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袁务川带着袁伯驹兄弟要买东西多,袁弘德带着袁明珠到了牙行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
因为昭朝初始的时候对奴仆的管理限制多,不许私自买卖人口,牙行都是官府指派的,都是官牙。
也就是过了一些年以后,私底下的牙子才慢慢抬头。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就有吴狗子和韩老五这等人干起拐卖人口的营生。
不过为避免惹麻烦,袁弘德还是找了官牙买仆役。
价格贵一些,抽取的佣金多一些,但是胜在不会惹麻烦上身。
他们家正是袁伯驹几个的关键时期,一切都要以稳妥为上。
见有客人来,牙人过来招呼。
看到袁家曾祖孙俩的衣衫,笑容都热情了几分。
“客官有什么需要”
牙行的生意包罗万象,买卖田地、屋宇,买卖物品,买卖人口、牲畜……,这些都是他们的生意范围。
袁弘德:“想招几个长工,还想买几个仆役,另外……。”
说着就觉得袁明珠牵着他的衣袖紧了紧。
“先这些吧,若是办得好,回头有需要还委托你们。”
把下面要说的话止住了。
他原本是想着委托牙行替他们穿针引线,找几个买他们暖棚菜的客户。
袁明珠拽他的袖子,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打算。
还是先把招长工和买仆役的是办妥了再说买卖的事吧。
他们家的暖棚现在还没传出名声去,知道的人不多。
树
380、盯梢
暖棚跟棉花种植新法不同。
粮油桑麻是朝廷重中之重,因此棉花种植新法容易引起朝廷关注。
他们若是瞒着不上报,不仅不能致富,还是大罪一宗。
而且上报能换来的好处,比不上报的要多得多。
暖棚技术却不同,暖棚种植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凸显奢靡风气,一直都是朝廷遏制的种植方式。
本朝虽没有专门的律例明令禁止,不过今上曾因御膳房在隆冬时节呈上绿叶菜蔬,大发雷霆。
上林苑,光禄、太常二寺,及尚食局、尚膳监等诸多人员都受到申饬。
公侯之家望风拆除了自家的暖棚。
自那时起,扩建暖棚的风气在民间低迷。
暖棚的事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一般人家没有能力建,有能力建的人家不敢建。
有能力的人家挣钱的法子多了,没必要非得跟朝廷风向对着干。
袁明珠觉得当务之急是怎样分辨出牙人送过来的长工仆役哪个是安阳侯府来的。
把顾重阳搓弄走这件事,她没跟曾祖父沟通过。
曾祖父知道的话估计不会同意,他是受顾氏临终托付,出于道义不会让顾重阳去涉险。
她已经厌倦了总跟安阳侯府的人彼此试探,谁也没法保证不会有一天擦枪走火。
祸水东引,她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安阳侯府的问题。
也就是把安阳侯和安阳侯夫人之间的关系引爆,把已经歪斜的平衡点彻底撕开。
顾氏已经不在了,是时候把矛盾的焦点从顾氏和顾舟之间转移到大胡氏和顾舟之间。
顾舟跟大胡氏展开厮杀,看似顾重阳危险了,其实是安全了,他们夫妻俩都顾不上对方顾重阳了。
有些事情能跟曾祖父解释清楚,但是袁明珠觉得还是瞒着家里人更好,免得被安阳侯的人看出端倪。
毕竟自然反应和表演还是有差距的,为着顾重阳的安全计,她也不愿意冒险。
跟牙子做好约定,出得牙行大门,袁务川就赶着车过来了。
袁明珠抬头往街对面看去,就看到一件杂货铺的柜台跟着站着个人。
袁明珠选择跟着袁弘德乘坐牛车,就是因为牛车慢,用来确定安阳侯府的人来没来,会不会跟上盯梢。
确保对方不会跟丢。
来了又盯梢的话,才是势在必得的表现。
一路上都没发现盯梢的人的踪迹,这会终于发现。
袁明珠不敢太过关注,怕被对方发现,匆匆扫了一眼,就能确定就是他了。
就见那人穿着羊皮大氅,头戴边鼓帽,足蹬羊皮短靴,腰间插着一条马鞭。
衣衫是长时间室外活动的装束。
但真正让袁明珠确定就是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站姿。
看似并没有正对着他们站立,斜对着牙行大门却微微低头的站姿,视线所对,应该就是牙行大门。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离开牙行之前,袁明珠扯下了自己腰间的一个荷包,扔在她坐的椅子下。
拐过了一个转角,袁明珠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起来,在牛车上翻找着。
“曾祖父,我的荷包丢了。”
袁弘德闻言把牛车停下。
“什么时候丢的”
袁明珠挠挠头,“应该丢了没多久吧!”
做思索状,“我们买带鱼的时候还在呢,鱼贩找给您的大钱你我就装在荷包里了的。”
袁弘德有买东西找零随手把零钱给袁明珠做零花钱的习惯,想想确实是那时候还在。
看到他们的牛车停了,后头的骡车也靠过来停下。
袁务川问:“怎么不走了”
袁弘德:“明珠的荷包丢了。”
“我的荷包丢了,之前在鱼市的时候还在呢!”
袁伯驹和袁仲驹帮着在牛车上找,把被子和褥子都拿起来抖搂了一下,也没发现荷包的踪迹。
他们从
381、回报
杜氏不敢多说,闷声应是。
等带鱼上油锅炸好,陶氏切了葱姜红烧了一大碗。
杜氏又故态复萌,说:“这么贵的东西,留着待客用吧,自家吃什么不是吃,何必吃这个”
陶氏放作料的手一顿。
旁边干活的秦三花和茜罗都缩在一旁装鹌鹑,都察觉了气氛紧绷。
陶氏和袁弘德不是没发觉杜氏的变化,之前袁弘德那些话就是在敲打她。
只是看来效果并不太好。
陶氏:“我们和你爹年岁大了,也该吃些好的养养身子骨了,伯驹几个年轻,以后出门应酬,不能让人看着畏畏缩缩的,也得多长些见识,
伯驹爹受了伤,也得将养将养,我正想着呢,今年过节多买些好东西回来,让几个孩子多些见识,家里人也补补。”
言外之意,家里就你用不着吃,你若是想节省,自家节省就好。
也是这些日子被杜氏的作为憋屈狠了,这话听着就十分不好听。
过日子就这样,舌头跟牙还近呢,牙还是会咬着舌头。
杜氏脸通红。
整个灶间只能听到锅里带鱼翻滚的咕嘟声。
还有袁幼驹闻着香味在围着锅台转。
看着烧了一大碗,家里人口多,一人也就分到了一两块。
陶氏厚道,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龃龉就真不给杜氏吃,夹了一块肉最厚实的给她放到碗里。
袁明珠吃着在锅边沿贴的锅贴饼,浸着盐味的锅贴饼咸香可口。
装作没感觉到饭桌上气氛的怪异。
吃了午饭,王老汉跟着袁树去河边逮鱼,袁务川去暖棚里照看。
吴氏带着袁明珠姐妹去梁氏的屋子里做着活计兼陪着她。
一进门,就看到茜罗正从地上爬起来。
袁明珠看着梁氏,又看看茜罗。
袁明珠并不嫌弃她出自金谷里,这世上并不缺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能清清白白,谁也不愿意带在脏污里。
她是嫌弃她爹是翟天南。
人不能选着出生不假,但是袁明珠不想拿自家的安微去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袁明珠跟着做了一会针线,就借口要去方便从前西厢房里出来。
后西厢房里,袁弘德正跟陶氏一起,带着袁伯驹几个布置房间。
她进了屋子,朝着顾重阳看了一眼。
待她出来,不一会顾重阳就跟着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堂屋门口,袁明珠把今天的发现跟他说了。
“安阳侯府应该会把人安插进来,你自己注意点。”
顾重阳又把嘴抿成了蚌壳状。
袁明珠最烦他这个死样子,“你这样可不讨喜了你知不知道回了安阳侯府,可不会有人像我们这样迁就你,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你抿着嘴就能解决了”
顾重阳忙整理好表情。
袁明珠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属驴的,不打不知道好歹。
“你走的时候,把茜罗一起带走。”
顾重阳抬眼看她:“为什么”
袁明珠:“烦她,送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听了她的话,顾重阳又想下意识的抿唇。
不过马上意识到不能抿唇又松开来。
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问她:“是不是我也是送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袁明珠:……
耐下心假惺惺的解释:“哪能呢”
心里想着,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解释的这么敷衍,让人一下就能猜出她真实的想法。
顾重阳赌气道:“我要是不走呢”
我就留在这里恶心死你。
袁明珠立起眼睛,真想抬脚给他一脚。
这死小孩太气人了。
箭在弦上的时刻,居然想往后退
 
382、比黄连还苦
袁弘德布置好了屋子出来,看到两小站在堂屋的台阶上说话。
难得看到两个人待一起不打架和睦相处的时候。
袁弘德刚笑着对袁明珠招招手,就看到她抬脚踢了顾重阳一脚:“懒驴上套屎尿多,一让你干活你就躲懒,下次再看到你躲懒看我不打死你。”
小表情恶狠狠的。
袁弘德抬起的手虚握成拳落下来。
他错了,好像每次都是他家小宝打人家。
但是看到他们家小宝冲着他跑过来的时候,刚刚的想法只一闪就丢到脑后了。
小孩子嘛,打打闹闹都正常,大一点就好了。
袁明珠拉着她曾祖父的手:“曾祖父,我们去看陷阱吧”
“好,顺便去看看你爹。”
自从确定他们家参与棉花种植新法推广,难得曾祖父没有应酬在家。
这还是托了进了腊月的福,各处过来学习经验的人都不再来了,袁弘德才有机会歇息一下。
袁弘德带着袁明珠出了门,就看到牛棒子站在他们家的围墙边,跟他站在一起的,是个面生的陌生人。
牛棒子看到袁弘德,哈着腰凑过来,“袁先生出门啊这是准备去哪里”
见袁弘德的目光从那个陌生人面上扫过,介绍道:“这是俺家孩子他娘的表弟,来给俺家送节礼来了,听说您家有棉花种植的新方法,也想来学学,还得您老多帮忙。”
牛棒子的“表弟”跟着哈腰行礼。
袁明珠突然想起那句经典的京剧《红灯记》中的唱词: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估计这些日子还会有表弟、表哥、表姐夫、表妹夫……陆续过来。
袁明珠只感觉曾祖父攥着他的手紧了紧。
袁弘德面色未变,淡笑道:“乡里乡亲的,就该互相帮助。”
袁明珠学着上午时候盯他们梢那人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背后牛大蹦和那人。
就看到牛棒子正跟个奴才似的站在那人跟前,两个人说着什么。
牛棒子:“这就是袁家那个老东西,特别贪婪,秦家的人没了,剩下一个闺女被他家当婢女使唤,地也被他们家占了。”
来人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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