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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马车停在花林外,彩云、彩琴先下了车,沈润和嫦曦还坐着,面对着面,眼对着眼,谁都不肯先动,好像谁先动谁就输了。
晨光放下车帘,从窗外的美景中收回目光,抬眸时,见他俩还坐着不肯动,哑然无语,幼不幼稚,无不无聊?
“下车。”她不耐烦地说。
过了一会儿,嫦曦先起身,下了车。
沈润的心情好了些,他赢了。
珍珠被彩云抱了下去,彩琴站在马车旁,正想扶陛下下车,却被两位公子阻拦,只得退到一旁。
晨光面罩薄纱,从车厢里出来,站在马车下的沈润和嫦曦同时对着她伸出手。晨光愣了一下,在两只手上看了又看,觉得还是沈润的手更好看些,便扶着沈润的手下了车。
沈润的心情多云变晴。
嫦曦也不恼,从容地收回手,不觉得尴尬,依旧朱唇含笑。
几个人走进梨林,这么大一片的野生梨花林十分罕见,林子里满是游人,年轻男女来来往往,花枝招展。许多人在树下铺了毯子,赏花作诗,举杯同饮,有人带了漂亮的乐姬,怀抱琵琶,浅吟低唱,靡靡之音落入听者心间,柔得醉人。小溪旁曲水流觞,有几处以帷幔遮挡,想来帷幔背后是大户人家的女眷。游人如此之多令晨光惊讶,花开明媚,日光正浓,好不热闹。





荣凰 第一千三百八五章 棋手
第一千三百八五章 棋手
“陛下若早说是来赏花的,我就吩咐人先准备了。”嫦曦笑着,说。游人将树下挤得满满当当,完全没有空位。
“我听说这儿的泓乐书院有一棵八百年的梨树王,就过来瞧瞧,没想到人这么多!”晨光对梨林里的喧闹亦很惊讶。
说话间清风袭来,梨花如雪,纷扬落下,落在晨光的头上、肩上,晨光仰头,忽然觉得这飞花如画的景致还挺美。
沈润伸手将她发间、肩头的花瓣拂去,梨林里格外热闹,除了赏花的游人,还有做买卖的小贩,挑着各种吃食穿梭售卖,生意红火。晨光看了想吃,沈润嫌不干净,不让。嫦曦也觉得这种粗劣的吃食会影响她的健康,要唤人去准备赏花用的东西,包括吃食。晨光只是想吃个气氛,并不想吃酒楼里的饭菜,最后沈润实在拗不过,只给她买了一串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芝麻球。晨光其实想吃扁担挑售卖的炙兔肉,沈润非说那肉是坏的,会吃坏肚子,晨光争执不过,只好作罢。
越往里走年轻人越多,吟诗填词,饮酒作乐,他们玩的那些看似风雅的玩乐,有的是生意,有的是赌局,文人才子聚集于此,赢的人会获得各式各样的彩头。
嫦曦见一群书生聚集,摇头晃脑地卖弄着书本上的学问,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围观的少女们崇拜的目光,嗤笑道:
“苍丘国才亡多久,民间就开始耽于享乐了。”
晨光对此不以为然,淡笑着说:“谁坐天下都妨碍不到百姓照常过日子。”
嫦曦想想也对,笑了一声,笑声里还是有嘲弄,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人,亡国之奴,骨气早就碎了。
晨光举着一串芝麻球往树林深处走,想要寻找郑蓝萱说的杂耍人,杂耍人没碰到,倒是碰见了一个耍猴的,她逗了一会儿猴子,又给猴子买了两个果子吃。接着往前走,还是没有杂耍人,一座清雅的建筑从茂密的梨花丛中露出一角,朱墙碧瓦,幽舍森森,围绕着建筑周围有许多身穿儒生服的青年,她走到敞开的大门外,向门上的匾额望去,此处果然是泓乐书院。
泓乐书院门前,游人进进出出,都是来向树王祈福的。书院门口摆了一张棋盘,一个十七八岁身穿泓乐书院儒生服的青年端坐在棋盘一头,棋盘的另一头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衣着富贵,棋盘周围有不少游人在围观,其中不乏前来赏花的少女。
也就一会儿的工夫,与青年对弈的男子突然起身,面色青灰,他极快地掏出碎银递给书生身后负责收钱的儒生,在观棋者稍大声的议论里灰溜溜地走了。晨光这时候才注意到书生身后的梨树上挂了一张大纸,纸上大致的意思是,五百文可以挑战一局,挑战者赢了有一两银子的奖励,挑战者输了就要支付五百文的参加费。
明晃晃地写了钱数,这风雅的买卖bi她之前看过的那些对诗对对子的买卖还要简单粗暴,挑战费如此昂贵,这下棋的书生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那就是以此为噱头,想招揽更多的人和自己下棋,看来他对自己的棋艺相当自信。
晨光的猜测没有错,青年的确棋艺精湛,不服气的挑战者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又都灰溜溜地离开,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青年就赚来个盆满钵满,引来围观者的惊叹。青年似很享受这些惊叹,这些惊叹是对他技艺的赞美。
人群中有人好奇地问:“这后生好厉害,究竟是什么人?”
“他呀,是我们泓乐书院的棋王许弈,‘博弈’的‘弈’,他棋艺超凡,整个泓乐书院,不、整个蓉城都没有他的对手!”一个身穿儒生服与书生年龄相仿的青年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言语间充满了崇拜。
名里带“棋”,难怪无人能敌!
下棋的青年却不满意崇拜者的吹捧力度,他高傲地挺着脖子,一脸骄色,大声道:“何止是蓉城,整个苍丘国都没有我的对手,就是那棋圣刘时彦,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刘时彦是苍丘国著名的棋手,号称棋圣,曾凭精湛高超的棋艺横扫棋坛,力压群雄,此人做过霖南的监察御史,后参与过苍丘国变法,因革新失败被处死,这是一个距现在很久远且争议性很强的人物,他一心为国,值得尊敬,可他那些革新的思想,接受的人认为他是英雄,不接受的人则觉得他是个罪人。但不能因为这些否定他在棋坛上的无敌,他的棋子神出鬼没,变化无方,常常在谈笑间就将对手杀得一败涂地,他著就的《棋诀》一书被许多爱棋者视为宝书。
说刘时彦的棋圣是浪得虚名,许弈的这句话好嚣张,再加上他狂妄自大的神情,令一些人生厌。观棋者多是懂棋之人,围观的人里有惊叹的,也有不少质疑的。刘时彦的拥护者蹙眉,心中不爽,却没办法反驳,因为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一个人能在棋局里胜过他,在观棋的过程中人们也见识到了他那令人惊叹的刁钻手法,即使有心驳斥,也因为技不如人无法开口。
许弈见在场的观棋者无人出言反驳,更是得意,傲慢的表情不是一句“狂妄”可以形容的。
沈润看着这个狂傲的青年,皱了皱眉,凭直觉他想这个青年不止是自信棋艺,应该还是棋圣刘时彦的反对者。
观棋者里有不少懂棋的、不懂棋的少女,因为许弈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心里本就充满了崇拜,此刻听了他的狂语,见无人敢反驳,更是心潮澎湃,只觉得这个人好霸气,望向他的眼里闪烁着数不清的星星。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声轻笑,那声轻笑如玉玲叮当,毫无预兆地冲入心田,在一片静默里显得格外悦耳。众人循声,纷纷回头,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人群最后一个面罩薄纱的女子身上,即使罩着面,依旧能够从她细腻如雪的肌肤和墨黑如云的鬓发判断出这是一位美人,那双眉眼该怎样形容,静若深潭,却仿佛蕴着勾魂摄魄的邪力,美得庄严,又美得蛊惑,仙姿佚貌,华艳绝伦,让人心跳怦动,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流露出半点亵渎。
此刻她的手里正举着一串与她的美貌完全不相符的芝麻球。




荣凰 第一千三百八六章 打架
第一千三百八六章 打架
所有人都在看她,就连沈润和嫦曦都看了过来,晨光没想到她的一声笑竟惹来这么多人注目。她不是故意笑的,她只是觉得这个青年眉眼乱飞的样子很蠢,招人发笑,偌大的蓉城还不够他吹嘘,竟评论到“棋圣”刘时彦的头上,说刘时彦浪得虚名,几盘胜局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她不讨厌年轻人自傲,年少都轻狂,可轻狂过了头,自傲变无知,那就没意思了。
刘时彦是唯一一个晨光比较了解的棋手,她听说过关于刘时彦的很多事迹,算不上好感,但因为熟悉,当听到有人斥刘时彦浪得虚名时,她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因而嘲弄地笑出了声。可在下一刻,当她想起了她是怎么知道刘时彦这个人时,她的心在瞬间沉入谷底,原本勾起的唇角也跟着撂了下去。
她想起那还是她小的时候,在那个充满了腐败气味的荒漠里,画地为盘,石子做棋,她陪着那个人一盘一盘地下棋,听着那个人一遍一遍地讲述着刘时彦的生平,看着他在说到刘时彦变法失败后的悲壮时眼底颤动的惋惜与崇敬,在那时,那个小小的少年在她的眼中就像是大漠陷入黑暗前的落日,勇敢、耀眼。
后来,他活成了另外一种样子,他失去了光亮,在她眼中也不再耀眼,他随着日起日落一天一天地衰败,最后彻底枯萎。
而她,则变成了他们谁都没有想过的模样。
扬着的唇角落了下去,在她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甚至让她有点想吐的事时,心情突然就变得很糟糕。
只是一声轻笑,晨光赋予在笑声里的感情并不明显,可不知为何,观棋的和下棋的都觉得那声笑是嘲笑。
许弈心生怒意,站起来刚想发作,却在望向笑声的来源时发现对方是一位标致的美人,怒气登时消了大半,斯文重新盖回脸上,眼角挂着傲慢,他做君子状,笑问:
“这位姑娘可要与在下手谈一局?”
被一个未及弱冠的青年唤作“姑娘”,晨光的心里生出了一点微妙的愉快,她摇了一下头,将先前莫名想起的不快回忆摇走,笑道:
“我不会下棋。”
轻声细语,甜如浸蜜,甘如清泉,让人心尖发痒,几乎酥了半边。
“不会下笑什么?”一个酸溜溜带着鄙夷的女声自人群中响起。
观棋的少女三五成簇,聚在一堆,晨光望过去,收获了满眼敌意,不止是因为她吸引了“棋王”的注意,还因为她身边跟着两个衣着富贵容貌出众的男子。自从过了二十岁晨光就很少再遇到这样的场面了,她心中好笑,又有点怀念。
“哪里来的蠢女人?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观棋不语吗?!”有少女竖着眉眼附和着先前的少女,高声指责。
被“围攻”了,晨光心想,她也没有“语”啊,她只是笑了。
“她居然在街上吃东西,好没教养!”一个少女对另外一个少女用众人都能听得见的音量私语着,“该不会是乡下来的吧?”
晨光瞅了一眼手里的芝麻球,所谓教养,确实是不应该在街上吃东西……就吃!就吃!
“不会下棋过来看什么?村女也想装风雅,不怕被耻笑?”又有人尖着嗓子不屑地说。
村……村女……
晨光微微瞠目。
“丑八怪,你说什么?”一旁的珍珠听不下去了,瞪着说话的少女,高声道,让她畏缩的是晨光的身份,她出身市井,最会的就是吵架。
简单粗暴的三个字直戳少女的心,那少女差点跳起来,尖着嗓子吼叫道:
“臭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丑八怪!”珍珠在最后三个字上加了重音,用简洁的攻击直接怼了回去。
晨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戴,就算再傻也不会以为她这个打扮是村女吧,晨光向那个正在跳脚的圆脸姑娘望去,确认了她是瞎的。
“走吧。”她拍了一下珍珠的脑袋,决定不与这群瞎了眼的小丫头计较,转身,欲离开。
“别走!”没想到那个尖着嗓子的小姑娘竟一阵风似的穿过人群,冲上来拦在晨光面前,这姑娘身上不胖,却生了一张圆滚滚的脸,黄皮,大耳垂,穿金戴银,应该是富户家的姑娘,也就十五六岁,她双手叉腰,气汹汹地瞪着晨光,大声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有胆量再说一遍!”
晨光心想“丑八怪”是珍珠说的,她干吗要冲着自己的脸吼,“丑八怪”又不是什么好话,何必再听一遍,还“有胆量再说一遍”,既然她这么想听,那晨光也只好成人之美满足她了。微微一笑,她对着圆脸少女委婉地道:
“丑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
嫦曦噗地笑了。
沈润亦忍俊不禁,这样的场面他也好多年没碰过了,蓦地想起她的少女时期,颇为怀念。
观棋者中传来窃笑声。
圆脸少女呆了一呆,终于反应过来了,脸瞬间涨红,又马上转黑,这一回她真的气得跳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打架。
珍珠跨前一步,她个子小,可她很会打架。彩云、彩琴亦凶悍地迎上去,三对二,论打架她们可不会输。圆脸少女的丫鬟豆芽菜似的,又瘦又小,一看就是个弱鸡,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一直在她家姑娘身旁徘徊,前后地蹭。
“大战”一触即发。
苍丘的少女真活泼,晨光在心里想。
“珊儿,别胡闹!”许弈见要打起来了,眉一皱,急忙阻止。几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要打架,成何体统。再说跟着对方女子的还有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绝非文弱书生,真打起来吃亏的是珊儿。
圆脸少女似很听许弈的话,马上就停了手,转而对着许弈的方向,小脚一跺,扁起嘴,带着哭腔委屈地说:
“二哥,她们欺负我!”
许弈明显因为她腻死人的语调抖了三抖。
晨光愣了一下,看了看珊儿,又看了看许弈:“兄妹?长得一点不像。”她一脸狐疑地问正忙着假哭的冯珊儿,“你是抱养的?”
她的语气气死人不偿命,冯珊儿的圆脸刷地黑了,咬牙切齿:“你……”许弈是公认的清俊,这个女人说他们一点不像,难道不是在变着法儿地说她长得丑?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




荣凰 第一千三百八七章 赌局
第一千三百八七章 赌局
许弈穿过人群走来,眼光在晨光脸上停留了很久,脚步却驻在了沈润面前,彬彬有礼地问:
“珊儿是在下的表妹,敢问这位姑娘是公子的……”
沈润现在很不快,他们就是过来赏个花顺便看看下棋,此处是嘈杂的室外,晨儿只是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笑都不许笑,金銮殿都不敢对她这么严格,他以为他是谁?二来这小子居然说刘时彦的“棋圣”是浪得虚名,《棋诀》是沈润的入门书,他对刘时彦的棋技和为人都很尊敬,这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敢鄙视刘时彦,狂妄自大,张狂至极!他那个球似的表妹还像只苍蝇似的粘着晨儿,还要打架,简直不知死活!若不是晨儿脾气好,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胸口堆叠着怒意,他唇角微弯,薄笑冰凉刺骨:“她是我夫人。”
“夫人”二字让晨光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和“表妹”仿佛差了一辈。
许弈呆住了,惊向晨光望去,不可置信地笑道:“怎么可能?这位姑娘明明是未婚女子的打扮。”
一语戳中了沈润的痛处,他们没办过婚礼,她也不肯改变发式,至今陌生人在看见她时仍旧默认她是未婚,对此他无能为力。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脸色越阴沉,开始不耐烦,冷冷地看着许弈,直直地怼了回去:
“与你何干?”
对方突然释放的冷厉让许弈遍体生寒,他吃了一惊,直觉危险,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冯珊儿又是自己的表妹,情势所迫,这个头他必须得替冯珊儿出。清了清喉咙,他很快镇定下来,用严肃的语气对沈润说:
“公子,在下的表妹与这位姑娘之间有点小矛盾,都是读书人,应用妥帖的方式解决,不要给旁人留下笑柄。”
尽管沈润已经说了这是他的夫人,许弈却坚决不称晨光“夫人”,只唤作“姑娘”。
沈润看穿了他,脸色更冷:
“妥帖的方式?”
“在下与公子手谈一局,若在下赢了,请姑娘向在下的表妹道个歉。”许弈带着笑,文绉绉地说着,是知书懂礼的儒生做派。
一旁的冯珊儿闻言,整个人都亮了,露出得意的神情,挑衅地看了晨光一眼。
他兄妹二人都好自信的样子。
晨光瞅了沈润一眼,想当年他风华正茂,那个时候,世人皆知,容王沈润,聪明博识,文翰纵横,丰姿洒落,才貌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若你输了?”沈润皮笑肉不笑地问。
许弈笑,不答,他自傲的表情在告诉沈润,他压根就没想过他会输的事情。许弈在棋艺上十分自负,自认天下无敌手,表面上彬彬有礼,实际上骨子里骄横不逊。
“我二哥不会输的!”不用许弈说,冯珊儿抢着开了口,圆圆的眼珠子里写满了骄傲,好像“棋王”的称号是她的。
沈润清冷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完全没把两个年轻人放在眼里,轻描淡写地说:“若是你输了,你和你的表妹就跪下来向我的夫人磕头请罪。”
沈润的要求把许弈惊住了,他是有自信的,可对方的来势汹汹总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他皱起了眉,略迟疑:“这……”
沈润目露轻蔑,嘲弄地道:“怎么?棋王怕输?”
许弈眉头紧拧,还没说话,冯珊儿先尖着嗓子气愤地叫嚷起来:
“我二哥才不会输!好!就依你!若你赢了,我们给你夫人跪下磕三个响头,可若你输了,你和你的夫人就跪下来给我们磕三个头……”
“放肆!”一旁的古战再也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玩意儿,这个死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让陛下和殿下给她磕头,不想活了!
古战的呵斥带的是来自宫廷的震慑力,冯珊儿在说到后半段时,双手揉搓着发辫,眉飞色舞,仿佛已经赢了,却被古战的这一声训斥吓了一大跳,肩膀骤缩,从臼门处飞走了三魂,望向古战的眼神里漫上了胆怯。
沈润看了古战一眼,古战心里一惊,悄声退了回去。
沈润冷冷一笑,没给冯珊儿任何回应,仿佛胜券在握似的,径直走到棋盘前,坐下。
观棋者们从中嗅出了战火将燃的味道,兴奋起来,摩拳擦掌,满脸期待,恨不得亲自上阵。
冯珊儿先前被古战吓住了,可之后古战再没动作,让冯珊儿以为他不过是假威风,她不再害怕,反而生了气,见沈润已经坐到棋盘前,用力推了许弈一把。
许弈眸光微乱,对方爽快地答应与他对弈让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些许不安,对方不带半点犹豫的自信让他的不安感更浓。他直觉不妙,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忐忑盘踞心头,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他主动提出的,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到棋盘前。
身为蓉城棋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沈润时会心里发虚,目前为止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在棋子上的本领,难道是因为对方的俊美太有攻击性?
他不明白。
“公子执黑执白?在下让公子先选。”强作镇定,许弈含着笑,谦让地说。
执黑执白通常靠猜先决定,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用让沈润一手来显示他的棋艺出众。
“你随意。”沈润看透了他的伎俩,唇角半弯,似笑非笑,仿佛胜券在握,他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许弈表情微变,对方没有上钩,致他失了一局,心中涌起了怒意,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好生傲慢。他绷起脸,眸光沉了下去,手执黑子,轻盈地落在棋盘上。
嫦曦对这件事的走向只剩下一声冷笑,好幼稚的赌局。
晨光皱了皱眉,走过去,扯了一下沈润的衣袖:“我不爱看下棋!”这棋局没意思,这兄妹俩本来就应该跪拜她,输了下跪这个赌注根本就不算赌注。他来这一出多半是因为许弈说了刘时彦的坏话,她知道他喜欢《棋诀》,也听过他对刘时彦的高评价,听到有人说刘时彦浪得虚名,沈润肯定不会高兴。




荣凰 第一千三百八八章 服输
第一千三百八八章 服输
“别急,很快就结束了。”沈润噙着笑,安抚着面露不豫的晨光,修长的手指执起白棋,指腹如玉,竟比那棋子还要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如雕似刻,线条完美得令人赞叹,观棋的少女们注意力全在他的手指上,双颊渐渐泛起红色,只见他优雅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落子时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这一声脆响竟酥了少女们的心。
许弈的脸色更加难看,“很快就结束了”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个男人有本事三两下就打发了他?开什么玩笑?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棋王!
一张脸阴沉下来,自负的青年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晨光依旧皱着眉,不悦地说:“你和他一个毛头小子争什么高低?”
沈润脸色一黑,干吗要说“毛头小子”?他也很年轻好不好?
晨光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许弈闻言,秀气的脸开始泛青,她这话什么意思?毛头小子?她是看不起他?
另外一头,沈润执子落棋,接晨光的话尾,淡淡地说了一句让许弈脸色更青的话:“年轻人,不受点教训,不知天高地厚。”
这以长者之姿故作高深吐露出的训言差一点气炸许弈的肺,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教训他?
“你……”晨光觉得沈润是在瞎凑热闹,她现在更想去看梨树王。
“嘘!”沈润落子后,忽然转过来,对着她,将食指竖在唇前,带有一丝魅惑的气音流出,他莞尔一笑,如朗风霁月,拂百花齐放,涤浊世之尘,“观棋不语。”他说。
如磁的嗓音使人沉迷。
观棋的人群出现了骚动,无论男女似都被他吸引了,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仙姿佚貌,世间无双,就连冯珊儿的眼睛都直了,她死死地盯着沈润,差一点溺毙在他唇边的微笑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力摇头,她心里只有表哥!表哥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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