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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间杀神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言不说

    少年人缓过神来,得知上将军的怒因,心中怒火也就去了大半,连忙解释道:“叔父不知,小侄如此做,也是有苦衷的。”

    见钟鸣答话,上将军负手而立,盯着少年人看,其眼神大有你解释不好,我定不饶你的寓意。

    “叔父不知,四年前边陲战乱,涌出许多食尸者,偷盗尸体用于饱腹,村中许多人的尸体都被那些人偷走,吃的只剩白骨,连全尸都留不下。”

    少年人摸了摸眼前的石块,佯装哭腔道:“我之所以将家母的坟地选在此处,还不敢起坟墓立碑文,只能用乱符石块做标记,正是因为此事。只有瞒天过海,委屈母亲的后事,才能保得尸身啊!”

    看起来少年人是声泪俱下,实则是他的小手段,对着一座坟墓,说哭就哭少年人其实是做不到的。

    杨延朗见听钟鸣的话语煽情,他的眼神也柔和许多,心生不忍。

    “快快起来,贤侄,是叔父错怪你了。”

    杨延朗忙把钟鸣扶了起来,而少年人看似是在抹着袖口擦眼泪,实为偷瞧上将军的脸色。

    察言观色的能力少年人早就练至炉火纯青,明知上将军重情义,少年人也就做戏给他看。

    来日方长,略施小计少年人是有取巧之意,但这却是投其所好,促进两人情感的好方式。

    后世杂七杂八的书少年人也没少看,深知与人交流的技巧。

    扶起少年人后,上将军连连摇头叹息道:“哎!都怪这世道太混乱,不仅苦了侄儿你,也苦了嫂嫂。”

    兴许上将军记起了心酸往事,他眼中惆怅之色越发浓郁,盯着石头看了许久。

    钟鸣见上将军愣神,他也不打扰,直到日头西落,天色逐渐暗淡,少年人才忍不住道:“叔父,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行祭拜,等天色暗下来,山路不好走。”

    上将军恍然回神道:“也好,你着手准备吧。”

    于是钟鸣在食盒中拿出菜肴,荤素俱全,还有瓜果,在这等时候,寻常人家连饭都吃不饱,用以供拜,算是奢侈。

    随后钟鸣又拿出香烛用火石点燃,手中大把的纸钱扬撒出去。

    黄色的纸钱在空中飘飘洒洒,随着晚风飘荡。

    祭拜的事情少年人做的倒是一丝不苟,如果连鬼都糊弄,那就太说不过去。

    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少年人才沉声道:“娘亲,鸣儿来看您了。”

    本来少年人没什么感情,可喊出娘亲这两个字,他的心里一揪,也不知是不是原本的身体记忆作祟,瞬间热泪盈眶。

    记忆之中,钟鸣的娘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笑颜如花,轻言细语,不仅精通刺绣,诗词音律都有涉猎。

    在淤泥村中,钟鸣的娘亲被称作最贤惠漂亮的女人,大家都夸钟封有福气,能取得这么个好女子做婆娘。

    在钟鸣还小的时候,战火还未彻底波及村子,村里的生活也算是安定。

    娘亲闲来无事也会教钟鸣识字,顺带着教授其他孩童,故此村中还给娘亲尊了个“钟秀娘”的称号。

    就是那样温柔的好人,却没熬过战火与病魔的折磨,英年早逝。

    可惜一曲清歌,都付与黄昏。

    念及至此,少年人眼眶中的热泪更加滚烫,烫的心慌。

    “娘亲,您且放心,孩儿这段时日过的很好,日日能吃饱,攒下了银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今日我还与杨叔父相认,日后有叔父照顾,定然会过的更好……”

    情感至此,少年人不由得就说出:“娘亲莫要牵挂,您在那头也要过的舒心,若是您有闲心就帮孩儿找找父亲,保佑孩儿早日与父亲相见。”

    山岗寂静,只剩下少年人絮絮叨叨的心里话。

    香烛飘起的白烟缭绕,黄纸飞扬,跪在石前的少年人看起来格外凄凉。

    晚风拂过,吹拂在少年人的脸颊上,不凉反而略带暖意。

    恍惚间,少年人还以为是娘亲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

    这一瞬间,少年人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化作滚烫的泪珠落下。

    杨延朗沉默不语,少年人却是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沉重的叹息声过后,上将军撩起袍摆,单膝跪地道:“嫂嫂,小弟杨延朗,是二哥的结拜兄弟,代兄回乡,虽然二哥现在无法回乡,但小弟定当照顾好钟鸣侄儿,将其视如己出,请嫂嫂放心!”

    这一拜,上将军如背山岳,一拜家嫂,二拜誓言。

    待到上将军拜完,他顺手将还在哭泣的钟鸣扶起来,轻声道:“侄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墓前你如此模样,嫂嫂又如何能放心。”

    嗯了两声,少年人也顺带爬起来,使劲用袖子抹眼泪。

    此时钟鸣的心中其实颇为纳闷,他也不想痛哭流涕,只是眼泪止不住。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那位真钟鸣是病逝了,可身体还记得之前的习惯,提及生母,眼泪便忍不住。

    少年人擦干眼泪,抬眼望去。

    眼见天色已经不早,暮色只剩下许些光亮,夜幕已经降临。

    清风也逐渐阴冷,少年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远处的矮树林也变得树怪枝虬,阴




第十八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鸣儿,是娘亲啊!”

    柔弱的呼唤声似是夜莺婉转低鸣,在少年人的耳边响起。

    原本紧张的少年人手一下便软了,那持刀的手再也举不起来,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心底只剩下了震惊。

    这声音错不了,是少年人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声音,是钟鸣的娘亲。

    平日里的机谨在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后,顿时烟消云散,少年人心乱如麻,呆立于当场。

    身着白衣的女人已经飘至钟鸣的身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颜。

    莫非这世间真有魂魄,人死后便会化作鬼魂

    当看到逝去的母亲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少年人的脑子不太够用,受过后世教育的少年人在观念的冲突中思想彻底崩塌。

    白衣女子似是看出钟鸣的脸色不太对,她的脸上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女子又开口道:“鸣儿,你不必怕我,今日娘亲只是给你送一物,送完娘亲自会离去。”

    少年人沉默不语,手中的折刀始终没有入鞘。

    “这石盒交于你,娘亲便要走了。”

    女子伸出手臂,白莹莹的柔光中托着石盒,递到少年人的面前。

    钟鸣没有立即去接那石盒,而是眉头微皱,盯着石盒看了两眼,立即指着白衣女子道:“你不是我娘!”

    使少年人恢复理智的契机正是女子手捧的那石盒,这石盒说起来还颇有来源。

    石盒名为石锁鸳鸯,据钟鸣的娘亲所言,是钟鸣的传家宝。

    钟鸣的父亲出征前,亲手将石锁鸳鸯交于钟秀娘的手中,万般叮嘱要她好生看管。

    石锁鸳鸯是神奇的机栝盒子,由商朝著名的能工巧匠打造,其内布置精巧,不可外力开盒,否则其内的机栝就会炸裂,所存之物与石盒均会炸毁。

    石锁鸳鸯只能由龙凤钥匙来开,钥匙分于两人保存,也于今日白天在钟鸣手中合二为一。

    起初钟鸣并不知道石锁鸳鸯的用处,娘亲临终前也没交代清楚,只是知道此物是娘亲的重视之物,钟鸣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小时候钟鸣被人欺负,询问父亲的去向,娘亲为了哄他便拿出了石锁鸳鸯,说是父亲留给他娘俩的宝贝。

    第二次便是娘亲下葬的时候,钟鸣翻遍了家中茅屋,在床脚下刨出石锁鸳鸯,放于娘亲的薄木棺材中,做了陪葬品。

    当时家中清贫,娘亲身上也只有一席麻衣,实在没有陪葬品,少年人这才想起石锁鸳鸯做陪葬品。

    今日上午少年人得到龙凤钥匙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将石锁鸳鸯取出来,但念及要起坟开棺,对娘亲大不敬,少年人也就绝了这念头。

    他又不缺钱粮,不必为了虚无的宝物再去打扰娘亲场面。

    明明石锁鸳鸯已经进入墓中,如今再出现在钟鸣眼前,他理应相信白衣女子是娘亲的,可偏偏少年人从她的话语中听出端倪。

    娘亲提及此物的时候,每逢都是带有敬意的称之为“石锁鸳鸯”,半次也没有用“石盒”来称呼过,理所应当少年人对于石锁鸳鸯四字特别敏感。

    如此重要之物,娘亲怎么会随意更改称呼。

    少年人由此断定,眼前这位跟他娘亲虽然长相相似,但绝不是他的娘亲。

    少年人重新举起折刀,往后退了两步,跟白衣女子保持距离。

    钟鸣刀指白衣女子,朗声道:“你到底是甚么东西,靠近我有何意图”

    “鸣儿,你怎得连娘亲也不认得了,我确是你娘,也只是为你送石盒。”

    白衣女子边说边向前走,要把石盒递给钟鸣。

    期间白衣女人频频歪头,看向杨延朗离去的位置,她似乎是有所担忧。

    少年人也发现这点,她的神色越发焦急,全然没有刚才出来时的诡秘气息,如同要躲祸事的普通人一般。

    见她有此模样,少年人的心中也安稳许多,原来她也会怕,那就应该是有人可以治她。

    只要有克星,无论她是鬼是神,少年人都不会再怕。

    恐惧产生于未知,当了解到她的弱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少年人连连后退,想要拖延时间,他心中猜测,兴许是白衣女子对杨延朗有所忌惮,才会时常向那边观望。

    情急之中,白衣女子便疾飘向前,伸手去抓少年人的胳膊。

    白衣女子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动作很快,少年人没来得及反映就被她一把抓住小臂,将石锁鸳鸯塞进了少年人的怀中。

    可就在白衣女子抓住少年的瞬间,少年人的怀中突然亮起一抹绿意。

    嫩绿色的柳枝从少年人怀中飞出来,高高扬起,又迅速落下。

    啪的一声脆响!

    柳枝抽打在白衣女子的脸上,顿时冒出一股黑色的烟雾,女子身上淡淡的柔光也骤然间破灭。

    就像是突然死去的萤火虫,柔光瞬间就消失了,远处香烛的蓝色烛火也忽明忽暗地快速闪动。

    “啊!吼!”

    如狼似虎的吼叫声,吓得少年人寒毛耸立。

    眼前的白衣女子已经变为一团黑漆漆的长毛怪物,全身墨黑色的毛发,长脸,獠牙,脸颊两侧有红色的鼓包,身材异常高大,若有九尺高,单足着地,两根毛绒绒的手臂抱着被抽打的脸颊。

    这是个什么怪物

    眼前这一幕将少年人彻底惊呆,他半响才记起挥动手中的折刀,反手去割眼前的怪物。

    折刀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割在怪物的手臂上,立刻血流如注。

    “钟鸣!你这个孟浪子,不识好人心啊!”

    黑毛怪物怪叫一声,声音沙哑难听,转身便向远处跑去,钻入黑夜中消失不见。

    风停了,香烛火灭了,。

    柳枝跌落在地上,盈盈绿芒闪烁两下,也熄灭了。

    只留下呆滞当场的少年人,还有滚落在他脚边的石锁鸳鸯。

    愣了半响,少年才回过神来,他的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纷飞。

    起先是凝冰成锥,能够降临在田公子身上的



第十九章 何以治家国
    山岗后黑毛怪物大快朵颐,上岗前上将军健步如飞,已至山脚下。

    只见杨延朗兔起鹘落,飘飘然落地后没有再继续狂奔,他眼前百丈外已经能看到星星火花,仔细看去,是细鳞骑点着火把,在原地等待。

    见到兵骑队伍,上将军也松了口气,连续吐息三次,平复躁动的血液,将少年人放了下来。

    等落地后,钟鸣脑袋还晕乎乎的,方才上将军的动作太快,近半个多时辰的脚程,竟然一刻钟不到就已行完。

    那种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如同飞鸟般在半空中翱翔的感觉让少年人恍如隔世。

    奇妙!真是奇妙!

    这种感觉比骑马还要让少年人舒爽,他心中不禁生出向往之意。

    这是少年人来到这个时代后,首次对某种事物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和向往。

    哪个男儿心中没有个热血江湖梦,当神奇的武功路数展现在少年人面前,并让他亲身体验后,少年人立即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有朝一日,我也要如叔父,成为此般高手。”

    少年人的心声不吐不快,杨延朗听到这不知是恭维还是理想的话语笑出声,他道:“会的,侄儿你家传刀法远高于叔父的功法,只要你勤加练习,定然能超越叔父,登上武林天罡榜。”

    闻言,少年人激情澎湃,大有当即就要向上将军讨教武功的意思。

    杨延朗却回头看了看隐匿在夜色中的山岗,又道:“此地不宜久留,荒山岗有些邪性,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钟鸣也恍然回神,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山岗,应了声是,两人继续前行。

    两人快步来到军骑前,孙龙虎迎上前来道:“大人,您回来了。”

    杨延朗抬手挥袍道:“莫要多言,先离开此地。”

    “是,大人!”

    见上将军神色急躁,孙龙虎也不敢多问,立刻唤起细鳞骑,一行人向淤泥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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