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何以安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孺江
老夫人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庞昱又不愿跟妇道人家计较,无形中就被压了一头。
包老夫人继续说:“包勉虽是不如我那小叔,为官没什么建树,但也不是残害忠良的贪官污吏,就凭他这个胆子,你让他杀人,他敢吗?”
包勉跟在后面猛点头:“是啊,娘亲说得对!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不管那两人如何泼脏水,总之包勉身正不怕影子斜,谁都不能定他的罪!”包老夫人严肃地看了一眼庞昱,“有我在,不管你们如何威逼利诱,都无法给他栽赃罪名!”
“老夫人,我们并没有想给包县令栽赃罪名,而是裘飞与文若愚死不认罪,一口咬定就是包县令指使他们这么做的……”庞昱解释道,比起包勉什么都拿不出来,那两个人可是有备而来,人证物证都准备好了。
包老夫人冷着脸道:“证人清白,不就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吗?若你们连是非黑白都无法证明,朝廷养着你们何用?你们不去查案,反倒欺负到好人头上来,这就是你安乐侯的能耐?”
庞昱眉头皱起,他还从未见过这么顽固的老夫人。
幸亏白玉堂现在不在,五爷可不懂得什么尊老爱幼,惹急了他一样会出口“伤”人。
“慧娘,扶我回去,关门送客!”包老夫人对儿媳妇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庞昱。
包勉跟在这娘俩身后,看了眼被扫地出门的庞昱,心有惴惴地问:“娘,你对安乐侯如此不客气,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身后可是庞太师啊……”
“你身后还有你小叔呢,怕什么!”包老夫人厉声道,“那安乐侯来者不善,庞太师与包拯又是死对头,他这是想利用紫河车血案把你拖下水呢!你这个糊涂东西,听人说两句好话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安乐侯想抓你把柄对付你小叔,你要是真的让他进门去搜,即使你没有那些不利的证据,他们也会让你有的!”
“娘亲说得对……”包勉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不由庆幸自己出了事后就搬回了老宅,一切有亲娘做主,他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包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啊……”
………
另一边,庞昱也体会了一把老张头的待遇,被扫地出门了。
包老夫人还放出话来,如果想要带走包勉,就让包拯过来带人。除了包拯,任何人都休想迫害朝廷命官。
庞昱叹息不已,看来老夫人对他成见很深啊。
包勉这头不合作,那头裘飞二人的案子就无法审理,况且就算到了高一级的官府,他们也不敢去审包拯的侄子,还有人听了师爷的意见,说那雷恒是在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内被人杀害的,理应由开封府来审理此案。
庞昱没有办法,只好和白玉堂押着裘飞二人先回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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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可把包拯气得砸碎了一个茶杯,还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一个杯子。
他既气包勉的糊涂,又对老嫂子的顽固感到十分头疼,却仍不忘安抚庞昱道:“嫂子毕竟年纪大了,只听人以讹传讹,误解了安乐侯,还请小侯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没什么,她也是护子心切。”庞昱面上带笑,心里仍有些郁闷。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老夫人,她远在莱阳消息闭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半个开封府的人。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闯进包府,将人一抓,房间一搜,想怎么查就怎么查。”白玉堂语气不善道。
“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这法子不行,你是帮官府办事,又不是土匪!”庞昱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撇撇嘴,官府就是麻烦事多,有那个时间,只要包勉不是个笨的,早就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都销毁了。
不过,即便包勉聪明,文若愚只会比他更聪明,这位刑名师爷早就准备好包勉的手书信件、服用药方等物,又有姘头艳娘作为人证,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
哪怕待在大牢里,文若愚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做派。
“包大人,此案牵连甚广,你若不能秉公办案,恐怕会被天下百姓的唾沫淹死。”文若愚笑眯眯地说。
包拯脸色铁青:“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必然有疏漏。”
“哦,那就请大人早日将这疏漏找出,以免为时已晚。”文若愚笑容更盛,“大人可别忘了,我也是做师爷的,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兄弟二人只是从犯,罪不至死,可包勉却是死罪一条,想减刑都减不了,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庞昱还是头一回看见包大人被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脸色又黑了好几分,整个人散发出强势的威严,比地狱判官还要可怕。
裘飞也在旁边起哄:“是啊是啊,我们都只是从犯,只是听命办事而已,真正有罪的是包勉!包大人铁面无私,怎么会包庇自己的亲侄儿呢,天下人可都看着呢,包勉是非死不可了!”
紫河车案凄惨无比,受害者的亲属本就极其关注,听说害人者已经抓到,不顾路途遥远北上开封听审,就是为了亲眼看见罪人伏诛,告慰亲友在天之灵。
纸是包不住火的,有裘飞等人的死不认罪,自然也有一些人散布背后主使是包拯侄儿的传言,老百姓们对包拯十分信任,都认为他绝不会包庇亲戚,肯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
甚至还有好事者打赌,铡包勉时包大人会用哪个铡……因为包勉不但是莱阳县令,他身上还有个末等爵位。虎头铡是用来斩文武大臣的,龙头铡是用来斩皇亲国戚的,包勉的情况嘛,龙头铡或许勉强,多半会是个虎头铡。
可问题是……包勉还真的不是主使人,他这辈子犯过最大的罪是收受贿赂和冤假错案,一案归一案,哪怕包勉死罪难逃,也不能背紫河车的锅。
开封府一日比一日热闹,那些受害者的亲友常常在府衙外徘徊,就等对簿公堂的那一天。
包拯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最后他只好亲自往莱阳跑一趟。
这一趟可不轻松,连包大人自己都差点被嫂子赶出门外,要不是他孝顺,在门口跪了一个时辰打动了老夫人,只怕她连门都不让进。
这次公孙先生还是来不了,只有庞昱和白玉堂两个游手好闲的过来充人数。没有舌灿莲花的公孙先生,包大人好言相劝,仍不能让嫂子满意。
毕竟是抚养自己长大情同母子的嫂子,包大人也不能认真跟对方计较妨碍公务之罪。
“小叔,既然你也知道包勉是无罪的,为什么还要把他带走?难道你为了堵天下人的口,就宁愿牺牲你无辜的侄儿吗?”包老夫人质问道。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根据大宋例律,不管有没有罪,包勉都必须过堂。”包拯解释道。
“那你能保证会秉公处理,不会判他死罪吗?”包老夫人摇头苦笑,“包勉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民怨如此,你能扛得住这些压力吗?”
包拯正色道:“我会尽力。”
“尽力有什么用?”包老夫人伤心道,“包勉这些日子也足够尽力了,他新聘了个师爷,那师爷为人刚正不阿,也将包勉带好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个员外的儿子奸淫女子一案吗,案子被证实是那吴嘉的错,人证物证也找到了,包勉亲自为老张头翻的案,他家闺女总算能入土为安了。可那又怎么样,他愿意做个好官,你们给过他机会吗?”
“这……”包拯神色迟疑。
包老夫人冷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带走包勉吧,你破了这桩惨案,百姓奉你为神明,可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你的老嫂子吗?!”
包大人脸色无比的难看。
庞昱对白玉堂眨了眨眼,意思是:瞧,不止我一个被老夫人怼,连包大人也不例外呢。
所以咱们不要跟一个老人家计较了,你身上的杀气赶紧收一收吧!
第40章 铡包勉10
包勉新请来的师爷姓辛,辛师爷是个落第的秀才,为人刚正却不失圆滑,很多棘手的案子在他手下逐渐条理清晰,孰对孰错一眼就能看出来。
包勉自从采取辛师爷的意见处理公务后,发现老百姓们对他的骂声越来越少了,他不畏强势判死了吴嘉之后,甚至还有人夸他青天大老爷的,把包勉乐得不行,逐渐爱上了这种“为民服务”的感觉。
随着包勉的冤假错案逐渐被挽回,与之相对的,是他和二夫人艳娘的矛盾与日俱增。
没了吴嘉和吴百万这棵摇钱树,艳娘的手头越发的紧,她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哪样都要花钱,偏偏包勉再也不肯听她的枕头风,非要立志做什么好官,把艳娘气得不轻。
她思来想去,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打算从辛师爷身上下手,哪怕辛师爷不贪财,她也可以用美色蛊惑对方,让他成为第二个文若愚。
可惜,辛师爷的思想很正,完全不受蛊惑,甚至还威胁艳娘,如果她执迷不悟,就以通奸罪将她抓起来。
艳娘有些慌了,却仍不打算放过辛师爷,设计让包勉以为辛师爷要轻薄她,想要趁机赶走辛师爷。
奈何包勉还没傻透,加上眼下正是倚重辛师爷的时候,就算心里有点小疙瘩,也没到将人赶走的地步。他甚至还反过来劝艳娘:“这府中上下都是你的人手,若是辛师爷真要轻薄你,你就喊人过来,他必定不敢对你下手的。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躲进房间,把门关起来啊!”
艳娘:“……”
以往她教包勉的话,又被包勉用到了自己头上,个中滋味只有艳娘自己才能体会了。
当初她受了吴百万的银两要替吴嘉脱罪,教包勉说了不少看似有道理实则全无逻辑的话,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话居然被包勉还给了自己。
艳娘这才发现,辛师爷是一块硬骨头,她想啃也啃不动。
她的姘头文若愚被抓,包勉又靠向了老夫人那边,因为辛师爷是老夫人请回来的。艳娘在这家里的地位变得不稳,那头包勉的正室夫人慧娘趁机拿回管家大权,让艳娘更有危机感。
她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逃走。
艳娘收拾细软,趁着包勉又去正室夫人那里过夜,连夜租了个马车就离开了莱阳县,一个下仆都没有带走,躲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直至第二天,包勉从慧娘的房里出来,打算安抚安抚艳娘时,才发现艳娘的宅子已经人去楼空。
正巧这个时候,包拯到了莱阳县,并和包老夫人进行了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叙旧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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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艳娘也是个重要的人证,若能得到她作证,紫河车案或许还会有转机。”包大人叹息道。
“我可不这么看。”白玉堂说起话来没有顾忌,即使在包拯面前也十分直接,“把她找回来,也许可以证明包勉的清白,但也可能更进一步地诬陷他。何况艳娘就是在包家待不下去才卷了细软跑路的,她怎会心甘情愿地为包勉作证?”
包大人其实也不抱希望,但试一试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麻烦白少侠跑这一趟了,本府欠你一个人情。”包拯深深地作了一个揖,他没有扯什么苍生百姓、公道至理,因为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不爱听这些话,他办事讲究随心所欲,与其说些动听的场面话,倒不如真诚以待。
何况,这人情总有能用到的时候,估计小侯爷闯一次祸就有用武之地了。
白玉堂和展昭不同,他性子有点邪,你得顺着他来,把他哄高兴了,他就能成为无往不利的刀刃——公孙策曾经对包拯这么说过。两人共同观察了白玉堂一段时间,都认为等展昭调去宫中后,白玉堂是接班的最佳人选。
只是性子还需磨一磨,小侯爷出现得正是时候。
白玉堂闻言,果然照办,一骑快马就追了出去,连追了三天,终于在一个村子里找到了打扮成村妇的艳娘。
要说这艳娘也很聪明,她一个孤身女子,带了这么多钱财,又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一个人上路肯定不安全。离开莱阳县后,她就辞退了马车夫,换上粗布衣,往脸上抹了层厚厚的泥巴,成了寻常可见的粗糙妇人。
若非白玉堂眼神好,从她刻意伪装过的走路姿势上看出她下意识扭屁股的痕迹,恐怕也会错过抓住她的机会。
到底是风尘中调教过的人,有些无意识的习惯很难改变。
艳娘灰头土脸地被带了回来,才刚下狱就说要指证包勉为紫河车案的背后主使。
这下可把包勉气得不轻,老夫人更是连连用木杖捶着地板:“瞧瞧你看上的人!危难时刻丢下你跑了不说,还反过来咬你一口!当年我就说这种狐媚的女人要不得,你为了她还差点休了慧娘,如今你还不开窍吗?!”
包勉都没怎么听自己老娘说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跑去了大牢,一副受伤的表情质问艳娘:“艳娘,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跟别人一块诬陷我呢!”
“你待我不薄?”艳娘讽笑着说,“我双十年华就跟了你,你又老又丑不说,还特别没用,上了床得靠小药丸才能重振雄风,人家一夜四五次,你一夜能有一次就不错了,这叫待我不薄?我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裳,我的宅子和下仆,还有你家老夫人补身子用的那些名贵药材,哪个不是我自己弄到的钱买来的,靠你那点俸禄能行?包勉,我今日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得来的,我不欠你什么,反而你包家欠我良多!我是因你被抓,不拉你垫背都对不起我自己!”
“你……你要想清楚了……”包勉看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了,他既觉得难过,又有点畏惧已经抛开生死的艳娘,哆嗦着劝她,“作、作伪证可是要打板子的……”
“你有证据证明我说谎吗?”艳娘嗤笑,“你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文师爷那儿倒是有你不少把柄。好歹相好一场,比起你来,我更喜欢年轻一些的文师爷,帮他这个忙何乐不为?”
听到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的女人这么说,包勉怒气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41章 铡包勉11
比起头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更令包勉有危机感的,是紫河车案终于要开审了。
说句老实话,包勉从小就不喜欢包拯。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叔叔,从小就寄养在他们家,长得虽然没他好看(包勉自己认为的),但脑子比他聪明,学问比他好,能力比他强,从小包老夫人喜欢包拯多于喜欢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包勉几乎样样都比不过包拯,年少的时候心里有怨还一度跟包拯闹得挺僵,后来他得了个莱阳县令的官职,发现这个讨人厌的小叔还挺好用的,好多人听说包拯的名头都会给他三分面子,所以包勉后来对包拯比小时候还要殷勤,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拉不下那个脸,因而再殷勤也只在书信上,这些年来两家也没走动过。
后来包勉有了艳娘,物质和精神享受都上升了一个档次,每日里忙着和艳娘调情,听文师爷的奉承,就更不愿意去想远在开封的小叔了。
事到如今,包勉有些后悔了,当初他就不该因为自己不喜包拯而跟小叔拉远距离,眼下正是紧要关头,但凡包拯有一点私心,都足够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包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到升堂开审,他才知道,包拯和他完全不一样,人家是真的秉公执法。
尽管文若愚声称有证明包勉为紫河车案幕后主使的证据,但无论是裘飞做的那些小药丸,还是包勉写的几封“感谢信”,都没有明确提到“紫河车”三个字,甚至包勉还以为那药是用鹿鞭、虎鞭各种鞭制成的,连药方都没搞清楚。
包拯审案极有条理,文若愚拿出来的证据看似挺多,但实际上都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不能明确说明谁是主使。
反倒是包勉说,那小药丸就是文若愚推荐给他的,说是文师爷的拜把兄弟做的,很有效果,所以他才抱着试试的心态买来吃的,都是付过钱的。
别看包勉是个贪官,他贪来的钱财都归二夫人艳娘管着,自己的私房钱非常少,需要支取零花都要经过登记,只要查一查家中账目就知道他有没有说谎了。
至于艳娘作的假证,那就更容易化解了。包大人铁面无私,对于说谎的人绝不手下留情,敢做假证,罪加一等,先拉下去打一顿再说。
艳娘就是因为不想吃苦才逃离莱阳的,如今更不愿意真的去挨板子,只好说自己也不清楚包勉是不是主使,但他服药是事实,这点谁也洗不白。
最后,包拯判裘飞、文若愚秋后问斩,包勉则有失察之嫌,加上为官之时的冤假错案,最终给他判了个流放三千里。
结果一出,有的人觉得公道,有的人觉得不解气,还有的人被煽动一下就往开封府门口扔烂菜叶,还说:“就算是包大人也会包庇徇私,这世上哪还有法理可言?”
一时间,包大人的名声不说一落千丈,却也不像从前那般受百姓爱戴了。
甚至有包府下人去集市买菜,以前那些菜贩见是包大人的仆人,会给他们算便宜一点,现在全是按原价卖,有些人还不肯卖给他们。
就连赵祯听到这事后都特意把包拯召去宫里询问,差点就把“爱卿我看错你了”写在脸上。
身处漩涡之中,包大人却不怎么在意,每天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连上朝时驳斥庞太师的政见都显得底气十足,丝毫看不出受到了影响。
然而谣言并未止于智者,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直到几个情绪特别激动的家属阻拦其他人往开封府递状纸,事情闹大,最终刑部的丁大人奉命重审紫河车案,往开封府走了一趟,带走了包勉以及涉案的其他人。
丁大人平日里和包大人的关系还可以,算不上熟稔,但也是包大人认为品性可靠的同僚之一,所以包拯也并不反对。
重审紫河车案的提议,是王丞相和庞太师一起向赵祯进言的,陛下对最近的满城风雨早有耳闻,也希望民怨能尽早平复下来,就允了两人的奏请。
于是包勉、文若愚、裘飞、艳娘几人都被带到了刑部。
重审当天,王丞相和庞太师作为陪审。而为了避嫌,包大人只能在隔间等待结果。
“带人犯。”丁大人与两位陪审的大人点头致意后,就立刻进入正题,让人将包勉三人带上堂。
“包勉叩见三位大人。”
“草民裘飞叩见三位大人。”
“学生文若愚叩见三位大人。”
丁大人:“裘飞犯下紫河车案证据确凿,然听说你等对开封府判决不服,故而今上应准刑部重审此案,可有此事?”
裘飞猛点头:“大人,确有此事!那些人虽然是我杀的,可我原本并不想杀人的啊,都是以为了给包勉炼制壮阳药,我才不得已的!”
丁大人绷着脸问:“你说包勉才是幕后主使,可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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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飞对文若愚努了努下巴:“大人,文若愚就是人证!”
丁大人:“文若愚是你的同伙,怎么能作为人证呢?”
裘飞叩头道:“大人,文若愚是我的结拜兄弟,又是包勉的刑名师爷,他们上下级之间关系融洽,平日里相处得都很好,我和包勉之间也无仇无怨的,实在没必要陷害他啊!”
“胡说!你们分明就是想拖我下水,才诬陷我是幕后主使的!”包勉激动地喊道。
由于他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惹来丁大人一记响亮的惊堂木:“包勉,等本官问你话了再开口,公堂之上不容喧哗!”
“是,大人……”包勉委屈地跪了回去。
丁大人看向裘飞:“你继续说,除了文若愚,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包勉自己也承认吃过那些小药丸,如果不是他主使的,他为什么会有那些药丸呢?”裘飞低着头,表现得十分恭敬,看不出此人是个残忍狠毒,辣手剖腹之辈。
包勉急得脸色涨红,很想替自己辩解,可又碍于之前的惊堂木,不敢抢先开口,憋得满头是汗。
“包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丁大人好不容易问到自己了,包勉马上道:“有!有的!大人,我真的不是主使啊!药是文师爷给我的,我连药方都不清楚,根本不知道里面有紫河车的成分啊!”
裘飞冷笑:“口说无凭,你说你不知道药丸的成分,谁信?天底下壮阳药这么多,怎么偏偏就吃我炼制的这一味?”
包勉怒得眼眶通红:“那你也是口说无凭,你凭什么就说我知道药方?!”
文若愚突然开口,文质彬彬道:“包大人确实可能知道药方,因为他曾经给裘飞写过几封感谢信,这些信虽然没有直接写出紫河车来,但效果这么好的药并不多见,若非验证过药丸有奇效,包大人又怎么会胡乱吃药?这些信件在开封府已经留了底,大人查一查案卷就知道了。”
丁大人接过手下递来的堂供和信件,略一点头。
看向包勉:“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要说?”
包勉大声道:“大人,我不服!文若愚是涉案之人,怎么能算人证?那几封信也是普通的感谢信而已,县中回春堂的大夫治好了我娘的腿疼,我都写过同样的信,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些药里到底用了什么配方?”
“大胆!证据俱全你还狡赖,罪加一等!”丁大人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堂下听判:莱阳县令包勉,不仅贪赃枉法,还命令下属对怀孕夫人开膛破肚,盗取紫河车,惨无人道,罪大恶极,按律判为死罪,押入天牢,听候判决。”
“大人……!”包勉还想申辩,却被丁大人的声音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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