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公主修仙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潇上
白衣人对玉儿的古怪举止视而不见,背着手在宫殿里迈步,看似爽朗坦率实则狡诈阴狠地道:“一者我在闭关,一者天下值得我白衣郎君拔剑只有寥寥数人,可怜我的剑啊,空有一身本领,却闷在剑匣之中,如英雄未得明君啊!”感叹剑,更是感叹自己。
玉儿刚叮嘱自己不得多嘴,此刻又插道:“这句话不通……剑遇对手是要杀戮的,怎么好比作明君呢这是胡乱比喻……好比……好比将月亮比作粑粑,将星星比作油星……”
白衣人怒道:“我说我的,与你何干英雄喜欢杀明君,难道不是吗”
玉儿听了哑然,长叹一口气道:“原来那剑是英雄,我玉儿是明君……”在心中嘀咕:“使剑之人是草包!”
生怕白衣人听到这一句,觑了一眼,他正沿着殿堂踱步,显然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喂,喂,”玉儿不耐烦地叫道:“刚说过了,我等腹中已饥,如果你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何不去寻些吃食进来如果有酒,我们正好对酒而歌……”
玉儿突然间想到,白衣人说话时不敢高声,显然有所顾忌,不如高歌,天皇听见了自然会着人前来……想到这里,使出内力吟唱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方唱了数句,白衣人冷峻的脸上起了一层寒霜,低声呵斥道:“你以为能叫来宫中的人来了又将如何不过让我练手罢了,来一个杀一个,来10个杀10个……”一边说,一边张开右手朝殿中的房柱抓去,“咔嚓”一声,5指插入柱内,整间大殿便“簌簌”地摇动起来。“那些死的人都是因你而丧命!”白衣人恶狠狠地道。
玉儿心中吃惊,脸上却不露出一丝惧色,不带任何感**彩地道:“你们杀的人还不够吗连婴儿也杀!”说到这里,眼睛湿润了。
白衣人点了点头道:“那些孩子本来就是要杀的!被小黄蛇所杀已经足够慈悲!”过了一会儿又道:“就好比你被我所擒,尚能在此大放厥词;被其他人所擒,早已剥皮抽筋……”
白衣人脸色如常,但玉儿觉得那张看似英俊的脸下隐藏着无数的恶毒阴险。她不禁抱住自己的手臂,不能自制地喊道:“你们敢与我为敌,便是与我宇文家族为敌!”
“哈哈哈……”白衣人哑笑着道:“宇文家族……宇文家族算得了什么我混沌教要谁让位便得让位,否则,等待他们的便是灭族!哈哈哈……”自怀中掏出一只皮囊,塞到自己嘴里,仰头咕噜咕噜地狂饮了起来,须臾,整整一皮囊美酒全都送入了腹中,方才还鼓鼓囊囊的皮囊变得瘪了。
白衣人高举着皮囊,用嘴接着残存的几滴美酒,显然意犹未尽。
是20年“太液池”的香味,玉儿自在洛阳喝过一次便牢牢记住了。这显然是杨勇送给赟哥哥的佳酿,白衣人去御用酒窖里自取来饮用,显然将皇宫当成了自己的家。玉儿觉得这厮是个很自以为是的家伙,对付这样的家伙,唯一的办法是吹捧!吹捧得让他忘乎所以!她低下头想了想,有了主意,但还未开口,白衣人便打断她的话道:“想激我与你斗酒是个正经的好主意,难得你有这般雅兴,我们不如去疯子皇帝的御用酒窖喝个痛快……”
玉儿心中吃了一惊,此子显然不是草包,轻易能猜出他人的想法!倒免去了自己的一番口舌,便夸张地道:“果然与我赟哥哥有得一比,不如叫上我赟哥哥一起对酒!”心里骂道:“说我赟哥哥是疯子,我看你也是个疯子!”
白衣人“嘻嘻”笑了两声道:“我晓得你家的那位哥哥嗜酒如命,偏生我是个克制的人,不如他那般不顾死活的瞎闹,我们去酒窖品酒,不是闹酒……”
玉儿心道,此人文过饰非,自己做得不在理也是在理的,别人做得在理也全是不在理的。身长不过七尺,调子比天还高,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当下狡黠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酒量有限,我的酒量也有限,所以嘛,就我俩去!不许叫上别人。”
白衣人点了点头赞道:“难得今日遇到了身为剑道中人的公主,所以嘛我的心情好得不行,便不让你难堪,一切尽依你言而行!”说着,身影晃动,须臾间重新点了美姬的穴道,腋下已经挟着玉儿。
白衣人黑无垢这一连串动作飘逸洒脱,如行云流水,尤其是挟住玉儿时正巧封住了她的穴道,看似是不经意间所为,实则武功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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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绝处逢生
掉下无底深渊的那一瞬间,玉儿赶忙在空中翻滚,以减轻下坠的力道。
幸好深渊并不如想象的那般深得无底,很快就见到了一个岔洞,正下方却是一个幽深的水潭。隐隐瞧见微微波光的那一刻,玉儿将工布宝剑插入石壁,顺势跃入了岔洞,滚了几个滚,无恙地站了起来。
人还没有站稳,忽然听到风响,一个白衣人已经欺身扑了过来。
白衣人速度极快,玉儿赶紧后退了数步,工布宝剑在胸前乱点,激起无数剑光,拦住了白衣人。
白衣人正是混沌教黑白二法王之一的白法王黑无垢,但见他赤手空拳,丝毫不惧寒气逼人的工布宝剑,与玉儿斗在一起。
黑无垢嘴里“咿呀”叫着,故意卖些破绽,将玉儿引到了地道深处。
身后发出巨响,不知何时黑无垢扳动了机关,无底深渊之上巨大的石板正旋转而出,同时四周无数巨石闸落,隐秘空间很快被堵住,一切都不复存在。
这时,白衣人黑无垢方使出真本领,只数招便擒住了玉儿。
一旁被点了穴道的美姬大叫:“不可伤我姊姊!”使劲挣扎,除了身子如蛇一般蠕动,无法做出其他动作。
在明灭的灯火下,黑无垢狂笑不止,再一次凭借一双肉掌与玉儿游斗,数招之内夺下了玉儿手中的工布宝剑。
这是第三回被黑无垢夺下宝剑了,玉儿不等他问“服不服输”挺着脖子道:“要杀要剁随你的便,但要我认输除非你死在我面前!”
黑无垢叱道:“越说越离谱了。不过我早说了,除非你自己认输,我绝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说着,将工布宝剑扔了过去。
玉儿接过宝剑道:“你说了的,每一回缚一只手脚,现下当缚一手一脚了,难道要我动手吗休怪我绑得比你结实!”
黑无垢急忙应道:“无须你来动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自腰间取了一根视若无物的冰蚕天丝将自己的一只手绑在肩上。
第一回玉儿便验过了冰蚕天丝,那玩意儿看似柔软,却可以经得住工布宝剑劈砍,据说是产自昆仑山和天山的神物,普天之下只有剑道与混沌教使用。玉儿早听尉迟观说起过冰蚕天丝,今日见了,不由得叹为神物。
又只有2、3招,玉儿手中宝剑再一次被夺下。
直到黑无垢自缚了双手双脚,身子只能像个皮球般滚动,依旧在数招内夺下了工布宝剑,玉儿方大叫:“停!停!你没有使用内力吗”
黑无垢一双瞳仁全都是灰色,苦笑道:“你知道的,一旦使用内力,我的眼睛便成了幽蓝,如玄冰一般的颜色……”
听到“玄冰”二字,本来准备扔剑认输的玉儿狂怒不已:“原来你就是会使‘冰魄银针’的那一个,说,为何无故闯我赵王府与荷风院”
“嘻嘻”,黑无垢如皮球般上下跃动着道:“还不是喜欢上了鼎鼎大名的千金公主。贪恋其美貌,日日在她榻后偷窥……果然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尤其身子之完美,好似白璧无瑕……”面目狰狞地狂笑:“千金之躯,不枝不蔓,无暇无疵……”可惜才疏学浅,卖弄了几句之后再无下文。
玉儿气急,骂道:“原来混沌教中都是卑鄙下流之辈!可怜我还以为你是个中英雄……黑心,无良,可耻,肮脏……”却不会民间骂人的俚语,总觉得词不达意,唯咬牙切齿而已。
黑无垢见玉儿最狠毒的骂词远不及乡村泼妇日常对话的中性词句,便收起了几分放肆道:“喜欢公主是真,却并没有干偷鸡盗狗的勾当……”使出内力,将双膝夹住的工布宝剑弹了出去,堪堪落到玉儿面前,逼得她只得接住宝剑。
玉儿马上叫道:“你犯规了,使出了内力,还不快快自戕”这模样显然是个刁蛮的小公主,与往日里对自己的要求相差10万8千里。
黑无垢赶紧辩解道:“我没有啊,只不过要将宝剑还给公主……”但他当时说的可是“绝不使出内力”。“绝不”二字的意思就是没有条件的“不”……急得抓耳饶腮,却忘记了手脚都不得其便!
玉儿见黑无垢窘迫如斯,并非是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便“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我与我美姬妹妹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慢慢想清楚吧!”转身欲离开此地。
玉儿方行了数步,但见3、4丈之外便有数条岔道,如蛛网般繁复,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而行,只得停了下来。
黑无垢嘲弄道:“千金公主不是无所不能吗,怎的了”说完便后悔了,诚恳道:“我并不是去窥探公主千金之躯的,不过是为了对付尉迟观那后生,免得他强行出头,成了我那歹毒兄弟白无伤的剑下之鬼。还要说明的是,我使的那不是‘冰魄银针’,有个名字叫做‘玄冰针’!我正常大教主使的才能叫‘冰魄银针’。冒名便是僭越,求求公主告诉你的师傅,以后不可瞎说,以免以讹传讹,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玉儿怒道:“你有这般好心救我师傅吗当真好笑,哪里有救人反而下毒的道理!而且是剧毒!”
黑无垢大叫道:“好心果然没有好报!我命人下的虽然是剧毒,但同时在碗筷上抹了解药,中毒之后假死一日便能醒转,要不然怎么能骗过白无伤呢”
玉儿依然不相信堂堂的混沌教白法王能安好心,摇头道:“我不相信!天下武林同道都说混沌教阴险狡诈,枉杀无辜,从无诚信,要我相信你,除非渭水倒流!”
黑无垢心道,没有想到我闭关20年勤修内功,混沌教之名已经烂成这样!忍不住叹气道:“好了,你说得对,我混沌教名声是不大好,但那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剑道处处针对我们,事事与我们为难,我们也至于将自己装扮成无耻之徒了!诶!”见玉儿依旧摇头,不得不继续解释:“我说过不用内力,难道我没有信守诺言吗”白净的脸皮“红”了“红”:刚才还为这件与千金公主争辩呐,况且如果真不用一丝内力,他手脚被缚怎么能动弹呢心中有鬼,脸上便有一丝“烧灼”感。这不晓得是多少年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好不令他诧异。
玉儿是一个本真的人,倒觉得平心而论,在这一点上黑无垢做得不错,便冷哼了一声道:“还不算是个信口雌黄的无耻之
第三十回 无底深渊
亥时,玉儿、美姬结束停当,出了荷风院。尉迟观与昆仑奴已经等在王府门口。昆仑奴一见千金公主,跪下行礼道:“奴才叩见公主。”
玉儿赶忙扶昆仑奴起来道:“大叔呀,父王早就说过你是我们宇文家的成员,不是家奴,那奴籍我爹爹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烧成了灰烬。”
昆仑奴谦恭道:“奴籍虽然烧了,但我永远是宇文家的家奴,这是我的前任主人特意交待了我的,并且我还在太祖与主人面前发了毒誓,怎么能违背誓言呢岂不是猪狗不如了吗”
尉迟观劝说玉儿道:“昆仑大叔这是不忘本分,我看公主顺其自然好了,多说就是强求了。”
玉儿只得作罢。
尉迟观在前领路,一路急行,不一会儿望见偌大一座宫殿,并无灯火,乃处于半废弃状态的明光宫。混沌教的巢穴在明光宫西侧的市井之中。这一片市井面积不大,因为与北宫与明光宫紧邻,房价一直处于上涨状态,居住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远远地瞧见屋角闪出一个人来,正是长孙晟。
长孙晟对宇文玉儿行礼道:“公主来得好早!”又礼见了尉迟观与昆仑奴。
尉迟观察言观色道:“大夫神色悲戚,不知何故”
玉儿亦看出来长孙晟神色异常,心中“咯噔”响了一下,暗忖:“难道赟哥哥出了事儿”马上否了,赟哥哥有事,那不得吵个天翻地覆呀!怎么会如此平静。心中稍安,问道:“大夫久经仗阵,竟然也如此慌张,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要做闷葫芦嘛!”
长孙晟定了定神道:“根据公主的号令,我们秋官司寇府的内卫及武艺高强的捕快提前两个时辰前来布哨,因见左近平静得瘆人,一名捕快斗胆推开一户人家的房门,却见遍地都是死尸,面若焦炭,其状可怖,就连妇女与婴儿皆是如此!”说到这里,满额皆是冷汗。
玉儿心道,好一个堂堂的秋官司寇府专司刑律的大夫,竟然被几具死尸弄得失魂落魄,如此不在状态,却怎能参加后续的行动忍不住责备道:“大夫,先生的意思是请秋官府的官差们守住要道,不令闲杂人等进入核心区域,大夫如此紧张,看来走漏了风声,混沌教的贼子已成了漏网之鱼嗨,功亏一篑也!你未免也太失专业水准了……”还要再说,被尉迟观制止了。
尉迟观安慰长孙晟道:“大夫不必着急,今日我也没有想将长安城里的贼子一网打尽,不管是被我们赶跑的,还是他们自己走的,我们都打破了他们的部署,可以说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玉儿期待地望着长孙晟,等待他的回答。
长孙晟又呆立了许久,方答道:“他们早就走了。走了就走了,一个街坊的人家都被灭口,实在是北魏迁都长安城以来最大的一桩公案,卑职已经禀告天皇。”
玉儿惊问:“你说甚么一个街坊的人都死了怎么可能”
长孙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旁边一名内卫补充道:“正是,小的亲自点过了,合计56户,678口,都是长安城里的殷实之户。”
玉儿听了,不免恤惶道:“先生,这些百姓难道都是被混沌教害死的吗”声音已经哽咽。
尉迟先生摇了摇头道:“我们去瞧瞧便知晓了。相烦大夫带我们前去。”
长孙晟整理了一番头绪道:“让各位见笑了。我现下就带各位去瞧瞧。”
长孙晟领着众人往前走了200步,大街左侧有条巷子,竖着牌坊;再沿街前行200步,又是一条巷子,竖着牌坊,两座牌坊之间的方形区域便是一坊。混沌教的秘密巢穴在这一坊的最深处,临着两条巷子。
长孙晟推开临着大街的一座大宅院的门,众人在院子里刚行了数步,远远地瞧见2、3具女尸。皆着绫罗绸缎,当下长安最时髦的服饰,一个倒在树下,一个横在路上,一个坐在花坛边。有内卫将火折子靠近死尸,面皮焦黑,干枯如老妪,恐怖异常。美姬见了,大叫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玉儿麻着胆子蹲下去细瞧女尸,却瞧不出被何物所伤。
尉迟观瞧了一刻,缓缓道:“玉儿细细瞧女郎的脖子,有一个极为细微的伤口,这方是导致她丧生的原因。”
玉儿凑近瞧了,果然在女郎的郃下一寸,有几个极为细微的出血点,好像是被有着尖牙利齿的小动物所伤,忍不住猜到:“极像是蛇咬的伤口……”马上联想到了混沌教的小黄蛇,那怪物能在空中飞行,行动迅捷,但在驿站见的小黄蛇瞧上去并无剧毒啊或者有剧毒,也不至于令尸体如此形状呀!
尉迟观嘉许道:“说得对,正是被毒蛇咬伤,并且是混沌教的小黄蛇!此蛇剧毒,见血封喉,死尸会变成焦炭状。不信玉儿你可用树枝挑开女郎的裤脚,必也是焦炭状……”
美姬在一旁喊道:“姊姊小心,万不可触碰尸体。”
玉儿突然间想明白了,那回在驿馆,上百条小黄蛇皆被晓霜尊主的飞剑斩断,躺倒在地上的并非被小黄蛇咬伤,自然见不到现如今的惨状!心中不由得念叨:“女娲娘娘啊,替我宇文玉儿保佑救我性命的玄天晓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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