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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敌袭!敌袭!”
张忠志看得分明,这些官军人人都下手狠辣,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可惜此进已经晚了,无论是他的手下,还是那些赶车的民壮,全都陷入了混乱当中,被冲进来的军士们杀得纷纷倒地,而冲得最快的那个人,离着他不过几步之遥。
对于这些将来注定要成为叛军的家伙,刘稷毫不在意,手上的横刀不断地挥出,将那些尚未起身或是压在马身上的骑兵收割干净,而他的眼中,则盯着为首的落马之人。
擒贼先擒王。
他们的人数不占优势,在占据了先机的情况下,只有迅速解决为首之人,才能让敌军迅速溃散。
张忠志的动作很快,起身的同时,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横刀,架住了他的全力一击。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驾?”
“送你上路的人。”
这个时候还要jjyy,不过就是想拖延一点时间罢了,刘稷冷哼一声,挥刀急斩,处处都朝着他的要害而去。
跟在后面的田乾真一直没有动作,因为那些骑兵,他大部分都认得,手里的刀子,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就这么茫然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车队的中间。
四下里尽是人马的哀嚎,那些逃过一劫的骑兵,已经拿起武器与他们斗在了一块,他的脚下一拌,革靴被什么事物给挡住了,田乾真低头一看,一只血手攀住了他的脚,而手的主人在地上爬着,另一只手握着横刀,挣扎着朝他挥去。
“铛”地一声,田乾真挡下他的刀子,想要用力挣脱那只手,可被对方死死地捉住,一时情急,忍不住叫道。
“放手。”
那人愕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了一句:“田都尉?”
田乾真没想到会被他一口叫出身份,狠狠心,举起刀子戳进了他的胸口,直到那人睁大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田乾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将他的眼皮阖上,站起身时,眼里已经没有了迷茫,而是恶狠狠地盯住了下一个目标。
“砰!”
刘稷架开对手的横刀,和身上扑,身着铁甲的手臂扫在对方的肩头,张忠志吃痛不过,后退了两步,刀子灵活无比地刺出,制止了刘稷的追击。
闪过刺击,刘稷毫不停留地揉身再上,张忠志从未见过这种打法,那把横刀可说是毫无章法,又像刀又像剑有时还像是棍子,而对方的拳脚更是神出鬼没,手臂,膝盖,头部什么都来,宛如泼皮一般,可偏偏难以闪避。
更麻烦的是,眼见着手下们一一倒下,余下的也占不到上风,那些赶车的民壮见此情形,不是抱头躲避就是四散奔逃,后队迟迟不至,心知多半也是同样的情形,他不禁有些心寒,这些军士全都是好手,战技出众,又有地利和装备的优势,从这里到最近的官府,也有几十里,指望他们来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必须要想一想退路了。
就这么一分心的功夫,他的身上又中了两个拳脚,一道刀口子划开身上的皮裘,虽然入肉不深,可血流不只也是足以致命的。
张忠志心下有了主意,仰头闪过对方的一击,手上的横刀被他当成了投枪,奋力掷出。
离得太近,刘稷几乎是下意识地挥刀一扫,将近在眼前的刀子扫落于地,眼前突然失去了敌人的踪影,他定睛一看,张忠志猫着腰,转头就跑,动作灵活之极,几个起落,人已经到了河岸边。
难道他要跳水?
可这种时节,不是找死么,刘稷提着刀子追过去,眼前一花,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他冲到河岸边一看,一个身影“咕噜咕噜”地滚落下去,很快就到了河面上,但没有出现落水的现象,反而在水面上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朝着对岸奔去。
尼玛,黄河封冻了!
刘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忽略如此明显的一个事实,眼见着人已经跑远,他却无可奈何,因为自己同对方不一样,张忠志没有着甲,可以赌一赌,他是不敢赌的,也没有那个必要。
“戍主,可惜让他跑了。”
陈金来到他的身边,往下头一看,一个人影在灰茫茫的冰面上快速地移动着。
“不管他了,让弟兄们动作快些,跑掉的人不用去管,拿下所有的活人,还有那些马匹和车辆。”
既然已经如此,刘稷当机立断,消息泄露是肯定的,他必须要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做好这里的善后。





盛唐余烬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刺杀(十)
从崤山山脚回到长安城外的军营,已经过去了两天,为了隐藏行迹,他们这些人不能一块儿走,只能分批分散,连路线都不能一样。
一百五十车货,他们根本没法带,又不能不带,只能将一部分货物就地掩埋,将那些易于携带的,分到各人的身上,都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这些事物,只要改头换面,重新打造镶嵌,便成了新的饰品,鬼都认不出来。
“嗯,这个法子好,两地相距五百余里,不吃不喝也要一天一夜,就算现下他们得到了消息,反应过来少说也得等到明日,有了这一天多的时间,什么痕迹都能消得一干二净,只可惜走了张忠志,此人的身上一定带着高尚的书信,或许会知道范阳的消息。”
严庄的分析与刘稷不谋而合,杀人劫财,断了安禄山的财路,给他增添点麻烦倒是其次,真正的目地,是要挑起事端,利用自己在暗处的优势,让安禄山进一步陷入思维上的混乱,只有乱了,才会有机会,而这也是严庄的心思。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反骨是天生的,这老小子对付起自己人来,比刘稷还要狠。
“下一步,就看他带来的人,动不动弹了,以某家的推算,他那个性子,是压不住的,不过能不能调动他出京,只能看天意,如今他身居高位,已经不如年少时那么敢死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刘稷点点头,人越是身处高位,越是害怕这是常情,从他进京时的排场就能看得出,就是他自己,等有了一定的地位,哪怕自己想上,部下也不会让他冲在第一线了。
两人分析了一会儿时局,如今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都会差人送到这里,听听别人的判断,对于他来说也是个锻炼,因为这是他的短处,又不像体能或是刀法,练一练就能上来的。
“罗希奭案,杨国忠看来是想将不为他所用的李相旧部一网打尽啊,看看这些人,往日里与他还曾是同僚,就这狠劲,当真比李相当年也不差,只可惜,全然都是市井做派,哪像一个即将登上相位的朝廷柱梁。”
这些人里头,刘稷唯一认识并打过交道的,只有张博济,想想当初,以会盟钦使的身份,让两大节度俯首贴耳,是何等的风光,转眼间,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已成了阶下囚,连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因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流放偏远地区,岭南或是碛西,如今又多了一个选择,逻些。
一想到,他们有幸成为历史上第一批流放吐蕃故地的犯官,刘稷就觉得这命运真是充满了讽刺,当然了,这些人在李林甫风光的那二十年,也没少作威作福,如今大树倒了,被人清算,也算是报应不爽,根本不值得同情。
基本上,在天宝年间,一切的政治斗争,都可以用“狗咬狗”来概括,谁都不是好鸟,他无论做什么,也不用担心会误伤。
严庄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
“杨国忠与安禄山二人,在前几个月还称兄道弟好得像是一人,因为李相国太强大了,他的一个眼神,都会让安禄山寝食难安,你知道为何他会处心积虑讨好杨氏姊妹,不惜重金交结她们,又在暗地里积蓄人手,准备粮草兵器吗?”
严庄拿着一根珠钗,上头的珠子足有拇指大小,在灯光不显的帐子里,闪着莹莹的光,刘稷没有答话,默默地听着他的下文,这还是第一次,对方主动同他说起,范阳那边的事情。
“他害怕,害怕一纸诏书,会让他失去一切,就像王使君一样。”
再一次听到王忠嗣的名字,刘稷对于这个英年早逝的名将,又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如果此人还活着,哪怕李林甫身死,安禄山也不可能像历史上那样势如破竹,因为当时几乎所有的名将,包括哥舒翰这样的宿将,都是他的老部下。
严庄向他揭示了一个基本的事实,边将到了一定的高位,出路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特别是那些掌兵多年的。
到了安禄山这样的地位,掌着天下兵马之半,被猜忌几乎是注定的,如果想要善终,唯一的做法,就是学几十年后的郭子仪,可刘稷自问,自己这个穿越者做不可能做得到。
因此,他不想反,手下也会推动他去做,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其中最为积极的一个。
“若是宰了他,会如何?”
刘稷的问题,让严庄陷入了沉思中,最后只答了他四个字。
“人人自危。”
刘稷心里有了数,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打算离营回城,离开了三天,他担心自己老爹或是封常清有事找,怎么也得回去点个卯,顺便再去探听一下,自己的事情有不有眉目了,他还要给封寒月回话呢,小妮子怕是等得急了,得赶紧把这几天的东西补上,好在这批货里头,大都是珠宝器物,送给女孩子正好。
没想到,他人还没出帐篷呢,手下的军士前来禀报,有人在营外求见,却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刘稷疑惑地走出门,一眼就看到了渭水河边,那个高大的背影。
“八哥?”
南霁云,转过身,朝他咧嘴一笑。
“今日有些晚了,等明日吧,我从城里出来,找你喝酒去。”
刘稷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喝酒的,南霁云摇摇头,踢了踢脚下,原来那是一个黑色的长袋子,袋子里一动一动地,竟然是个活物。
“人?”他一看就明白了,只是有些疑惑:“谁呀。”
“自己看。”南霁云的话一如既往地少而精练。
刘稷蹲下身,解开袋子口,将一个男子的头发抓出来,因为嘴里是堵着的,他看着有些不真,又凑近了仔细这么一瞅,顿时认出来了。
竟然是从冰面逃掉的那个护卫头子!
“大娘嘱咐某家,在城外的时候,要护得你周全,于是某便跟在你身后,去了关外,这人是个头目,甚是机敏,捉住它费了些功夫,若不是身上有伤,还真难说,送与你,算是还了之前的情,成不成?”
“太好了,八哥,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还不还情的,我请你吃酒,好酒。”
刘谡看着张忠志又恨又惧的眼神,哈哈大笑。




盛唐余烬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刺杀(十一)
因为这个意外的收获,刘谡回城的时候,便晚了一些,也没法赶时间去封府走一趟,夜禁到了。
老爹刘单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出入要小心些,不要出去惹事,听那意思,似乎还盼着他呆在城外的军营里。
对方那种心在不焉的样子,让他不禁有些疑惑,于是出口问了一句。
“可是有什么事?”
刘单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只会惹事生非的顽劣子弟,本欲呵斥,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次子的变化,让人有一种到现在还不能相信的感觉。
“也不知怎的,大郎的职事,被上面压住了,我去打听,部里都是讳莫如深,怕是还有一番周折,你若是去封府,记得提醒大夫一声。”
不知不觉,刘单将他当成了平等商议的对象,连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儿省得,爹爹莫要心急,事情恐怕不是文部所能掣肘的,过几日等儿进宫面圣时,当面向天子讨教罢。”
“这如何使得?”刘单唬了一跳,差点就要斥他乱来,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摆手。
“去歇着吧。”
刘稷向他施了一礼,回到自己的房间,老爹的这个位子,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却是枢机要处,很多时候,从那些人事安排就能窥得政局的走向,只是他虽然文才不错,于这官道的浸润上还缺几分火候,与自己一样,需要锻炼啊。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的偏房里,李妍低着头,面颊烧得厉害,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地,让人听不真切。
“......许是迟了些,若是下月不至,阿姑再请医女来吧,奴怕......”
“怕什么?”
杨玉瑶坐在她的身前,执着她的手问道。
“怕是空欢喜一场。”
李妍只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了,那种背德的羞耻感,和抵死缠绵时的欢娱,攀上顶峰时的快事,在脑子里不停地交织着,似乎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忍不住要靠着阿姑的扶持才能坐得稳。
“傻孩子。”杨玉瑶感到了她的徘徨,在她手上轻拍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这个孩子,哪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是我杨玉瑶的亲孙儿,因为,那是五郎的,李妍,只要你能将他生出来,我保你一生平安,什么好事,有我的,就有你的,明白么?”
李妍不想明白,因为她知道杨玉瑶所说的是什么,压下心里的悸动,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头也不敢抬地问了一句。
“阿姑还恨他么?”
“他是我生的,就如同你即将出生的孩儿,做为一个母亲,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他么?”
李妍点点头,只听得一个声音接口说道:“我也会。”
她吃惊地抬起头,杨玉瑶站起身,放开她的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门外。
人影消失,房门被关上,李妍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脑海里出现的,不是逝去的夫君,而是让她不敢回想的强健身姿,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盼。
舒云等一干侍女在她步入内室时就停下了脚步,夫人的身影很快不见,从紧闭的内室门里,恍惚传来一声惊呼,几个侍女相视了一眼,都是见怪不怪地低下头去。
门背后,杨玉瑶的嘴被人粗暴地堵上,那股熟悉的男子气息,和一只游走的手,无处不在地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有种偷情般的刺激。
一个长长的热吻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唇齿被放开,没等发出声音,身体被大力扳转过去,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门板,身后突得一凉,紧接着便被一股炽热给包裹住,潮水般地快意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从一开始的死死掩住嘴,到最后无法忍受般地叫出了声。
“啊!”
舒云等人双手拉着裙摆,掂起脚向外挪动,生怕发出一点响动,打扰了不到一步远,门后面的那对人。
......
两个人几乎同时攀上颠峰,杨玉瑶反手将他的头搂住,感受着余韵的渐渐离去,上半身挺得笔直,从微张的红唇中,吐出令人窒息的春吟。
刘稷大汗淋漓地搂着她娇躯,两人紧紧地贴在一块儿,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种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就像是小别重逢的夫妻,在不顾一切地渲泄着对彼此地思念。
就在刘稷缓了缓,想要放开她时,一个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五郎,抱奴去榻上。”
两人便以这种紧贴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挪到榻边,然后一齐倒下去,连姿势都没有变化。
“五郎,奴想试试。”
“试什么?”刘稷嗅着她的发丝随口问道。
“能不能,有一个你的孩儿。”
刘稷吓了一跳,李妍有个借口作掩护,她可是孀居妇人,真要有了身孕,会被人家怎么看?大唐没开放到那种地步吧。
杨玉瑶毫不在意地说道:“别担心,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动静,兴许一早就绝了育,奴只是想着,万一呢。”
刘稷只知道她还不到四十岁,这个年纪的女子,应该是有生育能力的,历史上,似乎只记载了一个儿子,或许真如她说的,已经不能生育了呢。
“这种事,看天意吧,强求不得的。”
杨玉瑶的神色一黯,声音轻柔无比:“你说得对,奴不奢望。”
她将刘稷的手拿到脸上轻轻蹭着,感受着那份粗砺。
“你的事,奴同大娘、八娘进宫与至尊说了,看他的样子,颇为意动,说不准这几日便有结果。”
刘稷一愣,李隆基没生气?这不科学啊。
等到杨玉瑶将事情的经过同他说完,刘稷这才明白,感情说得不是自己啊。
“你们想将虫娘许给安禄山?”
杨玉瑶纠正他:“不是安胡儿,是他的大郎。”
那更麻烦,如果他记得不错,安禄山反叛的消息传到京城的那一刻,李隆基从不相信到勃然大怒,紧接着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在京为人质的这位安大郎。
更糟糕的在于,第二件,便是令他那位刚成亲不到一年的新婚妻子,一位宗室女子。
自尽!




盛唐余烬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刺杀(十二)
太子府,李俶的院子里,李适站在中堂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让他感到了一种熟悉的陌生。
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沈氏,就连固执都是一样。
一旁的如鸢脸都吓白了,忙不迭地小声提醒着:“殿下,殿下,莫要如此。”
李俶断然打断了她的话:“连个下人,都比你懂规矩。”
李适双膝跪倒在地,直挺挺地看着他,声音中有着与十一岁孩子不相符的冷冽。
“请父亲告知,儿的母亲何在?”
李俶的声音硬梆梆得,听着让人心头发颤。
“你的母亲在正院,若是要去请安,她今日不在,去了你外祖母家探视,你的孝心,可以留到她返来,可听清楚了?”
“父亲知道儿说得不是她。”
“放肆!”李俶戟指大怒,声音陡然拔高:“刚说了规矩,你还真是上道,是谁教的你,对你的父亲,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如鸢吓得跪伏于地,连连叩首:“殿下息怒,大郎不是这个意思......”
“你闭嘴!”
李俶上前一脚踢了过去,将如鸢踢得倒仰过去,痛入骨髓,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李适见状,双目睁得溜圆,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身体抖动不已,暴怒之下的父亲,让他极为陌生,还有害怕。
“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你是个什么阿堵物,也敢插我的话,来人,拖出去打死!”
“爹!”
李适悲呼了一声,抱住了他的双腿。
“儿知错了,儿知错了,求求你,不要发落她,你要打,打孩儿吧。”
“你为了这么个贱婢,才肯认错?”
儿子的求饶,非但没有激起他的心软,反而怒气愈盛,朝着大堂外吼道:“没听到我的话么,还是你们都要反了?”
两个内侍装束的男子不敢迟疑,上前将如鸢往下拖,她倒在地上,却不住地朝着李适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能再为自己求情了。
李适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拖下去,很快,堂外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可是没有任何叫喊或是告饶,他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心头的冲动。
“听清楚,这条人命,是缘何而死,如果你真能醒悟,也不枉了她的忠心。”
父亲的话,像是重锤落下,李适伏在地下,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下去吧,在屋子里反躬自省,这个月里,不要出来了。”
“儿谢过父亲的赏。”
李适爬起身,低着头,慢慢地退出中堂,强忍着不去看下面的那一幕,转过身,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屋子,嘴唇被他咬得渗出了血,却觉不出一丝痛处。
李泌赶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一幕,不过堂下行刑的情形,让他皱起了眉头,进去之前,他朝两个内侍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先暂时停下。
“殿下。”
“先生来了啊。”
看到他,李俶绷得紧紧的表情,不觉放松了许多,也能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意,招呼他一声。
“是哪个下人不开眼,惹殿下不快,要发这么大的火?”
“一个不知道规矩的贱婢,让先生见笑了。”
李泌摆摆手:“殿下言重了,下人不守规矩,自当要教训,不过,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那下官就放肆了。”李泌朝他一拱手,面带郑重地说道:“如今这种形势,府里最好不要闹出人命,下官觉得那个下人已经受到教训了,不如先饶过她,可使得?”
李俶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小事都会被放大,这等打死仆役的事情一旦发生,肯定会被杨国忠的御史台抓住大做文章,一个苛待下人的考语,足够让他在至尊面前,丢掉过去二十多年攒下的名声。
不值得。
“都听到了,如果不是李先生为她求情,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轻饶,把人抬下去,找个医士给她包扎一下,告诉下面的人,都把嘴闭严实了,要是让人传出去,你们一个个,谁也跑不了。”
下人们赶紧应下,等到外面收拾停当,李俶重新请他坐下。
“先生此来,必有见教,请说吧。”
“元公辅有危险,杨大夫,欲要向他下手。”
李俶先是不解,继而便是一惊。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杨玉瑶在刘稷的怀里,声音轻轻柔柔地,每一个字都在他心里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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