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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八荒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洛水
“我胆子小,修为不过是炼精化气巅峰,哪够资格趟这个浑水?我还是缩在边上,瞧瞧热闹算了。三哥,我劝你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宁小象装模作样地提醒了一句。
“我呸!老马你赶紧闭上乌鸦嘴!”金三狠狠吐了口浓痰,混水路的人都喜欢讨个好口彩。
宁小象心中冷笑,金阙图录是边无涯抛出去的饵,故意掀起一场魔、道相争的狂涛巨澜,背后另有目的。可笑这群水匪利欲熏心,连真相都没弄清楚,就一头栽入这个凶险的漩涡,势必不得好死。
金三忽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不拼一把不行啊。我的寿限快到了,没两年好活。修为卡在炼气还神初阶整整六十年,弄不到好功法,我只能一直等死,又怎么甘心?还不如拼死博一把!老马你说,凭什么原安那些世家子生来吃穿不愁,女人随便玩,秘法随便挑?而我们这些散修只能狗盆里刨食,连本像样的功法都搞不到?”他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那就祝三哥此行夺得神功,扬眉吐气,修得长生。”宁小象不由暗生感慨,即便他在白鹭书院修行四年,也弄不到一本上乘秘典,何况是金三这样的草莽?
如今身为天罗卫总缉捕,朝堂赏赐的功法一样比不上世家传承,有时还得自己偷偷“打野味”。但搞不好就惹来一身骚,最近更因为杀了个孔氏弟子,惹来会稽孔氏一波波明查暗访,着实麻烦。
“承你贵言,等我回来吃酒吧!”金三大笑一声,带人下船离去,直奔钟山的方向。
宁小象蹲在船头,目送着金三的背影消失在人流里。你死了,我在水寨的座次可以往上挪一位了。
正所谓狡兔三窟,多年前,他设法混入长江十二连环坞,从一名普通的水匪,一步步爬到四寨主的交椅。
“马四”便是宁小象给自己留的后路。一来,他能利用这个身份劫掠世家功法,顺势甩锅水匪;二来,哪天需要一份往上爬的大功绩,可将长江十二连环坞连锅端;三来,一旦晋明王想要鸟尽弓藏,或者自己犯了事,他往水匪窝里一钻,换上另一重身份,谁也找不到。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我本是苦水巷惫懒的人,闲沽酒逗虫鸟爱耍花腔”宁小象哼着曲,提了满满两篓子鱼虾,一步一颠下了船,待唱到“一夜间风云起群雄逐浪”这句,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一册金阙图录掀起天下风云,群雄逐鹿,他却不能像少年时幻想的那般,在阳光下拔刀而起,勇战群雄宁小象无声地笑了笑,走在街边的屋檐下,阴影遮住了脸,接下来一句“从此我尘封的割鹿刀不再深藏。”最终止于唇边,化作一声惘然消逝的轻烟。
一辆描金绘彩的奇异木车从他身边驶过,几十个大小不一的轮子灵活旋转,快逾奔马,往城北的钟山竹林方向而去。
云荒六大魔门之一的墨门也出动了。宁小象放慢脚步,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远去的木车。
墨尘风高冠云靴,罩着一套轻巧的墨甲,端坐在墨门特制的木牛飞鸢车里。
在他对面,正襟端坐着一男一女二人。容貌俊美,腰背笔挺,背后交错插着各式刀剑兵刃。两人目光闪动,锐利如鹰,口鼻却无一丝呼吸,并非真人,乃是墨门有名的傀儡造物——偃武士。
墨尘风手指轻点,审视着面前悬挂的千里镜。
镜面不停变幻场景,远近前后的景象一一映射在明澈的镜面上。随着墨尘风指尖挪动,镜像时而缩小,以观街巷全局;时而又放大,连路人鼻头上的粗黑毛孔都清晰可辨。
镜面中,后方宁小象的身影被一下子拉大。
这个渔民有点问题。墨尘风下意识地瞅了几眼,对方摆动的双腿看似虚浮,实则节奏稳定,透出一丝灵巧,只有苦练过武道下盘的人才会如此。
此人真正的身份绝非渔夫。墨尘风指尖轻敲了一下,宁小象的镜像随之消失,另一个神色匆匆的行人映上镜面他并非针对这个渔人,只是数十年的卧底习惯,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心思越发敏感,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保持戒心。
如今,漫长危险的卧底生涯即将结束。只要他拿到金阙图录,便可返回自家宗门,功成身退。行百里者半九十,墨尘风告诫自己,最后一次任务更需谨慎。
尤其是这几日的建康城,鱼龙混杂,各种血拼、暗杀层出不穷,一些散修莫名其妙地在街上失踪,魔门、道门也是相互偷袭,趁机了结往日仇怨。
木牛飞鸢车穿过长街,驶上东门桥,桥头一个白衣如雪、冠饰红缨的少年出现在千里镜上,一张黑不溜秋的瘦脸被镜面放大。
六大魔门之一冥狱宗的当代小冥王——苏久奇?墨尘风心头微凛,立即弹指驱散少年的镜像,以免对方生出感应。
“冥子,我感到有人在偷看你。”
“我长得帅,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山海八荒录 第六章 端午群雄齐聚(三)
苏久奇负手立在桥头,顾盼自若,任由晨风吹拂一尘不染的白衣,背后一轮旭日冉冉升起,在侧脸投下金红色的晖晕。
一头蜘蛛精趴在苏久奇的红缨冠上,身躯大如鸽卵,漆黑发亮,背部生有六个圆滚滚的小凸点,色泽莹白,犹如星斑,恰好形成南斗星座的图样,正是八荒妖精图鉴榜上位列前十的南斗六星蛛。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南斗六星蛛可谓是救死扶伤的圣物,成精的南斗六星蛛更加神异。它的唾液能治愈精神力的创伤,滋养识海;粪便能修复肉身,愈合伤口;蛛丝能修补脏器内腑,接续经脉;茸毛可以炼制金枪不倒丹丸,专治不举
尤其是它背上的六粒肉星斑,挖出一粒就是起死回生的救命神药。修士哪怕重伤垂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服下肉星斑都能起死回生。
但南斗六星蜘蛛精最强的本领并非救死,而是逃生。
它可以借助蛛丝,一荡八百里之遥,还能穿梭空间裂缝,暂时隐藏在各种空间断层内。
它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宠伴,也是寻宝探险的最佳搭档。即便是合道修士,也难以捕捉到它。因此南斗六星蜘蛛精认主之人,除非自己作死,否则很难被杀。
“以我们南斗六星蛛的眼光来看,冥子你的确很帅。”南斗六星蜘蛛精说话的声音阴恻恻,慢悠悠,仿佛午夜哀泣的冤魂,听得瘆人毛发,心惊肉跳。
“那不就行了?连你们蜘蛛都觉得我帅,何况是人?”
“可有的师妹背后说你又黑又矮,眼睛小、鼻子塌”
“这和我长得帅有什么关系吗?”苏久奇不解地问道,“小南你也是又黑又矮,眼睛小,鼻子塌,这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我肤浅了,冥子的言辞发人深省,不愧是我们冥狱宗上下五千年的第一帅天才。不过冥子,你已经站在桥头,保持这个姿势一炷香的时间了。”
“帅气的少年傲立桥头,与朝阳的万丈光芒更配!”
“可是已经卯时了,我们不是要早点赶往钟山竹林,去抢夺金阙图录吗?哦不对,去抢金阙图录是你骗师父溜出山门的借口,冥子是想偷偷瞧一瞧魔门圣女——大美人绿遗珠长什么样!”
“咳咳女人只会拖慢我出拳的速度!”苏久奇黑脸一红,随即足尖一点,轻巧掠过石桥,往钟山方向一溜烟飞窜,背后扬起一道飙升的尘烟。
“咦?女人会加快你出腿的速度。”南斗六星蜘蛛精晃动八根节肢,若有所悟。
苏久奇一路飞奔,出了北篱门,一眼望见远处巍峨苍翠的钟山。沿途多是幽径野溪,废亭荒榭。四下里林木深茂,静寂无人,唯有清脆的鸟鸣声时而回荡在树梢。
“冥子,这里又有血腥味!”经过一处石潭,南斗六星蜘蛛精提醒道。
苏久奇驻足察看,石潭不过丈许大小,四周梅树环合,水中岩石明净,倒映幢幢树影,几片碎叶子漂浮在碧绿清澈的水面上。
“树叶是被出手时的劲风带动,震碎了落在水潭里。根据碎叶的形状、风向和来势——在那里!”苏久奇目光一转,投向北面的一株嶙峋老梅树。
他双臂微扬,翩然跃上树梢,宛如一只神骏的白鹤,顺手折下一根梅枝,眯起眼,放在鼻尖深深一嗅。
南斗六星蜘蛛精迷惑地问:“冥子,现在是夏天,梅花还没开呢,你闻个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叫眼中无梅,心中有梅吗?”苏久奇同样迷惑地反问道。
“哦是我肤浅了,还以为你在耍帅呢。”南斗六星蜘蛛精惭愧地低下头,冥子就是这么超凡脱俗,才吸引了自己认主。
“我有必要耍自己吗?”苏久奇屈指一弹梅枝,枝上翠叶颤动,叶尖缺口呈现出燕尾的弧形,深褐色的梅枝上还残留着一缕淡淡的刮痕。“是大晋燕坞谢氏的飞燕回春斩,出手之人是炼气还神巅峰的修为。当时,一名燕坞谢氏的弟子持剑藏在这棵梅树上,悄然运转飞燕回春斩的劲气,蓄势待发。喏,就在这个位置——”他目光一扫,跃到边上的粗枝上,俯身细瞧,枝头粘着一点指甲盖大小的黄泥。
“凌晨露水重,地上的泥会湿一些,所以粘在谢氏子弟的鞋底,现在泥快干透了。谢氏弟子潜伏此地当在寅时左右,他发现了目标,随后冲向对方——”苏久奇凌空扑下,落在石潭一侧,“就在这里交手,没有留下什么交战痕迹,因为目标全无招架之力,一招被杀,多半是一名散修。”
苏久奇挖起一把泥,嗅了嗅,“尸体和血水都被清理干净,但仍有一点血丝渗入泥地。”
南斗六星蜘蛛精歪了歪脑袋,沉思道:“为什么谢家的人要在钟山附近设伏,斩杀前来的散修呢?”
“因为世家的尊严不容散修触犯。无论大晋各大世家平时有多少矛盾,多么看不惯原安,今天都会心照不宣地联合起来,狙杀大部分前往竹林幽谷的修士,除了那些背景深、来头大、手底硬的名门修士。”苏久奇耸耸肩,在水潭里洗净了手,用雪白的丝帕仔细拭干,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瘦短的指形。浓缩的才是精华啊!
“这就是你们门阀世家的潜规则。”南斗六星蜘蛛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通往竹林的路已经变得十分凶险,先前我们发现一处崇玄署道士围杀魔门弟子的痕迹,还有几处都有交战后的血腥气,显然很多人趁机浑水摸鱼,相互残杀。冥子,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苏久奇留恋地看了几眼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撩了撩鬓角,洒然前行:“小南,不停地往前走,这就是人生啊。”
“他走了,他总算走了,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冥王还真是邪门,他一来周围就变得阴森森的,总觉得有恶鬼在我脖子后面吹气。”
不远处的山岩背后,两名谢氏弟子探出头来,望着苏久奇离去的方向,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其中一人手握弧形燕尾剑,另一个背着八卦布袋法器,皆是相貌堂堂,气宇不凡,三十多岁便修到了炼气还神巅峰。
“谢天谢地——”一双手陡然从背后伸出,同时拍了拍他们的后颈。




山海八荒录 第七章 端午群雄齐聚(四)
“啊!”
谢天、谢地二人猛一哆嗦,谢天当即提剑回斩,谢地手掐术诀,八卦布袋猛然膨胀。
一股温润浑厚的气劲瞬间透过两人后颈,截断了他们体内的气息运行,让两人的动作不由一僵,八卦布袋也瘪了下去。
“是我,谢青峰。”温和的语声适时传来。
谢天、谢地同时松了口气,转过身,向一袭青衫飘飘的谢青峰行礼:“见过族长。”
谢青峰微微颔首:“你们辛苦了。”
谢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主说哪里的话?不过是斩杀几个利欲熏心的散修罢了,大多还是炼精化气的修为,根本不值一提。”
谢地拍了拍八卦布袋:“我倒是杀了个炼气还神巅峰的散修,还有两个小门派的魔修。”
谢青峰点点头:“你们尽量小心,没有把握就不要出手。这一带交给我吧,你们去南边的松林蹲守,那一片的人手有点吃紧。”
“为了原安的事,家长您要亲自出手?”谢天吃惊地道。谢地不着痕迹地踩了他一脚,这个蠢蛋,难道不晓得族长对原婉儿的心思?
谢青峰似笑非笑地瞥了谢地一眼:“今日,天下修士可以为了原安的金阙图录,践踏博陵原氏的威严。来日,他们便能觊觎燕坞谢氏的宝物功法,践踏我们的威严。我大晋四大门阀与十二郡世家,如今皆已尽遣高手,将整座钟山围成了狩猎场。除了边无涯、绿遗珠、小冥王此等身份的魔门嫡系真传之外,其余人皆可猎杀。不过,一定要收拾好手尾。”
“家主您放心,来时长老们嘱咐过好几遍了。不就是栽赃嫁祸那一套嘛,我熟!这种事我们谢家又不是头一回做了。”谢天还待再说,被谢地赶紧拖着往南边去了。
谢青峰微微一笑,神识犹如有形之质,往四周延伸而去。不多时,已捕捉到几个血河教修士的踪迹。
他探手一抓,五缕灰黑色的魔气划过半空,形成一个阴气森森的庞大巨爪,正是大燕魔门白骨宗的招牌绝学——摧心鬼爪。
爪影森然按下,破风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几个血河教修士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抓成一瘫肉泥。唯一一个炼气还神的修士魂魄化作一缕血光,冲出尸体,就要逃窜,紧接着被谢青峰弹出的一缕白骨阴焰击中,当场灰飞烟灭。
那个家伙又在搞嫁祸于人的勾当了!山林的另一处,原婉扫了一眼天空掠过的黑暗爪影,撇撇嘴,手中细剑抖出密密麻麻的银芒,犹如璀璨星雨,罩住对面的蛮族修士。
在对方身后,鹤儿的长喙犹如一道闪电,疾刺背心而去。
“是白骨宗的摧心鬼爪。”不远处的一条山涧旁,一名年轻的魔门修士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上空。他头戴螭龙火玉冠,身着金光荡灵袍,脚踏穿风纵横靴,全身上下装备了整套护身法器。
“白骨宗这个三流小门派,想不到也能出一个炼神返虚的高手。”边上天魔门的青年修士轻蔑哼道,他同样是华冠锦服,满身法器在朝晖下闪烁着绚丽的彩光。
周围十来个魔门修士笑起来,个个贵气凌人,神采奕奕,穿戴顶级护体法器,眉宇间透着傲慢不羁,最差的一个也是炼气还神高阶修为。
“未必是,是,是白骨宗,宗的人。”一个又矮又瘦的魔门修士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他长相极为普通,也瞧不出什么气度,发髻上简单地插了一根玄武铜簪法器,手捧着一只巴掌大的八角阵盘,说话有些畏缩。
“鹦鹉,你一个小门小派的魔修,懂得甚么?摧心鬼爪是白骨宗的绝学,一看便知!”天魔门的修士皱眉道。
矮瘦的魔门修士欲言又止。
“让他说下去。”潺潺流动的山涧旁,依水濯足的绿遗珠转过头来,娇媚一笑,“刘应武,你有什么话,直言便是,说错了又不会怪你。”
一干年轻的魔门修士禁不住一呆,迷醉在绿遗珠绽放的笑容中,一时色授魂销。
刘应武赶紧低下头,道:“圣,圣女容禀。这两天,建,建康城里许多修,修士接连失踪,分明是有人浑水摸,摸,摸鱼,趁机下黑手。”
“不过是一群土鸡野狗内斗罢了。”一名血河教修士不屑地插口道。
“失踪的大多是些散修,还有不少蛮荒、无尽海来的异族蛮子,死就死了,省得浪费天地资源。”另一名美貌女修冷冰冰地接道,她来自魔门六大宗之一的阴癸宗,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修为达到了炼神返虚中阶,周身环绕着一条条若有若无的飘带,似烟似雾。一片落叶刚刚触及飘带,就“呲”的一声,湮灭得无影无踪。
“崔少,柳妍姐,你,你们说,说得对。但,但是,失踪的还有不少是我们魔门的修,修士。我,我觉得,是道门的人和,和大晋门阀借此机,机会,铲除我们魔门的力量。”刘应武一边向两位魔修赔笑,一边解释道。
“简直是废话!”天魔门的魔修再次打断了刘应武的话,“原氏那些门阀怎么可能坐视我们抢夺金阙图录?肯定要动手脚,还用得着你提醒?”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敢动我们吗?小鹦鹉真是杞人忧天啊。”“谁敢动本少一根汗毛,本少的爹马上诛他九族!”“鹦鹉终究是不入流的小派出身,害怕也情有可原嘛。”
其余魔修争先恐后地叫嚣道。
刘应武低下头,老老实实地不吭声。这群围绕着绿遗珠的二世祖一有机会,就相互拆台,争风吃醋。自己眼下的身份不过是个出身魔宗小派——奇遁门的阵法师,而他们则是一流魔门的宗主、教主、太上长老的嫡亲子女,是骄奢不羁的魔二代,身上甚至带着保命的珍贵法宝,连护驾的灵宠都有好几头!
要不是因为出色的阵法才能,受到绿遗珠的青睐,他根本没资格混入这个圈子。
“好了,你们让应武继续说下去嘛。”绿遗珠美目流盼,将众多魔二代修士的心思瞧在眼里,这些人虽不聪明,却代表了背后势力对她的支持,她也要纵容一二。
边无涯被誉为小魔师,成为魔门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但自己身为魔门圣女,同样拉拢了一批魔门势力,暗中与边无涯分庭抗礼,誓要夺得未来魔门的权柄。
双方的暗斗无时不在。
刘应武道:“是这,这样的。我,我发,发现,那些失踪的魔,魔修,大多,多来自依附圣女的势力,没,没,没有小魔师的人。”
绿遗珠的神色顿时一变。
刘应武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眉心深处,一枚虚渺的炎鲲鳞片微微颤动,将眼前发生的一切,悄无声息传向另一处遥远的所在。
玉真会——炎鲲洞天——密刺部!




山海八荒录 第八章 端午群雄齐聚(五)
“应武你的意思是:边无涯利用金阙图录为饵,借机诱杀我们的人?”绿遗珠盈盈起身,赤足迈出山涧,脚趾头粉嫩似藕,曲线玲珑,莹白如霜的脚背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瞧得一干魔门二世祖口干舌燥,恨不得扑上去吮吸几口。
“应应该是的吧?”刘应武低下头,仿佛摄于绿遗珠的无双艳容,不敢直视。
他心里明白,唯有如此做派,才不会引起魔二代们的敌视。身处魔营之中,自己必须处处谨慎周全。早在八年前,他受玉真会密令,卧底魔宗小派奇遁门,便已规划好了自己扮演的“角色”。
多年以来,道门、魔门互遣卧底,已为常态。但九成九的暗间最终都被查获清洗,他却因为表现得本分笨拙,像个老实君子,反倒未被怀疑。而那些刻意装得行事凶狠,为人嚣张的暗间,被一一识破,剥皮、抽髓、炼血,下场惨绝人寰。
“所以边无涯抛出金阙图录,表面上是将原安逼上绝路。但暗地里,矛头指向的是我。如此说来,大晋一定有人与边无涯秘密勾结,共谋此事。”绿遗珠神色一冷,陷入了沉思。
魔门自有一套规矩。虽然讲究弱肉强食,类似于养蛊之法,但明面上,绝不允许魔门弟子之间相互残杀,但落在暗处,便可不择手段。
换言之,不能明杀,可以暗斗。绿遗珠心知自己除非拿到边无涯灭杀魔门弟子的实证,否则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就算鹦鹉猜得没错,死的也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货色跟在遗珠身边,反而拉低了我们的档次,死了更好,正所谓大浪淘沙嘛。”“边无涯也就是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他敢惹我们吗?一个欺软怕硬之徒,遗珠你不用在意,改天我叫家里的老头子教训他一顿。”
魔二代们七嘴八舌地叫道。
一群膏粱蠢货!绿遗珠心中暗骂,脸上却浮出清纯的笑容:“红花还需绿叶衬。没有他们,怎能显出诸位师兄弟的不凡呢?更何况,边无涯打压我的人,就是不给你们面子啊。”
她目光转向刘应武,柔声道:“应武,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能反击我们的小魔师一回吗?”
“我们的绿大家此刻,想必已经觉察出不妙了。”秦淮河畔,高楼台上,边无涯凭栏远望江上红日,拊掌轻笑。
恰至辰时,日头映得水色碧蓝,潋滟生光。河畔的野花红艳胜火,枝叶流金溢彩。
高倾月立在他身侧,淡淡一笑:“小魔师运筹帷幄,给了绿遗珠一个教训,统领魔门指日可待。而各大世家联手打杀了一批小魔修,既维护了门阀的场面,也对道门有了交待。”
“大将军见笑了。不过是边某顺手的一着棋罢了,难登大雅之堂。”边无涯神色悠然,“你我双方的合作,才是统领大势,搅动风云的关键。”
高倾月微微颔首:“这次贵宗拦截住了诸多道门高手,小魔师安排周密,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预演。期待重阳法会之时,你我能再度合作功成。”
“大将军放心便是。”边无涯欣然道,“到时候,我必然会让道门分心旁顾,无法全力以赴重阳法会。”
“那么高某可以保证,日后大晋必然会有魔门的位置。”高倾月意味深长地看了边无涯一眼。
边无涯笑了笑:“还会有佛门的位置吧?”
高倾月道:“这要看陛下的意思。”
边无涯沉默了一会儿,轻拍栏杆:“虽然我魔门与道门的理念不同,但对玉真会的抱负,边某还是钦佩的。我知道,他们一直暗中筹谋人族能覆灭羽族,登上八荒巅峰,统合天下,让整个八荒的种族全都信奉道教,让道门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修行宗门。”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奈何魔门与道门立场不同,注定彼此为敌,人族内耗。
高倾月忽而问道:“小魔师,不知燕国这次攻打楚国边关,是否出于魔门的授意?”云荒六大魔门的山门位于大燕草原,与燕国朝堂的关系向来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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