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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干掉白月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千默

    随后郑溏入狱。

    京中男子都猜郑将军就此性命不保,女子都叹明珠郡主婚事多舛。

    秦珂得知此事后,下意识就觉得和裴慎修脱不了干系。她立刻进宫去到刘辖,想进牢中见郑溏一面。如果当真是裴慎修陷害郑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来得急,发丝稍乱,身上也是在府上时极为素淡的打扮。倒像是心上人被冤入狱,不管不顾地跑来求情。

    只不过刘辖不肯见她。

    僵持了一会儿,她也不吵不闹,一屈膝,直直跪在了大殿外。来传达圣意的总管太监一脸为难,腿一软竟也跟着跪了下来。然后愁眉苦脸地将手努力缩进袖子里,心里直喊姑奶奶:这大冷的天儿,他跪石板都觉得双膝是跪在了冰碴上,明珠郡主在雪地里跪着,照样后背挺直,面无苦色。

    隔着殿门,刘辖漠然坐在椅子上翻看奏折,对外面的一切无动于衷的模样。他薄唇紧紧抿着,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奏折上许久,殿内无声,殿外也无人吵闹。

    手缓缓攥紧,突然用力将书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拂落到地上。

    他克制着自己不找她、不见她,但此刻她就在殿外,他却满心都是慌乱。

    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让人带着秦珂去了地牢,他总归不忍心让她有任何的失望。

    而秦珂目光锁定在紧闭的殿门上,她终于如愿听见脑海中进度条刷满的滴滴声。原来对于刘辖来说,她这一刻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临门一脚了。

    果然男人就是这样,贱兮兮的,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牢里郑溏已经被脱了外衣,刀剑尽卸。牢中油灯的光影昏暗,下一刻就要燃尽一样可怜。秦珂看到他时,他就靠坐在一堆枯草上,白色的里衣上满是斑驳的血渍,看样子是才受过刑。

     




任务⑥(十三)
    她无声等了一会儿,余光见裴慎修双手交握,缓慢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指腹无意识地磨磋着上面的白玉石。然后他呵了一声,笑里带了些无奈,又有狠厉之色在眼底浮出,终于开口说:“郡主再过此路,当场射杀。”

    成败不论,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吗

    ————

    裴慎修慢慢往来时的路上折返。

    行至小宫门,他敏感地感受到浓烈的肃杀之气。四面高墙,他独自一人站在中间开阔的地面上。

    然后他抬起头来。

    视野之内慢慢有弓箭手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被端起,架在高墙之上。

    几年前,他陪着刘辖在这里射杀了叛军首领,如今他也要以同样的方式死在这里了。他面庞冷峻,此情此景之下却还有心情微微笑起来。本以为郑溏手里的东西才会是他最终定罪的证据,没想到刘辖此刻就不打算再忍。

    裴慎修听见刘辖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声音从头顶回荡开,带了帝王的冷酷无情,扬声道:“裴卿,你已经有了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又何必如此辜负朕的信任。”

    雪还未化,这日难得有阳光拨开重云。刘辖耐着性子等待许久,也没有听见裴慎修有任何辩解。联通外族、谋害重臣、蒙蔽帝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刘辖再次回忆起秦相当年的狼子野心,他从没想过得到他最大信任的裴慎修居然也会走上这么一条大逆不道的路。而目之所及,裴慎修的嘴边的笑意只有讽刺和落败的释然。

    闭上眼睛,刘辖一声令下,命弓箭手放箭。

    惨白的背景里,铺天盖地的黑色箭雨扑向着墙下的裴慎修。一片死寂之中,他终于重重跪下,暗红色的朝服还穿在身上,背脊上代表了身份地位的刺绣纹路上插满了箭支,压得他一向笔直的背都弯下来。

    他教导刘辖对待有二心的臣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他亲手养出了刘辖的多疑的性格,现在却自食其果。

    再也支撑不住,裴慎修闭眼倒在了雪地里,贴在地上的侧脸冰凉,他皱着眉,满身都是鲜血。

    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恍惚间,他微微掀眼,视野一片血红,似乎能看到秦珂迎面走过来。她还穿着那件梅花图作衬的长裙,裙摆落在脚面,鹅毛大雪落满肩头。肩头那朵紫色牵机的纹路被压住,看不分明。

    他手指动了动。

    但心里分明知道,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脑海中系统响起警报声——

    【攻略者168号,本世界攻略判定失败】

    【积分清空,强制休眠】

    【重装系统开始……】

    城墙上刘辖面无表情地站立,看着已经伏诛的裴慎修,表情悲悯。毫无准备之际,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他伸出手按住。这痛来得莫名其妙,但消退得也很快,就如错觉一样。这时候有细小的雪花被风吹到他脸上,刘辖心底空空的,有些异样。

    又下雪了。

    他想起阿珂最喜欢冬天。

    后世《宣帝本纪》中有记载:承宣帝九年,宦官裴慎修把持朝政,诬陷忠良,帝施计,射杀裴于小宫门。

    【番外】

    小太监缩着身子跪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灰蓝色的后摆已经湿了一小片,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本以为会被直接杖毙在阳枝宫,没想到又被拖到这皇后的宫中。

    钱皇后穿着凤袍,板着一张脸俯视着这个小太监,又移开眼看着带着宫人把他押来自己面前的燕妃。

    宫里妃子少,能算得上受宠的更是寥寥无几,说是受宠,也不过是能多和皇上说两三句话。矬子里拔高个儿,燕妃勉强可以挤进前三甲,本身性格又张扬,所以在这后宫之内一向跋扈。在她看来甚至张扬得有些蠢。

    这小太监是从她宫里给出去的,她当初也是好意,如今却让燕妃逮到机会叫自己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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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⑥(完)
    话音一落,乔嬷嬷就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太监上前。候着的两个太监立刻捂了小太监的嘴把他拖出院子,期间小太监挣扎不断,院子里的宫人都垂头作视而不见状,燕妃长眉一挑,也没说话。

    钱皇后细白的手指拢着火炉,下令处死一个太监不过是嘴皮子一碰的功夫,表情始终冷凝。

    才要入秋,但她自入宫后一直体弱多病,燕妃衣着华美单薄,她却早早换了厚衣。看着体态婀娜,眉眼妖冶的燕妃,钱皇后打心底里不喜。于是话一转,又接着道:“从前在本宫的宫里时,看着倒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在燕妃宫里却犯了这等事。”

    燕妃也不知是真的蠢,还是装作不懂她这话里的讥讽。抚了抚袖口,慢慢说:“皇后待下宽厚,我眼里却揉不得沙子。”

    这话倒是叫她愣了一下,心里冷笑。若她也是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早要被气死在这后宫里了。

    入宫前母亲教导她为后要宽且忍,她都做到了,但她一点也不快乐。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可以和燕妃换一换,最起码活得痛快。

    ————

    钱皇后在外不得不端着自己,维持皇后的体面和尊严,但私下里也对宫闱秘辛很好奇。等入夜快就寝时,想起乔嬷嬷白日附在耳边说过的话,就拉着她给自己讲一讲裴大人的生平,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已死的罪臣。

    毁碑掘坟这事倒比这裴大人的宦官身份更让她脑补不停。

    她又震惊又觉得荒谬,第二日忙叫宫人找来了一个曾在多宝阁当值的宫女。

    问及燕妃和明珠公主的长相,“她们长得像吗”

    小宫女从前虽然在多宝阁当过值,但也只远远见过明珠郡主一面,早忘了明珠郡主的长相了,只隐隐记得是生得美。燕妃在宫里也是出了名的貌美,那背影也看着像。

    皇后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她有些怕,就胡乱点头说:“像……”

    又被问有多像,小宫女都要哭出来了,瞎说道:“有……有六七分像吧。”

    钱皇后忽地一笑,从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有了一些蛛丝马迹,就觉得处处都能联系起来。

    “是啊,一定很像。”

    又突然怜悯燕妃,“真可怜啊。”她心里想。自己可怜,燕妃更可怜。

    从这日起,钱皇后始终有些恍惚,难得与刘辖一同用膳也有些心不在焉。

    刘辖穿着帝王常服,挺拔英武得让人心折不已。一向冷漠的表情钱皇后早就看习惯了,这一次等她回过神来再看到,却格外忍受不了。

    殿中地龙烧得很暖,皇上从不是怕冷的体质,但殿中温度常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温度。她从前一直以为他是在照顾自己体弱,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向宫女问了很多明珠郡主的习惯和往事,第一就是明珠郡主格外怕冷,这件事多宝阁当过值的都很清楚。

    刘辖早已经不复少年时的清瘦单薄,袍服紧贴着宽肩,衬出高大的身形。他也会和钱皇后说上两句话,但是仔细回想,每天的话都差不多。

    钱皇后也不知道,和别的妃子相处时他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与他做夫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真心笑过。

    真悲哀。她眼中一涩。

    但凡她与他再亲密些,她都会开口问,他心里是否有她这个皇后。可她不敢,刚入宫时不敢,现在依旧不敢。

    从前以为他不重女色,性格严正凉薄,动辄使用酷刑。见他一面都害怕,更别说与他交心。

    现在是生怕戳到他心中隐秘的伤口,被他迁怒。

    她不敢赌,钱家需要这个皇后之位,她也需要。所以她的使命只是当一个贤后,皇上心尖上放了谁,都不是她能置喙的。

    刘辖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皇后,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他立钱家女儿为后,既是看中钱家家世,也是听说钱家女儿自幼聪颖懂事又极有才气,堪为国母。

    但相处久了,慢慢发现皇后治理后宫还勉强能应对,就是想得太多,尤其喜欢胡思乱想。

    他信奉雨露均沾的后宫之道,也希望皇后能与他并肩而立,帮他管理好后宫琐事。皇后近几年慢慢已经开始成长了,最近却有些浮躁。

    但他本以为皇后仅仅是浮躁,没想到是开始犯蠢。

    皇后坚信自己的推测,认为燕妃恃宠而骄的根源是她那张和明珠郡主足有六七分相像的脸。于是她让家人从宫外搜罗来一名少女,比燕妃还像,特意留在自己宫中训练仪态身段,想借此打压日渐嚣张的燕妃。

    于是一日夜里,刘辖刚处理完政务,空旷的大殿内。身段娇娆的粉衣少女捧着托盘,代皇后为他送来点心。皓腕微露,细细的指尖扣在乌黑的木质托盘上,衬得更为晶莹如雪。

    他合上手中的奏折,不言不语



任务⑦(一)
    双绮和冬生肩挨着肩往自家小姐闺房的方向走,双绮手里提着食盒,穿一件九成新的翠绿色褂子,头发也梳得油光水滑,露出一张秀气的脸来。她一边走着,面上挂着不忍,时不时就往回廊外面看上一眼,隔着廊道,院子里面正跪着一个人。他背脊瘦削又笔直,处境凄惨。

    远远看过去,那人身上的青色布衣上都是斑驳的血迹,跪得都不稳了,摇摇欲倒。隔一会儿就以手撑地缓一口气,然后再勉强直起身子跪好。

    一旁的冬生垂着眼帘,面上漠然。突然就小声提醒了她一句:“你看他一百眼也救不了他。可别看了,免得惹祸上身。”

    离小姐房门还远,双绮小心地看了四周一眼,也压着声音说:“长青都跪一晚上了,再跪下去怕是膝盖都要废了。”语气里满满都是可怜,可怜长青素来寡言本分,还是逃不开吉管事一顿鞭子。吉管事除了大人,就只听小姐的话。大小姐发话要打掉长青半条命,吉管事就一点余力也不留。

    若不是长青身子骨好,硬是给捱了过去,昨晚就死在刑房里头了。

    双绮叹了口气,颠颠手腕,食盒沉得压手。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吃得好住得好,时不时还要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

    冬生把双绮当姐妹,怕她犯傻,想了想还是再劝一句:“我知道你对长青有了些小心思,但如今长青让小姐不痛快,你可不能再往他身边凑,也碍了小姐的眼!”

    双绮轻轻推了一把冬生的肩头,“你说什么呢!”顿了一下才嘀咕着:“我自然知道……我这命还想要呢,半句话都不敢和他说了。”

    每次去小姐房里,双绮就打心眼里发怵。尤其一大早看到跪在院子里受罚的长青,更是心底没底。犹豫着说:“今日小姐心情会很好吧大人不是快回来了么”

    “兴许吧。”冬生锁着眉,又舒展开,“小姐虽然喜怒不定,但也好哄,顺着她就是了。”

    两人终于走到了房门口。

    房内只有秦珂一人,她裹着棉被蜷在榻上,把灯罩拿开,又将手中的折了又折的纸凑到灯火前。她看着火舌舔上来,慢慢吞没纸的边角,抖着手腕在心里叹气:这次的剧情可真是棘手啊。

    被她捏着的信慢慢燃在灯火之中。未燃尽的地方还能看见一行俊逸的小字,笔锋很柔和,偏偏字里行间像竖了根长刺一样让人心里发毛,只四个字:甚念吾妹。

    秦珂垂眼看了一会儿,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信烧成了一团灰,她这才开始环顾自己所处的这间卧房。房内的摆设华美精致,帐子重重叠叠,地上还铺着一大块兽皮毯子,看得出可不仅仅是个普通富家小姐的闺阁。

    这一次的攻略目标和她身份十分悬殊,一个是被娇养得无法无天的大小姐,一个是沉默阴郁的俊俏家仆。

    家仆名叫长青,年十七,自幼长在秦府。昨日秦珂养的小兔子死在了院子里,她就把在此处当值的所有家仆聚集到一起,让他们通过互相指认洗清自己的嫌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就要吃一顿鞭子。

    家仆们互相攀咬,她就在一旁咯咯笑。偏偏众人中只有长青沉默不言,就直楞楞地站着,面色无波。他这副模样激怒了等着看热闹的秦珂,于是秦珂让人把他拖去了刑房鞭打,后来又让他带伤在院子里跪着。

    长青虽然是仆从,生来却有些傲气藏在骨子里,怎么磨也磨不掉。在尚不懂隐忍的少年时期,这种性格也让他吃尽了苦头。

    看过回忆里的场景,秦珂不得不承认秦容远手段之狠,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一个妹妹当真是被他养废了,怪不得原主几年后会因为冲撞贵人而惨死。

    即使是自食恶果,看过她短暂的一生也觉得有些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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