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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二更时,队伍迎面遇上了朝廷的兵士,朝廷兵力不多,但击杀押运兵,控制脚夫,依旧轻而易举。

    时至四更,威州的粮仓外,顾云熙带兵,沾满了火油的长箭从高而下,射入粮仓。

    而后,火箭一波接着一波,霎时间火光四起。

    粮仓为了屯粮,自是干燥,一旦沾了火星子,根本控制不住,今夜有风,火仗风势,席卷开去。

    蜀地守粮仓的兵士们乱作一团,一时之间,不知是救火好,还是逃命好。

    顾云熙没有带人冲进粮仓,他的目的只是毁了粮草,这场火足以把移动不了的粮草烧毁殆尽,若有敌人冲出来,再行射杀。

    哪怕逃掉一些,只要粮草毁了,就是胜利。

    这把火烧到了天明,顾云熙确定了战果,丝毫不恋战,赶在敌人增援赶到之前,翻身撤回龙安府。

    留给乔靖的是一片焦炭。

    威州粮仓受突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合州。

    彼时乔靖还在阵前拼杀,王琅拿着军报,双手控制不住地发颤。

    事情成了一半了。

    他激动又兴奋,可他不敢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与笑容,而他颤抖的双手落在旁人眼中,像是他愤怒又紧张。

    王琅张了张口,声音都抖着:“寻大将军,快寻大将军!”

    传令兵冲上了战场,乔靖战红了双眼,听说王琅急着寻他,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咬牙急急收兵。

    乔靖回到帐中,顾不上擦拭鲜血,凸着眼问王琅:“什么事这般急切”

    王琅把军报递过来,道:“威州粮仓被顾云熙突袭得手,粮草尽损。”

    乔靖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得他眼冒金星。

    “他们如何得知屯粮位置!”乔靖死死盯着王琅。

    王琅沉声道:“据军报上写,昨夜有一支运粮的队伍遇上了朝廷的突击兵,应当是交手之时,被逼问出了位置。”

    乔靖走到地图前站定。

    王琅知他意思,上前指了指:“似乎是在这里遭遇的。”

    乔靖愕然:“怎么会走这条道”

    “学生猜测,他们一开始收到传令运粮往涪州,后续转运威州的消息耽搁了,等收到后再掉头往威州,为图方便,走了这条道,不曾想,遇上了人……”

    乔靖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两道传令先后送出,因某些原因耽搁,这在调运上也时有发生,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偏偏,一直驻守龙安府防备羌人的顾云熙突然带兵出了龙安,往南边探查,大抵是因为合州僵持,朝廷想同步进攻、牵扯乔靖兵力,却撞了大运,遇上运粮队伍,当即调转目标直取粮仓。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踏脚石
    军帐里的气氛,沉得人喘不过气来。

    王琅已经领命离开,另有文书官战战兢兢站在乔靖身边,捧着册子报数。

    两处粮仓损失如何,眼下剩余的粮草还有多少,能够支撑战局多久……

    无论哪一个数字,都让人感受到了一柄剑悬在脑门上,而剑柄上的线随着倒数就会断裂。

    乔靖先前吐了一口血,这会儿口腔里都还是血腥气。

    这是内伤,比直接被人砍一刀鲜血直流更痛苦。

    在向朝廷开战之初,乔靖根本没有想到,战事的推进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靠在大椅上,冷笑了一声。

    都说英雄出少年,别人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出色,他养的儿子,年纪与程晋之、段保戚等人相仿,催他命的能耐也一点不输。

    乔靖是早有造反的念头,但准备不够周全,原是想再等几年看看局势,没想到圣上让戍边将军子弟进京。

    他把乔蕴当作弃子送出去,乔蕴真就自己寻死,把难题又抛了回来。

    乔靖自然借了由头起兵。

    原以为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想,被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肃宁伯拦了回来。

    之后,步步受限。

    若不然,该是你来我往,哪怕他乔靖打不出去,朝廷也别想轻易入蜀!

    乔靖越想越是憋屈,他已经下了封口令,不许把粮仓受袭的消息告诉底下兵士,但这种事,能瞒一两日,却瞒不长久。

    即便他坚持不从合州战场退兵,没有补给,也打不下去。

    至于后退之后,如何重整,则要看王琅的收获。

    思及王琅,乔靖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念头。

    这个口齿伶俐的年轻人,他投奔到自己麾下,做了那么多的事,眼看着蜀地生了败像,他会如何

    王琅的仇家只有蒋慕渊,乔靖胜还是败,他根本无所谓。

    之前还能利用蜀军做复仇的刀子,既然刀子不行了……

    为何不扔了

    扔了才是人之常情!

    他真的会好好去讨粮草

    “去,”乔靖开口,道,“去把王琅追回来!”

    话音一落,边上众人面面相觑。

    乔靖的次子乔荀站了出来,上前几步,压着声儿问道:“父亲也怀疑那王琅儿子越想越不对,他献计将粮草收拢,若他把屯粮状况暗中通知了敌军,那……”

    乔靖的呼吸都顿住了。

    乔荀的思路与他不同,也比他的更可怕。

    若真如乔荀所想,王琅从一开始就是潜伏……

    那夜走过的那么多牢房,他真的没有找到程晋之

    数月间的兵力、后勤调度,他到底给肃宁伯传了多少消息

    水师尽出却于枝江沉沙,是不是他把水军数量全数交出,让肃宁伯提前就想好了应对法子,早早就设计好了枝江城外同归于尽

    他看似稳住了卢家,但也借此行走四方,把粮草都聚集在一处……

    乔靖只觉得又是一股血气从嗓子眼里涌了出来!

    边上一副将亦难以置信,替王琅开脱了一句:“昨夜那运粮的队伍的确是撞到了顾云熙的脸上……”

    “他既然负责运转调度,”乔荀道,“你怎知昨夜的相遇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前后两道调令,给那支队伍的第二道到底是何时发出的,只有王琅才知道!

    安排这么一出,不过是在突袭粮仓之后,王琅给自己金蝉脱壳留下的伪装!”

    “二爷既然看出来了,为何……”

    乔荀气愤道:“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那个书生,一肚子狡诈!”

    “他图什么他一个落魄书生……”

    “他图功名利禄!图锦绣前程!”乔靖怒极反笑,拍着扶手道,“可笑可笑!我乔靖竟然成了他飞黄腾达的踏脚石!”

    王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追击
    另一厢,王琅的马车离开了合州军帐,一路飞驰往西。

    他知道粮仓一烧,乔靖很快就会想通来龙去脉,哪怕没有十足把握,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定不会留他。

    王琅必须要争取的,是离开军帐的时间。

    一旦被乔靖扣在跟前,他再想诡辩脱身,倒也不是不行,而是风险略大。

    一环扣一环,把粮仓受袭的消息一股脑儿扔到乔靖跟前,逼着乔靖只能去想后续安排,而无法分心思考已经发生的状况。

    果不其然,乔靖命他讨粮,给了王琅顺理成章离开的机会。

    袁二带人在路上等着。

    原本这一趟由其他兄弟们接应,可袁二放心不下,哪怕前脚刚赶回蜀地,后脚知道计策展开,他还是亲自带人前来。

    路途遥远,袁二底子好,心中又火热一片,等着打完了蜀地打东异,根本不觉得累。

    待王琅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之中,他们快马而出,把车截住。

    王琅从车上下来,由袁二带着一路往西。

    袁二一面策马,一面道:“你这也太险了,万一乔靖跳起来就把你宰了呢”

    王琅笑了笑,道:“七成把握。”

    他投奔乔靖数月,也算是摸清了乔靖以及他身边众人的性格,才会定下如此办法。

    可只要是计划,就会有赶不上变化的时候,能有七成把握,已经值得冒险一试了。

    若有万一……

    怕死的就不会当暗桩了。

    袁二也笑,王琅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他能猜得到。

    “追兵随时会到,”袁二道,“我们要快些。”

    旁边马背上,许七的身板看着比袁二瘦弱,骑术倒是不差,眯着眼冲王琅笑:“有贾大娘在,先生只管放心,她会安顿好令堂与尊夫人的。”

    王琅颔首。

    袁二嗤的笑了声:“你小子竟然也学会文绉绉的了”

    许七的脸红了大半,小胡子都被迎面的风吹得颤:“王先生是读书人嘛……”

    几句说话,再不多言,所有人都把精力集中在赶路上。

    骑马不比马车平稳,王琅这几月间虽进步了不少,但依旧很难适应如此快马,他只能强撑着。

    时不待人。

    乔靖此刻战局不稳,依照计划,肃宁伯会出兵强打,逼乔靖后撤,此时他自顾不暇。

    而王琅他们就是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多的,配合龙安府往南突袭的将士们,把成都府的一些城镇收入囊中。

    先前四处游说,王琅走过成都府的许多地方。

    有前回的铺垫,有乔靖给他的令牌,有王琅的这张脸,在乔靖追杀他的命令没有传达到这里之前,他能自由出入城池与衙门。

    本就犹犹豫豫、被乔靖逼着顺从的县府官员,一部分选择了归顺。

    也有不从的,被袁二带人直接拿刀架住了脖子,在被杀与投降之间做出了选择。

    顾云骞守在龙安,顾云熙与顾云齐带兵入城,王琅收一处,兵力扎一处。

    等乔靖的命令传到,整个成都府北面的大半地方,都被朝廷驻军控住。

    其中没有特特赶去的,皆是小城小镇,布防少,即便有操练过的兵,也在前些时日被乔靖调光了,不足为患,待后续几日整体兵力前压时,轻而易举就能安稳住。

    而成都城,在知道王琅其实是朝廷尖刀后,干脆城门大开。

    驻军调去了合州,粮草在威州被烧得精光,靠剩下的这些城门守军死守,且不说防不防得住,而是乔靖已经退至叙州境内,根本顾不上这里,又怎么会来救

    何况,百姓们还是想当朝廷的百姓,乔靖壮大时,大伙儿敢怒不敢言,乔靖兵败,做什么要陪他去死

    知府出城交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诸位远不如我
    高大的城墙外,远远站在阵中的年轻人,作书生打扮,在一众举着兵器、盾牌的兵士中独树一帜。

    谁都能一眼就把视线凝在他的身上。

    隔着这么远,按说城墙上的众人是看不清王琅的神情的,可卢家人觉得,王琅在笑。

    一如当日他站在卢家花厅之中,不亢不卑,坦然又傲气,锋芒毕露。

    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却有胆子瞒天过海,靠一张嘴糊弄了所有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把卢家上上下下,哄得团团转!

    卢三老爷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老太爷,您当时还夸他出色!”

    卢家老太爷拄着拐杖,看着王琅的身影,道:“若不出色,能有如此战果可叹可叹!我卢家缺的不就是这样的子弟”

    他只在那日见了王琅一回,却十分喜欢。

    曾经感叹这人不是自家子弟,今日更感慨,王琅与卢家不同,他选的不是乔靖。

    可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

    卢家支持乔靖是利,只有乔靖成功才能让卢家一劳永逸,而不是寄希望于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奇才子孙。

    王琅不需要那般,他自己就是奇才,哪怕有个犯事的爹,他也能自己走一条青云路。

    他选的路,比押宝乔靖,无论是胜算还是胜果,都大得多。

    卢家老太爷看了乔茂一眼,卢家无路可退,乔靖被俘,他们只能转而支持乔茂。

    即便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悬崖峭壁。

    卢三老爷被老太爷堵得气血上涌,双手扒着城墙,冲王琅喊话:“当日以昶儿性命计算功名利禄,今日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是什么价钱三品、二品还是公候伯爷、一劳永逸”

    王琅抬起了头,他丹田气息不足,声音不重,但四周皆静,又顺着风,一字一字传开去。

    “三老爷,您当日说学生枉读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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