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说宋家,袁家五个儿子呢,还有袁大牛一家,这么多人盯着,招来的女婿敢乱动手脚”
里正爹咂么一下,确实是这个理,招来的女婿敢动弹,这些人扑上去能把他啃得尸骨无存。
袁务川和袁大牛两家还会互相监督着,防止对方沾得便宜更多。
用这些人互相掣肘,袁弘德的家财安然无虞了。
袁大牛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埋怨他老娘:“都怨你,非说养丫头子是赔钱货,这下好了,老东西家的银钱都被袁务川家那两个赔钱货图去了,
咱家要是有一个丫头子也好,也能送去,说不定以后留下招女婿的就是咱们家的丫头,
027、这妖孽方的俺
家里人听着她骂着骂着,突然声音低下去,接着就噗通一声响。
因为她之前发过一次羊癫疯,大家听到声响赶紧进窑洞查看,就看到她正悠悠转醒。
头上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嘴里吐着血沫子。
杜氏上前扶她,扶起来才发现她身上不可描述的地方湿濡了一片,地上也湿了一滩,她身上和那一滩可疑液体散发着尿骚味。
袁明珠伏在陶氏的臂弯里,看着钱氏又凄惨又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对着陶氏咧了咧嘴。
陶氏看着她咧嘴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也笑了笑。
笑完才觉察现在的情形实在不适合笑,赶紧敛了笑容,吩咐杜氏:“去抓把香灰给你婆婆按在伤口上。”
杜氏听了一愣,不过并未说什么,去抓香灰去了。
乡下地方,受伤了也就是抓把香灰按在伤口上止血。
袁家的习惯,受伤了是不跟这些乡下习俗一样的,都是用药,家里就常备七厘散。
钱氏听说要给她用香灰止血,马上把羞愧丢到脑后去了,化身斗士:“为啥给我用香灰七厘散没有了吗为啥不给我拿七厘散”
三连问。
她也知道用七厘散比用香灰好。
陶氏把袁明珠换了一个姿势抱着,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一个乡下女人,哪有那么娇贵,用香灰就行了,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
袁明珠觉得,陶氏可能是想学着钱氏平日说这些话时候那副颐指气使又尖酸刻薄的样子,不过学的并不像。
就算学得不像,表情和语气都不到位,还是足以把钱氏气得七窍生烟。
陶氏说完,可能是自己也觉得太过狭促,赶紧抱着袁明珠出去了。
袁明珠再次露出“无齿”的笑,跟陶氏相视而笑。
杜氏把香灰给钱氏往头上按,钱氏生气的把她的手一把拍开,香灰洒了一地。
杜氏也不愿意在这里当他的出气筒,匆匆说了一句:“娘,灶间还烧着火,俺去看看火别灭了,有事您喊俺。”
像避开瘟疫一样出去了。
杜氏也是生了五男二女的媳妇了,再不好也不虞被休,她才不会低声下气在钱氏跟前伏低做小。
钱氏拿腔作势拿过火了,没人伺候了,无法,只能自己厚厚脸皮爬起来收拾干净,拿了香灰按在伤口上。
可能是自觉丢人,直到晚间都没有出她的窑洞。
杜氏把烧好的水舀到洗澡的大木盆里,跟陶氏一起,把袁明珠放进去涮了涮,洗干净。
换了肚兜放在炕席上。
又依次给袁珍珠和袁少驹洗了澡。
晚间,陶氏问袁弘德:“要不要找个大夫给钱氏诊治一下她下午又厥了过去,把额头都磕破了。”
袁弘德沉吟片刻,回答:“请龙尾沟的黄先生来给瞧瞧。”
第二日,袁弘德遣了袁树套上牛车去往龙尾沟请黄先生。
“顺便给伯驹几个跟杨先生请一天假,就说他们祖母病了,要在家侍奉汤药。”
袁弘德也未出门,带了袁务川和袁伯驹几个兄弟在家等候。
龙尾沟就在五柳村的隔壁村,因为地势相对平坦,比周边的几个村子都繁华一些,村里有黄先生的医馆,还有杨先生的私塾。
袁家五个孙辈,除了袁少驹年龄尚小,其他四兄弟都在杨家的族学里附学。
等候黄先生的期间,袁弘德考教了伯驹兄弟一番学问,结果令他十分满意。
杜氏坐在一边洗着衣裳,耳朵支棱着听那边的问答,听到叔祖夸奖孩儿,露出与有荣焉的微笑。
牛车到了,袁树把黄先生搀扶下来,对袁弘德喊道:“叔祖,黄先生请来了。”
小徒弟背着药箱跟在后头。
进了院门,认出来这就是那天烧糊涂胡言乱语,骂人骂得忒有新意的那个老太婆家。
嘴角就不自觉的勾着笑。
想起那日回去后被师傅骂得厉害,赶紧又板起脸。
袁弘德跟黄先生寒暄了几句,又把钱氏的病情描述了一遍
028、钱氏装晕
袁明珠回想了一下,正常婴儿这时候该做什么
哦!应该哭t﹏t……
于是她愣了一下之后开始哭:呜哇哇~呜哇哇~。
闭着眼睛张大着嘴,哭声震天。
婴儿的特权,有原因哭,没原因也可以哭,可以不必理会别人的心情,可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
陶氏赶紧把袁明珠抱起来,轻轻晃着哄:“摸摸毛吓不着,摸摸囟门吓一会,拍拍身魂上身……。”
一边给袁明珠叫魂,一边恶狠狠的瞪了钱氏一眼。
陶氏平日里性情温和,这样瞪人就是很严厉的表情了。
吓得钱氏瑟缩了一下,想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钱氏知道陶氏护着这个妖孽,就是没料到会护成这副模样。
她突然想起来昨日她晕倒醒来的时候,看到陶氏去查看她的情况都把这个死丫头抱着。
想到这些钱氏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或许打错算盘了,自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她不该跟这个死丫头作对,既然陶氏这个喜欢她,自己就该也装做喜欢的样子。
现在该怎么办
钱氏看着一窑洞盯着她的十几双眼睛,突然急中生智,两眼一翻,倒到地上。
钱氏突然倒地,让大家顾不得埋怨她了,赶紧七手八脚把她抬回她的窑洞。
黄先生还没走,正好进行一轮救治。
黄先生给钱氏把针灸扎上,问道:“病人昨天发作过吗”
袁务川回答:“是啊,昨天发作了,前几天也发作过一次,那次是第一次发作。”
黄先生捋着胡须,摇头道:“病人发作的太频繁了,十分棘手啊!”
钱氏闭着眼睛装晕,听到黄先生的话,担心自己弄巧成拙。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又听黄先生说:“以上两次也晕这么久吗”
钱氏有些慌:坏了,光听大夫说话了,忘记该醒了。
赶紧装出悠悠转醒的样子。
钱氏坐起来,对着大家笑,尤其对陶氏抱着的袁明珠咧着嘴露出一副笑颜,像一朵迎风盛开的野菊花。
袁明珠被她笑得头皮发麻。
赶紧也咧开嘴……哭得惊天动地!
陶氏忙把她抱出去,“摸摸毛吓不着……。”
钱氏摸摸自己的脸:有这么吓人吗
既然钱氏醒了,黄先生就再次被袁弘德的窑洞里继续写药方。
黄先生龙飞凤舞的把药方写好。
袁树拿起来递给袁弘德:“叔祖。”
袁弘德接过看了看,里头是些天麻、僵蚕、琥珀、全蝎……等药材。
“像是风瘫的方子”
黄先生捋胡子的手一顿,回答:“羊癫疯又被称为风瘫虚,所用药方跟风瘫的方子相似。”
以为遇到了懂行的,不再背医书。
问:“您对医术也有涉猎”
袁弘德谦逊道:“久病成医罢了。”
黄先生看看他蜡黄的脸,不再言语。
袁弘德吩咐袁树:“送黄先生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
待袁树赶了牛车离开以后,袁弘德回身对站在他身侧的袁务川说:“小树娘看到明珠就发病,明珠看到她就哭,看来两个人犯冲。”
袁务川微愣,不知道叔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那怎么办”
祖孙俩虽然住着两个院,不过两个院子之间是想通的,而且日常都是一个锅里搅勺子。
难道叔父是要跟他们彻底分开
袁务川一时分辨不出叔父的真实意图。
袁弘德:“小树娘这个病要保持心情舒畅,不宜动怒,不宜动气,她看到明珠就动怒,对病情不利,
而且……,”袁弘德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而且,刚刚她在这边晕倒,看着像是装出来的。”
钱氏的晕倒可以伪装,袁务川的羞愧绝
029、枣树
不说袁明珠战战兢兢的等着吃药,只说袁弘德去了孙检芳家,孙检芳家还没有吃饭。
听到他喊门,开门招呼他进去:“袁大叔来了,进来说话,吃过饭了吗没吃在这吃点。”
跟吴正吉一样,他也主动降一辈。
“在家吃过了。”
两个人就在院子里坐了。
孙检芳问道:“您老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袁弘德回答:“是有点事,我们家下头就是你们家老院,家里孩子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我那院子有些不够住了,
我来打听一下你们那老院卖不卖要是卖的话,我想买下来。”
孙检芳没想到他是为这事过来,有些迟疑。
孙家的老宅子空置了这些年,窗户门都朽了,放着也没用,卖肯定是想卖。
就是担心袁弘德是仗着他们家如今有了靠山,到他这儿来找便宜占来了。
孙检芳一时猜不透袁弘德是什么想法,拿不定主意。
只能先推脱道:“那片宅子是家父留下的,对家里人是个念想,卖不卖我一人也不好做主,等我跟家里人合计一下再给您回话行不行”
袁弘德虽然着急买宅子,但是也知道买东西不能让人看出着急,若是让人看出着急来趁机加价,得多花不少冤枉钱。
孙家的那片宅子面积太小,也就是他们家住在附近,本身自家有宅子才不嫌弃那里太小,其他人家也不会去买。
于是起身告辞:“是该跟家里人商议商议,你们商议好给我传个话就行。”
离开孙家赶去黄先生的医馆给袁明珠抓了一副草药,匆匆赶回来。
袁明珠看着袁弘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跟在陶氏身后过来,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
没法沟通,若是能沟通真想问问:能不喝吗
陶氏抱着袁明珠,袁弘德端着药碗,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黑汤凑到袁明珠嘴边,袁明珠尝了尝。
她知道汤药没有不苦的,只有苦得轻重的区别。
她就是想尝尝给她吃的什么药,别刚投胎没多久就给毒死了。
喝了半小勺,品了品味道。
防风、荆芥穗……,是防风通圣的加减方,没有毒。
那位黄先生医术不咋样,开方子还算谨慎。
“有病没病,防风通圣,”是一剂常用方剂。
又经过黄先生增减,减少了寒凉的成分,这一剂汤药性温低毒。
尝试过没有毒,袁明珠就放心喝了。
袁弘德夫妇以为给袁明珠喂药得非常难呢,谁成想会这么容易。
“刚吃过药,你抱着在门口转转,别走远了,等一会再让她睡。”陶氏吩咐丈夫。
怕她把刚吃下去的药给吐了,陶氏破例允许袁明珠离开小院一会。
自从那日被袁伯驹带着逃命出过一次门,袁明珠就一直再没离开过院子,今天因为喝药顺利,被允许在门前转转。
五柳村依山而建,袁家的院子就在半山腰处,站在袁家门前能看到大半个村庄,还能看到村外广阔的原野和连绵的黄土坡。
不过现在的袁明珠视力有限,还看不到那么远的距离,不过她能感受到从野外吹来的带着泥土芬芳的风。
袁弘德就看到小家伙皱着小鼻子,状似陶醉的轻嗅着风吹来的味道。
袁弘德闻到了前院传开的枣花香。
拿手指戳戳袁明珠的小鼻子:“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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