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若真如卲安县的吏官所言,曲娘子早就失去了父母兄弟,孤家寡人一个,那她参与进来,图的肯定是银子。
孩子保不住了,拿来做文章,可自己的命呢
性命当头的事儿,谁会不惜命人都死了,图来的银子还给谁花去
事情真假,曲娘子这时候的反应,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婆子也察觉到了杨氏话中的“凶狠”意图,她死死看着曲娘子,想说“娘子莫要被她挑拨离间”,可话在嗓子眼里转了转,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要是她这么说了,不就是证明了她不是曲娘子的亲信,不是长年累月伺候娘子的吗
不能说,又不能不说,婆子急得不得了,要不是徐家的仆妇拦着,她都要跳起来抓杨氏两下了。
曲娘子死死咬着唇,目光在杨氏与婆子之前来回转。
她的思绪其实并不清晰,被杨氏请来的人一步步逼到现在,她早就乱了阵脚。
再者,肚子早不发动、晚不发动,却在此刻要落下来了,痛得她脑袋跟炸裂了似的,根本无法妥善思考。
可关乎性命,曲娘子再是无法集中思路,也渐渐想转过来。
杨氏的话是有道理的,这群只看热闹的妇人不会要她的命,可婆子不同,也许真的会……
最初商量的时候,说得自是好好的。
孩子生下来,不管生死,都送去青柳胡同。
死胎,她救不回,活的,在徐家长大肯定比跟着她这个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娘强。
徐家要脸面,满京城的百姓都看着,就不会亏待了孩子,哪怕憋屈膈应,不用心培养孩子,但吃穿上不用愁,比她来养,好太多了。
而她自己,生下孩子之后,婆子就会安排她离开京城。
只是,那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的安排了。
眼下,眼瞅着要被拆穿了,李道姑拿着的手印就是最好的证据,两厢一比较,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要再继续闹下去,只有一尸两命了。
她死了,婆子继续吵闹,把她的命怪罪到李道姑头上,骂她们伪造了证据……
曲娘子越想越心惊,她抬眸看着婆子,见对方眼神中透着凶光,她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不……”曲娘子摇着头,嘴上一个劲儿地道,“不、不要让她进来……不要她进来……”
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却如狂风骤雨,一下子吹散了遮在众人眼前的阴霾,使得人豁然开朗起来。
边上的百姓一时间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已然对婆子和曲娘子之前控诉徐砚的那些话产生了质疑。
杨氏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又重新握紧了——眼下,还不是松懈的时候,罪魁祸首,还没有拉出来呢。
曲娘子已经被妇人们抬进了客栈里头,要帮忙的人都一拥进去了。
客栈的东家虽然不想沾染血光,但接了曲娘子这门惹全京城关注的生意,也就做好了留地方给她生产的准备,一锅一锅的热水都备上了。
杨氏此时才走到婆子跟前,垂着眼看她:“曲娘子不要你进去,她怕你害她,事情如此清楚了,你还要挺着不说吗”
婆子青着脸,恶狠狠看着杨氏:“你们就是欺负娘子临产前脑袋不清楚,吓了她一整天,平常人都吓坏了,何况一个大肚婆!”
“你看看你的眼睛,是你吓了她,还是我吓了她”杨氏冷笑一声,指着李快脚,道,“你们两个,谁先说还是什么都不说,等曲娘子生好了孩子,再来与你们对质”
婆子啐了一口,偏过头去不说话。
曲娘子要活着把孩子生下来并不容易,就算保住了命,能好好说话吗
再者,曲娘子只知道要把
第四百三十五章 给别人数钱
婆子清楚,这么下去,要扭转局面已经不可能了,但就此束手就擒,她是不愿意了。
“你收了徐家多少银子”婆子厉声大叫,“徐家太狠了啊!不止不认孩子,还要借机陷害其他人。
把那两位老爷拖下水,你们徐家就有救了吗
我告诉你们!没有救的!抬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就在上头看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血口喷人,都是血口喷人啊!”
画竹哼了声,骂道:“你还晓得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恶心肠的婆子,怎么不怕报应啊”
李快脚不怕那婆子,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经过。
“这黑心主意是金老爷想出来的,他那人就是乌七八糟的点子多,为了能说得像模像样,王员外郎翻了工部的记档,定了几个时间,徐侍郎背后有胎记也是王员外郎说的,”李快脚道,“事情定了,就要寻人做,王家就那么点家底,没有人手可用,就从金家庄子上调了这黑心婆子来。
金老爷说,金家牵了线、出了人手,他王家不可能就做那么一点儿不痛不痒的活计,最后就由王员外郎给了银子。
我在京城附近找了一圈,才找到这么个生不下好胎的曲娘子,让她来唱这么一出戏。
也不用她做什么,要紧话,婆子都会讲,她只要等着生就好了。
说起来她也是个坑人婆娘!给李道姑按过手印的事儿,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但凡她提了,我绝对不会用她,这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嘛!”
“你说是金家牵线、王家出钱,可有实证”有人问道。
“这婆子的男人就是乌岩庄子的,找附近村民认一认就知道了,”李快脚答道,“王员外郎的银子又没有刻名字,我当然没证据,但你们把金老爷找来呀,他自己裆下漏风了,你们且看看他会不会替他亲家背了全部罪状。
金老爷要是硬气到那个地步,要一个人扛下来,我敬他是条汉子!”
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金老爷是条汉子吗
肯定不是啊!
这还用问满京城都知道他不是个汉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按照常理,之后该是徐家把婆子与李快脚押到衙门里,写状书告金老爷与王甫安,杨氏一面让人看顾好生产的曲娘子,一面要把这两年送去顺天府。
看戏的自然是一窝蜂地涌上来。
东街离顺天府不远,可看戏的人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时间水泄不通,根本前进不得。
有人被堵在外层,并没有听清楚客栈门口的动静,不住问着左右,自有一群“好心人”替他解答。
一番因由了解下来,有人因为曲娘子的态度而对婆子起了疑心,再听了李快脚的话,更是嘀咕一片。
可也有人,相信徐砚的银子能让李快脚推磨,这一定是徐砚编排出来的鬼话。
“李快脚,你也是东街上有名气的小贩呢,怎么能收了徐家的银子,做这种事情呢”有人指点道。
质疑的声音从背后转开,李快脚用力挣了挣,硬扭过头去,吼道:“屁!银子要有命拿、也要有命花!
我若是没掺合其中,我承认做什么这是掉脑袋的罪啊。
我都没有想明白,我当时怎么就被金老爷和王员外郎几句话说动了,去掺合这破事啊!
现在好了,落在小公爷手里了,这时候不赶紧认罪、戴罪立功,我的脑袋就真搬家了。
你说金老爷和王员外郎没让我做这事儿那是他们让你做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
之前被哄得团
第四百三十六章 就是个棒槌!
人群的最中间,金老爷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李快脚看。
边上百姓的催促声、起哄声,他也丝毫不理会,只这么看着,一双眼睛里似是有火要喷出来。
李快脚在金老爷的眼底看到了刀山火海,不由就缩了缩脖子。
这时候,金老爷才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头蹦:“你活腻了是不是老爷我的谣言,也是你能造的现在赶紧给大伙儿说说明白,这事情跟我没关系!”
李快脚哭丧着脸,却是不改口了。
这个当口,他还如何改口,与其犹犹豫豫、左右都不讨好,不如就把事情说明白。
将功补过,此刻若是犹豫,怎么能算将功补过呢
“金老爷,您也别挣扎了,老老实实交代得了,您家婆子都被人抓着了,您还能说与您无关不成”李快脚道,“也怪我,被银子闪了眼,答应您做这桩买卖,这下好了,银子没捂热,我脑子都快要搬家了。”
“呸呸呸!”金老爷骂道,“怎么就跟我有关了我与徐侍郎无冤无仇,我陷害他做什么”
李快脚瞪着眼睛,道:“您与他无仇,王员外郎与他有冤啊,您是替……”
“胡扯!”金老爷抬起手就往李快脚的脑门上拍,“我们金王两家结亲结得不痛快,我会帮他”
李快脚想躲开,无奈人挤人的,根本闪不开,生生挨了金老爷好几下。
金老爷这么胡搅蛮缠,让一些百姓也犯嘀咕了。
是啊,金老爷做什么去害徐侍郎
哪怕是金王两家亲密无间,王甫安又是为什么要害上峰
徐砚是刚立功回京的侍郎,王甫安是个小小的员外郎,王甫安是断然碍不着徐砚的路的,他好端端招惹徐砚做什么
莫不是徐砚在工部打压王甫安了
可徐砚打压一个员外郎……
是了,还有徐大姑娘的婚事夹在其中呢。
围观的几乎都是普通市井百姓,无论是给东家做工,还是自己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都多少受过些磨难。
他们最能体会到的是“高低”两者之间的“低”。
东家就爱没事找事,光顾些生意的、一个铜板就敢当大爷,这些人都是顶顶可恶。
徐砚一定也是这么欺负手下人的,尤其是有了徐令意的婚姻这么一个记恨的理由,小心眼的徐砚更加不会放过王甫安了。
要不是徐砚太过分,王甫安会反抗吗
根本就是上位者失德!
李快脚却没有功夫去理会看戏人的想法,他对付金老爷还来不及。
双手被徐家的人拘着,他根本无处躲,也不能挡,实在叫金老爷烦得没办法了,李快脚拿脑袋当榔头,对着金老爷的肚子就顶了过去:“你们这对亲家也真是绝了!都是敢做不敢当的!
王员外郎去年用那种不入流的态度拒了徐家,跟金家结亲,眼下人家徐侍郎得了功绩,他怕被人笑话他眼光差,就要泼脏水污蔑人家。
要我说,早早低个头,好好跟徐侍郎赔个礼,徐大姑娘现在嫁得风风光光的,徐侍郎也不会来跟他计较。
他偏不,他一定要眼光天下第一好,不好了,就让徐侍郎倒霉。”
百姓们一听,李快脚这说法,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金老爷捂着肚子,怒道:“那是他,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一片嘘声。
金老爷在撇清自己的同时,也承认了那就是王甫安的真实想法。
原来,不是徐砚打压人,就是王甫安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李快脚嘿嘿一笑:“跟您是没有什么关系呀,可您偏偏就是要掺合!
您就是个棒槌,您做傻事还要其他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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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不是正途
王甫安拧眉,心里骂了两句,又坐下来做事。
谁知他刚一坐下,那几个小吏再次聚了起来,继续指点。
如此状况,王甫安隐约觉得不妙,他快步往外走,到了天井之中。
小吏又散开了,可其他在天井中官员却都望了过来,并非是寻常瞥一眼,而是包含了打量、审视。
王甫安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询问左右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人急急朝他走了过来。
王甫安定睛一看,正是前回出言支持徐砚的主事。
主事的脸上满是愤怒,双手紧紧握拳,梗着脖子问道:“王大人,是你伙同了金老爷陷害徐侍郎吧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王甫安的眸子骤然一紧,身子五雷轰顶一般僵住了,他干巴巴道:“你胡说什么污蔑上峰的事情,你信口就来”
主事气得浑身发抖:“你难道就没有污蔑徐侍郎吗”
王甫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但更多的是不解。
明明早上风声还是一面倒,全在骂徐砚,怎么才过了一个上午,就有人来质疑他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
“莫名其妙!”王甫安不敢露怯,硬顶着一口气,一甩袖子要离开。
主事拦到了王甫安身前:“王大人躲也没有用,金老爷、李快脚都已经承认了,他们往顺天府去了,你等着吧!”
若说只提金老爷的名字,王甫安还能自我安慰一番,那连李快脚都被寻出来了,他就真的慌神了。
在王甫安看来,这事儿算不上天衣无缝,可一旦事成,哪怕徐砚疑心他,也没有证据。
要是徐砚把质疑摆在明面上,他还能用“徐侍郎为旧事猜忌”来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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