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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黑暗中,李隆基久久地凝视那张脸,他知道对方的理由并不一定是真的,这份委屈多半还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自己做得实在是太明显了,当时一听到寿王也去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一心就想赶过去,结果寿王连半刻钟都没呆到便回了都堂,两人根本就没打过照面,年纪越大疑心越重,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他并不后悔,反而有些欣慰。
寿王府,李瑁从都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更时分了,他走到堂上,等到下人们为他脱下朝服,随口问了一句。
“王妃安寝了么?”
府中管事上前答道:“回殿下的话,王妃是与盛王殿下一同回府的,这会子已经睡下了。”
二十一郎?李瑁“嗯”了一声。
“盛王等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用过晚膳便离开了。”
李瑁在堂上踱了两步,突然转了一个方向。
“去看看鲜于先生睡了没有,若是没有,请他到书房来。”
鲜于向在京中没有住宅,原本是寄居杨国忠府上,杨国忠身死,他又被贬出京,连宅子都让杨氏姐妹占了去,他只得另寻去处,于是李瑁便将他留在府里,一方面是当个幕僚用,一方面是等待转机,李瑁并不想他离京。
既然是主人相召,不管睡没睡,鲜于向都穿戴整齐来到了书房,一进门,就听到了自己的消息。
“某与陈令公相商,转去中书省做个舍人,委屈先生了。”
听到不用出京,鲜于向大喜过望,当下就是一揖到底:“殿下恩德,某末齿难忘。”
“某与先生不说这些。”
李瑁摆摆手,等他站起身,继续说道:“请先生过来,是想请教,如何才能阻止碎叶立镇?”
“殿下请说。”
“今日,封大娘已与京中过半高门相商,要重开西域商路,先生知道,这条路实则掌握在太子手中,假以时日,他便能以此路,笼络多少人,岂可不防?”
鲜于向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
“恕某直言,事到如今,殿下只怕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如何去阻止,二是阻止不成该怎么办?”
“请先生赐教。”
“殿下言重了。”鲜于向摇摇头:“殿下说得不错,这条路系着京中大半权贵高门,有了他们为助力,事情便可顺遂许多,可话又说回来,还有近一半的未在其中,他们会怎么想?殿下想要阻止,就要以他们为借口,推动此事。”
“可某以为,胜算不大,何也,旁的且不说,在封氏的笼络中,有多少是触碰不得的人物,比如杨氏,比如......天子。”
李瑁悚然一惊,他居然忘了,天子独占一成,要想阻止,就要拿出同样的收益来交换,大唐岁入是不少,可这个数目又岂轻易能拿出来的。
“请先生说说,若是不成,又当如何。”
“方才殿下说,这条路掌握在太子手中,某以为不尽然,封氏是不是太子嫡系且不说,那位刘五郎,与太子府上可是有过节的,太子着意拉拢,或许能消了这过节,可能让他倾心投靠?”
李瑁默默地听着他的分析,脑海中浮现出别院里,那个侃侃而谈的少年郎,他当时并没有出言招揽之意,然而对方的一席话,言犹在耳,他有个直觉,这个少年郎,根本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甚至不属于。
大唐。





盛唐余烬 第三百八十章 争夺(三十)
上元节,对于长安城的百姓来说,是这个时空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远远超过了除夕或是别的什么,因为只有这一天,长安城是不禁夜的。
天宝十二载的正月十五,同样如此,早在前一日,城中的大小铺子,就已经张灯结彩,哪怕是关了店门的,也会将门面装点一新,为节日的最后一天,也是开年的第一天,祈求一个美好的开端。
同时,它也算是这个时空的情人节,因为在这一天,男女可以公然抛头露面,游街赏灯,流连忘返,至于这些男女是不是扯了证的,谁知道呢。
刘稷就是其中的一员,一大清早地便跑到了封府,在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和掩嘴偷笑中,将封寒月接了出来,府上的大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们留心一点。
“五郎,去哪里啊。”
“今日,我的阿封想去哪里,五郎就带她去哪里。”
封寒月笑得眉眼弯弯:“当真,皇宫也去得么?”
“包在我身上。”刘稷拍着胸脯作出一个豪迈的样子,真想进宫倒不是没法子可想,借口都是现成的,谢恩,可他并不想让天子看到妻子,谁知道那货会不会动心?
“好。”封寒月得意地看着他面色一变,改口说道:“可是我不爱看,这城里热闹的地方,就是那么些,什么东市西市都是一般,没什么看头,不如,你带我去大慈恩寺吧,听闻那里挺热闹的,母亲和嫂嫂去过几回,说得我都有些想了。”
刘稷按按她的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上回就是在东市出了事,那里离着皇宫太近,容易碰上麻烦,佛寺则不然,去的要么是些妇人,要么就是平头百姓,更要紧的是,那个地方,就在晋昌坊。
两人骑着马并排而行,刘稷是一身武弁常服,明眼人能看得出他是个武将,百姓也不会轻易招惹自己,而且显得不那么招摇,至于封寒月,并没有易服,穿着一身流行于城中的胡装,头上的头饰更是简单,再套上一袭毛皮领子,连脸都遮去了一部分,他们身后跟着四五个随从,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陈金带着五十个弟兄,扮做普通百姓,提前赶去晋昌坊,分散在了四周的百姓当中。
他不信,自己连带着媳妇儿安安稳稳逛个街,都做不到。
只不过,等到进了晋昌坊,刘稷才发现,这里与平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简单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集市,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出来。
大慈恩寺前是一片空地,为的是各种高门贵妇的车驾有个停的地方,占去了差不多一曲之地,如今这一大片空地上,被各种各样的摊位和把式给占满了。
“天竺戏法,瞧一瞧啊,天竺来的好玩艺,错过了后悔一年啊。”
“新造的波斯胡酒,尝一尝品一品,这位客官,看你风尘仆仆,定是远道而来,不如歇个脚可好?”
“胡饼,新鲜出炉的胡饼,两个大钱来一块啊,有肉有菜香喷喷,前三十位客官送靓汤一份,过时不候啊。”
“首饰头面,新巧时货,果蔬冰片,琉璃瓦当啊。”
“西州变文,一个大钱听一场,就要开锣了!”
......
不要说封寒月了,哪怕是打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他,也被这热闹的场面所感染,那种过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五郎,快来看,那个天竺人会吐火!”
“好大一条蛇,哇,还会动的。”
“我要吃这个,还有那个。”
“这事物好精巧,我要一个。”
刘稷牵着少女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着,一开始,少女还有几分矜持,慢慢地便露了原形,到后来变成了她拉着刘稷,哪儿热闹往哪儿钻,看什么都好奇,嘴里塞着,手上拿着,刘稷还得帮她提着。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后世的女朋友,两人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性格的外露,封寒月最不耐烦的就是那些规矩,来到京城憋了几个月,连他都觉得心疼。
刘稷喜欢此时的少女,丽质天成笑由心生,在美丽之外,又加上了符合年龄的活泼,简直是通杀宅男的不二女神。
“五郎,快看!”
刘稷被她拉到了一个摊子前,正打算掏钱,突然发现,那上面卖的,不是小玩艺,而是字画。
说字画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年画。
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把胡子穿着一件打补丁的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文质彬彬地,与人谈生意也是轻言细语。
“瞧客官说得,某在这一带做画也有些年头了,从不枉骗。”
与他对话的是个操着外地口音的男子,说话嗡嗡地。
“休要骗俺,当俺们没见识么,那什么门神,秦叔宝、尉迟敬德、程知节,哪一人不是雄纠纠,你这画的什么,白面书生么?”
“就是,白面书生套个盔甲,就是武将了么?”一旁的同伴也帮着起哄。
摊主虽然听他们说得粗俗,却并不生气,依然在解释道。
“敢情客官要画旧年画啊,在下也画得,方才没有说清楚,在下以为是要新版呢,若是这般,某重新做过便是,这样可好?”
客人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了,一旁的围观群众却不满意了,纷纷出言帮腔。
“自己没见识,还怪人家赵先生。”
“可不,放着现成的英雄不画,去画什么秦叔宝、尉迟黑子,他们能与咱们小郎君比么?”
“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人家好心好意画的新画,说不要就不要了。”
“也就是赵先生好脾气。”
......
这么多人一齐指责,两个外地客官再蠢也明白,事情可能做得差了,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正没奈何间,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孩冲到他们面前。
“连五郎都没听过,你们是从火星来的么?”
被她扯在身后的刘稷,无奈地看着摊子上已经画成的年画,面白无须,浓眉大眼,正气凛然,鬼神辟易,身穿金盔金甲,手持丈八蛇矛,这他瞄的,不就是自己么?




盛唐余烬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争夺(三十一)
位于大内的太极宫,是武德及贞观朝的政治中心,后来分别兴建了西内大明宫与南内兴庆宫,它便成为了大型庆典时的所在,因此,无论是大年初一时的献俘大典,还是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庆典,都放到这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场所。
它的特点就是庄严肃穆还有......大。
来到这里的人与初一时差不多,朝臣、权贵和蕃使,当然后者少了许多,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长驻城中的那一批,有些还是人质。
赤德祖赞既不是使者也不是人质,而是俘虏,而且是身份级别最高的那种,来不来由不得他,唐人想要拿自己做为赫赫武功的见证,是他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料到的,因此,表面上并不在乎,跟在他身后步入大殿的是天宝六年被唐人俘虏的小勃律王苏失利之和他的大女儿笃玛禄,他们夫妻已经在长安城生活了六年,如今终于又迎来了一位亲人。
“阿爸,阿妈的下落,能不能请天可汗查一查?”
笃玛?是他和芒杰保细登的第一个孩子,十五岁就嫁给了苏失利之,对于她赤德祖赞还是有一些感情的,闻言笑了笑。
“你的阿妈是伟大的赞蒙,她与逻些城里所有的吐蕃人一起,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无愧于那囊氏的荣光。”
“可是舅舅来信说她还......”
“她死了,你要记住这一点,以后在心里祭奠她吧。”
赤德祖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笃玛?还想再争辩一下,被人拉住了手臂,丈夫苏失利之无声地摇摇头,制止了她的冲动。
“两位郡王,王妃,这边请。”
重任鸿胪寺少卿的张博济笑着迎上前来,将他们一行带往大殿的里面,给他们安排的位子是右手边第一排,就在御座的下头,这一边自然是蕃使们的,对面才是朝臣,说来有些可笑,他和他的女婿都被唐人封为了空头郡王,算起来应该是朝臣,可偏偏又要坐在这一头。
“张少卿。”
赤德祖赞的记性很好,对于这位亲临逻些城的大唐使者,同样报以热情的笑容,甚至能用苦练的汉话来打招呼。
做为殿中接引,张博济只敢与他们打个招呼便要去门口接人,赤德祖赞看了一眼四周,对面的朝臣来了差不多一半,蕃使这边要少一些,他的身后坐着六年前被高仙芝献入京城的突骑施可汗,而下首,则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圈布包头的胡人。
“尊贵的赞普,安拉的仆人,阿卜杜拉.萨利赫向你致敬。”
对方居然用的是通行于西域的突厥语,他虽然说得不好,可大致还是听得懂的。
“你是大食国的使者?”
“正是,遥远的东方,富饶的城市,伟大的皇帝,萨利赫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与这样一个帝国为敌,虽然失败了,但你们并不屈辱。”
大食使者的安慰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波动,赤德祖赞平静地说道:“贵国与大唐的那一战,明明取得了胜利,为什么不进一步?”
“太远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鞭长莫及。”
萨利赫耸耸肩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新生的阿拔斯王朝才诞生不到两年,最重要的是巩固本土的统治,而不是盲目扩张,与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结仇。
“你们很聪明,不过,大唐不会这样想,看到了吗,当我们吐蕃人倒下之后,下一个会轮到谁?”
“不不不,天可汗是个睿智的君主,他对所有的邻邦都怀着仁慈而坦荡的心。”
这么明显的挑唆,萨利赫是不会接招的,赤德祖赞也不在意,笑了笑说了一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你说得对,不过要等大唐与大食接壤了,才算是邻邦,不是吗。”
很快他们就停止了交谈,因为大殿里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内侍站到了陛前,高声说道。
“天子、贵妃驾到!”
所有人都站起身,面向御座的方向低首谨立,李隆基揩着杨玉环在一群内侍环绕下,款款步入,两人双双坐下,李隆基环顾殿内一片黑压压的身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伸出手压了压。
高力士用眼神撇到,赶紧大声说道:“天子有命,群臣、诸使落座!”
众人依言坐下,没等他开口,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站起来,就在他的眼前。
“伟大的皇帝陛下,你的仆人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居然又用上了结结巴巴的汉话。
高力士的脑门子直跳,可又不能擅自做主,只能气恼地看了一眼站在那些使者后头的张博济,可怜后者已经吓呆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李隆基心情不错,并没有在意他的失礼,对于蕃人他一向很宽容。
“你来自哪里?”
“伟大的皇帝陛下,我在新年的大典上觐见过你,从遥远的西方带来了大食国哈里发,安拉的使者,伟大的君主阿布.阿拔斯.萨法赫的问候。”
原来是黑衣大食的使者,李隆基记起来了,当时朝见的使者足有上千人,一天下来,头脑都是晕的哪里还记得住那么多。
“大食的使者,你的问题是什么?”
“尊贵的天可汗,请问我们双方订立的盟约还有效吗?有传闻,大唐想要进军河中。”
“喔,朕怎么不知道,李瑁。”
李隆基叫了一声,就坐在诸使对面的李瑁赶紧站起身。
“政事堂,有在河中动兵的打算么?”
“臣不知,也未尝听闻。”
“你都听到了,朕的儿子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传闻不可信。”
“可是......”
萨利赫还想说什么,高力士出口喝道:“天子之言就是至理,这位使者,请坐下,想要说话,照规矩来,大唐是有礼仪的。”
萨利赫没有再敢强辩,抚手施了一礼乖乖坐下,人家都说过了,他之前的行为是失礼,再争说不定就会得罪,还是活着比较重要。
等到李瑁也落座之后,李隆基似乎没有被这个小小的插曲扰乱兴致,仍是笑着说道。
“上元佳节,天下共贺,诸卿辛劳一年,于有荣焉,朕都看在眼里,今日不谈国事,咱们好生乐一乐,也让天下的百姓同乐。”
众臣一齐举杯,遥遥敬道:“臣等为天子贺!”
一句不谈国事,所有人都知道,就是那个大食国使者的鲁莽,让天子心里不痛快了,一杯祝酒之后,高力士目视天子,李隆基微微一颌首,他双手击掌,连续三下,很快从殿外走进来一个男子,战战兢兢地来到御前,拜伏于地。
“草民觐见皇帝陛下,天子万安,娘子万安。”
“起来吧。”高力士等他礼毕,叫起来说道:“你们准备好了么?”
“回大将军的话,一切都已准备停当。”
“那就好,开始吧。”
高力士让他站到自己方才的位置上,男子哪见过这种场面,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原本背得滚瓜烂熟的词,脑子里空空如也,好在早有准备,他从袖笼中拿出一张纸,一开口,声音都在打着颤。
“龟兹献上乐舞一曲,名为《和蕃曲》,话说景龙四年,那是一个春天......”
他的话,在安静的大殿里回荡着,就坐在下首的赤德祖赞,越听越不是滋味,等到表演开始,那一幕幕的情景,简直像是一把把刀子戳在他的心上,原本以为,自缚上京,殿前献俘,被人牵着像牲畜般供于太庙就已经是莫大的屈辱了,结果没想到,人家连他心里藏得最深的那点东西都不放过,就这般血淋淋地剖开,摆在了大家的面前,供人品尝,谈笑,捉弄。
他感到,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似乎聚在了自己身上,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却还不得不面带微笑,做出一个欣赏的表情,只有藏在几案下的那只手,狠狠地掐着腿肉,试图让疼痛阻止心头的怒火,以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这世上,真得有无法忍受的羞辱。




盛唐余烬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争夺(三十二)
这一切,始作甬者刘稷自然是不知道的,隔着大半个长安城,他正在与未过门的小妻子尽情地嗨皮呢。
短短地一会子功夫,他的腋下又夹了一张卷成筒的年画,就是之前外地客不要的那一张,被封寒月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说是自家郎君的画像,怎么可以让外人贬低?问题是,那画像分明是照着百姓的想像画出来的,除了用面白无须来表示他的年轻,怎么也与真人毫无瓜葛,看着很像是中年发福版刘五郎。
“哈哈,笑死我了,新年买旧年画,这俩土货不倒一年的楣才怪,你看他们刚才的样子,脸都白了。”
小丫头似乎又找回了当年在龟兹城横行街头,为非作歹的快感,对此刘稷只能抱以尬笑,感情你们到是爽了,老子还要守一年的大门,这样的殊荣,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不是打算买回去,贴在自家门上吧?”
“好主意啊,那样,五郎就能天天陪着我了。”
刘稷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嘴欠没得治啊。
“画得又不像,要不我辛苦些,去你门外站着?”
“那多冷啊。”封寒月眼珠子转了转。
“也是,冻僵了,真有什么鬼怪来,都使不动刀,不如站屋里头?”
“你不怕,爹爹打断你的腿?”
“打断了正好,站都不用站了,直接躺你床上。”
封寒月面色微红地呸了他一口:“无耻。”
“有呢,不信你试试?”
刘稷张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封寒月羞意上脸,将手里一块胡饼塞进他的嘴里,“咯咯”地笑着跑开。
刘稷一边追,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只见不到两三人的距离,陈金扮作一个挑夫,正在快速地移动着,其余的几个手下也分别把住四个方向,外围还有更多的人,随时做好了接应的准备,让他放心不少。
嬉戏打闹,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光是一个大慈恩寺,就耗去了他们俩大半天的时间,吃吃喝喝看看耍把式,还听了几场变文,也就是传统的说书表演,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封寒月的脸上充满了不舍,却还是对他说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刘稷陪着她沿街慢慢走向宣平坊的方向,突然发现,街道两旁点起了一盏盏的灯笼,沿街的路上,一群群的百姓提着灯笼,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后世的情景。
真正的元宵节,这个时候才是开始啊。
封寒月低着头,只敢看脚下的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这位郎君,给小娘子买盏灯笼吧。”
她偷眼一看,原来出声的是个货郎,推着一驾独轮车,车上放着一堆扎好的灯笼。
“好啊,都有什么样子的?”
“什么都有,你看这是玉兔,这是金蟾,这是青牛......郎君若是都不满意,在下也能现扎的。”
“有鸳鸯吗?”刘稷懒得去翻找,径直问道。
“有的有的,不过它是两只。”
货郎将灯笼找出来,又取出小截的红烛,用火镰点上,刘稷拿在手里看看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随手摸出一挂铜钱。
“够了么?”
“太多了,在下帮你拆开。”
“不用了,赏你的。”刘稷将另一盏灯笼塞到少女的手中,封寒月喜滋滋地接过来,脸红得就像灯笼里的火苗。
“谢郎君的赏,祝二位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借你吉言,敢问一句,他们欲往何处?”
刘稷哈哈一笑,提起灯笼指了指路上的百姓。
“郎君竟不知么,今日天子下诏,开放宫禁,于花锷楼接见百姓,还有大傩可看呢。”
难怪,刘稷谢了一句,牵着少女的手继续向前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各个坊市的出口,全是涌出来的人潮,大街上站着一排排的金吾卫,一个个挺胸抬头面色严峻,应该是出来维持秩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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