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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HPL

    原来是她不慎将桑葚汁滴在裙摆上,晕染出点点紫色痕迹。瑞安澜茫然的神情让严方任心中好笑:“洗不掉的。“

    瑞安澜闻言,手微微颤抖。

    严方任伸手拍拍她的头:“下去吧,看看今天我们能不能到最近的镇子上,我给你买件新的。不过我买不起这么好的料子。”

    “哦。”瑞安澜依言跳下树干,甫一落地就抬头问,“是往西边走吗”

    “是的。”严方任低头看到她小小软软地蹲在地上,语气都不自觉变柔软了。降襄山庄就在江南西部,严方任打算把瑞安澜送到顺路的镇子上,给她找个客栈,放出消息,好等她阿爸闻讯赶去。

    仔细一想,这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心是真的大,到目前为止没问过他的名字,去向,身世,就这么跟着自己走。换做别人,指不定把她打晕了卖给人牙子。

    两人就这么结伴一路走着。瑞安澜有时看到一些花花草草蘑菇什么的也会好奇,研究没一会儿就薅下来往嘴里送,吓得严方任拦下好几次。光他扔掉的毒粉褶菌就有三次,被瑞安澜偷偷吃掉的东西他都没看见是什么。好在她一直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看来没吃下去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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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奇六仪
    虽然有瑞安澜坚持不懈走走停停地耽误,两人仗着脚力不错,最终还是成功在天黑前抵达小镇。

    就是这么不巧,这个小镇只有唯一一间小酒馆还剩一间空房。赢得了老板娘的喜爱的严方任在有五个人想入住的情况下定下了这最后一间。他倒是无所谓,但总得给瑞安澜安排好住处。严方任看了看天色尚早,牵起瑞安澜的手说:“走,先给你去买说好的新衣服。”

    “嗯。”瑞安澜心疼她的衣服,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到了小镇上的成衣铺,瑞安澜倒是对什么料子式样之类的没太多想法,基本只有在严方任问的时候才简短评论“还行”或者“不行”。反而严方任非常认真地在为数不多的选择中挑选着。这件淡红绉裙不错,那件碎花丝缎裙也挺好。严方任还挺享受这种难以抉择的状态。

    正低着头看呢,瑞安澜突然拉了拉他的手,指着铺外不远处几个人说道:“他们穿的好奇怪哦。”

    严方任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温声道:“那些是中原来的人。”然后仿佛毫不在意地继续挑选,神经却紧绷了起来。如果他刚才那一眼没看错,那些是中原三奇六仪堡中日奇和阴土的人。三奇六仪堡十多年前在中原发家,这十年来一直想要进入江南一带,却效果不佳。要说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话,这个小镇子未免也太偏了一些。

    严方任虽然视线不朝向那边,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那些人是否有什么交谈。三奇六仪堡那些人正在街道上四处张望,几个阳土打扮的人匆匆赶来和他们会合,向一位日奇长老打扮的人用中原话悄声汇报着。严方任会一些中原话,隐约听到一些。

    阳土的人道:“报告长老,那个人发现了我们,然后把我们甩开了。”

    长老道:“发现你们倒是不出所料,不过没对你们下杀手就走了,实在是很奇怪。他有对你们说什么”

    阳土人回道:“没有。像是不想闹出动静一般,一眨眼就不见了。”

    长老陷入了思索,严方任还等着他们再说两句,瑞安澜突然松开手向店外走去。严方任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连跑几步从后方按住她:“别出去。”

    店外三奇六仪堡的人听到动静,发现了他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继续低声用中原地方话交谈着。瑞安澜被严方任按住一脸懵逼,隔着老远听不清也听不懂那些人在说啥,不禁又开始烦躁起来,露出一副要甩开严方任的模样。

    严方任手拦在她身前,听到一位阳土的人跟日奇长老说:“长老,那是惊风阁新少堂主严方任,旁边那位不知道是谁,怎么办“

    日奇长老奇道:“惊风阁那小崽子怎么在这里不会也在是看到了那个人吧”

    阳土道:“也许惊风阁真得到了消息也说不定”

    “惊风阁的狗们鼻子是真的灵。”

    严方任听习惯了辱骂,日奇长老的话根本无法激起波澜,倒是已经在心中列出了关于“那个人”的几条可能性。

    那边日奇长老不知道想到什么,猛一挥手:“快走,我们先别和惊风阁扯上关系。”说罢转身带着阳土阴土的人假装无事发生地要离开。严方任一看他们要跑,连忙回去付了衣服的钱,从一堆待挑选的衣服中随便扯了一件,再回头一把扣住又要自己往外跑的瑞安澜,干脆把她抱起来按在胸口不让她乱蹦达。这一番折腾后,等严方任出去时,三奇六仪堡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瑞安澜怒锤他肩膀一下:“你看你墨迹墨迹的,人跑啦!”

     



第六章 梦与醒
    一片黑暗中,先被唤醒的是严方任的嗅觉。他闻到刚下过雨的青草气息,湿漉漉的翠竹清香。然后他听到了鸟儿的鸣唱,鞋踩在草地上轻微的声响,和风拂过竹叶的悉悉索索。

    他看到阳光奋力挤过竹叶间的空隙,在他对面的少年脸上留下一片跳动的斑点。少年陶醉地吹着笛子,他微笑着哼着歌应和。不知不觉月满西山,心意相通的少年们也丝毫不觉疲倦,倚在桌边笑谈情怀。

    随后,竹林破碎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第五荣那心机深重的脸。

    “你一定要打败他们,成为少堂主。以后我俩一起闯荡江湖,交尽美人名士。”

    而第五荣告诉他,那位少年的长辈们的利用价值已被榨干,再也套不出一点情报。

    “你若做隐在黑暗中的耳朵,我就当你阳光下的刀。你若在江湖纵横,我便在地下为你奔波。”

    第五荣说,不能放少年一家离开,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们这几年遭受的痛苦。而他们的孩子,也得除去。

    “我可以为你,献出生命。”

    献出生命的时刻到了。

    就是现在。严方任颤抖地举起手中的剑,第五荣在他背后低语:“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连这关都过不了,少堂主的位置也与你无缘。”

    严方任忍不住闭紧了眼睛。

    之后,他洗了一晚上的手,洗的两手通红。第二天,他神态归于平静,只不过持剑的右手缠起了绷带,每次他都耐心地把沾了血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扔掉,换上全新的绷带再一圈圈缠回去。

    “严哥。”

    严方任循声望去,看到完好的少年坐在那里,唤了他一声后就不再言语,笑盈盈地看着他。严方任恍了神,举步向少年走去。刚迈出去一步,他感觉右手大拇指沾上了一滴水;第二步,水迹漫延到掌心;第三步,他抬起手,新鲜的血液从绷带地缝隙里疯狂涌出。他颤抖着手去擦,血却不越涌越多,慌乱中,血被他蹭到脸上,蒙住眼睛。朦胧中,少年似是不耐烦,站起身向他走来。

    少年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触到他了。这时,他身上几大穴位一阵刺痛,他眼前一花,身体一下弹了起来。等他恢复清明时,眼前是趴在他胸口的瑞安澜地一张大脸,还没干透的黑发蹭在他脸上,粘腻腻的有点不舒服。

    他喘了两口气,确认自己回到了现实,终于恢复了神智。顾不上自己,他把瑞安澜掰开,急切地询问:“你有没有事”

    瑞安澜愣愣地看着他,像在看个神经病:“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刚站起来就倒下。我看你像是中了那种叫什么天心咒的幻术,就尝试了一下,结果还真把你叫醒了。”

    没错了,严方任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慢慢从黑色褪回粉红的指甲,确实是日奇派的天心咒的特征之一。看来真的被三奇六仪堡找上门来,但他们人没直接露面,应该只是给个警告。他扶住额头,不知道是天心咒的副作用,还是被迫回忆了自己无能的过去,有点头痛。幸好人没追进屋来,不然他晕过去了,瑞安澜一个小女孩怎么对付那么多高手。

    他突然觉得不对,转眼看向瑞安澜。瑞安澜此时已经又窝了起来准备睡觉,整个人团成一团倒在他身边紧紧挨着,倒像是想保护严方任一样。严方任看着好笑,捏捏她:“瑞安澜,你又怎么知道那是天心咒的”

    瑞安澜不耐烦地动了动,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很好认啊……”

    ……不是。严方任追问:“以前见过”



第七章 运动完都要吃饭的
    “穿好了。”严方任睁开眼,和预料的差不多,一身嫩嫩的颜色衬得她娇俏玲珑。

    瑞安澜左抬抬手,右扭扭,仔细看过一遍后,丢下两个字评价:“好看。”说罢,又要往外走。

    “别急。”严方任把她抱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然后就托起她的头。

    瑞安澜忙道:“别碰上面的环!”话音未落,严方任已经趁机捏了捏缠绕在发间的一个金属环。随着一声轻响,金属环弹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出,擦着严方任的耳边飞过,钉进了身后的墙壁。

    “小心点啦,说了不要碰,碰的还这么准。”瑞安澜见怪不怪,抬手把发里的金属环一个个解下来,“墙里那根我等会儿去拿。”

    这个金属环的坚韧在南阳城已经见过了,没想到还能迅捷如暗器。面对如此奇兵巧器,严方任好奇心乍起,心下琢磨一定要找到机会近距离研究一下构造。

    心里想着,手下也没停着。瑞安澜发未及腰,但一头青丝多到快握不住,严方任耐心地一缕缕梳,瑞安澜就从青铜镜里看着严方任埋头梳,不知想到了什么,嘻嘻地笑出声。

    严方任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好不容易把她杂草一样的头发梳成瀑布一般顺畅,他才抬头看向镜子里的瑞安澜:“你是不是没到戴钗的年纪”

    “戴钗还需要到什么年纪”瑞安澜奇道,“平时都是这样这样把头发束起来,然后戴钗的呀。”瑞安澜比划着,大致是用发带把头发在头顶缠一圈,然后头发就在脑后拖一条长尾。严方任大概能理解这样方便活动,但是实在是不太能接受这种不合规制的发型。

    算了算了,她开心就好。于是严方任也把她的头发那样缠起来,用的是自己的备用发带。在发现瑞安澜的钗在她抵达南阳城之前就丢了后,又拿出了自己镶银流云玉簪给她戴上。反正已经是这样的发型了,再用点男士发饰又能怎样。打点完毕,这才示意瑞安澜可以出去了。

    瑞安澜对着镜子摸摸头上的玉簪,虽然严方任看不清她眼神,但觉察到她很雀跃。她取出扎进墙壁的金属针,蹦蹦哒哒地跳到门口,推开门,又旋回身:“簪子是送我了吗”

    严方任挥挥手,算是应允。其实本意只是借她用一阵子,但是看她喜欢的样子,不由地就答应了。

    他穿上外袍,左边衣袂翩翩,右袖长不过肘,倒也是为了方便活动。他对着镜子缠上全新的绷带,慢慢地把自己的表情调整成温和的微笑,这才跟着瑞安澜后头出去。

    严方任走出去时,正好看到瑞安澜的衣角消失在转角,便一路随着她来到酒馆后人迹罕至的小巷,站在她数十步外的地方看着她。

    瑞安澜也不避讳,活动了一下就开始练,也没有用上金属环,只是单纯的练练招式。从严方任的角度看来,瑞安澜的身法主要追求的是灵巧柔韧,姿态舒展,整个人轻盈如羽毛,配上她的神情,倒像是在梦中舞蹈一般;到发力的瞬间又劲如崩弓,发如炸雷,收劲迅猛。一招一式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更像是随心而发。

    严方任一边看,一边记。很快他就意识到,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仍保有警惕,瑞安澜目前所展示出来的只是浮于表面的内容,于是他放弃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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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四堂炼药房
    “你不是惊风阁第五堂今年刚选出来的少堂主吗武林大会肯定得去的吧。”瑞安澜不解道。

    严方任嘴角仍挂着笑意,眼神却冰冷了起来。他成为少堂主的信息惊风阁尚未对外公布,这也是他必须得出席这届武林大会的原因之一。昨天三奇六仪堡的人也不过是称他为“少堂主候选人”。他的声音稍稍尖锐:“你从哪儿听说的”

    瑞安澜似乎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十分迟钝,丝毫没有发现严方任的异样,反而有点犯了错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出门前背了一大摞阿爸给的资料,结果在南阳客栈看到你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还是在猫咪小院那里看到你的剑锋才想起来。”她搓了搓手指,紧张地跟严方任确认,“你要是在大会上碰到了我阿爸,千万不要跟他告状。”

    本以为这小女孩只是骄纵单纯,才什么都没问就随着他跑,看来是他被蒙蔽了。背的那些阿爸给的资料,里面究竟还在记载了什么。严方任的体温随着焦灼的蔓延而升高,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翡翠,试图冷静下来。瑞安澜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回答,他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不。”

    “啊”瑞安兰大概是第一次从严方任这里听到明确的拒绝,露出了难以接受又受伤的神情,睫毛掩盖下的眼睛隐约变得湿漉漉的。

    严方任看得心烦气躁,但仍然努力避免被瑞安澜影响思绪。他挪开目光,试图缕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瑞安澜却又凑上来:“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瑞安澜倒是莫名有着卖情报的天赋,听得严方任好气又好笑。他想知道的事情很多,甚至想把瑞安澜口中那些资料都要到手。当今江湖谁不知道惊风阁是第一大情报枢纽,在惊风阁不知情的地方收集大量情报的人,要么是内鬼,要么是准备和惊风阁对着干的人。但要是设身处地为她阿爸想一想,自己收集的情报被女儿随随便便就要卖给惊风阁,怕不是知道了要气吐血。他又想到,如果他是瑞安澜这不管不顾的性子,怕是在惊风阁第一天就死透了。

    瑞安澜看他不说话,挠挠头。她现在只知道要么动手把别人打趴就行,要么给别人他们想要的东西。揍严方任的话,她总觉得不太对;严方任看起来对她的信息很有兴趣的样子,结果又不要。她感到毫无办法。

    还没等到严方任想好先问什么资料,瑞安澜又说话了:“那……带我去降襄山庄”

    “不可能。”严方任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丢出了第二句拒绝。

    严方任很少生气,也很少被人看出来生气。因为一个生气的严方任,只表现在连环拒绝你的一切请求。

    瑞安澜真的没辙了。

    然而严方任其实暗地里陷入了挣扎。把瑞安澜丢在这里的话,一是瑞安澜的人身安全他不放心,二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放跑这样一个危险的情报源。而在目前的时间限制下,他实际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永远封住瑞安澜的口,要么带给阁主处置。假如武林大会不是大后天开始就好了,这样他就有时间在抵达降襄山庄之前问出所有他想要的信息,并且杜绝瑞安澜和阁主重逢的可能性。

    恰在此时,店小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鱼小跑而来,脸上挂着谦卑讨好的笑,把红烧鱼放在桌上,忙不迭地鞠躬:



第九章 尴尬
    于是,两人当天便踏上了去降襄山庄的路。小镇买不到合适瑞安澜身高的马,严方任只得把瑞安澜圈在身前,两人同乘一匹。瑞安澜倒是很熟练地就靠在他怀里,半梦半醒地晃着。看起来两人是这么的和谐,实际上,他们自从出了小镇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毕竟年纪不大,严方任还没到脸皮贼厚的地步。在得知瑞安澜早就知道自己身份后,现在看到瑞安澜就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如果严方任开口提问,瑞安澜还可以巴拉巴拉说上一堆,而严方任沉默了,她也根本懒得主动说话,仿佛可以就这么靠着睡到天荒地老。尴尬的气氛化为了挥鞭的力量,这匹马跑出了马生最快的速度。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严方任终于打破了沉默:“天黑了,要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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