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燃情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肖邦乱弹琴
傻子的燃情岁月
作者:肖邦乱弹琴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化身傻子,穿越回了那个热情似火的年代,替傻子报恩,也替傻子报仇。好人面前,他是好人姚远。坏人面前,他就是犯浑耍横,明面是傻子,暗地里诡计多端的姚大傻……
1.我是姚大傻
姚远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周围的世界就都变了。
他是冲着水泥地面急冲而下的。“砰”的一声,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可接着又是“呜”地一声响,就有隐约的歌声传入他耳朵里,且歌声越来越清晰: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阴间还有这种歌被人间给同化了
这歌声,好像是从他小时候有些记忆的,那种挂在树上,或者安装在电线杆上的高音大喇叭里传出来的。
不会吧人间都不用这种东西了,阴间比人间还落后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左侧不远就传来“砰砰”的声响,吓他一哆嗦。
“大傻,大傻!你睡醒了没有”
一个女人的大嗓门随即就在那个方向响起来。
谁是大傻这女人是谁小鬼还是孟婆
他不敢睁眼,唯恐睁开眼来,看到牛鬼蛇神一类吓人的东西,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声音喊了几声就不喊了,接着就是远去的脚步声。
那个大喇叭依旧响着,不过又换了内容。
“提篮叫卖,拾煤渣。担水,劈柴,全靠她……”
怎么都是老的东西
姚远感觉有些不对了,仗着胆子,慢慢把眼睛睁开了。
首先映到眼睛里的,是带着手绘风格的,花样繁杂的花纸,一张张的拼接在一起,连接成一片。
他见过这种东西。
小时候,他们家住的平房的天棚,就是用这种花纸糊的。
现在都用石膏板吊顶了,谁还用这种老旧的花纸啊
他慢慢往下转动眼珠,就看到了天棚下面的白墙。
在他躺着的左手边上,白墙空出一个长方形来,那是通向外间的门。
他躺着的地方,是一个炕。对,是炕,砖垒的。木头的才**。
这绝对不是阴间,这是他小时候住的那种老房子。
没死穿越了回到小时候了开什么玩笑!
他伸手在眼前晃晃,大人的手,但绝对不是他的手!
尼玛,我不是我自己!
姚远吓坏了,一个轱辘就从炕上滚了下来。
的确不是他自己。他瘫痪了,在医院的病房里躺了半年了,下半身没有知觉,也不能动。
而这个身体,行动自如!
我变成谁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四下里扫寻,他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模样
外间靠门的地方,墙上挂着一面老式镜子。长方形的,上边沿是一个不规则的弧形圆边。圆边下面,横着印了“团结奋斗”四个红字。半米多高,挂在门边的白墙上。
他仗着胆子往外间走。
走到门口那里,“砰”地一声,脑袋一疼,眼前金星乱冒,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差点晕过去。
碰头了。
他只有一米七四,走到门口还低头了,怎么还会碰到头
忍着痛,揉着脑袋站起来,狠劲低一下头,就到了外间。
他终于站到那面镜子跟前了。
但接着就傻了。
镜子里没有姚远,只有一个浓眉大眼的虎汉。
他动动手,摸摸头。镜子里的虎汉也动动手,摸摸头。
我嚓!我变成谁啦
他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虎汉,足足有五分钟。他认出来了,医院里照顾他的姚叔!
这应该是姚叔年青时候的模样!
尼玛,穿越到姚叔年青时候了!怪不得刚才那个女人在外面喊他“大傻”。
姚叔叫姚大厦,脑子不灵光,说话磕巴的厉害,大家就把他的名字姚大厦叫成“姚大傻”了。
姚远叫姚大厦姚叔,是因为在他瘫痪的半年里,姚叔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是对他最好的人。
虽然同姓,两个人却没有任何关系。
姚叔是厂里派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因为姚远是工伤。
在工伤发生之前,他是厂里的积极分子,技术骨干,干部重点培养对象。九十年代的大学生,正值工作经验丰富,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之时……
可是,工伤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知道没有恢复的可能,厂里把他往医院里一扔,再没有人来看他。只派了又傻又结巴的姚叔,过来照顾他。
父母过来,不是来安慰他,关怀他。他们是来和厂方谈赔偿的,因为赔少了,不够他们以后雇人照顾他下半辈子的。
女朋友的离开,成为压垮他生存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父母去厂里,和厂方签署赔偿协议的那天,他支开姚叔,从床上滚下来。然后,凭借双手和胳膊的力量,爬到病房外的阳台边,再攀越阳台的栏杆,从四层高的地方,翻落下来……
姚远不愿意回忆这些,因为想起来,就是世态炎凉,满满的悲伤。
大凡有一丝牵挂,一丝希冀,谁想死啊姚远也不想死。
他挣扎过,心里想着所有身残志坚的形象。为消磨时间,他强打起精神,和说话结巴的姚叔聊天,把他能想到的,能问姚叔的问题都问了。姚叔的家世都让他翻来覆去探寻了好几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如此一聊就是半年。
可是,半年之后,他还是被残酷的现实给击垮了。
既然从那个世界离开了,那个世界就从此与他无关,他也不愿意再想了。
既然变成了年青的姚叔,他就做姚大厦,考虑姚大厦的事情好了。
姚叔的名字,是他那当厂长的,不着调爹给取的。那时候,不是要建设社会主义的高楼大厦嘛!
姚叔的爹,是这个工厂的第一任厂长,部队上下来的干部,参加过抗战和解放战争。夫妻没有生养,就从孤儿院里收养了姚叔。
后来发现他不是正常孩子,也没有抛弃他,一直把他养大。
后来,运动开始了,老厂长受到批斗,受不了小将们无中生有的污蔑,自杀了。妻子同样受到批斗,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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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姜姨外屋里坐着的那个年青人,上身穿了绿军装、下身穿了蓝裤子,还带了一顶绿军帽。脸有些黑,下巴有些尖,不丑,也不算英俊。翘着二郎腿,脑袋转着,不时地四下里逡巡。
看姜姨进来,那年青人站起来,叫了一声“婶儿”,又看到了姜姨身后的姚远,笑一声说:“我说呢,刚才还听着你在家里,我进来你就不在了。”就问,“又让大傻过来蹭饭吃啊你们家那点定量,就大傻这个饭量,还不半月就把你们家吃光了啊”
姜姨脸就拉下来说:“不让他吃怎么着啊,难不成我还得看着不管,饿死他要不你领他上你们家吃去”
那年青人说:“我凭什么管他啊这种fgm小崽子,饿死活该!”
姜姨就更不高兴说:“不许胡说八道!谁fgm了,姚厂长的事定性了吗回去和你爸说,大傻这事儿我还得找他。就算他爸有错误,孩子有啥错啊厂里这样不管不问的,还真想饿死他是怎么的”
年青人就嘿嘿一笑说:“婶儿,我今天来找你有事儿的。”
姜姨就不管他,让姚远坐在外屋小方桌旁边的马扎上,自己去外面厨房,拿了五个黑黄的窝头进来,又端一碟酱咸菜,最后端来一碗棒子面粥。
她把一双筷子塞在姚远手里,然后柔声说:“吃吧,都吃了,不许剩下。”
如果是以前的姚远,估计这样的饭菜,他肯定难以下咽。
可是,现在的姚远,看着那五个黑黄的窝头,比见了亲人都亲,甚至远远地就闻到了那窝头里散发出来的,玉米面和地瓜面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他二话不说,抄起一个窝头,一口就塞进嘴里半个,又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棒子面粥。
姜姨就说他:“慢点吃,吃完了锅里还有,我再给你拿,别噎着。”
看着姚大厦狼吞虎咽地吃饭,姜姨这才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问那年青人:“张建军,你来找我,啥事儿啊”
张建军笑笑说:“也没啥大事儿。就今天上午,学校里不是插队报名吗我弟弟建国和你们家抗抗一起去报名,看见你们家抗抗填报的志愿,是去建设兵团。”
“啥”姜姨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喊着说,“这个死丫头,她不想让我活啦!”说着就要往外走。
张建军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拦着姜姨说:“婶儿你别着急,再说着急也没用,这会儿都下午了,志愿表早交上去了。”
姜姨就喊:“我能不着急吗这个死丫头,她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啊!那个地方离着这里好几千里,兔子都不拉屎,她这是不要命了!她中午回来咋不跟我说呢不行,我得找他们校长,把志愿表给要回来!”
张建军又把姜姨给拦下来说:“那个都是自愿。抗抗十八岁了,已经算是成人,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你就是去要,人家也不给你呀”
姜姨想想,顿觉浑身无力,一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眼睛发直。
过一会儿她又站起来说:“不行,我得把这个死丫头叫回来,让她自己去要回来去。”
张建军就又劝她说:“婶儿!抗抗中午回来不和你说,就恰恰证明她是怕你知道不让她去。只要她愿意去,婶儿你说了也不算。再说这会儿志愿表都交到上面去了,抗抗就是听你的话,想去要回来,也要不回来了!”
姜姨茫然又坐回椅子上,嘴里嘟囔着说:“这可咋办呢”
张建军就把自己坐着的椅子,往姜姨跟前挪了挪,然后慢慢说:“婶儿,你别着急。我倒是有个办法,不但可以不让抗抗去建设兵团,还能不让她去插队。”
姜姨就把头转向张建军问:“什么办法”
张建军一笑说:“我爸是厂革委会副主任啊,咱们厂每年都有特招名额的。让我爸把抗抗特招进厂当工人,她不就留下来了吗我姜叔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志愿军英雄,把他闺女特招入厂,那也是对英雄子女的特殊照顾,这个理由没有问题的。”
姜姨就淡淡笑笑说:“你姜叔算不上英雄,只立了个二等功。咱们厂里像你姜叔这样的,还有好多。都算英雄,那厂里得特招多少人进来”
张建军一本正经说:“姜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不是英雄,不能自己说了算,领导说你是英雄,你才算英雄呢!领导不认可,你就是一等功臣,也不算英雄!我爸是领导,他有这个权力呀”
姜姨看着张建军寻思半天,就问:“你问你爸了,能行”
张建军斩钉截铁说:“我当然是先问了我爸,我爸答应了,我才敢过来和你说啊。”
姜姨转了转眼珠,冷笑一下说:“你爸那个人,我可是太了解了,不见兔子不撒鹰。好好的,没缘没故,他为啥要帮我说吧,他想干什么”
张建军就嘿嘿两声说:“婶儿你就是聪明。我爸那意思吧,我这二十好几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他看上你们家抗抗了,想让抗抗给我当媳妇。你要是答应了呢,他就有办法让抗抗进厂当工人,不用去上山下乡。”
姜姨的脸就沉下来,冷冷地说:“新社会,青年人恋爱婚姻自由。我们家抗抗的事,得她自己做主,我说了不算。”
张建军又嘿嘿两声说:“婶儿,话是那么说,可你要是硬逼着抗抗和我好,她也不敢违抗不是吗”
姜姨“哼”一声说:“我也是新社会的人,这种违反闺女意愿,坑她一辈子的事,我干不出来!”
张建军就不高兴说:“婶儿,啥叫坑她一辈子啊我也不差呀。才二十多岁就是厂里的保卫干部了,再过几年,准能当个保卫科长啥的。那时候,你们抗抗跟着我,还不是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多享福啊别人想跟我,我还看不上呢!”
姜姨就站起身来说:“你差不差的我不管,反正你提的这个事儿,我不能答应!回去跟你爸说,儿女的事儿要儿女自己做主,这是新社会的规矩!他一个堂堂副主
3.傻子装傻
姚远心里明白,这个年代到处都乱哄哄的,谁有心思跟你墨迹你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办事人员,才不会有心思认真对待你。不就一份志愿书吗给你重填一份,是最省事的办法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又不想让你闺女嫁给那个副主任的儿子,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一副着急的样子,对姜姨说:“你带我去,跟,他们,说,我是你儿子。剩下的,你,别管。”
姜姨被姚远催的心烦,又没有其他办法好想,干脆心一横,果真就带着姚远去镇上。
镇上离着厂区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由一条公路连接着,中间有路过的公交车。
跟着姜姨出了工人宿舍区,来到南边的公路上,姚远就把自己知道的景物,和现在的环境联系到一起了。
这的确是他大学毕业分来的那个矿山机器厂。北面是一个不高的山脉,东南走向的,很长。
山脉下面,就是工人宿舍区。
姚大厦所在的宿舍区,是矿机一村。沿着山脉的走势和高矮不一的地势,依次向东,还有五个这样的宿舍区,依次是二村到六村。
他来的时候,这些宿舍区已经大多变成楼房了。
宿舍区的南面,是公路,公路边上是一些零星分布着的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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