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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福也好,祸也罢,奴都会跟着你。”
元载无声地将她抱紧,直到睡意袭来,两人一齐进入了梦乡。





盛唐余烬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刺杀(六)
范阳节度牙兵人数太多,自然不可能全数入城,通常的惯例便是驻于城外,与其他所部一样,在渭水一畔扎营。
尽管有个汉人名字,孙孝哲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契丹人,彼时的契丹还不是百年之后那个草原上的霸主,只是在回纥人与大唐之间挣扎求生的中等部落,就连实际统治着华夏东北地区的勃海人都有所不如。
而在唐朝这个真正做到了蕃汉一家,甚至还有过之而不及的黄金时代,像他这样在唐人军中效力的还有许多,比如李光弼。
安禄山带着百人左右的护卫进了长安城,将这些亲信兵马留在城外,用不着明说,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三千人的骑军,光是战马就有近万余,所占据的地盘自然也小不了,每日里将那么多的战马放出去,远远看着就像是在漠北的大草原上,放牧的除了营中军士,还有一部分牧奴,这些草原牧民装束的男子,梳着突厥人式样的的发辫,没有任何武器,除了一条马鞭之外。
“前后各有两个队,营外还有一个,随便都会增援,若是有变,营中大部会在一刻之内集结并出击,外头的牧人不下百名,他们的家人都是营中的俘获,这些人若是要逃,就会连累家人。”
河边的集镇,几个男子趴在一间茅屋的屋顶,向着大约五十步远的马群张望着,当中的男人,赫然便是田乾真。
许光景和陈金一左一右将他挟持着,看到那些熟悉的同僚,田乾真不得不努力抑制住冲过去,揭露一切的冲动,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有没有出事,若是出事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
“俘获?”陈金诧异地问道。
“对,他们是同罗人。”
许光景看着那远处的那些牧民,除了没有穿甲,与周围监视他们的军士,区别并不大,这部兵马本就以胡人居多。
“你的意思是说,安禄山将这些普通牧民,当做给天子的献俘?”
“多半就是如此。”田乾真并不清楚这此人的打算,也不认为,凭着区区百人,能将这里的三千人怎么样,几乎是有一说一。
“行了,咱们走。”
观察了一会儿,许光景拍拍他,爬起身踩着梯子下了房顶,田乾真在起身之前,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马群外围的那队军士,几乎每一个他都认得。
回到自家的营地,他们将收集来的情况,在一张图上标注清楚,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做。
严庄习惯性地捻着颌下的胡子,经过这么久的熏陶,他已经能看懂这种与本时空格格不入的制图方法,那就是更为真观。
“同罗人的俘获应该不会超过千人,至少有一半是老弱妇孺,那就说明,阿布思的损伤有限,同罗骑兵至少也有五千,全族超过万帐,这么大的一支力量,一旦跑到了葛部的游牧之地,你猜他们会不会好得同穿一条裤子?”
刘稷的话,让帐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田乾真也不由得歪了歪嘴角。
“不错,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快抵达京城。”
严庄指着那一片营地说道:“除了同罗人,他没有带上任何多余的辎重,只会有一个缘由。”
“他是从云中等地直接入关的,根本就不曾回过范阳。”
对此,刘稷也是深以为然,严庄在被他们擒拿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封书信,就是告知大唐对吐蕃的战事结果,这个时间,与公孙大娘和南八北上,几乎重合,假设那个时候安禄山与阿布思各自默契地撤军,前者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恰好赶到了京城,为这场胜利,做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注脚。
“先生的意思是?”刘稷看着他,严庄却瞅了一眼田乾真,后者先是不解,既而惊愕地张大了嘴。
“阿浩。”严庄叫着他的小名说道:“假使高尚得了信,自范阳而出的行装,此刻会到哪里?”
田乾真被帐子里所有的人盯着,无奈地闭上了眼,轻声吐出两个字。
“东都。”
洛阳,河南府,曾是武周时的政治中心,被称为“神都”。
在后世的华夏地图中,它差不多位于中心的位置,而在八世纪,也是除却关中之外,最为重要的经济与政治中心。
严庄回过头看着刘稷,笑着说道:“郎君以为如何?”
“干!”
刘稷一拳头砸在地图上。
罗希奭的案子,起初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浪花,因为他在朝中的名声很是一般,又失去了李林甫的庇护,即便一时没有人见风使舵跟着踩上两脚,至少也会持一个观望的态度,那就意味着,几乎没有人为他说话。
对于涉案的官员来说,这是致命的,因为天子会认为,你罪有应得。
案子交到了大理寺,由宪部和御史台监理,几个方面的人都有,看上去颇有些公平公正的架势,因此,当厚厚的一撂供词,被大理寺卿韦虚舟呈上李隆基的案头时,其人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说吧,都牵出了哪些人。”出人意料的是,李隆基看都没看那些纸,劈头就问。
“员锡、李从一、韦陟、韦诫奢、张博济.......还有。”韦虚舟犹豫了片刻。
“谁?”
“吉温。”
李隆基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深深地看了韦虚舟一眼,后者毫无惧意,神色自然,腰杆子挺得笔直。
此人与文部侍郎韦见素是同族,而韦见素是他欣赏的人,与李林甫和杨国忠的关系都还算不错,更何况,案子里牵涉的韦陟、韦诫奢也同是韦氏一族,根本谈不上构陷或是别的什么,罗希奭与吉温,是李林甫的左膀右臂,两条凶狠的獒犬,从他身上牵出后者,不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么?
可在这个时刻,又是杨国忠先发的难,他不能不多想上一层。
因为他的手边,就放着,推举吉温为武部侍郎的奏疏,上疏之人是刚刚回京的安禄山。
“供状留下,朕先看一看,你回去后,会同张均、杨国忠,议一个详细的章程,递上来。”
“臣遵旨。”
韦虚舟恭身退出,李隆基翻了翻供状,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看得他怒意勃发,若是一切都是真的,此人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奸佞。
那么话又说回来,与之齐名的吉温,会好到哪里去么?
那么一直倚他们为心腹的李林甫呢?
李隆基顿时想起了李林甫逝前所说的那番话,或许并不是以退为进,而是真情实意,他的手指翻到最后,上面是几个主审的签名。
元载?这个不是太子的人么。




盛唐余烬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刺杀(七)
崤函称地险,襟带壮两京。
霜峰直临道,冰河曲绕城。
古木参差影,寒猿断续声。
冠盖往来合,风尘朝夕惊。
高谈先马度,伪晓预鸡鸣。
弃繻怀远志,封泥负壮情。
别有真人气,安知名不名。
这首诗的作者,是被称为明君的李世民,写诗的时候,他刚刚完成了一举平定王世充、窦建德两大割据势力,将洛阳和山东诸地收入囊中的装举,由洛阳回师,经过潼关时,即兴而书。
诗名就叫《入潼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长安和洛阳被称为东西二京,初唐一直到开元之前,关中平原粮食产量,还不足以支撑起在长安为中心的广大地区,有时候就连帝王也不得不出关去到洛阳去暂住,因为缺粮。
这个问题,实际上在前隋时就出现了,为此,那位有名的败家子二代皇帝杨广,想到了一个惠及后世,却害在当代的举动,修一条大运河。
隋运河,大致上是从广陵也就是扬州起,经邛沟至淮水,再由涌济渠沟通淮水与黄河,到达洛阳,然后经黄河入关中,通过一段不长的广通渠,抵达长安。
这项浩大的工程,实际上还包括了从黄河横穿河南、河北直抵幽州的一个长段,名为永济渠,看上去,很有点后世南水北调的意思,而修筑它的目地,则为了征高丽。
可惜的是,大运河耗费了隋朝太多的人力,引致烽火处处,最终成为葬送这个庞大帝国的一个主因,但是这条运河却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唐人的问题,而又不致于滥用民力,使得站在他的尸体上崛起的唐王朝,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持续四十多年的太平盛世,特别是在天宝之后,水利的进一步开发,加上作为关中平原的补充,河西、陇右空间繁华,也让粮食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至少李隆基,用不着像他的祖父祖母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跑到洛阳去就食。
如今的大运河,除了粮船,便是来自于江南的商船,无数商品通过这种方式汇聚到两京,将长安城变成了一个商品极丰富的超级都市,也是它在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期。
说来有些讽刺,永济渠这条从洛阳直通幽州的人工水路,也是日后叛军南下时的天然通道。
实际上,从洛阳到长安,水路会有一段空白,黄河在三门峡附近,陡然上行,形成一道砥柱,船行不易,于是,自古以来,一条古道联接关中与河南,这便是李世民诗中所言的崤函道。
这条古道自函谷经崤山直抵潼关,其东段称为崤山道,崤山位于三门峡以东,是一条横亘于黄河现岸,东北走向的山脉,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关中与山东,只有穿越其间的一条山路,成为唯一的通道。
亲眼看到,刘稷才明白,叛军为什么,只派出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来攻打号称天险的潼关,因为大队伍根本就过不去,哥舒翰根本不需要出战,有二十万人,每人捡块石头,把整个关墙堵住就行了,放个一万人都嫌多。
“戍主,来了。”
陈金飞快地跑上山,蹲在刘稷的身旁。
“多少人?”刘稷眼睛盯着下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军士一百,民壮三百,大车一百五十辆。”
这么多?刘稷回头看了一眼田乾真,后者沉着脸答道:“往常都是一百辆,某负责押运,至少应该有三百军士,想必大军远征未归,城中有些捉襟见肘,故此人少了些。”
“你觉得,打不打得?”
田乾真看一眼附近的形势,终是一点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崤山的一处山林,周围群山环绕,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山路,不远处则是黄河,对岸是中条山的余脉,此处离着最近的城池陕县县城,还有至少百余里,因此,不用担心会惊动了官府。
做为京畿要地,这一带根本不可能有盗匪的存在,或许是这样的原因,才让那支押运的队伍选择了白天通过,等了不到一刻钟,下面的山道便传来了动静。
“是张忠志。”
看到领头的军将,田乾真低呼了一声,刘稷虽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不过能让田乾真提醒的,肯定不是善类,他将手上的伏远弩举起来,扳起头上的望山,将山下的那个骑马的身影,套了进去。
道政坊安府,吉温阴沉着脸,坐在一个垫子上,自从与安禄山交好之后,他就养成了一个胡人的习惯,盘坐。
看着正与郡主谈笑风声的杨国忠。
“大郎的娘子故去多年了,总不好还是这般空着,某家上回与娘子说起,想从杨氏寻一个合适的女儿,不料至尊开口,让你进了京,再行商议,看来,是要招驸马啊。”
安禄山哈哈一笑:“大夫说笑了吧,至尊膝下哪还有待嫁的公主。”
“公主没有,帝女却是未必,至尊的幼女,年方十四,正是出阁之时,听闻生得花容月貌,堪为大郎良配啊。”
“喔,竟有此事?”
安禄山狐疑地看了吉温一眼,发现他有些魂不守舍,不禁诧异地问了一句:“老吉,是么?”
吉温被他一叫,这才回过神来:“确有此事,不过听闻此女生具异象,素来为至尊所不喜,如今连个封号都没有,恐怕不是她。”
杨国忠笑着打趣道:“吉老七,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升迁有望了?”
吉温刚要开口,被安禄山抢了先:“杨大夫,说到这个,某家遣入京中的那些人,如何不见了踪影,你的人没有消息么?”
“郡王这话如何说得,严先生不告而别,某家还正想一问究竟呢,难道不是郡王的意思?”
两个人相互这么看着,安禄山眯着双眼,脸上肥肉耸动,杨国忠也是不动声色,心思百转,过了好一会儿,都是一转头同时分开。
“郡王答应某家,搜集他的罪证,不知道可有下文?”
杨国忠拿着酒盅子,却没有嘴里倒。
“有些收获,人押在城外的营中,你想怎么用?”
“可有书信往来?”
“李相国的亲笔,某家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
杨国忠面上一喜:“什么时候送来?”
安禄山看了吉温一眼,后者开口说道:“罗希奭之事,可是出自大夫的授意?”
杨国忠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自然,他是李相的心腹,拿下他就能牵出一大批人。”
“为何要牵到某的头上?”
“会有这种事?”
杨国忠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想了想说道:“主审的是大理寺的人,非是某的干系,那个元载,素来与太子交好,说不得,有什么误会,七郎莫忧心,某家回去问问,不过宪部的人,与咱们不太对付,他们也许会从中做梗。”
安禄山摆摆手说道:“既是误会,就有劳大夫从中周旋,答应你的事,某家一定办到,如何?”
杨国忠知道这是他的条件,也不着恼,笑着一拱手。
“好说,好说。”




盛唐余烬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刺杀(八)
女要俏,一身孝。
在李隆基的眼里,此时的三姨,便是那个无人能比的俏女子,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奴家,谢过至尊......”
一个蹲礼还没做到一半,杨玉瑶就被人拉进了怀里,她顺势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嘤嘤”地哭出了声。
“三姨,朕没有去看你,实在是抽不出身,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再是悲伤,饭也得吃啊,你这样子,让朕好是心疼。”
“不妨事的,至尊切莫为了奴的身子忧心。”
杨玉瑶越是懂事,越是让他感到怜惜,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杨玉瑶不是一个人进的宫。
“奴等见过至尊。”
韩国夫人杨玉瑾与秦国夫人杨玉珠对二人的亲密举动,只当是视而不见,向他屈身行礼道。
“大姨,八姨,都来了啊。”
李隆基放开她,将二人叫起,杨玉瑶收起悲声,与两个姊妹坐到了下首的位置,这个时辰,她们的那位小妹,还未醒来呢。
不年不节地,三姨又在丧期,三人联袂进宫,肯定不是闲得,李隆基心知肚明,当然也不会点破,耐着性子与她们拉家常,就算是换换脑子,倒也十分轻松愉快。
“......听安郡王说,东边的靺鞨人猎了一头通体纯白的猛虎,得了张完好无缺的皮子,一心要献于娘子,车子这会子应该过了洛阳,最多三、四日就能抵京,真想看看,是何等景象。”
“是啊,听闻这白虎,一百年都难遇上一只,这个时候出世,正应了盛世吉庆,堪称祥瑞啊。”
杨玉珠也接口称道,李隆基不动声色地在三姨的面上扫了一眼,发现她的神色淡淡的,有种事不关已的味道,笑笑说道。
“安禄山素来走得勤,原说这几日就该请见的,原来是这个因由,难得他一片苦心,大姨,他许了你什么?也是上好的皮子么。”
杨玉瑾掩嘴浅笑答道:“至尊英明,他说还有一条蓝狐皮,也是极为少见的珍品,正好大典那天,与奴那女郎做个披肩,定然能增添几分颜色。”
李隆基面上含笑,嘴里却在打趣:“大姨说笑了,李俶有幸娶到她,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哪里用得着那等俗物,是不是李俶对她不好?你只管直言,朕替你教训他。”
“没有没有。”杨玉瑾忙不迭地摆手否认:“他们夫妇俩好着呢,前日里还在说,要进宫来给至尊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让他们好生过日子,早些有个子嗣,再来与朕报个喜。”
天子的话,让她的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就这么说笑了一会,李隆基瞥到杨玉瑶,始终一言不发,有些摸不清她们的来意。
裴徽之死,让太子府与杨氏的联姻断了大半,杨玉瑶保下延光郡主,本是他乐见其成的,可今日一见,嫁到太子府的广平王妃崔氏,显然颇有微词,再加上秦国夫人杨玉珠的长男,尚的长清县主,这么一联系,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三姨,安禄山,可曾过你的府,探视一二?”
杨玉瑶横了他一眼,娇媚的眼神还带着泪珠,李隆基的心里顿时就是一跳。
“他不曾来,只是遣了大郎上门,奴怕他触景生情,没有多留,再说了,奴这情形,什么好事物都是浪费,还是留与大娘、八娘和娘子吧。”
李隆基微微一怔:“安庆宗?”
“至尊忘了么,他的内人,死了一年多呢。”
杨玉瑶的话让他记起来,抚着额头说道:“三姨不说,朕当真忘了,他内子死于难产,的确有些不幸,好在他老子回了京,再张罗一门亲事,京中名门,尽可挑选嘛,一年多,也该续上了。”
“可不是么,奴等与他结为兄妹,他家大郎也算是侄儿辈,见他这样子,少不得要操持一二,可惜族中没有适龄的女儿,寻常人家他也未必瞧得上,还不如让至尊做个主呢。”
杨玉瑾的话,让他恍然大悟,原以为是替太子说话,没曾想,竟然是安禄山,替他长子求娶一个宗室女倒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他的子嗣甚多,儿孙辈里头,适龄的女子不在少数,可若真是如此,用得着一次性劳动三姐妹进宫么?
李隆基淡淡地笑道:“你们想必已经有了人选,但不知是哪个府上的佳儿?”
杨玉瑾与姐妹俩对视了一眼,还是她开口说道:“能劳动至尊过问的,又怎会是别家府上。”
李隆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们说的人选,竟然是虫娘!
崤山脚下,黄河之滨,由峡县上陆的一个车队正行走在狭窄的山道上。
车队由一百五十辆健马拉着的大车组成,每辆大车有车夫两名,显然是为了轮换之用,另有护卫的骑兵一百名,人人都骑着雄俊的草原骏马,身负弓箭长刀,为首的男子,锦帽貂裘,眼神警惕在山梁上下打量着。
此处恰好是一个内弯道,长长的车队,被压缩成了两个部分,前一部分已经转过了山脚,后半个车队,还在向上跋涉。
张忠志此时不过是个射生手,还没有被安禄山看上,收为义子,自然也不曾改姓,不过长年的征战,使他有一种灵敏的战场嗅觉,那就是对于危险的感知。
在他看来,这条路奇雄险峻,到处都可以设伏,仅凭他手下这一百人,是无法做到处处防备的,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快,赶紧走完。
特别是眼下的这一段,一旦出事就被截成了两段,前后不能相顾,是兵家最为忌惮的险地。
“让后头的快些,到了关口,某家请大伙吃酒。”
张忠志在马上一扬手,手下们呼声四起,纷纷催动车子,就在这时,他的心生警兆,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在手下的注视中,他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阵尖利的啸声,刺破了长空,让那些骑兵们纷纷色变。
因为他们听得出,那种啸声,分明是军中制式劲弩所发出来的。




盛唐余烬 第二百六十章 刺杀(九)
“杀!一个不留。”
弩箭一出,刘稷便扔下弩机,拔出横刀,冲下了山梁,田乾真犹豫了片刻,还是拔刀跟在了后头。
与下面的车队一样,他的人也分成了两部分,首先是漫天的弓弩,随他冲下山梁的只有三十人,其余的依然在居高临下,用弓矢进行远程打击。
他们的装束是大唐的制式明光铠,拿着唐人制式的刀枪,只是每个人都蒙了面,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那些骑在马上的身影,成为了最好的靶子,那些弓矢大部分取得都是马身,包括了刘稷的那一箭。
射人先射马。
一时间,马儿的哀鸣之声大起,被射倒的战马连同马上的骑士纷纷倒下,在他们挣扎着起身之时,看到的,全都是身着精良甲胄的大唐军士,而队头又落了马不知死活,哪里会反应得那么快。
张忠志在泥地连滚了数滚才止住了跌势,同时劈开了倒下的战马,就在他的眼前,一支长长的弩箭,从马身上穿过去,切开了整个胸腹部,痛苦不堪的马儿徒劳地昂起头,发出阵阵嘶鸣。
而从山梁上冲下来的大唐军士,盔顶上的红缨如同山花般灿烂,让他惊骇之余,甚至忘了自己的处境,是哪支官军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击郡王的车队!
哥们儿还没造反啊。
好吧这句穿越了,不过真正穿越的刘稷,已经大踏步地冲进了马队中,手上的横刀搭在一个试图爬起身来的骑兵颈项处,顺势向前一拉,那人捂着脖子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便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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