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窥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诀明子

    “他娘的,这东西原来是个祸害。”陈卿一听这话顿时来了气,他从小生长农村,看戏听书,最恨这贪官污吏,这下亲耳听闻,自然是怒不可遏。

    “可不是,他的德性早就人尽皆知,要不怎么连王爷都知道,怕他在潞州生事,才让我暗中打探,告诫地方官府。”

    陈卿依旧愤愤不平,这下更加不由得为弟弟担心,千万祈祷这件事跟陈相无关,不然落到这种人手里,可就真完了……

    当夜二人就这样,直聊到三更天方才入睡。

    次日一早,两人一同出现在王府大门口,刚进门便有个护卫急匆匆从里面出来,远远地就喊张安。

    “张首领,可让我好早,世子爷有急事找您,让您速去府上,快!”

    张安一听,二话不说,赶忙急匆匆奔世子府而去。

    陈卿则百无聊赖地慢慢走到承运门,却是远远看到平时半个月才开一次的承运门,此刻竟开着。

    他这下才慌了神,赶忙加快步伐急匆匆赶了过去。问了一旁护卫才知道,今天一早便接到通知,承运殿内,现在王爷正在召见潞州知州和潞州卫指挥使等人,连诸位王府世子、郡王、将军等也早早就上殿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暗想,“不会就是为昨天那个刘公公被刺的事情吧,不至于啊,昨晚听张安说王爷最讨厌

    这种阉佞弄权,断不会为了他破例升一次朝的。”

    “这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难道那个刘公公昨天刚来就惹出什么祸事了”他站在大门口,胡乱猜疑着。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大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个衣饰华丽、仪容讲究的人,陈卿一看好不震撼,这些穿者锦衣绣袍的王子皇孙浩浩荡荡竟足有一百五十余人,他们依次从承运门出去,最后才轮到潞州地方官员。

    陈卿远远看着,嘴巴越张越大,很快他想到什么,开始在人群中找朱勋潪的影子,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直到那些人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回头向后看,才看见穿着五爪团龙圆领道袍的朱勋潪耷拉着个脑袋,走在最后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过郡王世子!”陈卿远远地便向他行礼道。虽然两人私下里早已是朋友相称,但在这种场合他还是要守规矩的。

    朱勋潪见了他,脸上终于挤出一点笑容,给他使个眼色,暗示他到承运门前面的六角亭内说话。

    不一会儿,陈卿安排好大门,整整衣衫,如约到了那里。

    刚走近,便听到朱勋潪一声长长的叹息。

    陈卿见他一脸忧郁的样子,正不知怎么开口,却听他先说道:“陈卿,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犹豫不决,我准备跟王爷爷说,再过两年不要给我举办什么袭爵大礼了,这个郡王我不要做了。”

    陈卿一惊:“王爷,这是怎么说的”

    朱勋潪眉头紧锁,拂拂衣袖道:“省得某些人在背后指桑骂槐,侮辱我父王还不算,还连我也一起算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这朝会……”

    朱勋潪




第39章 陈相被捕
    不过是远在千里之外一个藩王的造反,在沈王府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初六早上一直到初七,接连两天,王府内不断有潞州城的文武官员进进出出,陈卿负责的承运门也因此开了关关了又开,因为不时有官员来此请求面王。据说,这些年随着年事日高,已久不问政务的老王爷,也已经三次在承运殿听取地方官员关于前线紧急军情的汇报。当然,和正式的朝会不一样,他每次都是从后宫经圆殿直接到的大殿,陈卿仍旧无缘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王爷长啥样。

    两日来,他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来往的官员对这次事件似乎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那些火急火燎,神情紧张的,大多是身穿绣禽官袍的文官。而相反,那些身穿绣兽官袍的武官则不仅不紧张,反而激动甚至兴奋。

    这让他一直有些不解,正要找机会和张安探讨下。就这样一直到了初八,那日上午,他又和往常一样早早在承运门前值卫,忽远远看到舍友李杰在门前广场朝他招手,陈卿会意,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陈卿,大门口有人找你,是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见他过来,李杰小声道。

    陈卿一听是个读书人,第一反应就是弟弟陈相,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心想这下好了,弟弟没事就好,看来上次那事跟他没关系。

    想着,他快步走到大门,远远地便看到一个头戴四方巾、身着襕衫的学子在门前来回踱步,很着急的样子,仔细一看,那身形却不是陈相。

    见他过来,那男子一个劲地朝他招手,边大声喊道:“敢问来人可是陈相的兄长,陈卿大哥”

    陈卿见他神色慌张的样子,赶忙答应一声。

    那男子急忙上前,简单拱手施个礼,急匆匆道:“我是陈相的同窗好友,陈卿大哥,不好了,今天一早,陈相被刘公公的人抓走了。”

    “什么”陈卿闻言一怔,快步冲到他跟前,“你说什么,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抓走了,为什么要抓他”

    那学子努力平复下情绪,激动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今天一早,陈相带头联合了几名我儒学的学子,上书给知州大人,要大人上书朝廷弹劾刘谨,这书交上去之后不知怎的,他就被刘公公的人抓起来了。陈大哥,快想想办法吧,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卿一听大惊失色,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心里顿时产生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在追问了他一些细节后,情急之下他只得让李杰代他先向护卫司请假一日,马不停蹄跟着那学子直奔儒学而去,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到学校弄清情况,再去找陈相的老师一起想想办法。

    二人快步走到儒学口

    ,陈卿远远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上次来时一派安静自然的儒学,此刻连周围空气都变得压抑,而且愈往里面走这种压抑的氛围就愈浓烈。

    直到他们走过学前照壁,眼看就要到棂星门口,陈卿心头这种压迫感更甚,遂立即挥手示意那学子停下脚步,自己则悄悄把头探过照壁向前看去。

    果不其然,前方棂星门两侧不知何时,早已站满了一排排身着甲胄的兵士,在他们身后,还有一队队兵士正上前将整个儒学团团围住。

    陈卿一惊,猛地把身子缩了回来,紧紧地拉住身后那学子。

    “不要再往前走了,看到没,学府已被控制起来了。”他一边示意他先后退几步,一边小声道。

    “那怎么办,先生和同学们都还在里面。”那学子着急道,“他们,他们这是要干吗。”他紧张的神情中开始带着愤怒。

    陈卿示意他冷静点,小声道:“小人当权,容不得我们硬碰硬。这样,你就待在这不要乱动,注意观察情况,见机不对立马离开。”他思绪飞快地转了一下,“眼下我得先去趟潞州衙门了解些情况,一个时辰后,你到州衙钟楼下找我。”

    那学子点点头,陈卿头也不回,转身快步向州衙而去。

    潞州州衙在城西北润德坊的子城内,离儒学所在的城南导教坊并不远。它始建于隋代,为当时的上党郡署。后来唐玄宗李隆基登基前曾在此任潞州别驾三年,在衙内大兴土木,增设飞龙宫,德风亭,衙门曾盛极一时,可惜宋金之际毁于战火。

    眼前的衙门建于明洪武三年,大门坐北朝南,居高临下,两侧建有钟鼓楼,钟楼前有一牌匾上书“风驰”,鼓楼前则书曰“云动”,两楼台基高峙、遥相映衬,阁脊富丽,直入云霄。

    陈卿到了门前,解下牙牌,求见潞州判官欧阳景,思来想去,此人毕竟是他在衙门里唯一见过两次还打过交道的人,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他了。

    那门前小吏拿上他的牙牌便进门通报去了,陈卿原想这个欧阳大人本是潞州的地方官,眼下又正当斑点,不知肯不肯见自己。

    没成想,并没有等多久,身着官袍的欧阳景就从衙门里快步走出来,看到陈卿远远地便拱手施礼。

    “原来是陈护卫,失礼失礼,不知今



第40章 狱中争论
    昏暗的牢房内,传来阵阵的抽噎声。

    隔着潮湿笨重的木栏,兄弟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才不过半月的时间,在这种情景下相见,真是恍若隔世一般。

    “陈相啊陈相,你怎么就这么……”陈卿看着弟弟因哭泣而有些微肿的眼睛,不住地叹息着,他本来来时准备了很多话要问,此刻见他这样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哥,让你担心了,是弟弟的不是,对不起。”陈相哽咽着,冰冷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陈卿,好像生怕他会离开自己一样。

    陈卿看着眼前半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弟弟,如今竟这般模样,不觉悲从中来,心疼道:“老弟,你,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陈相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哭泣,连说对不起。

    良久,陈卿以为他是真的知道怕了,伸出一只手抚摸下他冰凉的脸,长叹一声道:“弟弟不用担心,我这就去求见知州大人,想办法让你出去。你还小,这些事是受人挑拨,一时冲动而已,我想知州大人一定能理解,实在不行我就去求刘公公,你放心,哥哥就是长跪不起,也一定救你出去。”

    他说这番话本是伤情之下极力宽慰弟弟,没想到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的陈相闻言竟不哭了,反而冷笑一声,反问道:“挑拨长跪”

    陈卿突然从他迷雾般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可怕的固执。

    “大哥你错了,我受谁挑拨,没人挑拨我,反而是我挑拨的别人。再说,你给谁跪,你为什么要给他们跪,我做错了吗”他大声质问着,瞬间跟变了个人一样,态度也变得冷峻。

    这一刻,仿佛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陈卿才突然感到,上次那个老弟又回来了。

    “老弟啊,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这次是犯在谁手里了。”陈卿见他这样子,着急道,“你以为你得罪的是地方官员不是,你是得罪的是比布政使还要大的镇守中官。刘饼是谁,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谨身边的人,眼下别说我能不能见到田大人,即便人家肯见我,能不能帮这个忙,帮了有没有结果,这还得两说啊。”

    “谁要他帮!”陈相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抽回双手抹抹眼角的泪痕,大声道,“潞州知州田中,吃着朝廷俸禄,不思为国分忧,却胆小怕事,甘愿逢迎一个阉宦,枉读圣人之书,更不配为我大明的官员,这种人,有什么好求的。”

    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吓得陈卿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一个劲朝他使眼色道:“陈相,你快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这是什么地方,你当真不要命了”

    “命我要,没命我怎么出去继续骂他,但我也绝不苟且!”陈相拂袖而起

    ,把身转过去背对着陈卿。

    “混账,糊涂!”陈卿一听终于恼火道,“陈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吗,你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刘谨是什么人,这个刘饼又是什么人,你知道多少,你以为自己小小年纪中个秀才,被人高抬几句就了不起了你才读了几天书,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大明有官员千千万万,士子万万千千,怎么就露出你来出头你以为你是谁,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越说越激动,话也越来越狠。

    陈相也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下好了,闻言更加义愤填膺道:“我陈相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是个小秀才,怎么了,我是大明的学子,我只知道我读的是圣贤之书,学的是忠孝节义;我是廪生,拿的是朝廷发我的廪膳银,等于吃着朝廷的俸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如今逆贼当道,民变叛乱四起,国家危在旦夕,君父受到蒙蔽,天下却无一人敢为天子张目,为君父分忧,都只想着个人荣辱,我陈相还瞧不起他们!我就是要揭发刘谨,祸国殃民,长此下去,今天反了一个,明天还会有一批,阉宦不除,国无宁日!”

    他也越说越激动,态度强硬,语气铿锵,和刚进来时那个样子完全不同。

    陈卿被气昏了,却也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没想到弟弟在原则面前如此坚定,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也跟他一样拂袖而起,转身呼呼喘着大气。

    大牢里很快又陷入一阵安静,一种可怕的安静。

    陈卿知道再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说起讲道理,他是无论如何也讲不过弟弟的。好半天,索性赌气道:“既然你不听我的,你就在这牢里待着吧,我看你还准备要待多久,有本事你刚才就别哭,别害怕,在这里跟老鼠蟑螂过一辈子,看谁来救你。”说罢,他刻意同他拉开距离,做出一个马上就要走的样子。

    果然,走出没几步远,身后便传来一阵唏嘘声,断断续续,让他听的很难受,他以为他想通了,悄悄回下头,偏又继续向牢门口走去,他想快点离开这里,赶快想办法救弟弟出去。

    直到他走到牢房门口,安静的身后终于传来了陈相的声音,他确实带着哭腔,却不是认错,而是嘶声道:“哥,你走吧,别来了,我只有一个请求,别把这事告诉爹娘,他们年纪大了,做孩儿的不孝,不能让他们再为我操心了。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大哥!”

    陈卿头也不回地离开大牢,刚出牢门便赶忙用手帕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

    走出大牢,他立即再去衙门,直接求见知州田中,大牢内的环境实在是让他记忆深刻,他生怕多待一天弟弟都会受不了。

    “更何况他还年少,有功名学业。若经此一遭从此一蹶不振……”陈卿心想着



第41章 送礼风波
    一块,两块,三块……陈卿回到住处,趁人都不在,打开床板,从地上挖着的大洞里面取出早前藏好的二十两银子,一块块数着。这银子还是来潞州前,伯父陈曩亲自塞到他包袱里的,原本是要用来拜会陈相的老师王致中大人,后来由于事情有变一直没送出去。

    “白花花的银子,一分一毫都是伯父的血汗钱,没想到今日白白便宜了那个阉宦!”陈卿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拿起一块碎银子死劲用牙齿咬下。

    “听说那个狗阉官爱财如命,这二十两银子应该能让他对陈相网开一面了吧。”他心想着,一想到弟弟此刻正在大牢里受苦的样子,又恨不得马上把银子送出去。

    他把银子整了整,重新放回包袱里,双手紧紧抱着,就像抱着弟弟的性命一样紧,一直到晌午时分,他饭也顾不得吃便背起包袱到潞州衙门后面田中的私宅门口等。不知等了多久,后门吱呀一开,里面走出来一人。

    那人看上去有三十来岁,面目清秀,身段潇洒,头戴方巾,身着一件白色圆领长袍,一派士人打扮,见着陈卿,扫描一下他身后的包袱,低声道:“东西都带上了吗”

    陈卿赶忙点了下头。

    “那就跟我走吧。”他说着走到他前头,也不管他是否听清楚了,便自顾自向前走去,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

    这让陈卿很奇怪,这人不知什么来历,连欧阳景和田中这两位潞州的地方官,见了他这位来王府里的承运门护卫官,都客客气气的,他却没有任何客套,举止言谈间反而处处生出一份傲慢。

    陈卿跟在那人身后沿着州衙东南方向走了一段,直看到前方一处高墙大院,在周围显得格外惹人注目,走近了才发现,大门口两侧站立着两排身着甲胄的兵士,门前则停放着一顶华丽的红漆木轿子,几个轿夫正坐在一旁聊着天。
1...1314151617...10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