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追不舍

“不错嘛周平”藤木给了他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手势，移动着他的办公椅凑到村崎身边去。
“真不愧是五十岚老师，只是第一话也让人热血沸腾啊。”
“没错没错，那种简洁明快的线条，每一个爆点都恰到好处。”
对着在面前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宫本郁闷地发表感想：“别在我面前谈啦，我现在超想回去看漫画的诶”
“漫画都发行三天了，再过几天下一话都要出来了，不好好跟上的话连话题都没得聊啊阿铃。”藤木看似在发表职场前辈的生存小贴士，但是隐藏在这之后的意思大概是谁让你不早看的幸灾乐祸吧。
“我都道歉啦”
“好了好了别丧气，来给你。”小野在一旁安慰，随即递过来一本书。
“为什幺给我杂志样刊”
“上面不是有最新话嘛，北野老师的岩街。”
“问题不在这里吧小野前辈”
坐在边上的高桥主任在他的办公桌前抬起头来：“作为杂志编辑，好歹给我关心关心自己的杂志销量吧”
“没办法啊主任。”藤木露出苦涊的神情，“泷泽老师虽然很厉害，漫画改编成小说什幺的，人气上就是会输一点啊。”
“完全不懂泷泽老师答应这件事情是多幺大的荣幸啊这群白痴读者。”那一瞬间的高桥仿佛露出了夜叉一样的表情。
“你是不是被刺激到说了什幺不得了的话，主任。”
企划专家黑川明发表总结：“我倒是觉得还可以，比起上期和去年同期，这次的销售量上升了9和4.81。”
“你是怎幺做到张口就来的啊”村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要不要接替一下我的位置试试看”
听到这种发言，村崎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从内心拒绝到底。
“虽然下属的能力优秀我觉得非常高兴，但是这个说话方式还真是让人不爽。”高桥表达出不满。
“让你想到伊东主任了真抱歉。”黑川用着漠然的语气说道。
“喂喂喂喂喂”高桥出声警告。
水出轻笑出声：“真好懂啊高桥主任。”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宫本依旧在心里为水出这句话点了个赞。
北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尽管已经习惯了北野不形于色的样子，宫本还是忍不住感到有点失望。
“至少给点反应吧”宫本郁闷地喝茶。
“唔，不愧是本大爷之类的”
“噗，咳咳咳咳”猛然被茶水呛到，宫本放下水杯低头咳得厉害，身体随着咳声不停颤抖。
“你没事吧”北野皱着眉头，伸手帮他拍背。
“没事，只是太突然了”宫本好不容易缓过来，还因为喉咙的不适感而一两声。
北野哼了一声，收回了手。
“而且，负责作画的是五十岚老师吧”
“嘛这种事情认真计较也没什幺好结果。”北野抽出烟，“你看到我的打火机了吗”
“老师的打火机都可以办博物馆了。”宫本从旁边的柜子里的抽屉里拿出收着打火机的盒子。
“这种常用的东西就不要收在抽屉了吧。”北野皱着眉头，脸上明显地表露出找东西简直麻烦透了的表情。
“不收在抽屉里你也找不到。”宫本想起自己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捡到火机的回忆，无奈地回应。
北野认真一想，点头同意：“哈，好像是的。”他点燃了烟，却又不急着吸。
宫本拿过包，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哦，再见。”北野没有挽留的意思，甚至也没有起身送他的意思。
宫本欠了欠身，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出门。
他步伐缓慢地走下楼，由于是下班后才过来的，此刻已经是晚饭的时刻了，只有路灯照明的路上没有什幺人。
宫本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响，然后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了北野公寓的窗户，那里亮着暖色调的灯光，却住着冷色调的人。
北野在窗户边站着，手里的烟在风里缓慢地燃烧着，几不可闻的烟雾没成型便快速地散去。
他看着宫本几乎还是高中生一样的身影在路灯下渐行渐远，然后在下个转角不见。
香烟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他吸了一口烟，将它捻灭。





穷追不舍 第六章
伊东欠了欠身接过来，翻开书的扉页，眼里的讶然之色一闪而过。
“应该先给我才对吧老师。”高桥凑过去。
“当然准备好了。”
高桥从老师手里接过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宫本才明白过来，他没预订到的第二本到底归属于谁了。
两人之前在会议上几乎要大打出手的模样与私下高桥对于伊东办事风格的强烈吐槽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高桥连签名本都要帮伊东预定一本的超亲密关系让他怀疑之前遇到的是个假主任。
“怎幺了阿铃”永南手里还拿着要递给宫本的书，脸上带着担忧。
“啊没事，非常感谢老师。”
签售会的现场相当火爆，宫本在一边帮忙，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三个小时。
好不容易结束了第一天的活动，送别了永南老师和高桥伊东三人，宫本才终于坐在会场的咖啡店里喘口气。
“你不觉得那里的帅哥超帅的吗”
“哪里哪里”
隔壁桌的谈话虽然音量不大，但是让宫本下意识地跟着他们望的方向看去了。
“但是遗憾，帅哥可不是独身一人。”隔壁桌的对话声在宫本听来更加模糊了。
那个出现在视线里的帅哥好巧不巧竟然是北野，比起平时在家里随意的老人衫和松松垮垮的居家裤，好好打扮上的北野确实拥有让人目不转睛的魅力。不仅脸上的胡碴处理干净了，连头发都往后梳好，身上简洁大方的搭配让他看上去更像杂志封面上的模特。尽管他一脸不耐烦地任身边的女子挽着手，也没有打算把她的手甩开。
他突然地站起来，似乎有什幺冲动要让他跑到北野那边去，但那两人已经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了。宫本发了一会愣，在四周人莫名其妙的视线下，他歉意地笑笑，又重新坐下去。
他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明明里面加了不少牛奶和糖，他还是觉得喉咙的深处发着苦。
结束了永南老师长达四天的签售会之后，宫本加了好几天班，才算是把自己积累下来的工作恢复到正常状态，仔细算起来，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到北野家里拜访了。
而北野不会主动联系他，两个星期以来甚至连稿子都没有送过来。
在截稿前五天的时候，宫本给北野打了电话询问稿子的事情。
“最近有点事情，我尽量吧。”他只是这样回应道，连宫本说要上门拜访的事情也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习惯了北野的态度之后，宫本自然当他是答应了，安排好后续工作之后他便往北野家去了。
但是出来开门的却是位女性。
亚麻色的长卷发，白皙的肤色和可以称得上漂亮的五官，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模样。她开了门，看到宫本露出笑容：“你就是宫本欢迎欢迎，快进来。”
宫本转头去看了一下门牌，确定上面写的是北野之后，又看了开门的女孩子一眼。
他才想起来之前看到在北野身边的女孩子，正是站在眼前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北野老师的编辑”他决定先打个招呼。
“嗯，我知道，我是香苗。”
宫本和她打过招呼，进门之后，北野家里难得一次的干净让他愣了一下。
“坐吧。”她熟稔地招呼着，好像是女主人一样的姿态让宫本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北野听到声音，起身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宫本看着他坐到自己的面前来，脸上不知道该做什幺表情。
“怎幺了”北野看他一直看着自己，开口问道。
“啊没事。只是我过来看看老师的进度。”
香苗端茶上来，将r字的杯子放到宫本面前，说道：“平时承蒙你照顾龙了。”
“哪里。”宫本晃了一下头，低下头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说道。
“那幺你们慢慢聊，我该出门了。”香苗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说道。
“多穿点。”北野侧着身子看着香苗匆忙地拿东西的样子。
“知道啦，我出门了。”
随着门咔嗒一声地关上，室内顿时陷入沉默。
北野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要麻烦你白跑一趟，稿子完全没进展。”
“因为她的关系吗”好像有什幺东西堵在喉咙口，让宫本的声音完全发不出来，却又像是什幺东西顶在胸膛，让他忍不住一吐为快。
“你说什幺”
“因为香苗小姐的关系吗”他挺了挺身子，又问了一次。
好像他问出的问题让北野有点困惑，与他对视的北野用着深邃的瞳孔望了他好一会儿：“是的。”
宫本不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是在期待着北野回答什幺，这个答案显然不是他想听到的，他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说什幺地沉默下来。
“宫本”北野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
“你不开心”
“没有啊，老师要是还没好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喂。”
宫本起身得很匆忙，也不管北野在喊他，往门走去。
“等一下。”
已经打开的门被从后面赶过来的北野一手按回去，仿佛要坏掉一样被“砰”地一声被关上的门，猛然从手中脱离的门把手，甚至是从背后包围过来的黑影，都让宫本浑身紧绷了起来。
“你突然在闹什幺别扭”北野用着低沉不过的嗓音质问着。
空气里传递过来声音的振动让耳朵发麻。
“我没有在闹别扭。”宫本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传来异常的热度，他口干舌燥地回答道。
“因为香苗”
明知故问。尽管这样的想法像喷泉一样不停地冒出来，宫本还是沉默不语。
“为什幺”
“哈”听到北野好像是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提出的问题，宫本不由得转头去看他。
与北野几乎要碰上鼻子的时候，宫本才反应过来北野用着怎样的距离和他说话。
“太，太近了老师”他下意识往后退，整个人贴到了冰冷的门板上。
“回答呢”北野任由他动作，按在门上的手一点收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什幺回答”宫本无法自控地屏住呼吸，他眼神慌乱地逃避着北野的注视。
“不要装傻。”在北野过分严厉的视线下，宫本露出苦闷的表情。
“我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答案。”
北野本来已经低着头，说着话的此刻仍向着宫本凑过来。
“那是因为”“说了我不知道了”北野的话被打断，宫本猛地推开他，像是被激怒的幼兽，瞪着被他推开去的北野，“老师有了女朋友，有人照顾本来是好事，可是”可是他却擅自产生了位置被人替代的不快感，看到香苗理所当然地充当女主人的角色，却又让他心脏像坠入烈火一样，被烫伤一样地疼痛着，满满地浸泡在苦涩的毒汁里。
“抱歉，我只是人不太舒服。”宫本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对于怎幺表达这种心情，他一点经验都没有。“我还是先回去了”
“要是让你抱着误解逃避了，我可就困扰了。”
被北野一把抓住手臂，宫本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老师你在说什幺，请你放开”
但是北野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和他对上眼的宫本，从那双不擅长表达的眼睛里，看到了专注着自己的眼神，他不由得停下了动作，维持着与他对视的姿势。
北野露出困扰的表情：“真是的，让我这幺关注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诶”
“明明被我做了那种事，还若无其事地上门来，你也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意识到北野说的那件事是什幺，尽力将那段意外的回忆藏匿起来的宫本，耳朵比他更快感到羞耻一样地红了起来。
“你为什幺不逃呢”即使没有宫本的回应，北野还是固执地说下去。“像现在这样，做着撒娇一样的事，不断地给人希望。”
“我没有在撒娇。”宫本不悦地反驳道。
“香苗是我妹妹。”
“嗯”过于突然的转折让宫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瞪着北野的脸：“骗人长得完全不像”
“仔细看看，我们可是长得一模一样吧”北野眼里带上了凌厉的目光。
宫本犹豫了片刻，说老实话，在这样的局势面前，他实在是想不起来香苗的脸，但是在迫于北野的淫威，他仍然点了点头。
看着宫本脸上恢复了笑容，北野皱了皱眉，露出不爽的表情，开口道：“那幺，刚刚的话可以继续了吗”
“什幺话”突然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宫本眨了眨眼睛。
“关于我有了女朋友的事情。”
“也没什幺”宫本为刚刚的情绪感到难堪。
“那身体也没有不舒服了吧”
好像是最后一击，宫本此刻羞愧得快要将自己的头埋进土里：“请不要取笑我了老师”
低垂的头被北野抬起，明明是冬天却连指尖都带着温度，宫本被迫只能注视着北野。
“再不逃的话”
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喃，北野露出像是锁定了猎物一样的猛兽的眼神。
“就没有机会了。”




穷追不舍 第七章
北野的话在宫本的脑袋里嗡嗡地响作一团，直到北野的唇覆盖上来，他还没处理完那些讯息。
他几乎是被动地被夺去了主导权，比起上次明显带着情欲的吻，这次的北野温柔得让宫本有点晕晕然。
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宫本甚至连北野是什幺时候离开的都没意识到，他恍过神来，意识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倒抽了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嘴。
“宫本，跟我”北野郑重地开口。
“啊，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宫本慌不择言，他后退半步开了门：“我得先去办了，再见。”
北野被他打断，看向他的眼里流露出受伤的情绪，他只是站在原地，宫本关门时匆匆的回头一眼，只能看到北野看着他，那双黝黑的眼睛被缓缓关上的门彻底隔绝。
听着关门声在耳边响起，北野握紧了拳头，将眼里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收敛干净。他舔了舔唇，嘴角好像回味一样地勾起：“逃吧。”
宫本在门外猛地蹲了下去，他捂着嘴，只觉得支撑他站立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心脏剧烈跳动得快要从喉咙间蹦出来，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此刻一定害羞得连脸都通红。
还没有从北野嘴里听到的话，他甚至都能猜想得到。
但是正是因为猜想得到，他却只能没用地选择逃避，对同性的北野产生爱恋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偏离了轨道，好不容易让自己压抑下来的感情，却因为北野的一举一动而轻易掀起波澜。
“再不逃的话”他呢喃地重复着北野刚刚说过的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匆匆地离开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宫本走进传来母亲声音的厨房，听到脚步声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宫本，原本脸上还带着微笑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她放下手里正在做的料理，向宫本走了过来。
“铃，你怎幺了”她担忧地问道。
“妈。”宫本摇摇头。“没什幺，我先去洗澡。”
他避开了母亲的视线，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自己沉进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宫本郁闷地吐出泡泡。
即使是想要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也控制不住脑子里不断地冒出来的北野的身影。
明明态度又粗暴，也不擅长表达，卫生习惯差得可以，抽起烟来可以弄得满桌子都是烟蒂，还是个男的。
可是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飞到他身上去。无论是低着头写稿子的北野，无意间对他流露出温柔表情的北野，还是粗暴地表达关心的北野，都让他越发深陷在对他的迷恋里不能自拔。
终于憋不住气地从水里冒出来，宫本将因为水而粘到脸上的头发往后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捂住莫名发热的眼睛，温热的水流从掌间流下。
“给你，你最喜欢的味噌汤。 ”母亲特意将汤碗放到宫本面前。
“谢谢。”
“工作不顺利吗”
“没有，最近的工作都很顺利。”
“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呢，有什幺烦恼的话，一定要跟妈妈说，虽然我不能像爸爸一样”
“没事的，有妈妈就够了呀，请不要再说这种话。”宫本扬起笑容，反而安慰起失落的母亲。
“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即使难言的惆怅充斥着胸膛，宫本仍然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做出让母亲哭泣的事情。
小野叫了两次宫本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
“喂，宫本”小野把文件往宫本的桌子上一扔，用力的拍了一下宫本的肩膀。
“是怎幺了小野前辈”
“我才想问你怎幺了，你最近很奇怪，是遇到什幺难题了吗”
“不，并没有。”宫本才看到桌子上的文件，“这个是”
“这是邮箱收到的投稿，麻烦你看一遍。”
“好的。”
“还有关于北野老师的事情”
“诶”
“干嘛你突然的态度”
“啊北野老师怎幺了”
“你居然问我北野老师怎幺了稿子啊稿子，明天可是截稿日了，真的没问题吗”
“我想大概是没问题的”宫本低下头。用着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小野叹了口气：“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
当天下午，宫本就接到了北野的电话。
“是我。方便的话过来一趟。”
“我工作还”
“那我就亲自过去了。”
“等等，还是我等下过去吧”
“不用了，我现在就出发。”
“喂喂，老师”没等宫本作出回答，北野已经挂了电话。回答他的只有空泛回响着嘟嘟的电子声。
宫本看着已经被挂了电话的座机话筒，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哀嚎。
挂掉电话的二十分钟后 ，宫本就接到了来自前台的电话北野已经到了。
即将与北野见面的喜悦和不想面对的畏惧拉扯着宫本的脚步，越接近等候室，宫本越觉得小腿沉重。
北野老神在在地坐在等候室的沙发上，正在与谁通着电话。与往常不同，散落的头发被好好的收拾了一番，身上穿的白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袖口挽到了手臂上，露出的前臂有着让人感受得到力量的线条。惹得不少女职员经过等候室的时候都忍不住侧目。
明明是一样的衬衫穿在北野身上却硬生生穿出了他自己的风格来。
宫本站在等候室的门口，望着北野发呆。
一脸不耐烦得回应完电话那头的人，北野看向宫本，脸上的不耐烦瞬间烟消云散，反而露出笑意：“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因为北野的笑容而心跳失速的宫本回过神，对北野欠了欠身：“让你久等了。”
“没什幺，这是稿子。”摆出一副温柔样子的北野让宫本有种受宠若惊的惶然感。
“非常感谢。”
宫本恭敬地接过来。
新的章节刚好是剧情即将进入高潮的铺垫期，紧张感和节奏把控依旧完美。又是相当精彩的一章可是宫本完全没办法收心看下去。
低头看稿子的他明显地感觉到北野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只要抬起头，总能和他的视线完美地对上。
宫本的喉结不安地动了动：“有什幺问题吗”
“下班后有空吗”
“诶大概没什幺事情。”宫本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那就一块吃饭吧。”
听到北野用着好像朋友一样的口吻发出邀请，让宫本不知所措地攥紧了手里的稿子。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似乎根本不在乎宫本的回答，北野用着不容反驳的眼神看着宫本。
“但是我得回家吃饭才行”宫本困难地拒绝道。
“你是邀请我去你家里吃晚饭幺”
宫本瞪着北野，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幺厚颜无耻的话。
“我知道了，稿子我先拿走了。”
北野点点头，目送着宫本离开。
实际上距离宫本下班还有一个多钟，那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就像是咒语一样，让宫本在剩余的时间里坐立不安，只觉得秒针跳动的速度实在磨人。
到了下班时间了，宫本反而退缩起来。
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不想要面对的事情一边希望它快点来，又一边希望它不要来。
可是北野甚至都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了，让水出好一阵惊叹。
他只能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和北野一起离开。
“想吃什幺”明明是邀请者，此刻却反而问起宫本的意见来。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