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缱绻
听到这个字,谢言晚莞尔一笑,朱唇轻启道:“那就继续打,打够一百鞭为止!”
她这话一出,那几个小厮都打了个寒颤,一百鞭,怕是秋水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只是他们不敢有异议,当下便恭声道:“是。”
陷入昏迷的秋水,生生的再次被抽醒,发出微弱的惨叫声。
谢琳琅挣脱不开,那声音便直直的入了她的耳,再加上那血肉翻飞的模样,让她的脸也惨白了起来。
“谢言晚,你到底要做什么!”
见谢琳琅神情凄厉的模样,谢言晚弯着嘴角,道:“不是说了么,请妹妹看戏啊。”
直到一百鞭子抽完,秋水也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谢言晚命家丁将她松开,抚了抚头发道:“来人,送客。”
谢琳琅得了自由,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秋水的死活,而是试图冲上前去划花谢言晚的脸。
然而家丁们早有防备,登时便拦住了她。谢琳琅够不着她,只能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给我等着!”
而她双眸充血威胁的话,却只得了轻飘飘的一个字:“好。”
谢琳琅恨得咬碎一口牙,最终却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便朝着院外走去。
至于那个被丢在地上的秋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去看一眼。
谢言晚望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秋水,淡淡道:“拖出去吧,请府医去看看还有没有救,哦,抓药的钱,从二小姐那儿扣。当然,如果二小姐愿意的话。”
这话她说的格外轻,可是一旁的妙画,却不由自主的白了脸。
原本秋水还会有几分生机,毕竟二小姐看在她是自己丫鬟的份上,也会请大夫给秋水看的。可是如今大小姐这话一出,倒像是她施舍的一般,二小姐那样高傲的人,怎会忍受这份窝囊。
秋水,死定了。
念及此,她又不由自主的去看神情冷漠的谢言晚,往日里不觉得,可是此刻这满院的铁锈的血腥之气,大小姐竟像是地狱修罗一般,叫人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感受到妙画打量自己的眼神,谢言晚只是回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而后朝着妙书吩咐道:“妙书,随我出去一趟。”
“是。”
妙书应了,便随着谢言晚进屋。
而身后的妙画,竟在那一眼之后,生生的吓得跪坐在了地上。
冷汗更是从额上落下,花了她精心描绘的妆容。
谢言晚记着之前答应吴宇生的曲谱,写好之后交给妙书,便带着她出了门。
等到了长安街上,谢言晚看了一眼旁边的万和酒楼,这才吩咐道:“你将曲谱送到杨柳街吴府,我自随意逛逛,午时在这里相见便可。”
妙书正因她的雷霆手段心有余悸,自然不敢反对,小心应承了,又嘱咐了谢言晚几句,这才转身朝着杨柳街走去。
见到妙书离开,谢言晚若无其事的走了大半条街,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追随自己,她这才调转步伐,匆匆的朝着一个小巷走去。
门叩三声,谢言晚站在门外等着,不多时便听到里面急匆匆的脚步,旋即那一道木门被打开,巧穗惊喜的脸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真的是你呀!”
巧穗满脸的喜悦之情,谢言晚弯唇一笑,走进来将门合上,道:“进去说吧。”
进了屋后,巧穗手忙脚乱的去给谢言晚沏茶,又絮絮叨叨:“奴婢这些时日不怎么出去,茶叶还是咱们上次带来的,小姐您别嫌弃。”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觉得心中一阵温柔,含笑道:“你别忙了,我今日是来看看你。”
可巧穗却仿佛没有听见,仍旧在东找西翻的找东西,好一会儿才翻出一个油纸包的点心,欢喜的笑道:“这是奴婢前日趁着晚上出去买的杏仁酥,您最爱吃的......”
她这句话没有说完,仰头看向谢言晚的时候,顿时将油纸包掉落在地,大惊失色道:“小姐,您的脸怎么了!”
她一面说,一面匆忙的跑过来,不敢碰触谢言晚的脸,眼里却是顿时汇聚了一汪泪水。
谢言晚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拉到座位上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可是她这样一来,又露出了手上的伤痕。谢言晚嫌弃那纱布碍事,便只在手上摸了伤药并未包扎,此时露出那数道伤疤,霎时便引得巧穗落下泪来。
“小姐,您的手,您在谢家到底过得什么日子,怎么竟伤成这个样子了!”巧穗的泪珠落到谢言晚的手上,将她的手上带来温热湿润的触感。
到底是半年多的相依为命,谢言晚对巧穗就像妹妹一般,她受伤了本不以为意,可此时见巧穗这个模样,心里暖洋洋的同时,反倒又带出几分酸楚来。
“傻丫头,我没事儿,只是看着吓人罢了。”谢言晚伸出手来,将她的眼泪拭去,见巧穗僵着手指生怕碰到自己伤口的模样,她心中越发柔软,笑道:“我如今很好,你不必担心,过几日这些伤口就会痊愈了。”
“小姐,您这话自己信么,反正奴婢是不信的。”
巧穗吸了吸鼻子,心疼道:“这样多的伤口,得多疼呀。”
“傻丫头,我何曾骗过你?”谢言晚摸着她粗糙的手,心中一疼,轻声道:“虽然我伤了,可伤我之人更惨。如今我已是府上正经的县主了,谢琳琅不止赔上了脸,还赔了一个县主之位。”
闻言,巧穗惊呼一声,下意识问道:“那夫人岂会善罢甘休?万一她对您痛下杀手......”
巧穗竟然不敢在想下去。
谢言晚弯唇笑着,将这些时日的经历简略的说了一遍,只略过了凤栖止的事情,末了又道:“奶娘的坟墓被我葬在了山上,等到一切了结之后,我再着人将她接到风水宝地。”
“小姐,你知道的,娘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您能够好好儿的。”
巧穗眼中泪意未褪,心中触目惊心,这些时日自家小姐过得简直是非人的日子,她宁愿小姐不报仇,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便好。
“我会的。”谢言晚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荷包,塞到巧穗的手中,道:“巧穗,趁着这几日萧念被禁足,你寻个时候出城去吧,先在城外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等到我这边事情了结,我便去寻你可好?”
她虽然当日在谢逍遥的面前编造了巧穗已死的谎言,可是巧穗只要一日在京城,她就心中不安。万一巧穗被发现……
她绝对不能允许那种可能性变成现实。
闻言,巧穗顿时摇头道:“小姐,奴婢不走,我会很小心的,至少在这里我还能听到您的消息,知道你是安稳的。”
说到这里,巧穗又想哭了。
见状,谢言晚只得板起脸来,道:“巧穗,你忘记我当日同你说的话了么?”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巧穗心中酸涩,欲言又止,最终,她只是红着眼,拉着谢言晚的手道:“好,奴婢不会让小姐担心我,我出城找个安全的地方带着,等小姐。只是——”
她说到这里,含着一汪眼泪道:“小姐,马上就到新年了,您能允许奴婢再待几日么?至少,至少让奴婢同你吃个团圆饭,等过了年我一定走,成么?”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三十二章 她想做生意
巧穗这模样格外可怜,看的谢言晚心中柔软至极,她摸了摸巧穗的头,叹道:“好,我依你就是了。”
得了谢言晚的准允,巧穗顿时笑的如孩子一般,她回身捧起那个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拆开,讨好道:“小姐,那你要不要尝一尝?”
谢言晚见她献宝似的,不忍拒绝,自己拿了一颗塞到嘴里,又给巧穗嘴里喂了一口,笑道:“好,一起吃。”
直到天色将近正午,谢言晚才起身预备走。巧穗依依不舍的跟她道别,谢言晚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有人挂念着自己,简直是最甜蜜的负担。
她摆了摆手,又嘱咐了巧穗几句,这才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如今她对于妙书还不是完全信任,而巧穗还活着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直到谢言晚的身影彻底消失,巧穗才缓缓的退进了院内,一双眸子通红,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生平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小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走进房内,对着那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虔诚的拜了拜,低声道:“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您保佑我家小姐,若真有危险,信女愿以命相抵,只求她能够平安喜乐。”
而这些,谢言晚自然是不知道的。
......
“大小姐。”
妙书来的时候,谢言晚已然喝了一盏茶了,见到她来,谢言晚微微点头,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妙书恭敬的将手中的礼物呈上去,回禀道:“已经送到了,吴将军还说,马上过年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小姐就不用还礼了。”
闻言,谢言晚接过来,见里面的分量不重,隔着盒子闻不到里面的东西,她随意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抬眼道:“嗯,吃饭吧。”
妙书不敢入座,谢言晚便由着她坐在一旁的矮凳吃。
这家万和酒楼据说历经百年风雨,当年还曾被太祖皇帝题词,道是天下第一楼。如今吃了这里面做的菜,谢言晚不由得有些轻视,名声恐怕是名过其实了,不过这价格道是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贵。
也不知道这背后的老板是何等的奸商,也真是够黑的。
而此时正在批阅奏折的凤栖止,没来由的便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殿内伺候的小公公便胆战心惊道:“千岁爷可是冷了,奴才再去加一些碳吧。”
凤栖止摆了摆手,复又批阅起了手中的折子。
等到用完午膳之后,谢言晚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出了神,妙书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闻言,谢言晚这才回过神来,回眸问道:“妙书,你说现下的京城,什么买卖最好做?”
“这还不好说,自然是酒色生财啊。除此之外,成衣店首饰铺的生意也都不错。”
妙书掰起手指一一数来,末了又道:“不过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谢言晚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道:“你仔细说来听听。”
“唔,这酒乃是酒楼,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色便是勾栏院,温柔乡里的男人各个都是散财童子;至于财嘛,千金散去不复来,说的便是这里,赌坊,鼓着荷包进去,光着身子出来,说的就是这些人。”
说到这儿,妙书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带出几分厌恶,她迅速的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又继续道:“至于成衣店和首饰铺,想必不用我说,小姐也是知道的。”
谢言晚微微点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钻研的挺透彻。”
想不到,这妙书倒还有几分见识。
听得这话,妙书并没有骄傲,只是谦虚的笑道:“平日里跟着嬷嬷们出来采买,见识的多了便知道了,其实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行业都是可以混口饭吃的,不过都是小本生意,大人物是看不上的。”
她将那些行业娓娓道来,谢言晚看她的眼神越发带出了赞赏。
平日里倒是没发现,这妙书还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妙书打开了话匣子,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半日,等到意犹未尽时,才郝然道:“奴婢说了这么多,惹小姐烦了吧。”
“没有,你说的很好。”谢言晚真心诚意的夸了她一句,又道:“只是如今这些行业已经自成系统,我若是再想插一脚,恐怕不易。”
“小姐,您的月例如今不少了,可是缺钱么?”她说到这里,又自觉失言,顿时噤声。
谢言晚倒是不以为意,她想要做生意不是一日两日了,日后入主东宫,需要上下打点的更多,银子也会如流水似的散出去。
从前她只是想要报仇便可,可是如今她越陷入其中,越知道这里面的艰辛,想要扳倒一个郡主,哪有那么难的。
更何况,这个郡主身后,还有一个公主。
而她要做的,是让她们身败名裂而死,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不论多难,她也要走下去!
见谢言晚点头,妙书涌起一股特殊的情绪,她脱口而出道:“小姐,其实您可以做一个冷门的生意,乐器坊。”
“乐器?”
谢言晚一愣,便听得妙书继续道:“京城里歌舞妓院乐坊算不得少,可是做乐器的并不多,一般都是手艺人专供的,不但贵还慢。奴婢曾听府上的歌姬们曾经抱怨过此事,若是小姐您开一家专做此等生意的店面,刚开始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是等到店铺做大了,定然会财源广进。”
听得她的分析,谢言晚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点头道:“不急,等过了年吧,你届时陪我四处转转,开店铺说简单也难,相看店面找手艺师傅等等繁琐很多,咱们慢慢来。”
她说的诚恳妙书顿有一种被信任的感动,脆声道:“是,奴婢遵命!”
妙书做下人久了,从未有主子这样对她,让妙书感动的同时,又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要多出来转转,将这件事给小姐列一个可行的计划出来,完美的将这事儿办了,也好在谢言晚面前露脸。
主仆二人吃完饭,又在街上转了一会儿,方才慢悠悠的回府。
不想到了府上之后,却听到了一件事。
萧念的禁足被解除了。
上午她出去的时候,据说谢琳琅还大闹了一场,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竟然已然解除了萧念的禁足。
谢言晚只略略一想便知道为什么,她那位好爹爹,既想抓住太子这边的关系,又不愿意跟大长公主撕破脸,在抓到绝对的好处之前,他可是不想放弃任何一方呢。
呵,当真是贪得无厌。
谢言晚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和轻蔑,等回到院子后,又有些诧异,今儿这太阳是打西面出来了么,萧念出来之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的来找自己的麻烦。
然而谢言晚不知道的是,萧念的确没有过来,却不是因为太阳从西边出来,而是因为,她在憋着坏呢。
“母亲,此番受这般羞辱,女儿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谢琳琅坐在萧念的房间里,一张脸涨红,提起谢言晚的时候,恨不能将她撕碎一般。
见状,萧念反倒是平静的多,她低头啜了一口茶,捧着手里的茶盏,淡淡道:“别着急,她做的这些事,我会一一讨回来,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呀?母亲,您是家中主母,那小贱人抢了我的县主之位又如何,您可是先皇亲封的郡主呢,捏死她不是跟玩儿一样的么!”
她一想到自己的县主被褫夺,就恨得慌,若不是谢言晚,自己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脸受伤了,县主也没了!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我想要杀了她容易,可若是为了她毁了跟你父亲的夫妻之情,岂不是得不偿失?”萧念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道:“如今你父亲正提防着我呢,生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毁了他的宝贝女儿,所以,我不可在此时轻举妄动。”
“那,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么?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
萧念冷笑一声,道:“我是谁,岂是能由着她在我头上放肆的?再等等吧,大年初二要去给你外祖母请安,届时你父亲必没有机会再监视我,等我同你外祖母详细说了之后,让她给咱们拿个主意。”
听到萧念提起大长公主,谢琳琅顿时神情阴狠道:“我要让谢言晚付出代价!”
扒皮抽筋,将她碎尸万段!
......
日头西沉,暮色四合,又一日好光景过去了。
谢言晚从厨房走出来,望着那沉沉的天色,整了整衣襟,便端着做好的点心朝着谢逍遥的书房走去。
不出意外的,谢逍遥果然在书房。
黄昏时分,八宝琉璃灯悬在书房门口,仿佛为人照亮了一条路。
谢霖正在门口站着,见谢言晚前来,顿时行礼道:“大小姐。”
谢言晚连忙扶起他,笑道:“使不得,霖叔,父亲可忙么?”
她这些时日送饭菜久了,谢逍遥便也任由她进出书房了。
闻言,谢霖忙的笑道:“老爷正在里面呢,大小姐进去吧。”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三十三章 给奶娘上香
谢言晚道了一声谢,便提着食盒径自走了进去。
书案之后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提笔泼墨挥毫,见到谢言晚,他放下手中的狼毫,闲适道:“晚儿来了。”
“见父亲在书房忙了一日了,女儿做了些点心,不知合不合父亲的口味。”
谢言晚放下食盒,将内中点心摆上了桌,又看向他写的字,顿时赞叹道:“父亲这字体当真是苍劲有力,下笔如神。”
闻言,谢逍遥微微一笑,将狼毫放置归位,这才道:“你也懂得书法?”
谢言晚莞尔娇声道:“身为父亲的女儿,怎么能怂呢?”
她这模样格外的俏皮可爱,就连谢逍遥也不由得摇头笑道:“总归是你有理,为父反驳不得。”
谢言晚斟茶奉上,咬着唇,似是纠结了半日,好一会儿才道:“父亲,其实女儿来,是请罪的。”
听得这话,谢逍遥倒是没回话,只是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她。
见状,谢言晚眼中的不知所措越发浓厚了起来。
好半日,谢逍遥才放下茶盏,打量着谢言晚道:“今儿你把琳琅的丫鬟打了?”
谢言晚顿时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却又忍回去,楚楚可怜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知错了?为父倒是看你还有些不服气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见谢逍遥似乎没有生气,谢言晚才轻声道:“实在是那丫头没规矩,我一时气不过才打的。只是女儿的一时冲动,却让父亲难做,实在是心里有愧”
“你倒是有理了。”谢逍遥的手在桌上叩着,发出轻微的响声来。好一会儿,他才道:“一个下人,打便打了,你是主子,有什么打不得的。你错就错在下手太重。言晚,你要记着,凡事都要留一线。”
谢言晚点头应了,感激道:“女儿知道了,多谢父亲教诲。”
见她这般乖觉,谢逍遥更觉满意,捏了一块点心,转了话题笑道:“这点心是你亲手做的?味道倒是不错,甜而不腻。”
“父亲若是喜欢,女儿日后天天给您做。”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一派纯真,饶是谢逍遥也有些恍惚,蓦然想起薛素锦来。
当年她也是说,老爷若是喜欢妾身做的饭菜,妾身日日给您做。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你一个当家主母,这些事情就该让下人来做,别累着自己。”
那时薛素锦怎么回他的,谢逍遥已经忘了,只是记得,她低头时那一抹浅笑,仿佛三春最娇艳的花。
见谢逍遥不说话,谢言晚乖觉的低头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良久,才见谢逍遥回过神儿来,笑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意,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是。”
谢言晚也不多言,乖顺的行了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离开之后,谢逍遥才叫了谢霖进来,手里还捏着咬了半口的点心,问道:“你觉得大小姐怎么样?”
闻言,谢霖下意识抬眼看他,见谢逍遥的模样有些茫然,旋即低头回道:“大小姐是个好孩子,如今苦尽甘来,又有老爷的疼爱,将来怕是有更大的福分。”
谢逍遥似是没听见,只是低声道:“她的模样,像极了素锦啊。”
那是谢家的禁忌,就算是谢霖,也不敢接这句话。
下一刻,就见谢逍遥抬起头来,道:“你说的不错,这丫头是个有福的。这些时日你派人盯紧了夫人,别让她有机会出府传话,不管是谁,都不能毁了这份儿福分。至少,在谢家的时候,她不能出事儿。”
一个谢言晚,抵得过他在太子面前多少的承诺,这不止是谢言晚的福分,也是谢家的。
一连几日,天气都是格外的晴好,可到了除夕这天,却又下起雪来。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大红的爆竹碎屑落了满地,将这雪地里更添了几分意境。
方过了午后,谢言晚便撑了一把油纸伞,顾不得这漫天的大雪,提着食盒朝着府外走去。她答应了巧穗,要陪她吃一顿饺子。
见到谢言晚来,巧穗的眉眼里顿时漾出了一圈圈的笑意。她张望四下无人,忙的合上门,将谢言晚迎了进来。
房间内燃着炭火,盆内的烟气有些熏人,可这并不妨碍小屋里的温馨。
巧穗兴奋的将桌上扣着菜的盘子掀开,又将食盒里放着的鸡鸭和饺子端了出来,笑道:“奴婢算着时间您就快来了,菜还热乎着呢。小姐,你尝尝。”
桌上四菜一汤,再加上一大盘饺子,旁边的小碟子里搁了辣椒和醋,巧穗另温了一壶上好的花雕,热乎乎的暖到了人心里。
一口饺子一口酒,谢言晚跟巧穗二人相对而坐,吃的格外开心。
只是酒过三巡,巧穗的眉眼里到底添了几分落寞,望着这杯盘狼藉的模样,鼻子一酸,轻声道:“若是娘在,定要揪着我的耳朵,不许我跟您胡闹。小姐,我想娘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格外轻,可却一字不落的到了谢言晚的耳朵里。
她一言不发,仰头喝了那一杯酒,顿时觉得那热辣的气息从喉咙里滑到四肢百骸,辣的她眼泪都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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