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顾云锦把心思收回来,重新落到那破旧的书册上,与蒋慕渊提议道:“与草原、沙漠有关系的书册,镇子里应该还有一些,不如我过几日寻一寻,多一些参照,兴许能把缺失的部分补足一些。”

    蒋慕渊笑道:“这事儿并不轻松。”

    瞧着是翻书、抄写,但整理起来是颇费心思和精力的,根据不同资料的记载,增添或是删去,甚至几经易稿,最终定下。

    顾云锦笑了起来:“来时候就说好了,我做力所能及之事。”

    过几日,让田老太太等人入土为安之后,顾云锦其实算是空闲了的,可既然来了边关,上阵杀敌她还不行,做些文书工作,又怎么会怕辛劳呢

    真让她整日里闲着,才会惴惴不安,怕毫无用处、拖了后腿。

    哪怕整理出来的资料并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是,多作准备一定没有坏处。

    别看顾云锦是笑着说的,但她眼睛里的认真还是传给了蒋慕渊,她想去做、也想要做好。

    蒋慕渊当然不会打击她,想了想,道:“你前回说想多看些与北境有关的文书,那寻找时也一并收集了,毕竟是交接之地,兴许能从其中也找到一些有用的部分。”

    顾云锦应了。

    蒋慕渊微微偏过了头,让顾云锦更挨过来些,两人脑袋靠着脑袋。

    “云锦,”蒋慕渊勾了勾唇,突然打趣道,“对书史做编辑校勘,这可是翰林院编修们的活儿,你若做好了,叫你也在翰林院里挂个名。”

    顾云锦扑哧就笑出了声,哪里不知道蒋慕渊是在逗她玩,能进翰林的都是进士,都是有大前程的。

    哪怕是得宠如宁小公爷,这一句话,也就是夫妻之间关起门来笑一笑的。

    可笑归笑,这也是蒋慕渊在鼓励她,顾云锦眨了眨眼睛,乐道:“我若挂了翰林,那你是什么翰林夫人”

    “淘气!”蒋慕渊捏住了顾云锦的鼻尖。

    两人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了一番,心情可算是开朗了许多,在新年的第一丝鱼肚白泛在天边之时,夫妻二人都是笑着迎接这崭新的一年。

    远离京城,这一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正月初一的御书房不议政,但军营之中还是不歇假的。

    该操练的操练,该合计的合计,等从京中来的兵士们适应了北境的寒冷之后,就该依计划出兵了。

    顾云锦练完功之后去看了顾云映。

    顾云映烧了一整夜,这会儿额头摸着没那么烫手了,她虽然没有迷糊,但看起来惨兮兮的。

    顾云骞搬了把杌子坐在炕边,闷声道:“我父亲的生母真的是狄人吗”

    见顾云映不说话,顾云骞又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顾云映的眸子紧了紧,转过头来,道:“这句出自《左传》,原本讲的也不是狄人与中原百姓的区别,而是家族,七哥哥这话,是把二伯父的生母划作狄人之后,又把生父也划在了顾家之外吗”

    顾云骞怔了怔,他就是有感而发,并不是认为顾致泽没有顾家血统,他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云映没有揪着不放,她只是看着顾云骞的眼睛,目光沉沉又沉沉:“七哥哥是二伯父的儿子,你的心难道有异吗”

    “自是没有的!”顾云骞忙道。

    “三哥哥也没有




第五百七十章 方式
    这样的清冷,也是在单氏的意料之中的,她并没有过多的困扰。

    秦夫人正与几个相熟的命妇说话,她一直在留心着单氏的处境,见她此刻孤零零的,便与说话的人告罪一声,快步走到单氏身边。

    单氏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向秦夫人。

    秦夫人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往单氏边上一站,低低咕哝了一声:“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总归是不会不理你的。”

    声音虽轻,但单氏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失笑出声。

    秦夫人站定没有多久,就有不少或是打量或是看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起下颚来,摆出一副不惧旁人观望的模样。

    而后,她的视线缓缓从杨氏身上掠过。

    “那位徐侍郎夫人,说起来还是你弟妹的亲嫂子,她都不过来吗”秦夫人侧过身,用只有单氏才听见的音量道。

    单氏道:“两家不算和睦,彼此点头问安便是礼数了。”

    “这倒也是,”秦夫人若有所思地颔首,“一直都是点头之交,倒也比那些风光时追着套近乎、不顺时当作扫把星的强多了。”

    单氏挑眉,这话固然是有道理的,但从秦夫人嘴里说出来,倒出乎了她的意料:“你不担心呀”

    秦夫人傲气地哼了一声:“你们顾家难道问心有愧”

    单氏苦笑,可不就是有愧嘛。

    虽然裕门关送回来的家书里,不可能写了顾云宴他们查到些什么、判断了什么,但单氏自己多少有数,这事儿与顾致渝当初留下的话会有关系。

    秦夫人却是看岔了单氏这苦笑的意思,以为她是被脏水泼的有苦难言,便道:“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这点儿还是信的。你也不用胡思乱想,等战事平定了,那些流言就不见了。只是这些时日难熬些,你若有憋得不痛快的话,自管寻我说,反正我们正对门,喊一声我就来了。”

    正说着,小曾公公笑眯眯过来,说是皇太后请单氏过去说话。

    单氏自不敢怠慢,与秦夫人道别,跟着去了慈心宫。

    那厢单氏走得不见影了,这厢几个命妇围到了秦夫人的身边,纷纷琢磨着,能叫小曾公公客客气气地来请,看来皇太后对镇北将军府并无疑心,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顾家体面呢。

    黎夫人向来是唯秦夫人马首是瞻的,不由拍马道:“还是您看得准,此刻与她示好,往后顾家都要承您的情。”

    秦夫人轻哼了一声:“这是承情不承情的事儿我与她素来都好,还需要特特示好吗”

    黎夫人被驳了,讪讪想,之前因着顾云锦的婚事,与单氏闹翻的不就是秦夫人吗这厚颜的话,也能说出口的

    秦夫人并不知道黎夫人在想什么,便是知道,她也不觉得自己厚颜。

    流言四起,秦夫人自然听过,她对如何与单氏相处,也有过茫然。

    昨夜与秦大人说起此事,当丈夫问她“信不信顾家通敌”时,她连一瞬的思考都没有,当即摇了头。

    秦夫人闺中曾在北境生活过,若不然,也不会与单氏做了手帕交。

    她见识过边关疾苦,也听过无数英烈故事,在她心中,镇北将军府铮铮铁骨,绝不可能通敌。

    秦大人开解她道,既然信任顾家,那以前怎么处,往后还是怎么处。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夫人豁然开朗。

    除夕深夜、正月初一往顾家跑,哪怕同住一胡同都不太妥协,她就想好了,今儿个进宫,若单氏孤零零落了单,她就来陪着说话。

    &nbs



第五百七十一章 他是亲生的
    朝廷发兵之时,圣上鼓励过勋贵子弟赴北境守卫边关,也的确动员了一些,但相较于热血激昂的平民子弟,勋贵子弟算是少数。

    抛开蒋慕渊这样原就在军中历练过的人不说,公候伯府的本家之中,也就是程晋之跟着肃宁伯来了,其余的,几乎都是族中子弟,而并非本家大支。

    段保戚虽启程晚了,却是抵达裕门关的子弟里,身份数一数二高的了。

    他与蒋慕渊一样,不仅仅是国公府嫡支,且是世子,万一有些状况,底下都没有一个能承家业的亲弟弟。

    这样的公子哥来了,肃宁伯心里是发憷的。

    蒋慕渊好歹是有过经验的,段保戚根本是头一回上战场,而且成国公那人与宁国公不同,肃宁伯能不慌嘛。

    肃宁伯跟着蒋慕渊一块迎出去,见段保戚风尘仆仆而来,暗暗叹气:算了,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回去,再说了,有这份心,不比在京中无所事事要强多了嘛。

    段保戚只带了两个亲随,行李束在马背上,只看那大小就知道是轻装简行。

    他拱手与众人见礼,与肃宁伯道:“我是来投军的,还望伯爷收下我。”

    肃宁伯清了清嗓子:“国公爷知道吗他答应了”

    段保戚颔首,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信来,道:“这是家父手笔,托我交给伯爷。”

    信封上,成国公的字挺拔有力,肃宁伯接过来,取出信一看,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原以为,成国公哪怕不明说,也会暗示着让肃宁伯看顾一番,对段保戚做一份历练,却不希望他去涉险。

    但事实上,那样的授意,成国公一个字都没有写。

    成国公的意思很明白,他老了,又有旧疾,无法再征战,也就不能亲自带段保戚感受战争的辛劳痛苦。

    但儿子想为了百姓、为了朝廷做一些事情,就他去好好去做,国公府不求着他光耀门楣,只希望他莫要让祖宗面上蒙羞。

    即便段保戚身受重伤,甚至是马革裹尸,成国公府也断断不会事后迁怒。

    成国公的这份信,诚恳至极,同样是作为父亲,肃宁伯感同身受。

    他如今,不也是把程晋之带在身边历练吗

    一如几年前,宁国公最后一次出征时,把岁数不算大的蒋慕渊带上了战场。

    肃宁伯把信收起来,看着段保戚,道:“在京中,你是国公府世子,在这里,你只是一个第一次接触狄人的兵士。”

    段保戚恭谨道:“我明白。”

    话是这么说,肃宁伯也不敢让刚刚抵达裕门关的段保戚去打仗,后日的驻军前压,要如何安排段保戚,他还要再琢磨琢磨。

    一行人之中,只蒋慕渊、程晋之两人与段保戚年纪相仿,又同样是公候伯府出身,不管以前是不是一路人,好歹逢年过节都会打照面,便由两人安顿段保戚,再接风洗尘。

    一来,今儿个大年初一,二来,给初来乍到的段保戚说一说北境如今状况。

    顾家兄弟与段保戚彼此见了礼后,又往军中去。

    眼看着就要出发了,多准备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只到天色大暗,他们才回到院中。

    顾云映这会儿倒没有起热,就是不晓得半夜里会不会有烫起来,她靠坐在炕上,眼神怔怔的,似是在琢磨事儿,又似是没有。

    施妈妈端着药进来,伺候顾云映服了,看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不免叹气:“姑娘,当真不能说吗”

    顾云映转眸看着施妈妈。



第五百七十三章 恨意
    顾致泽显然有一瞬间的失神,连挨了老太太好几下,才伸手夺了手杖,摔在了一旁:“您生的我一个庶子,怎么能是您肚子里出来的”

    “怎么能”田老太太声音都在颤着,“因为我对不起你三姑母!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三姑母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狄人,你却让他们进城了!当年若不是为了你,你三姑母也不会……”

    那段经历,这时回忆起来,依旧让田老太太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的责备,与对狄人的滔天恨意。

    尤其是在此刻,在面对顾致泽时,她没有办法完全解释。

    平素再是冷静自制的一个人,也被记忆逼得无法平复心境。

    四十年前的事情,是由薛邓氏讲述的。

    当时,田家人生活在更北边的小村子里,田老太太前去探望父母,原打算小住一旬便回北地,却突然间诊出了喜脉。

    这是她怀得第二胎了,先前生顾致沅时一切顺利,田老太太便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使人往北地传了话,自个儿依照计划,打算再住几日就回去。

    不曾想,这刚诊出来的一胎,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她能从睁开眼睛一直吐到睡觉,半夜里都不安生。

    这般辛苦,谁也不敢让她出行了,让她在父母身边住到这胎稳了再说。

    顾微与田老太太姑嫂极亲近,骑着马儿来看她,陪她说话、解闷。

    “半夜的时候,”薛邓氏道,“马贼冲进了村子,一片火海……”

    这种边关小村庄,人口本就不多,村民也多以畜牧、打猎为生。

    因着实在太小了,狄人犯境时都看不上,除非在行进路线上,否则根本不搭理。

    可马贼不同,他们不敢冲击有驻军的城镇,打劫不到商队时,会拿村子开刀,马贼行事凶狠,惯常能杀的人杀光,能带走的牛羊都带走,一个村子,极可能一个活口都没有。

    田老太太依着墙壁站着,突然接了话过去:“是阿微孤身杀出重围,给了我脱身的机会,而她被马贼掳走,若不是因着我刚有身孕,因着我那几日浑身使不上劲儿,我能与她一道杀出去,而不是只能看着她,那她也不会……”

    若不是顾微,田老太太恐怕四十年前就死在村子里了,一如她的许多乡亲一样。

    那也是田老太太最后一次见到意气风发的顾微,银枪策马、以一人之力拖住一众马贼,巾帼不让须眉。

    薛邓氏护着田老太太逃出了村子,可等顾栾带人赶到时,马贼早已经撤去,也带走了顾微。

    顾栾急切地搜寻那伙马贼的去向,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最终得到的讯息是马贼认出了顾微的身份,把她献给了安苏汗。

    “要不要施救,老将军与四老太爷吵了很久。”薛邓氏叹息。

    安苏汗的营帐在草原深处,顾家人从来没有打到过那么远的地方。

    顾缜作为北境守将,心中再舍不得妹妹,再痛苦再愧疚,他也不能以公谋私,用朝廷的银钱、粮草、军需和士兵们的生命,去打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突袭战。

    他是守将,他必须选择放弃,他与顾栾说过,今日无论被俘虏的是顾家的谁,都不可能去救。

    哪怕是他顾缜落在狄人手里,他也不愿意看到北境守军前赴后继地冲进陌生的草原。
1...158159160161162...2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