幺幺说的不快,也不慢,几年来所有复杂的恩怨情仇,仔细说来,除却中间生离死别的肝肠寸断,好像只剩下枯燥蹩脚的故事梗概,与她预想中所说,要简单太多了。

    以至于当她说完这一切时,一时甚至恍惚了一下。

    原自己所以为漫长的这些年,也不过只言片语。

    房间里的灯珠在两人之间的沉默中适时地啪嗒了一声,暗灭了一些。

    墓幺幺等着哈睿的一个回答,或者一个反应。

    可怀里抱着的哈睿,似僵成了一尊会呼吸的雕像,久久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像是身体里某处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伤口。

    可是她的语气仍然平静而普通,“哈睿,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女人。我给不了你同样专一无暇的感情,也给不了你所期望平静的一生。对不起。”

    哈睿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哈睿叹气,他的叹气声里,并不是无奈,也并不是难过,而是她也说不明白的一种……似乎如释负重。

    他仍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亦未回头转身,而是抬起右手抚上她的额头,像是安抚一只小兽一样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

    “我……会嫉妒。”

    墓幺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有些苦笑。“我知道了。”

    “你听我说完。”哈睿转过脸来,食指按在了她的嘴



第1110章 孤狼(二更)
    “可从那次受伤之后,我就像是永远活在夜昙海这个壳子里,有着夜昙海的力量保护我,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以让我感到受伤,感到疼痛。”他仍是轻声细语的说着,“直到我遇见了你。的确,嫉妒,生气,怨恨,愤怒,痛苦,孤独……这些感觉,并不是什么好的感觉。每每想到你与那弗羽王隼也好,叫玉儿的也好还是别的什么男人在一起,都很难过。这些,都会让我感到受伤。可是就像我老师说的,这一生何其漫漫长,我能因害怕受伤而再也不爬出那个龟壳吗我不能。我已抛弃了夜昙海,已抛弃了那个龟壳,我会受伤,会痛苦,可我会因此而放弃眼前这一切吗我不会。我实现了我儿时的梦想,可以肆意而坦荡的看着太阳,认认真真地好好活着。墓幺幺,我会因你而受伤,因你而痛苦。”

    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似犹豫,也似终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揽过她的脖颈,吻上她的额头。“可是,我会因此而不爱你吗”

    “我不会的。”他的吻,像是雾雨中的柳絮,飘过她死寂灰白的世界。

    咳中生漫长人就算长大了不会因为幼稚而受伤,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伤害。可人不是蜗牛,永

    我在这样普通想像是被我在夜昙海时,不小心贪玩探出水面时被太阳照到了。但,但是——墓幺幺……”

    他轻轻凑近了她的脸,额头碰触上了她的。“我会因此而不爱你吗我不会。”

    墓幺幺的脑子与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她听着自己的嗓音机械的像是年久干裂的木头门粗糙而僵硬。“可如果我是这世上最坏的恶人,如果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又如果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哈睿一愣,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即展开来。“你是坏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而若你非要骗我,以你这个女人这般主见,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至于你不爱我……”

    他停顿了一下,不知苦于言语艰难酸涩难以表达情绪,还是别的什么,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很努力地在展开笑颜了。“其实我这个时候本应该说,我不介意,我不在乎。但,我说不出口。老师说过,我自小这样环境里长大,当然很自私,很自我。所以教育我应当懂得适时的表现谦逊,豁达。”

    他轻轻攥了下拳头,“我做不到。”

    哈睿吐出那一口气来,“墓幺幺,如果你不爱我。我能理解你,便是我能做到最大的谦逊和豁达了。”

    墓幺幺将下唇内的嫩肉不着痕迹地抿入齿



第1111章 我爱着的(三更)
    “——对不起。”墓幺幺忽然喃喃。

    哈睿伸手撩起墓幺幺散在耳边的发丝,“墓幺幺,你还记得我们在夜昙海时吗那时的你,像是御尺桥上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珠,无论我在多深的海底,都能看见你闪闪发光,无人可挡,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我的目光。那个让我在夜昙海上一见钟情的女人,是一个手握凶器的猎人不是手无寸铁的猎物,她曾在夜昙海上征战八方,勇往无前。”

    他锋芒毕露,似已厌倦了扮演一个弱者的角色,突然抬手攥住她双手手腕举过她的头顶,将她按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我爱你的奋不顾身,爱你的无所畏惧,爱着那个敢一人敌我万军的黎明之星。我也爱着那个不顾他人所愿,强行将我掳走的野蛮强盗。我爱你的不顾一切,爱你的一腔孤勇,爱你的野蛮凶性。”

    “而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因为在乎别人的感受而畏手畏脚,又怎么可能成为连一个男人的爱都不敢接受的胆小鬼。”他垂下头来,伸出舌尖舔过她的眼角,“接受我,不然,就杀了我。”

    “墓幺幺,拿出你在夜昙海的勇气来。”

    ……

    那双月白的瞳中,温柔陈隽,诚挚如碧,似浮华与天际的一片云彩。

    墓幺幺此时似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草浪之中,轻风拂过,从心道身,卸下好像从来没有卸下过的重甲,一身无懈。

    “哈……”她突然短促的发出一个笑音来。

    然后这个笑音像是一个枣核一样卡住了她的喉咙,“你……可真是个疯子。”

    “被你传染了”哈睿挑眉。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下去。

    说不清楚是谁先主动,谁先被动,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纠缠亲吻起来。

    哈睿那一身脆弱似完全剥离,也似以另外一种行事病态地寄居在了他的精神里,他将墓幺幺抱在怀里,似要将她直接融入自己的身体那般用力地吻着她,还觉不够深入那样用腿抵在墙上,一使劲将她抱在了怀中,使她双腿不得不盘在自己腰间。

    他凶性似露出獠齿的剑齿虎,本就异于常人的尖长舌尖抵入她的口中不说,还拼命而疯狂地朝她的喉中深入,这般不顾不管的侵略,使得她生理性反胃地想要干呕,可这人恶劣地用舌尖扫过她敏感的口腔内膜,她的喉咙就似这样被他无情地侵犯了一般,欲拒还迎地收缩着。

    这哪里是个吻。

    几乎根本像是一场色情的侵犯了。

    墓幺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是晚了,拼命地推开拒绝时,裙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哈睿撕开了。他的手重重



第1112章 拜访
    “琅儿今天如何”狐期川已在殿外徘徊了许久,看到景臣出来忙上前问道。

    景臣行礼道:“期川长老,王爷他今天仍是不便见客。”

    “不见不见罢。”狐期川叹了口气,又深深望了一眼台阶上那湫珊殿,说道,“族里有我们这些老东西在,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圣帝那边我也能应付。我只是真的很担心他的身子,他怨我恨我不见我也行,问题他不能连奥医都不见吧”

    提起这个话题,景臣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许多,古板的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担忧。“没有人能劝得动王爷的。能让他每日喝下药,就已经让我们费尽心思了。之前来的那几个奥医,不但缓解王爷的痛苦,反而惹他发怒更弱了身体。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谁也不敢再违背他意思啊。”

    “那就这样让我们看着他死”狐期川又气又心疼,连跺脚带拍手,“我们族里现在还指望着他当这个主心骨,他若不在了,我们天狐族以后可怎么办”

    “期川长老,我只是一个侍卫,这种事情您就算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景臣也很无奈,“那些奥医都说了,王爷这不只是修为尽废的事,关隘至重还是心病。”他回头看了一眼四周,还是不放心,拉着狐期川又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树后才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娘娘她……”

    听到这几个字,狐期川登时就变了脸,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一甩袖子怒斥道,“还提那个妖妇做什么!”

    “期川长老。”景臣忙嘘声提醒狐期川,“您可小点声吧。不是,就算您怎么骂她,王爷这心病就从她那得的,您想王爷好起来,只能找她啊。再说了,这整个沣尺大陆上能救下王爷的,也只剩下丹祖了。您就算再怎么厌恶娘娘,可娘娘和丹祖的关系又匪浅,靠我们去求丹祖也没用啊”

    狐期川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可也只是承认了景臣的说法,久久道,“怎么,难不成还让我去求那个妖妇你是不是忘记那个叫髅笑笑的魔修了怎么警告我们的”

    “我当然记得。”景臣说道,苦笑道,“只是现在不是已没法子了,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去求求娘娘……”

    “想什么想。”狐期川打断了她,“墓幺幺自从被那个魔修掳走之后,我去禀报了圣帝陛下

    说珊烨妃要外出游玩,陛下还要派人去寻她,也不知陛下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个义女,好像生怕她出了隆国会被歹人所伤,还一直让我去把她找回来,让她抓紧时间前去疏红苑供职。可把我给怕死了,费了半天劲才圆谎圆足了。”

    “既然能圆过去了,那就是说,期川长老你还是知道她在哪里的”景臣说道。

    “到底是跟着琅儿久了,都学机灵了是吧”狐期川皱眉,可看着景臣那明显不准备就此打住的样子,他摆了摆手说道,“连固执都学上了。算了,我知道她在哪。前一段时间她在北边的薄阳城,柯繁坊的人说在重英堂见到了她。”

    “重英堂”景臣一愣,“那是什么地方”

    狐期川被他当场问住了,半天冷哼一声,“不是什么好地方,总之你就断了这个念想,别想着再去找她了!至于丹祖那边,我会去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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