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洒热血沐苍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燕书生
加之军饷丰厚,前方打仗,自家买一牛再雇一农夫耕作,几年便娶妻生子,过得小康日子。如一人阵亡,抚恤丰厚,妻儿由“虎贲骑”官家厚养,毫无后顾之忧。但因梁武乃学习东兴派,效仿其“铁忠武士团”,故管教也是极严,倡导忠、勇、武、耻,若有敢不从命者,切指切腹而罚,更遭尽人唾弃。如此一来二去,兵士视梁武为父为尊,或敬或怕,死心塌地,唯命是从,生怕落后于他人而失去尊荣。俨然已成其“家军”也。听客你便说那“虎贲骑”,哪有做战不拼命之理
此一战,梁武亲率这“虎贲骑”打得狼狄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向北退却千里之遥。从此数十年间不敢南下。从此,梁武名声大振,被朝廷封为魏北侯兼魏北之地节度使,统领魏北霸州,魏州,户州四十余城。所有军政大事,均归梁武管辖。封地之后,梁武克勤克俭,励精图治,把个魏北冰寒之地经营得兵强马壮,人心归附。从此北拒狼狄,南安中原,乃开辟天庆中兴之基业也。
书生有诗魏枭雄为证:
大周出得英雄济,北拒魏门抗狼狄。
励精图治二十载,天庆中兴功第一。
俗话说得“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梁武在魏北之地势力强大,也让朝廷心存疑虑。几番调动梁武回上京任职,实则要将其软禁,梁武哪肯就范又派遣官员共同治理,也被魏北闲置。几次不成,加之梁武乃胸怀天下之人也,一发反了,自立国号“魏”与大周分庭抗礼。
此时大周,天庆中兴已过,礼宗天庆皇帝已故,换做慧宗登基,年号德丰,这慧宗乃是一昏庸酒色之徙,亲信宦官黄顶,泯灭忠良,残暴无道,本就是亡国之君,再加上魏北政治一新,百姓安居乐业,人心向北,那大周军队哪里是魏北对手梁武亲率十万大军,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止十年光景,大魏就一统天下,从此天下归心,好个明君贤巨国富兵强。大魏定都霸州,改为霸京。
梁武又训练“神武火器营”,“京营步军营”,与那“虎贲铁骑营”成为京畿三大营。为解北方狼狄之患,亲自统领京畿三大营经历“塞北之战”绞杀狼狄数万性命,夺了其塞北之地。又由东向西在边关设北水、石城、魏北、青云、东赤崖、狄归、边柳、密山等十二军卫,每卫设指挥使,管理军政大事,统领文武官员若干,边军数万,屯军训练,自行调配军种。实为增强边军,看守心腹大患塞北之狼狄。
梁武自是魏太祖,定年号兴始,他这一朝,北拒狼狄,南通南洋,东联东兴,西融雅通,四方已定。大力发展农桑,治水利,打通那荆水,汉水,灌得东川万倾良田年年丰收。开辟南北官道、运河,把那北寒物产和江南鱼米互为贸易。兴商业,沿海之船队漂洋过海,把那陶瓷,丝绸,茶叶等中原特有之物,卖至七海之外,驼铃声声,中原亦有西漠,北寒之商队。兴文学,设官塾扶私塾,大兴文化,在偏僻之地亦有朗朗书声。务实际,将前朝视为奇技淫巧之物重新审视,但凡有用之术,尽兴之,那神武火器,精巧农桑灌溉之器具,航海之神器,皆出些朝。
魏太祖少年曾拜得东兴学习,自是与那东兴国交好,两国使者往来,海洋贸易不绝,又签订互帮约定,若一国有难,另必帮之。从此更加密切。
听客,你看这一朝怎的,这国泰民安,万业归兴,大魏国万世不灭也。此话打住,这天下兴亡,世事轮回,何事何物,那有不朽之道理自古道:十分聪明用七分,剩下三分给儿孙,想是那梁武太过聪灵,子孙倒是没几个成器的。真个造化弄人,自魏太祖梁武驾崩之后,太子梁玤即位,是为魏怀宗,年号载丰,资质平平,虽无甚作为,好歹也不胡乱做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傍得那开国之基业,也倒相安无事。后传至历宗梁虎,年号神武,不懂章法,处事暴躁,天下又有乱象。
北方狼狄,自并太祖这一朝,打得深入北寒之地。那北寒之地,极近荒蛮,一年二季为冬,一春一秋,气候极为寒冷,放牧亦是十分困难,再向北数百里,乃是冰覆之地,寸草不生。此地生活鲸族人,世代以冰建房,善驾小舟,使用投矛弓箭,猎捕海豹、海象、鲸鱼为生。狼狄人在北寒之地与那鲸族人倒是和谐共生,又向其学习海上猎捕之道,却也得生存。那狼狄之大汗王四子,其驾崩之后,四子争权夺利,最后第三子阿木登基,其铲除异已,巩固统治,加强生产训练,也是一明君也。
因现囤积大量珍惜海产,鲸油,海豹皮,珍珠粉等,又探得现在中原昏君当道,便派出使者,大肆贿赂历宗心腹亲信,太监李连脯。李连脯谄媚小人,巧舌如簧,讨得历宗欢喜,同意与那狼狄贸易,用北寒之物产换得中原生铁,布匹,食盐,茶叶,粮食等重要器物,虽是大臣极力反对,但历宗为人那肯就范倒是这狼狄有了这些个器物,打造武器,衣甲,充足粮草,伺机南下。
派出之商队,哪里真个经商多半是探子,有的竟在京师买房置地,开设店铺,表面称之入乡随俗,实侧勾结贿赂官场,探得朝廷虚实。朝廷亦有有心之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无奈历宗昏庸,李连脯狡诈,吃罪不起。但凡实话实说之人,都被流放、罢黜,甚至于问斩,正直之人,走的走,杀的杀,所剩皆是蝇蝇苟苟之辈,每日歌功颂德,报喜不报忧,如此一来,朝廷愈发堕落。
至神武十一年,大魏北方大灾,粮产不如原来十之有三,饥民四起,天下有大乱之势。那狼狄大汗阿木探知此事,知道时机已到,便派左贤王木彻斯勒挥师南下。止十三日,狼狄骑兵一路烧杀抢掠,破边关北鹿省鹿鸣堡、右卫、北屏山、北寒城四个重镇,一直杀到军卫魏北。那魏北是京师最后一道屏障。魏太祖梁武十分重视此地,修得十分精巧,借北固山东麓,白山之势,正在大路之上,其余各路,皆崎岖难行,不得大军行军,骑兵更是不得进入。修建得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城高五丈,每城门又设瓮城,城上遍布敌楼,又置炮位,安放火炮数十门,抛石机百架,置边军一万余人,城内弓矢火器无数,粮草必够一年使用。敌人骑兵虽在平原冲驰威力甚大,但攻取坚城却不是擅长。如此一来,守个半年,无甚问题。可就坏在那守将,原来那守将乃是太监李林脯之子侄,名曰李树,是个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拿枪之人,却一路升至指挥使,把守魏北重镇,全靠他叔父李林脯提拔。此叔侄二人深知魏北乃重大要塞,朝廷供给之钱粮甚丰,守此地,方能捞得油水。这李树在此地大肆贪污军费,虚报边军数量,赚得大笔空头军饷,对下边军士,百般克扣,过往客商,私加税费。弄得军民怨声载道,朝廷都是李林脯心腹,哪个敢报这李树望见得城下狼狄大军漫山遍野,黑压压的密不透风,自是先胆寒了,心里想得却是家私怎得运出关去。
这李树,又能否有胆量与狼狄战上一战且听下章分解。
誓洒热血沐苍穹 004.统北方狼狄图强
却说那庸才李树,于魏北卫与狼狄对峙。
狼狄还未攻城,却将那金银细软,装了十几大车,连夜逃向霸京。这守军们本就吃不饱,穿不暖,见那主帅已逃,那有死战之理便一哄而散。这狼狄却拣了个大大的便宜,兵不血刃,便守了魏北,进城大大肆劫掠,抢得人口回北方为奴,更夺得粮草,兵器。亦将那火器尽数拿走,工匠亦掠走,那狼狄军中亦有中原之人会使用火器者,便为狼狄教授。狼狄亦组建“火器营”,“炮营”,其实只学得其表,不知其里也,无甚实用,只为充其门面。
过了魏北,再无阻碍,狼狄大军直逼京师。
那历宗梁虎,那北方狼狄兴兵南下,已攻破魏北,京城危矣,方才慌了,这时朝廷中忠义之人,上凑太监李林脯任人为亲,图谋不轨,并他那侄子李树平是贪脏枉法,虚报军费,私设税费,临阵脱逃。梁虎大怒,将李林脯并李树凌迟处死。事已至此,只得仓促应战,魏历宗争勇好狠,亲自挂帅,领京师三大营全部精锐,在北固山与狼狄决战。那梁虎本是昏庸之人,不懂领兵打仗,那京营善战之人,但凡主意与历宗相背者,亦斩之,谁又敢劝阻时值决战之日,正是雨雾天气,那时火器,尚无发明火绳、火帽击发,仅靠明火引之,气候潮湿,加之微雨,难以发射。本是坚守之日,那梁虎听信祭祀占卜师之言,说此时进攻便是吉日,可大获全胜,便轻率出兵,又无人敢劝阻。结果神武火营三万精锐全军覆灭,京营步军营十损之有七,只那虎贲铁骑营,毕竟久经沙场,骁勇善战。损失惨重方护得那历宗及众将帅狼狈回京。狼狄大军,顺势南下,包围京城,大魏之天下危矣。
事以至此,众亲王忍无可忍,率各路军马勤王,南方各州县亦组织救国军,不及训练,便发往北方。此时那“虎贲骑”军中有一将领,名唤陆衍,字景太,官位乃是一参将。此人文韬武略,倒是个栋梁之才。那陆衍在北固山一战,被敌人冲散,从着那败军,向南撤退,到了霸京南面阜县,停将下来,心想:这大好河山就此让与那北方狄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守备,世受皇恩,那能就此颓废想罢便拿出行令腰牌,沿途收集溃散军兵。
一年轻武官,骑着马儿,背后用粗布包缠一男婴。原来此人姓童名德,年方二十有二,现在兵部做一小小九品主事,被朝廷派在魏北卫中做事。亦随着败兵向南退去,童德之妻,生孩儿之时难产而亡,止留得这婴儿。正巧路过集县家中,见托叔父寄养的独子婴儿童善豹亦跟着叔父一家逃难。虽是军纪不许携带家眷,但此时兵败如山,谁还管得了。便背起儿子,与叔父一家南逃。此人认识看陆衍如此行事,便道:“陆参将,众人皆向南退,你因何不走。”
陆衍怒道:“你说这话,却是死罪,这朝廷要我等官员何用,国家有难,正是用兵之时,兵都逃了,国还不亡否若还是条汉子,便同我一起收集败兵。”
童德满心惭愧,道:“小人听了陆大人之言,心下惭愧不已,止是独子年龄太小,且今生只他一个亲人。若背着他再上前厮杀,方是牵挂太多。我再将他交与叔父一家,便同你一起去杀狼狄。”于是便将小儿童善豹又交了叔父,与众亲人道了别,来至陆衍身边。
陆衍大喜道:“有你这一番志气便好。”
说罢,便同童德二人继续收纳败兵。
其实那京营将士,士气并不孱弱,只是统领无方,才得惨败,胸中亦气愤填膺,都想与狼狄绝一死战。见得有人招呼,马上聚到一处。那陆衍慷慨陈词,表明利害,又许以重赏,将众军组成敢死队。埋伏于京师附近,等待时机。
那狼狄木彻斯勒从大漠一直打到京师,没遇到什么抵抗之军,也大意起来。那大军将京城围住,就此松懈,安营扎寨,放马南山。军士们喝酒烤肉,分起那劫掠之金银财宝、奴隶牲口,好不快活。这陆衍派出探子,观察几日,觉得可以行动,便于一日夜里,马蹄裹布,人着轻甲,先派射手射死岗哨,前方一队步兵将那大寨栅栏用钩镰拽倒,骑兵从狼狄大寨之南杀将出来。此时狼狄众将士正在安睡,被这一支人马,杀的找不着北,那陆衍领着骑兵手持长枪,见人就杀,那帐中见有人活动,隔帐就刺,随后步兵一到,将那漏网之敌人尽数杀死,随后便放火烧营,陆衍身先士卒,冲在前面,身中数箭,绝不后退。童德亦是奋勇杀敌,座骑被敌兵射死,便步行冲锋,亦是中了数箭,毫无退缩之意,仍旧向前冲杀,砍死敌人十数人。这京营兵士见主将、副将如此,更是舍命相拼。一时间杀得那狼狄之众尽向北跑,自相践踏,又死伤无数。直杀得快到中军,那中军冲出一支骑射手,稳下阵角,开始射箭,一时箭如骤雨,将那京营士兵射退。也道是狼狄该着败退,木彻斯勒见那京营士兵不多,正待反击,那勤王之部队从西杀来,虽是乌合之众,但方才被那京营精锐之兵冲击,已是心怀恐惧,自不敢恋战,只得匆匆撤退。
霸京城中军民见勤王之师已到,打开城门欢迎入城,那六路亲王是:吴王梁直、夏王梁利武、楚王梁栋、东海王梁楒、辽王梁窦。六王迅速控制朝政。其中那夏王梁利武是当朝历宗之亲弟,是个人才,平时待人平和,亲政爱民,广受西山之地民众爱戴,朝中亦有深厚根基,倍其他众亲王,公候推崇。这历宗在朝中已是威望扫地,加之朝政已被控制,心腹一哄而散,这王位是呆不下去了。只好让位与亲弟夏王梁利武,这夏王登基之后,是为理宗,年号淳风。那历宗被贬至南姜荒蛮之地,亦无人理会,几年之后,郁郁而终。
但这北鹿之地,数百里沃土,却还被狼狄一部族,“天熊星族”人占着。现朝廷方才恢复,再无力收复失地,止得派出使团,连年交涉。但土地一但被异族窃取,便再无回天之力也。狼狄直至今番亦无归还之意。
后人称此次兵灾为“神武之乱”。
之后论功行赏,那守备陆衍,乃是克敌之第一功。被封为护国公,兼吏部尚书。上任之后,克勤克俭,两袖清风,办事雷厉风行,颇有实力,亦深得理宗敬爱。从此陆衍一路平步青云,最终进入内阁成了首辅,终成一代名臣。童德亦升为兵部尚书。二人在患难之中达成共识,救了朝廷亦成为忘年世交,不仅二人交好,童德与陆衍长子陆云年纪相仿,亦是十分要好。在此一朝,虽不及始兴盛世,也算得治世。那理宗为人谦和,加上陆首辅警言劝之,倒也天下太平。
理宗之后,又经过真宗,仁宗,最终传至成宗。在那仁宗之时,天下大灾之年,北旱南涝,粮食绝产。后数年之内北方气候寒冷,春季尤冬,只得夏季播种,寒冬又早来的紧,庄稼未及成熟既已冻死。北寒之地客商皆言,狼狄北方内地狼神山雪线已过山脚,巨大冰川终年不化且向南蔓延,牧草枯绝,北海之地海皆成冰原,海豹巨鲸不知所往,鲸族人饿死多半。狼狄饥饿成疯,虎视中原欲南下劫掠。
那中原亦不好过,数百里内,颗粒无收,草根树皮亦作食用。最后,竟人吃起人来。饥民只为一餐便四处落草为寇,江湖之中,有心之人,皆乘流民之机揭竿而起,自立门户,与朝廷分庭抗礼,故中原战火又起。仁宗一朝,流民军势大者十余股,先后有“通天炮”张立何、“济世虎”刘丁孙、“万寿教主”李挺梁、“顺天王”穆子丰、“神威太岁”王志清等人立下自家旗号。朝廷四处用兵对付各股流贼,倒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疲于应付。其中势力最大者为西北塞北之地“顺天王”穆子丰,此人善解民意,足智多谋,自号称“顺天民意,改朝换代”。虽朝廷多次用兵,但一直未能绝灭,每每化整为零,卷土重来。实乃大魏朝心腹大患也。
直到那仁宗驾崩,成宗梁威二十四岁,便草草即位,年号启安。此时冰期已过,四季正常,但天下已乱,大魏之社稷已是苟延残喘。虽那成宗少年皇帝,思想幼稚,一心想当明主,亲力亲为,却也无力回天,再加上此人毕竟年少独断专行刚愎自用且反复无常,让那群臣无法适从。伴君如伴虎,敢直言者,亦不少受了冤曲。这成宗梁威认定天下之乱,乃是藩王拥兵所为之,只有实施自已所创之“新政”,天下才得稍有起色,这新政即是“削藩”,统一政令,为自己亲为之。此时朝内阁首席大学士乃是毕成,毕圆通,贪损之人。虽是上代阁老之子,但毕家深得皇朝重用,乃成宗心腹之人,为其出谋划策,剿灭异已。
然不久英雄必将出世矣。
这英雄却是谁人请听下章分解。
誓洒热血沐苍穹 005.狼狄惨败青云卫
上文书说至,大魏国内忧外患,但天下总有英雄匡扶世道。但这英雄还未出世,狼狄却有一位枭雄现身。
话说大魏国启安八年,北方狼狄大汗豁仁达之长子,名唤阿索格,已立储位。长大成人进入王庭效力。虽是狄人,却长得英俊潇洒,金发碧眼,鼻梁高挺,斯文得很。在这狼狄军中,素已力大勇猛为胜者。初到军中,看那阿索格面皮白净,众人不服。往往不听得其使唤。这阿索格不是好言相劝,便是不了了之,却从不动怒。他人更笑其软弱。
一日,阿索格派遣一千夫长去东海鲸族借取鲸油。
那千夫长不以为然,道:“王子但要那鲸油做甚”
阿索格笑道:“此我父王之意,我只传达此事便是了。”
千夫长道:“此小事一桩。不在话下。”
阿索格又道:“北寒之地冰原延伸甚广,这鲸族部落亦不知何往,若将军寻不得,便是如何此差役艰苦,如无把握,不领命即可。”
千夫长笑道:“这却是怎得说,如此小事,有甚领不得。我可立下军令状,如无法完成,立斩。”
阿索格亦笑道:“军中无儿戏,不可食言。”
这千夫长也知那阿索格性情柔弱,料他不敢怎样,便夸下海口。谁知到了北寒之地,确如阿索格所说,冰原万里,不见人烟。寻得一两日,实在寒冷难耐,草草回到王庭交差。原以为阿索格还似往常,不做处罚。哪知今日却是不同,那阿索格一反常态,勃然大怒,不由分说,竟将那千夫长斩首。全帐上下,无不骇然,从此再不敢轻视。
时值年底,虽冰期已过,但北寒之地生存艰难。阿索格便率三万大军南下,此番欲从魏北卫西边的青云卫进军。
此时青云卫指挥使姓童名英,字善豹。这童善豹,来路不小,正是原兵部尚书童德之子。神武之乱以后,童德立了战功,升了兵部尚书,这儿子长大之后亦是从了武将。但背后众人都称其“国老”,原有一妹子童瑞花,小他十几岁,长得貌美如仙,进了宫中做了贵妃,这成宗比起皇后,倒更喜爱这位童贵妃,从此专宠。那童善豹虽也是皇亲国戚,但也有些个血性,想在这青云镇立下战功,好让朝中那些多嘴之人,没了把柄。
话说这童善豹边军之中,有一游击将军,从五品官职,姓肖名龙字广志。塞北康州人士,贡士出身,后投笔从戎。作战英勇,敢于领命,是童善豹心腹爱将。
狼狄大军行进之时,早有斥候探得阿索格三万大军南下且向青云卫而来,报知青云卫指挥府。童善豹一边发急报告知朝廷,一边召集众将,准备出兵抵抗。
众将列坐指挥使衙门议事厅两侧,童善豹坐在正堂,心急如焚,对下面众人道:“众爱将,这阿索格此次来犯,是以探明我青云卫城池不似那魏北卫固若金汤,兵将又不甚多,所以绕远道来攻,其实目标还是京师。我已派人送去战报,但京师三大营,经过历宗、真宗、仁宗三代,内忧外患,消耗殆尽。现不得已拼凑老弱残兵四千,前来救援,又征调其他各州县府兵保卫京师。我看这也是不济。诸位有何良策可速速报来,若立得军功,我必亲报朝廷提拔。”
再看看下面两侧,众人都感觉此战凶多吉少,下面窃窃小声商量,半天却想不出一个良策,所以无人敢应承,一个个如石雕木偶。童善豹看此情行,叹气连连。正在此时,听门外脚步蹬蹬,铿锵有声。众人都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将军,跑步而来,直走到童善豹近前。但见此人头戴白铁盔,身穿青色齐腰棉罩甲,下身青色棉甲护腿裙,白衣白裤短腰铁靴,腰间一把宝剑,剑鞘上鎏金“青锋”二字,手中抱一卷牛皮纸,象是地图之物。再看长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国字脸,面皮白净无胡须,相貌英武。
有听客道:“这人是谁”这便是方才提起的那位游击将军,肖龙肖广志是也。想那肖龙跑着进来,站在那里亦是气喘吁吁。看到童善豹,道:“童大人,属下来迟了,望大人见谅。”
童善豹见到自己得力爱将,心中高兴,思量着这后生必有良策,便道:“不必拘泥,肖将军如此劳累,作甚去了”
肖龙道:“我听闻狼狄来犯,昨夜一夜未眠,想了些个退敌之策,今日早晨又到城外观察地势,觉得计策可行便回得家去,画一份文案,不知可行否,望童大人明鉴。”
童善豹听得此言,大喜过望,连忙道:“广志,我便知道你有些手段,快快来人,把画挂起,让广志细说此计。”
早有边兵将图挂起,肖龙便道:“我闻北寒之地牧场荒芜,想是那狼狄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方起兵犯我。我料狼狄此番战马不比从前。以往此贼入关,一人三骑或四骑,今日能有得两骑便也不错,所以机动方差于从前。按我探马所报,狼狄前方为作战部队共一万人,后面队伍乃是其家属杂役,按其现在速度,最短方有十五日才可到达。我方亦有充足时间准备。”
原来这狼狄不似中原,参军守边远离故土。其“游牧”逐水草丰茂而居,全无定所,远征之路,家属亦跟随放牧。战士前方打仗,回营便已到家,没有离乡之苦,但家眷濒临战场,若遇得袭营,便遭杀伐。所以家属亦分营管理,也有战斗之力。
肖龙指指地图,又道:“我这计策,方案有三,其一:诱敌。其二:分兵绕敌而行。其三:城战拖敌前行,杀其后方。”
童善豹点头称赞。肖龙道:“首先是这诱敌,先丢掉石河、武宝、青山、大林堡这四个前哨军所,此番关键是四个军所必败,但必与那狼狄交战后再失得,让其知我军孱弱。再便让青云卫中百姓往南避难,我统领本卫所全数精锐轻重骑兵,前去护卫,并带数十架大车佯装退守关内之相。”
肖龙稍做停顿,见下面众将均点头,知道已解其意,便又道:“其次是分兵绕行,我带兵后向东绕行魏北草原,过大漠,迂回数百里,让那狼狄狗贼毫无察觉,埋伏于青云卫北方白狼山谷,伺机突袭。此番前两个计划关键是前期大张旗鼓,后期销声匿迹,让狼狄那探子知我后退而不知我迂回,若做得机巧,并非难事。”
“最后便是决一死战,城内剩下的四千边兵,同朝廷派来的四千人马,可分做八队,东、西、南、北城各一千人,其余四千做预备队或进攻之用。即日便可将我青云卫所有要害武器,便布于城里城外,精弓、强弩、火器、炮石不可或缺。我已在图上标明,到时请大人派人布置即可。坚城固守,这关键是不能轻敌,万不能让狼狄破了城池,童大人你指挥全城军队,与之死战,待城处机关耗尽,城内军资还可发动进攻之时,或是大人守城不可支持,便吹那牦牛角战曲,并放红烟,此为信号,我听到战曲,见到红烟,便发动突袭,灭其后方。待狼狄大乱而退,大人你再出兵追击,方可全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