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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人传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青城无忌

    其他人也都各自吃着,挑起柔白莹润的面条送入口中,就着热腾腾的面汤吃馒头,那感觉简直好极了。最后每个人碗里的面都吃干净了,就连面汤也都喝喝光了。

    许望秋看了看苏白他们几个,问道:“你们吃饱没有,我们还有面,要不再煮点”

    众人纷纷表示已经吃饱,不用再煮了。于是,大家又开始朗诵诗歌。

    夏刚朗诵《将进酒》、程建功朗诵《沁园春雪》、苏白朗诵《再别康桥》……

    很快轮到许望秋了,众人满是期待地看着他,想要听他会朗诵什么。

    许望秋冲众人笑了笑,道:“那我就献丑了,我朗诵诗人保罗-策兰的《花冠》。”

    保罗-策兰的诗要到九十年代才会被翻译到国内,在场的文艺青年们都没听过策兰的大名。北大的学生们互相对视,用询问的口气眼神问同伴,你听说过这个诗人吗众人都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听过。

    许望秋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诵道:“秋天从我手里吃它的叶子:我们是朋友。

    从坚果里我们剥出时间并教它如何行走:

    于是时间回到壳里。

    在镜中是礼拜日,

    在梦中被催眠,

    嘴说出真实。

    我的眼移落在我爱人的性上:

    我们互看,我们交换黑暗的词,

    我们互爱如罂粟和记忆,

    我们睡去像酒在贝壳里

    像血色月光的海。

    我们在窗边拥抱,人们在街上望我们,

    是时候了他们知道!

    是石头决定开花的时候,

    是心脏躁动不安的时候,

    是时候了,它欲为时间。

    是时候了。”

    策兰的诗比较晦涩,句子往往难以理解,不过策兰诗的意象继承了超现实主义的冲击力;而且由于策兰的经历,诗里带有痛苦的记忆。在读策兰诗的时候,读者能够感受到诗句中潜藏着的悲伤,以及在平静中喷薄出力量。

    听完许望秋的朗诵,众人纷纷鼓掌。

    苏白记得星期天跟许望秋在外文书店买的策兰诗集是英文的,现在朗诵的是中文,忍不住问道:“望秋,这是你自己的翻译的吧”

    吴知柳他们几个见识过许望秋的英文,能跟皮尔-卡丹流利交谈,在他们看来,许望秋翻译点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扎建英他们却不这么看,他们是学中文的,知道外国诗歌很难翻译好,而这首策兰的《花冠》翻译水平极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们看着许望秋,眼里都闪着惊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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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剧本技巧
    许望秋朗诵策兰的诗,除了本身喜欢策兰外,很重要一点是想聊这个问题:“我在想策兰一生非常不幸,诗歌里充满了痛苦的回忆,但在读他的诗歌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希望。那我们呢昨天我们经历了苦难,今天承受着生活的艰难,在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磨难;我们挺过了昨天,承受着今天,在明天会不会被压垮了呢我在想我们这个民族是很厉害的,跟我们一样悠久的文明,比如埃及文明、印度文明,以及巴比伦文明都中断了。只有我们还延续着自己的文明,不管经历了多少苦难,我们都挺过来了。”

    说到这里,许望秋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我们祖先多了不起啊,我们这些后人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又怎么能不振作呢!所以,我觉得不管在未来会经历什么,会有什么样的艰难,都不应该沉沦。尽管现在有人喊我不相信,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相信一些东西,至少应该相信我们这个民族,相信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望秋,听这话好像我们在未来会被困难打垮似的!”苏白眼睛中闪着光芒,坚定地道,“不过你是对的,不管面对多少磨难,我们都不能对自己,对国家,对未来失去信心。”

    其他人深有同感,纷纷表示:“我们要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我们不比先辈们差,我们会更强大。”、“只要我们努力奋斗,一定可以实现四个现代化。”……

    许望秋听到众人激昂的声音,看看苏白,又看看刘林他们几个。在正午的阳光下,在金色的阳光里,他们的眼神是那样坚定,脸上飞扬着青春的朝气。许望秋突然想起《少年中国说》里的话:“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许望秋抬头望向天空,碧空如洗,蓝得叫人心醉。他心中的那股无力感,被这片蓝色冲刷得干干净净,嘴角不禁有了笑意,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有这些年轻人在,谁说我不能扭转乾坤了!

    许望秋他们继续聊诗歌,聊文学,聊艺术。开始大家一起聊,到后来就变成了许望秋讲,其他人听,或者是其他人提问,许望秋讲。在场的北大学生虽然是运动后考进北大的,但他们的文学观念还没有从“别车杜”和“革命现实主义革命浪漫主义”的框架里走出来。许望秋讲的现代派作品,像马尔克斯、卡夫卡,让他们大开眼界。在他们眼中,许望秋的知识和观念比自己高一个层次,已经进入另外一个空间了。

    阳光如雨水般细细密密的落在许望秋的身上,也滴滴答答落在苏白的心上。苏白偏着头看着许望秋,黑色的眼眸中都带着笑意。在某个瞬间,她转过头看扎建英她们,见几个女生眼中有火苗在闪动,不由撇了撇嘴,心想你们几个这是什么眼神嘛

    时间很快来到1点45分,许望秋不得不中止交谈,下午还有课,得去上课了。

    程建功没有忘记这次过来的任务:“望秋,我们中文系办了个刊物叫《早晨》,需要稿子,你能不能把你翻译的策兰的诗给我们几首,再写一篇介绍策兰的文章,让大家了解这个里克尔之后最伟大的德语诗人。”

    吴知柳听到这话心里一动,问道:“你们自己办刊物,学校允许吗”

    黄子辰笑道:“当然允许,不只我们在办,很多大学都在办。像武汉大学的《珞珈山》,中山大学的《红豆》、人大的《大学生》、北师大的《初航》……大家把自己办的杂志寄给其他大学,而他们也会把自己的杂志寄给其他学校,大家互相交换,互相交流。”

    吴知柳追问道:“办这样的刊物难吗”

    黄子辰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钱的问题,印刷杂志需要钱,这些必须找学校要钱。油印的话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刻蜡纸,很是枯燥乏味,需要专人来做。第二个,就是稿子的问题,办杂志需要稿子,稿子从哪里来是一个问题。我们今天过来见望秋,除了想见见他,还有个目的就是跟他约稿。”

    吴知柳听到这话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黄子辰看着许望秋,拜托道:“望秋,帮我们写篇关于策兰的稿子吧。”

    许望秋觉得让大家早点读到策兰是好事:“可以,星期天我把稿子给你们。”

    黄子辰是《早晨》的编辑,听到许望秋答应,兴奋地道:“有了策兰的诗歌和文章,我们《早晨》的诗歌专号水平就大大提高了。”

    与北大学生作别后,许望秋他们把煤油炉和锅碗搬回了寝室。他们与北大学生约好,星期天大家再聚,到时候北大学生带菜带酒过来,大家狂歌痛饮,共话艺术。

    吴知柳跟陈凯哥一样,是文学青年,真正想考的是北大中文系。在听到北大学生自己办文学刊物后,他非常心动,觉得其他学校可以办,北电自然也可以办;而且有许望秋压阵,北电的刊物不会比其他学校差。

    整个下午吴知柳都在琢磨这件事,吃过晚饭,回到寝室后,他把这件事向许望秋说了:“望秋,我们也办个文学杂志吧。”

    寝室其他人听到这话都看着许望秋,想听听他的想法。许望秋虽然年纪最小,但在寝室里却是绝对的精神领袖,



第三十七章 两个圈子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许望秋带着吴知柳他们修改剧本,不断对剧中人物的性格、影片所应蕴含的内容、演员的表演、背景的设置等进行讨论;还专门向张克他们几个从魔都过来的老革命进行请教,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魔都的地下党,也认识特科的人,有他们的指导让故事的细节变得真实。许望秋他们改剧本改了两周,整个故事总算是让人满意了。

    吴知柳和张一谋他们通过参与《锄奸》的剧本创作,对类型片结构,对类型片剧本创作都有了一定的认识,当然也仅仅是有了认识,距离创作优秀的类型片剧本还差得很远。

    许望秋不只让张一谋他们参与剧本的创作,还向他们传授基本知识,每天中午会抽空给他们补课,给他们作拉片分析,不光讲视听语言,还把做导演感受和经验教给他们。在许望秋的指导下,张一谋他们就像干海绵似的,疯狂吸收着类型片知识。

    在星期天的时候,北大学生会过来跟许望秋他们聚会。众人坐在荷花池边聊文学,聊艺术,慢慢成为一个沙龙,就是后来有名的“荷花读书会”。许望秋他们的“荷花读书会”不是正式组织,也没成为什么协会,就是一群人坐在荷花池边聊文学艺术,一起侃大山。

    其实北平类似的沙龙有不少,电影、绘画、诗歌都有很多这样的圈子,比如陈凯哥就经常参加北影厂池小宁搞的星期五沙龙。这个时代没有电影、没有网络,年轻人除了读书,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空闲的时候大家就聚在一起读书讨论,交换作品。

    北电78级学生按照家庭背景,分成三个阶层。第一阶层:**。他们享受着社会特权,得到许多常人没有的机会和可能性。比如胡梅父亲是总政文工团团长。第二阶层:艺术世家子弟。他们有知识优势和电影界广泛的社会关系,艺术前途平坦顺利。像田状状父亲田方,赵禁父亲赵单都是电影界大名鼎鼎的前辈。第三阶层是平民子弟。他们二者皆无,只有刻苦用功,加倍努力,才有希望将来艺术上出人头地,有所成就,张一谋他们就是如此。

    艺术世家子弟总觉得平民子弟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而平民子弟则世家子弟是一群靠父母余荫的矫情逼。在上一世,平民子弟大多跟冯小刚类似,虽然被人看不起,但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世家子弟混。不过这一世因为有许望秋,北电学生形成了两个不同的圈子。

    平民子弟以许望秋为核心,聚集了吴知柳、张一谋等人。许望秋知道要改变中国电影在90年代的艰难处境,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努力通过自己言行,引导大家的思维,让大家明白商业电影也可以很艺术,商业电影大师的艺术成就不比艺术片导演低。

    世家子弟的圈子以田状状、陈凯哥为核心,田状状父亲田方、母亲于蓝都是老延安,在圈内影响非常大,人脉极广;而陈凯哥父亲是北影厂导演,影响很大,号称北影地下厂长。他们两个都是北影厂的,从小在片场长大,对电影的拍摄制作非常清楚,知道电影不是一个人能够拍好的,都在暗中物色人才,希望毕业后能够带着自己的班底拍电影。

    其实这个两个圈子并不是绝对的,像夏刚和谢小晶是世家子弟,但由于跟许望秋他们一个寝室,平常跟着许望秋蹭吃蹭喝,也属于许望秋他们这个圈子。李少虹和胡玫因为偷菜的缘故,也跟许望秋他们走得比较近。田状状和陈凯哥他们虽然看不上平民子弟,但毕竟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之间没有爆发激烈的冲突,只是彼此暗中较劲。

    许望秋他们推崇好莱坞,推崇商业电影,目标是商业与艺术并重,既要征服观众,也要征服评论界家,像希区柯克、黑泽明那样雅俗共赏。田状状他们故意对着干,宣称商业片都是垃圾,甚至通过查阅资料,找到了一些抨击好莱坞电影的话:“美国电影是由那些半受教育的人为那些半智力的笨蛋写的!”、“好莱坞,一个文化的尸骨场。”……

    田状状、陈凯哥他们都清楚许望秋的厉害,作为世家子弟,肯定不愿意被许望秋他们比下去了,在学习上都特别刻苦,甚至可以说特别拼命。许望秋他们这个圈子更是如此了,作为平民子弟能上大学非常不容易,掌握的电影知识又不如世家子弟,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拼命根本就追不上人家。两个圈子都如饥似渴地学习,每个人都在拼命弥补自己的不足。

    在北电的校园里基本上看不到闲逛的学生,要么都在图书馆,要么在教室,要么在宿舍讨论问题,没有哪个学生是半夜12点前睡觉的。张一谋是所有学生们中最拼命的,每天晚上其他人都睡了,都还在楼道里啃书。他是摄影系的,除了啃摄影系的书籍,也在啃导演系的东西。他要学的东西比其他人多,只能比其他人更拼命。

    北电的老师都很喜欢这些学生,但也特别头疼,这些学生太难教了。因为这些学生很多是社会油子,经验多得很。他们对老师的态度是,你不要跟我讲马列教条,要拿干货出来。尤其是许望秋,懂得比老师都多。稍微不小心,会被他指出错误,搞得很多老师特别没面子。

    最让老师头疼的是两帮学生较劲较到了课堂上,经常拿各种疑难问题“为难”老师:“我们在电影资料馆看



第三十八章 大字报
    这天中午放学,许望秋他们回寝室拿上饭盒,到食堂打饭。在食堂前,见一堆人围着食堂前的公示栏指指点点,不住议论着什么。

    许望秋他们也过去看,发现公告栏上贴着一张红色的大字报,质疑北电扩招的合理性,认为这是长官意志,强压下来,不公平。矛头直指上头的领导,也就是文化部。大字报是美术系老师写的,因为落款是“北平电影学院美术系部分革命教师”。

    这个大字报在许望秋他们入学之后就开始张贴,据说不仅在北电贴,还在西单民主墙以及文化部的六个直属院校,包括美院、工艺美院、音乐学院等学校张贴。

    虽然运动已经结束,但是大字报的风潮还依然延续,任何人,有任何意见都可以贴大字报。贴就是为了让人看,食堂、浴室、厕所,凡是人多必去的地方,都是大字报的展示场。

    许望秋他们都知道这个大字报主要是冲美术系学生何裙的。何裙是北京人,父亲是画家、雕塑家,有美术界的背景。何裙是扩招进来的,本来考试本来不合格,但后来有一封署名“何裙”的告状信,申诉北平电影学院为了照顾美术界某位官员之子,打分作弊。

    这件事被捅出来后闹得纷纷扬扬,不能平息。于是,文化部下令复审电影学院美术系全部考生的绘画成绩,包括落榜的何裙。经过别的院校美术教授复查判分,何裙专业课及格,于是,文化部建议录取该生。美术系就扩招了六个学生,何裙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何裙表示,那封告状信不是他写的,但很多人还是把这笔账算到了他的头上,在他进入北电之后,美术系便用“大字报”来迎接他。不过今天贴出的大字报跟以往的大字报内容有些差别,这次不光点了美术系“何某某”,而且还点出了“摄影系张某某”,指责他进北电全靠长官意志。

    许望秋知道“摄影系张某某”说的是张一谋,他扭头一看,只见张一谋愣愣地望着大字报出神,黑云在脸上翻滚,整个人局促不安,手脚都不在该往哪里放了。

    这届北平电影学院原本计划招生116人,但实际录取158人,多出来的都是扩招的,张一谋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张一谋不是考进来的,是通过文化部部长绕过考试直接进入学院的,连扩招都不算,是硬塞进来的。

    张一谋因为年龄已经28岁,超过了北电的招生年龄,连报名的机会都没有。为了上学,张一谋就将自己拍的照片做成影集,想法设法送到北平,希望能够让文化部的领导看到,给他一个上大学的机会。

    当时,张一谋全家动员,觉得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张一谋母亲,她是皮肤科大夫,有同学在北平的大医院工作,经常给高级干部看病,也许能递到文化部部长黄震手中。另一条是张一谋老婆肖华的关系。肖华的姐夫王涤寰在北京,跟书画圈里的人比较熟,据说一个叫白雪石的画家认识漫画家华君武,可以通过这条线找到黄震。于是,张一谋就将影集加上一封信,一式两份,同时寄到北平。

    张一谋母亲那条线石沉大海,但肖华那条线真把影集和信送到了华君武手里,而华君武在看过张一谋的影集后觉得这真的是难得人才,就写了一封信,对张艺谋的摄影作品评价是“感到实在好”,也说了张一谋的困难和意愿,请黄震看看他的作品;连带张一谋的作品和信一起送到黄震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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