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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干掉白月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千默




任务③(十六)
    她让茯苓去把字帖取出来。

    这段空当里,秦岸一直沉默着。偏头看院子里一棵柳树,看上面一条条的柳枝垂着指向地面。

    他觉得自己的心绪也像这树柳条,杂乱纠缠。

    秦涴把茯苓取来的字帖放进他手里,他突然用力一握,字帖在他手里扭曲变形。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南阳侯府的老夫人带来那字并非二姐所写,对不对”

    除了秦岸,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知道秦涴临摹字迹方面的长处。她能将别人的字迹临摹得真假难辨,还是上辈子在南阳候府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一笔一划磨出来的。

    他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当初是他为秦涴收拾了遗物,又替她安顿好贴身侍女。

    他想既然自己能重生,或许有别人也可以。这一回只是出言试探,没想到秦涴并不想隐瞒他。

    秦涴心里,她和秦岸应当能彼此理解。毕竟秦岸自昏迷中醒来,就十分抵触秦珂。

    想来他一定是知道了秦珂曾出手害她。

    所以秦涴没有急着解释,反倒因为印证猜测而露出恍然的笑来,她打发茯苓去关院门,领着秦岸走进屋里。然后才轻声说:“你果然也是重生的。”

    她继续说:“那你也应当知道,我上一辈子被她害得有多惨。”她语气很平静,听在秦岸耳朵里异常陌生。

    秦涴自重活一世起,就强行压抑所有阴暗的情绪。现在把话挑明,她终于可以说出心底的话来:“她嫁去南阳候府,才能解我多年心结,前尘往事才能一笔勾销。”

    秦岸情绪激动地说:“你明知道!明知道纪岐会死,怎么能故意推她进火坑啊!”

    “你也知道那是火坑!那我呢,我在南阳侯府蹉跎青春近十年!她有为我想过吗”秦涴笑起来:“我上辈子的命运,这辈子我要她也尝一尝。”

    ――

    二皇子府。

    刘缜坐在书案后面,书房里跪着个着劲装的男子,面容普通,过目即忘。

    他说完刚刚的话有些忐忑,心想秦家这位二小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刘缜握着笔的手停了下,继续若无其事地落笔:“这些话都是她说的”

    男子应了句“是”之后,书房里一时无声。许久才响起一声极轻的笑。

    男子辨不出喜怒,更把跪着的身子伏低。

    刘缜把手中茶盏放再桌上,嗒的一声轻响,然后说:“出去吧。”

    他嘴上说着话,目光落在了书案上摆着的一个土陶人像上。

    这人像算是那一日玉环的回礼。当时秦珂笑眯眯地拿出一个土陶的人像问他:“像我吗”说话时眼里都是他,真心真意得不得了。

    刘缜心中带着嘲讽,她还真是两张面皮,转换起来也这么自如。自己以为把她玩弄于股掌,原来她也存着利用自己的心。

    男人弓着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才合上门,就听见屋子里有茶盏猛然落地,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南阳侯府中,老夫人领着人寻到纪岐院子里。

    等迈进院门,正撞见纪岐领着下人放风筝。纸糊的巨大风筝像是一只大鸟,展翅欲飞一样。老夫人走近了看,才发现糊风筝的纸上尽是一句句诗词文章。

    纪岐居然把最近先生授课所用的书都给拆了!老夫人一瞬间怒火中烧,抬起来指着纪岐的手都在颤抖,“你还长能耐了今日敢撕书,明日是不是先生都能被你给撕了”

    纪岐听到了就扬起嘴角笑了笑,并不理会他娘的责问。

    他身材挺拔,站得也笔直有力。身上穿了件暗红色的长袍,黑发束在头顶,眉眼带着利落清爽的俊秀,一笑起来尤其折人心肠。

    &



任务③(十七)
    梁康帝病重刚愈,反复几次身体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但还是强撑着在书房处理政务,这时候听身边总管庞公公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揉了揉太阳穴,说:“他要跪就让他跪着,你去传朕口谕,让纪岐来见我。”

    南阳侯府的老夫人也早知道了这次的事,纪岐一回府就被她拉着也到了宫外。老夫人本是带着儿子过来诚恳认错的,但想象中的御前对峙并没有出现。圣上只叫了纪岐一人进去见他,不到半个时辰,纪岐大摇大摆地出来,拉着他娘上了马车,毫不顾及一旁萧丞相铁青的面色。而且萧丞相最后跪来的结果是被训斥教子无方,老脸全都丢在了宫门外。

    梁康帝从纪岐口中问出他动手的原因,结合庞公公的叙述,知道事情起因原来是萧明珣出言侮辱了皇长子刘项。

    刘项是众多皇子中唯一能亲身提枪上战场,领兵作战且打得蛮夷节节败退的。但他打过百场胜战,却不及唯一一次失败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一年多前的阵前,刘项亲自拟定作战计划,却最终败于细作之手,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恶战导致了纪悬战亡。自回京后,朝中弹劾不断,非议直到现在。除了父亲,纪岐最尊敬的就是皇长子刘项。刘项曾指导他射箭骑马,曾许诺领他上战场,将他带在左右。如今一次失败,不仅战神的名头没了,还要饱受指责,整日只知道借酒浇愁。

    纪岐并不喜欢什么挽琴姑娘,是刘项喜欢听她弹琴,日日都去。上次兵败,刘项始终消沉度日,纪岐只能在云娇阁里找到他。

    而对于梁康帝来说,刘项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更是他最得意的成就之一。他本有意立他为储君,可谁又能想到带兵打仗几乎战无不胜的皇长子刘项,会因为败于外邦蛮夷之手又自此萎靡不振。

    梁康帝闭上眼睛,他这个儿子啊,就是太骄傲了,受不住挫折。但他又不忍心舍弃他,对待其他儿子,他是父皇,是君主。但对待刘项,他更多了些为人父的温情,所以也一直在寻找机会为他解开心结。

    如今边关又起战事,他有意派刘项领兵,又怕他对上次战败耿耿于怀,束手束脚反而延误战机。如今和纪岐一番交谈之后,不得不承认虎父无犬子,南阳侯纪悬是个能征善战的将才,独子纪岐也是个可用之人。

    派他做副将从旁相助,刘项或许能借此战重拾信心和威信。

    他正想着,庞公公隔着殿门禀报说:“皇上,二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才近午时,阳光在开门的那一刻冲进暗沉沉的殿中。刘缜背着光,一身墨蓝色的袍子衬得整个人尤为挺拔清俊。他迈步向前,直直走到梁康帝面前跪下。

    其实若论样貌,刘缜无疑是最像梁康帝的一个。眉目深刻,唇薄且色淡。这两张脸相对着,却没什么父子间温馨和缓的气氛。

    “你来做什么”梁康帝对刘缜从来都是淡淡的,对他所作所为满意时会夸奖,却也仅仅是夸奖。而刘缜也对这种待遇习以为常,直接说明来意:“今日儿臣来,是想为父皇献计。”

    梁康帝想起前日他随口问过刘缜,此战派谁挂帅为宜。他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要听听看别人的想法。刘缜谨小慎微,这次过来也是预感到梁康帝心中恐怕早有合适的人选。

    刘缜当然知道梁康帝的偏心,实际上他从小就被忽视惯了,但曾经有多羡慕皇长兄刘项,现在就有多恨不得他一蹶不振,继续过着他废人一样的生活。

    梁康帝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二儿子,语气里辨不出情绪,“说说看。”

    刘缜揣摩几日发觉梁康帝有意再派刘项出征,很乐意顺水推舟,“皇长兄虽然一整年未曾带过兵,但被战火波及的沼州地形复杂多变,行军极为困难。皇长兄熟知此类地形,当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刘缜想,刘项这一次出征是吉是凶,怕是要……事在人为。



任务③(十八)
    大殿里空无一人,梁康帝独自坐着,喘息声如同堵在了喉咙里,慢慢地从指尖到手臂都开始颤抖。他手里紧握着密报,前阵的消息传回京城,刘项虽然大败敌军,却在返京途中遇袭且下落不明,连带着南阳侯纪岐,都是生死未卜。

    梁康帝枯坐半日,几乎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他想起刘项小时候,他握着他的手教他习字,想起他趴在自己背上背书,或者眉飞色舞地同自己讲宫中趣事。他那样出色,除了那一年的自我放逐,从未叫自己失望过。

    一收到密报,梁康帝就立刻派了秦将军带人沿途去寻找。整整找了小半个月都没有结果,最后居然是纪岐凭一己之力将刘项带回了京中。

    刘项重伤,而纪岐虽无大碍,脸上却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疤。

    此后四年,纪岐多次带兵远征,随着年岁的增长,脸上的伤越发显得狰狞恐怖。只看另一边完好的侧脸,还是英气逼人,轮廓锋利鲜明,但另一边却让人见而生畏。好友李谦打趣他时总说:“以前京中小姐们对你避之不及是因为你的名声差,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纨绔的名头,她们又开始嫌弃你的样貌了!”

    纪岐其实并不在乎自己面上带了疤。他又不是个女人,多了条伤疤在战场上反而更具威慑性。至于娶妻生子,他娘都不再整天想着逼他了,他也乐得一身轻松。

    李谦在这四年里也终于痩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他摇着扇子,安慰好友说:“你并不孤单,在京中你是娶不到,而秦将军的二女儿是嫁不了!你们也算互相帮着分担了些尴尬哈哈哈。”纪岐照着李谦屁股重重踹了一脚,“大冬天还用扇子,你是觉得自己脑袋里灌得风还不够是吗”

    秦家大女儿秦涴早在两年前就被赐婚给了二皇子刘缜。秦将军因为行军多年,伤病满身,也在那一年辞去官职。长子秦岸凭科举入仕,在朝中任一文官职位。

    据传言二皇子对秦涴极为深情,亲自向圣上讨来了赐婚的旨意。秦府家女儿出嫁那一天红妆连绵街巷,被人津津乐道数日。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言论,都说秦家二女儿秦珂早年就倾心二皇子,如今不肯嫁,是还惦记着如今的姐夫。

    众人唏嘘又鄙夷,想着怪不得二小姐处处不差,却一直没能嫁出去。

    梁康帝近几年痩得几乎成了一把骨头,但看起来倒还精神。四年前他将才伤愈的刘项立为储君,待他死后就是大梁下一任帝王。

    刘缜面上看不出什么,却从四年前就恨上了纪岐,因为如果不是纪岐挡路,刘项是绝不可能活着回京的。如今的刘项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可他呢,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永远都只能是臣子。

    ——

    李娴心里急得要命,却不敢露出分毫来惹女儿伤心。继女出嫁以后,她以为日子终于要舒坦了,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女儿的亲事却始终没有着落。

    眼看着当初年纪还小的女儿,一转眼已经十七,开始是挑挑拣拣不愿嫁,结果一直蹉跎到了现在。每次当她下定决心,认为这一家处处适合他们阿珂嫁过去时,秦珂就总能说出那家的种种不好来,而且还正踩中她的心思,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全都不了了之。

    这一日她强拉着秦珂去了山上的南源寺。南源寺中有个很有名气的姻缘殿,在那里能求到据说很灵验的姻缘符。她怕女儿觉得丢人,还准备了帷帽想给她带在头上。

    秦珂失笑,出门时还是寻常时候的打扮,帷帽丢在一旁不理会。她把这次上山当成出游来对待,提前就让寻夏准备好瓜果零食,马车里也置了暖炉。身下垫子柔软,车里温暖如春,她心情很好地跟着她娘去往南源寺。

    正身处南源寺的南阳侯府老夫人也和李娴有着相似的心境。

    她往纪岐手里塞进一个东西,纪岐低头一看,是个深红色的布包,不足手心大,边角上绣了个小小的“姻缘”字样,垂着流苏,十



任务③(十九)
    刘缜听过后心想:刘项如果做了皇帝,纪岐辅佐他有功,当然仕途平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非不可能。所以秦珂等了这么久不嫁人,是要嫁去南阳侯府,嫁给纪岐吗他耿耿于怀的,只是当初秦珂的利用。

    毕竟她的登天梯,纪岐也能做。

    好感度:——

    厌恶度:70/100

    秦珂听见脑海里进度条的响声,也不知道刘缜又在脑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怕是在刘缜心里,自己当初那些示好,全都变成了她心机深沉的表现。这样很好,以后的厌恶度刷起来全要靠他强大的联想能力了。

    秦珂能戳中这一点,找到这样省时省力的办法,还是因为她知道刘缜此生最厌恶被人利用,尤其厌恶别人踩着他往上爬。他从一出生起就活在利用中。他生母是曾是宫中的贵妃,本来身份低微,是算计了梁康帝才怀了孩子生下他,后来更是借着他在后宫中多次陷害其他妃嫔。

    而长大后,梁康帝也只把他当作很好掌控的听话皇子,他做得再好,也永远比不上皇兄刘项。

    刘缜本来就对她足够厌恶,再加上她的所作所为,自然厌恶度要成倍增长。但她有些头疼,厌恶度能到百分之七十,已经算是极限。刘缜与她并无更深的纠葛,无杀父之仇也无夺妻之恨,刷到百分之百并不容易。

    正思考着,她所乘的马车突然重重一顿,车身不受控制地向下沉了一下。很快被车夫隔着帘子告知:“是车轮被陷住了。”

    下车后发现车轮下陷很严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弄不出来。他们才离开南源寺不远,步行折返可行,山路却不大好走。

    但外面冰天雪地的,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李娴抱着手炉正一筹莫展时,看到不远处南阳侯府的马车也跟着停在了道边。

    南阳侯府的马车本来是跟在她们马车后面的,见她们突然停了下来,就派了车夫过来查探情况。知道是马车出了问题,老夫人就邀请李娴和秦珂到他们车上暂避严寒。

    这样一来,纪岐就不好呆在马车里了,他先下了车。

    秦珂和他错身而过时,纪岐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也侧过头看他,认真向他道谢。她刚刚在马车下站了一会儿,脸被风吹得有些泛红,黑黑的眉毛上挂着风里夹着的小小雪花。

    他袖间的手指动了一下。

    坐上车后,南阳侯夫人拉着李娴说得很开心。

    而秦珂心不在焉地坐在软垫上,动作很小很慢地蹭到窗口。她轻轻撩开车帘一角,看到纪岐站在车边,他似乎是极不怕冷的,垂手站着,离她很近。

    她清清嗓子,小声问他:“你冷不冷”说着就把手里的暖炉递出来。纪岐听到她的声音,向这里靠近了两步。

    马车很高,但他个子更高,与坐在窗边的秦珂视线相齐。秦珂把手伸出帘子,手上手炉小小的,但也盖住了她大半个掌心。

    他轻笑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暖炉。那笑声像是个小刷子,因为微侧着脸,脸上的疤也看不分明,连身上从战场带下来的凛然气势也被柔化了。风雪之中,白茫茫的天地间,他这样一笑,就像是冰雪里破云而出的阳光。

    ——

    秦涴说不出自己这四年,过得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想象和现实总归有落差,刘缜对她也足够体贴,她应当知足了。府中无侧妃,只三位妾侍常年呆在后宅,都是老实本分的性格,存在感很弱。

    但她总隐隐觉得刘缜对她像是隔了一层,当初她主动示好,也是感受到刘缜待她有不同,再加上重生前的所见所闻,更觉得刘缜会是她最好的归宿。果然刘缜为她求来赐婚的圣旨,她如愿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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