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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风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要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曾经的陆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短短几年,他居然成长成了一个连他也需要仰望的人,这岂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不说这些年陆鸣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单就两人的生长条件和受教育的程度以及交往的圈子,陆鸣也甩了陆呦几条街,只怕陆呦连他的项背都望不到。

    可如今呢,一个曾经被他踩在脚底,甚至是淤泥里的人居然站起来,而且站得比他还高,这上哪里说理去?

    难道说,那个女人真的可以点石成金变废为宝?

    还是说,之前的陆呦隐藏得太深,连他也骗过去了?

    陆鸣摇摇头,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一个人可以装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可装十几二十年是不太可能,更别说,有些本能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不过他倒是真被颜彦颜彧这对姐妹骗了,一个明明有着满腹的才学却甘于做一枚绿叶来衬托别人,一个明明才智平平却偏偏拿着别人的作品来冒充才女,可叹他却有眼无珠竟然没有分辨出来。

    其实,也不叫他没分辨出来,他是被颜彧的笑容蒙蔽了双眼,因为最早接触颜家三姐妹时,他做的是他们姐妹三个的先生,彼时的颜彦明明比颜彧颜彤聪慧博学,只是后来颜家另请了西席,他也忙于自己的事情,这才逐渐把这些淡忘了,再后来,他进颜家,颜彦都躲着他,只有颜彧颜彤两个仍和以前一样喜欢追着他。

    如今想来,颜彦那会是为了避嫌,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每次迎面碰上颜彦,颜彦都会脸红,然后低着头跑了,偏那会鬼迷心窍的他看不出这一切,反倒认为她无趣呆板。

    他就这么和一个好女孩子失之交臂了,不,确切地说,是他自己把这么好的女孩子送到那傻子和哑巴面前,这才有了那哑巴和傻子的今天。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带着这种失落和悔意的陆鸣回到陆家后,看到家里的情况,婆媳反目,妻妾不和,心里更是烦躁无比。

    可眼前的这个结连他也没法解,母亲哭诉儿媳想下毒害死她,妻子却又赌咒发誓说没有做,而一向慈祥不理事的祖母居然一反常态地站在妻子这边,陆鸣真不知该相信谁了。

    还有,曾经温柔和顺的周婉也没有之前那么善解人意了,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是满满的崇拜和爱意,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是他没有心情去探究。

    因而,到家的这天晚上陆鸣在家草草吃了顿各怀心思的团圆饭之后,他借口之前的那帮朋友要替他接风,迫不及待地从家里逃了出去,约了吴哲、朱晋、徐钰等人进了一家酒肆,全然不顾他身后还有这么多双期盼的眼睛粘着他。

    只是这顿酒陆鸣喝的也不痛快,因为席间不可避免地谈论到当前的战事,也不可避免地谈论到陆呦和颜彦,这些人当年没少去陆家聚会,尽管很少见到陆呦,但陆呦是什么人他们还是略有耳闻的。

    因而,大家都好奇何以短短几年陆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会说话,会念书,会点手工制作也就罢了,居然还会领兵打仗,居然还比陆鸣还强了,这可能吗?

    而陆鸣也才知道这火炮的起源就是因为陆呦给孩子做的什么喷筒玩具,里面关键的几个机括也是陆呦想出来的,不过那个瞄准的准星则是颜彦想到的,说是从拉弓射箭受到的启发。

    于是,陆鸣不可避免地喝多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戳中痛处
    


    见陆鸣喝多了,有人大着胆子问起了当年的那桩私定终身的丑闻,他们好奇的是,明明这两个女子的才智和才学都相距甚远,就连长相也是颜彦略胜一筹,何以陆鸣居然眼拙至此。

    吴哲是深知陆鸣心事的,也深知陆家这一团乱麻的,因而听了这话忙道:“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是已经辟谣了么,说是误传,是那两个婆子为了推卸责任胡乱攀扯的,这你们也信?宁静兄明明就是因为我那个大舅兄冲撞了颜家大姑娘才不得已娶了颜家二小姐的。”

    “讷言兄,在座的也没有外人,那种话也就是糊弄一下坊间那些百姓,自家兄弟就不用掖着瞒着了,不瞒各位,这件事我可是好奇两年了,就等着宁静兄回来解惑了。”说话的是徐钰。

    “还有我,我更好奇的是你家那个哑巴怎么刚刚好就摸到了颜家的藏书楼,你事先是怎么跟他说的,他之前有没有见过颜家大小姐,怎么就答应配合你呢?”问话的是户部尚书的儿子石曦。

    “二表哥,你也是太不厚道了,早知有这样的好事找我呀,白白便宜了那个傻子,说不定弄到现在,我也是一个四品将军了。”朱晋也开了句玩笑话。

    主要是那段时期他名声也不怎么好,亲事也有些不顺畅,连颜彤和陈宸都没看上他,最后娶了一位三品官员家的千金,为此,朱晋一直有点呕的慌。

    可这番话正好戳中了陆鸣的痛处,于是,二话不说的他直接把酒桌掀了,看都没有看一眼在场的人便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你,你们几个,这算什么?”吴哲伸出手来点了点这几个人,咬咬牙,转身出去追陆鸣了。

    陆鸣出来被风一吹,脑子倒是清醒了几分,可越清醒,他心里越难受,偏此时有几个人从他身边经过,见了他的醉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这些目光落在陆鸣眼里则都成了嘲讽,为此,陆鸣挥舞着手臂要把路人赶走,“滚开,连你们也要看我的笑话么?”

    正好这时吴哲出来了,忙上前扶住了陆鸣,并对几位路人陪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高了。”

    说话间,陆鸣的几个侍卫也听到动静跑出来了,紧接着徐钰等人也出来了,大家一起帮着把陆鸣扶上马车,吴哲和朱晋陪着陆鸣一起进了陆家。

    原本依吴哲的意思是干脆送进内院,可陆鸣不干,他不想进去面对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更不想听她们的絮叨,因而,他进了外院,外院旁边紧靠着外书房还有一个小跨院,是他十岁到十八岁时住过的院子。

    吴哲和朱晋把陆鸣送进这小跨院后,仍觉有点不放心,命人去后院通知了一声。

    陆家的女人们听说陆鸣喝高了,纷纷跑了出来,就连颜彧也扶着两个丫鬟出来了,好在陆家的外院此时除了几个当值的小厮外并没有什么外男。

    而吴哲和朱晋见来了这么多女人,交代一声,忙找了个理由回家了。

    朱氏见没有外人了,忙命人来扶陆鸣,说是要送回她住的院子,找人给熬点醒酒汤。

    “别,还是送我那吧,我是妻子,照看醉酒的丈夫是我的本分,哪能劳烦母亲大人?”颜彧开口拦住了朱氏。

    老太太见这对婆媳争执上了,也说道:“还是送到我那吧,二郎小时候心情不好或生病了都喜欢住我那,喜欢我哄着他睡觉。”

    “这样吧,还是送到婉儿那去,谁也别争了,母亲年岁大了,也没有精力照看了,二郎媳妇是个孕妇,自己还需别人伺候呢,哪里能伺候别人?婉儿没什么事,就让她伺候吧。”朱氏见儿子的眉头又挤一处了,知道儿子这是不耐烦也是不乐意了,忙改口说道。

    “夫人,世子刚回来,论理应该。。。”周婉一看点了她的名,忙先看了颜彧一眼,这才说道。

    “那就听母亲的,去婉儿妹妹那。”陆鸣打断了周婉的话。

    朱氏见此忙推了下周婉,命她去扶着陆鸣,周婉只得叫了自己的丫鬟一起上前架起了陆鸣。

    回到周婉处,伺候陆鸣洗漱后,周婉扶着陆鸣上了炕,见陆鸣的眉头紧锁,周婉心里略略闪过一丝心疼,伸出手来替陆鸣抚了抚眉头,“表哥因何不快?”

    陆鸣抓住了周婉的手,“连你也看出我的不快,你呢,你嫁给我开心吗?在陆家生活开心吗?”

    这话周婉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正犹疑时,陆鸣甩开了她,“呵呵,连你也不开心了?这个家变了,不再像个家,倒像是个牢笼,婉儿,你恨我吗?恨我把你关进这个牢笼?还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那个哑巴?是不是也嘲笑过我?”

    周婉这才知道陆鸣醉酒的症结所在,忙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没有这么认为过,表哥,你有你的过人之处,何必非要跟别人比?还有,我从不觉得这个家是牢笼,吾心安处方是吾乡,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周婉说完这话,脑子里倒是也闪过另外一张面庞,不过她很快甩了甩头,把那张面庞甩了出去。

    事到如今,她也没得选了,既然走了这条路,既然老天把机会送到了她面前,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抓住。

    尽管周婉后面一句话颇为让陆鸣感动,可醉酒的人固执起来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不,陆鸣又追着问周婉,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表哥的文才武略早就誉满京城,这还用比么?一时的失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表哥没有找到真正的用武之地。还有,表哥想必也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讲究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所以表哥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周婉略一斟酌,说道。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陆鸣的心坎里,正要细细琢磨一番时,周婉的双手放到了他的头上,替他揉捏起来,很快,陆鸣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专利
    


    颜彦对陆家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她这几天正忙着研究脱粒机,庄子里种水稻的越来越多,而水稻又不像小麦那样可以在麦场那样集中用碾子碾压来脱粒,得用木桶摔打或者直接用手撸,这是一项相当费时费力的活。

    为此,颜彦想到了打谷机,可惜,这种东西她只大致见过,并没有亲自使用过,对其工作原理也不是很熟,不过倒是清楚一点,是利用转轴的转动来带动稻穗脱粒的。

    拿定主意后,颜彦命人找来了工部的杨师傅,她说要做水稻脱粒机,彼时已经有了风车,也有了水车,这两样农具都是利用齿轮转动来工作的,只不过风车是靠手工不停地摇,水车是靠水力或风力,当然也可以靠人力,因而颜彦直说是受到了风车水车的启发,想做一架脱粒机。

    颜彦只是了一个设想,也画了一个简单的样式,杨师傅看完颜彦的图纸后,又专程去了一趟庄子里研究风车和水车,回来后他找了两个木匠,花了快一个月,总算把打谷机的木桶和转轴做出来,也是手摇式的,需要两个人在木桶的两边不停地摇着手把。

    见此,颜彦又提出了一个设想,说是能不能做一个脚踩的,这样可以省出来两个劳力,因为脚踩的同时手就可以把水稻送进去脱粒。

    杨师傅听了颜彦的设想后又去琢磨了半个月,可惜这次收效不大,最后还是颜彦提议用传送带带动齿轮,再通过齿轮带动转轴来工作,因着没有塑胶,传送带只能用猪皮、牛皮或羊皮来代替。

    牛皮比较稀缺,因为牛是不能轻易宰杀的,所以颜彦首选是羊皮和猪皮,很快周海生从庄子里把这两样东西送来了,颜彦一并把它们交给了杨师傅和那两个工匠。

    又一个月后,第一架真正脚踏式打谷机出来了,颜彦自是欣喜万分,尽管已经错过了水稻的收割季节,可颜彦还是命人做出了十台,用到了高粱的脱粒上。

    颜彦亲眼见证了这一刻后,很快给宫里送了一个信,李琮得知消息后,亲自带着太子和工部的官员去了城外的明庄,亲眼看着农民把割好的高粱送进了打谷机里转动几下,再拿出来的高粱杆比手工撸的还要干净。

    “彦儿,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李琮知道大家都对此好奇,因而该问的还是要问。

    “主要的功臣是杨师傅,我不过就是出了个主意,我是见大家实在是辛苦,一直想着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改进一下,可巧那天在庄子里看到水车,联想起他们用的风车,我找到了杨师傅,剩下的就是杨师傅的功劳了。”颜彦把杨师傅推了出来。

    杨师傅听了连连摆手,“几个关键处都是百惠郡主想出来的,下官就是个动手的。”

    这话李琮倒是相信,联想起之前的火炮,再之前的山薯和棉花以及棉花的纺织等,李琮越发怀疑颜彦是有了什么奇遇,保不齐就是她在黄泉路上碰上了什么贵人。

    当然了,怀疑归怀疑,李琮是绝对不会把这话问出来的,因为他知道问了也白问,说不定还会把颜彦吓回去,以后再也敢为他分忧了。

    因而,听了杨师傅的话,李琮大手一挥,“你们两个都是有功之臣,都该奖赏的。”

    最后的结果是杨师傅官升一级,奖颜彦黄金千两,两人的名字都被写进了史志,很快,颜彦的名字又传遍了京城。

    因为颜彦拒绝了这千两黄金,她申请了这个打谷机的专利,准备全国范围内开售。

    李琮答应了。

    随后,颜彦果真派人在全国各路卖起了打谷机,不过她没有自己开店,而是每到一路,先做出一个样品来,随后找到当地最有名望也只有实力的商家,当场演示一遍后把这个样品以一万贯的价格卖给他,签下协议,一路只卖一家,而他的产品也只能在他所在的这路辖区销售。

    随着这打谷机一起销售的还有颜彦的麻将和她的山薯和棉花种子,麻将她没敢卖这么高的价,一家只要了一千贯钱,山薯和棉花种子则属于半卖半送。

    因着颜彦的手下拿着的是颜彦的名帖,有百惠郡主的名号,又有皇家做靠山,因而,颜彦的打谷机和麻将卖了二十六七万贯,刨去各项费用,颜彦到手了二十五万贯钱票。

    这不包括京城这边自营店的收入。

    拿到这笔钱,颜彦着手造船,战事结束了,她想做海上贸易。

    当然了,这是后话。

    如今且说颜彦忙完这打谷机后,才知道颜彧果真生了个儿子,陆家准备大肆宴客。

    因着颜彦这边一直没有动静,陆老太太犹疑了两天,在孩子满月的前三天亲自进了明园,她是来邀请颜彦去参加孩子的满月宴的,被颜彦拒绝了。

    “你知道周家那丫头又怀孕了吗?”老太太见颜彦没得商量,换了个话题。

    颜彦摇头,她从不主动去打听陆家的消息,除非是陆家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说颜彧生子,陆家宾客满门,消息很快在坊间传开了,不管是食府还是绣庄那边都能听到,甚至于街头巷尾都有人谈论,如此一来,颜彦想不知道也难。

    可周婉毕竟是一个小妾,也不出门,她怀孕不怀孕也没什么人关心,引发不了热度,故而颜彦自然无从得知。

    不过这会她更好奇的是陆老太太为何单单提起这件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陆鸣回家也不过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因而就算是周婉怀孕也不到三个月,胎儿还没坐稳呢,这种情形下,更没有往外说的必要了。

    “怨不得你不清楚,你如今也不进陆家门了。”陆老太太见颜彦摇头,叹了口气。

    她是想起了颜彦侍疾的那段日子,怀念那个时候颜彦对她的用心,不但会关心她吃什么,也会陪她玩陪她说笑。如今颜彧虽也每天会陪她,可终究不如颜彦来的贴心,也不如颜彦用心。

    可没办法,尽管如此,她还是得替颜彧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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