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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贪看飞花

    随着小娘的清喉娇啭,在座的人都被其声音吸引,短暂的风波似乎已经被众人遗忘,稍有停歇便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郭信也开始仔细观察起中央的小娘。只见小娘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虽然戴着面纱看不清眉眼,但依稀可见五官的端正,而未被面纱遮住的朱唇轻起间,细长而婉转的歌声便从中飘荡出来,袒露在轻纱丝绸外的脖颈和玉手,更是让隔在十步外的郭信也能感受到小娘洁白细腻的皮肤。

    很快又是一曲唱罢,在座无一不喝彩叫好,郭信虽然不懂什么音律,却也觉得小娘唱的确实动听。旁边史德珫看得目不转睛,连坐在对面向来效仿君子之风的郑谆也是一脸如痴如醉的样子,李业更是癫狂一般拿杯子敲击着矮案叫好。

    郭信忍不住拿胳膊肘戳了戳史德珫:“这娘子什么来头”

    史德珫一脸憨笑:“前几天从东边逃难来的,听说和清河崔家有些关系。”

    这时小娘却慢慢站了起来:“今日已经到了时辰,仆自向诸位郎君告退。”小娘说话与刚才唱曲时的声音想比更加温切低婉,郭信心想,这小娘估计真是大户人家出身。

    众人见小娘这就要走当然不依,李业也站了起来:“急什么!在座诸位都是贵公子弟,多唱几段还怕少了你的赏不成!”

    郭信虽是不喜李业,但此时倒也想小娘留下再听几曲,好奇地等着小娘的反应。

    小娘见状无奈,只好又重新跪坐下来:“不知郎君们还想听些什么。”

    几个常来此地的衙内顿时七嘴八舌聒噪起来,还是刚坐下的李业抢着道:“刚那名家的词曲虽是写得好,但听多了也觉得枯燥没趣,不如唱些荤乐子给咱听听。”

    这下几人的意见瞬间统一了,纷纷起哄道:“李郎说的是!该唱些荤的!”

    小娘闻言当即困窘起来,回头看了看两个乐师,见两人都点了头,却又低下头不言不语。

    郭信心里一动,这恐怕会是自己头一回听淫词艳曲,虽然




第五章 齐聚
    三人向坊外疾步走去,郑谆还是满脸犹疑:“早听闻李业此人睚眦必报,我等这回算是得罪了他。”

    史德珫瞪大眼睛盯着他:“我说,人是郭郎打的,你怕个卵子”

    “你跟郭郎回头都在军中,管不到你们头上自然无须挂怀,我在帅府可是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见郑谆还要继续念叨,史德珫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有事大不了我跟郭郎一起顶着就是。”

    郭信劝道:“郑郎说得也对,我看那李业心胸狭隘,还是提防着点好。不过不论怎么说,事既然已经做下了,也没必要后悔。”

    这下两人也不说话了,他们清楚,从跟着郭信一起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跟李业结下了梁子。而郭信对二人能在自己和李业中选择自己,自然也是暗自感激。

    “郎君留步!”正当三人要走出后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呼。

    郭信回头,果然是刚才那唱曲的小娘,此时正和两个提着家伙的乐师追赶过来。等到近前,两个乐师还在呼哧呼哧没缓过气,小娘就先躬身朝着郭信长长作了一揖:“仆家还未来及谢过郎君出手相救。”

    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无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人本就不该逼你。”

    小娘明显楞了一下才回道:“郎君真是仁心,在这样的场子里每天不知有多少娘子要受人刁难逼迫……只望没给郎君添麻烦,那位李郎君似乎很有权势。”

    史德珫正扭头看着后面李业等人有没有追上来,听闻这话立马哈哈大笑:“担心个屁,这厮的爹乃是咱河东蕃汉兵马都孔目官,谁还能欺负到他头上”

    小娘这放心得长出一口气:“实在不知怎么谢过郎君。既然郎君喜欢仆家唱曲,日后若来,便直接在前面寻人唤崔玉娘便是。”

    郭信笑着点点头:“我记下了。”

    于是名叫崔玉娘的小娘对着郭信三人又拜了两拜,这才跟着两个乐师告退回身。

    见人已离去,郑谆望着远去的背影低笑道:“郭郎真是好手段。”

    史德珫也嘿嘿笑了起来:“都说美人配英雄,这娘们是个如花黄菜,正好配上咱英雄盖世的郭郎。”

    郑谆顿时满脸黑线:“史郎说的应是如花美眷。”

    “不对不对,”史德珫想到了什么,又晃起脑袋,“那娘们遮着个破纱不敢见人,难保不是长得奇丑无比。”

    郭信惊讶地看着史德珫:“史郎真乃直男也。”

    三人从春乐坊出来,郑谆两人还想拉着郭信去清水河边踏歌赏乐,郭信却已无心在城中闲逛,于是叫上郭朴,和二人告辞后就往家走去。

    到家时已是下午时分,郭威还没从帅府回来,张氏去了崇福寺,兄长郭侗最近闭门养病读书又不喜自己叨扰。郭信无事可做,又感到刚才宴上的酒劲上来,于是便决定先回房歇会再说。

    等郭信再醒来时是被郭朴摇醒的。

    郭信揉着眼睛,感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几分,问郭朴道:“什么时辰了”

    “还未到戌时…不说这个,郎君回来了,正唤意哥儿去呢。”

    一听郭威回来了,郭信瞬间来了精神,蹬上靴子,一边问道:“大哥来了么”

    “和郎君一块回来的。”

    于是郭信颔首不再多言,跟着郭朴向后院。

    黄昏渐渐已过渡为了漆黑的夜色,一路上府中的仆人正将张挂在屋檐下的一盏盏灯笼次第点亮。灯芒透过薄薄的灯笼纸变成暖红色的光,想到自家齐聚一堂的情景,郭信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

     



第六章 契丹使者
    郭信一想到自己不日就会成为像郭荣那样的赳赳武夫,便再也难以平静入睡。

    此时的武夫还是受世人尊崇的职业,地位远没有百年后的那么不堪。何况这年头真正想能保障点什么,不论是权势还是富贵,都得靠这最简单的武力手段。

    不久前刚被契丹人抓住的皇帝石重贵已经给郭信上了极重要的一课,那就是无论何时都要把自家性命放在自己手里。饶那晋军统帅杜重威是石重贵的亲姑父,又受皇家无比恩宠手握重兵,可真到了那一步,不也还是临阵投靠契丹人为自己谋更大的富贵去了

    接着他想到了在东城看到的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这样的世道里并没有衙门去管他们的死活。这样看下来,武夫反倒成了比朝不保夕的田舍汉更安全的职业。上阵厮杀固然凶险,可若能活下来就是大把的富贵加身——况且死的一般都是底层士卒。

    郭信满腹心事,辗转反侧了半宿才算是勉强闭上了眼。但他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又被屋外郭朴的聒噪吵醒了过来。

    “意哥儿!意哥儿!有事!”

    郭信咒骂一声,还是起身收拾穿戴。

    一出卧房,郭信便不满道:“这才什么时候,再扰我清梦就别做那什么亲兵了。”

    郭朴眼睛瞪得老大,拿手指着天:“这可都巳时了…”见郭信面色不善,又连忙赔笑:“知道意哥儿瞌睡多,这不是来事了嘛。”

    郭信抬头一看,日头确实已经升了一半,于是岔开话题问郭朴:“什么事这么急”

    “两件事,一件好的一件坏的,意哥儿想先听哪个”

    郭信心想自己能有什么坏事难不成昨天打了李业,今天刘知远就来找自己算账了于是赶紧催道:“先说坏的。”

    “这事也说不上坏,就是坊间传言郭家二郎昨日在春乐坊为了一女子,竟和刘节帅的小郎舅争风吃醋,大打了三百回合……意哥儿也太不够意思,今早坊间那些厮问我,我还摸不着头脑。感情意哥儿从春乐坊出来脸色不好,是因为闹出了这事”

    郭信一脸无语,谣言实在不可信。天地良心,自己那一脚顶多算是半个回合,若真让他来三百回合把李业打死,恐怕才是真的大祸临头。

    郭信舒缓起僵硬的筋骨,嘴上哼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意哥儿这话说的妙,如今意哥儿确实当得上是咱太原府的风云人物。”

    郭信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事都满城皆知了”

    郭朴摇摇头,又点点头:“估计差不离了…听说东桥还有人准备编个唱本,名字就叫二郎争美。”

    这下连郭信也听乐了,笑骂道:“他娘的,别叫人把我当成什么浪荡子才好。还有一事呢”

    郭朴一拍脑袋,焦急地道:“差些忘了大事,契丹来使了!这会恐怕都要进城了,我就是来找意哥儿去看热闹的。”

    郭信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自己听了这么久契丹人的消息,正经见面却还是一次没有。于是一边出门一边连忙招呼郭朴:“哪还等什么,契丹人从哪个门进”

    “应该是南边的怀德门。”

    怀德门远在西城,郭信想了想还是吩咐郭朴:“去把我的马牵上。”

    经过一夜的欢闹,大街小巷间节日的气氛已经淡去了不少。不过太原府给郭信的印



第七章 木拐
    与城门处的人们一样,城北节帅府中,刘知远和河东的一种文武下僚们也终于等候到了契丹使者的谒见。

    大殿中,刘知远静静独坐在首位,手下的文武们低声交谈议论不停,他的目光却在大殿中飘荡着。自坐镇河东以来已有十年,而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观察此处大殿。朱红的殿柱、头顶纵横交错的殿梁、还有那高大的殿门,此时仿佛都具有了某种魔力,吸引着刘知远的目光。

    刘知远突然想到,过去数十年那些在中原呼风唤雨的人物,李克用、李存勖、李从厚、李从荣、还有自己熟悉的先帝石敬瑭,都曾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坐在这位置上,看着同样朱红的梁柱,俯视着同样吵闹的群臣……

    直到宫使在殿外高奏:“上国使者至!”刘知远的思绪才被拉回到了眼前,整个大殿也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噤言不语,皆是望向殿外的方向。

    不一会,几位高大的契丹人就和前去迎接的苏逢吉几人一同走进了大殿。

    刘知远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将身后厚实的熊皮髦服抖开,等契丹使者们遥遥对他行过一礼后,又重新坐了下来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又好像对眼前的事并不关心。

    只是当节度判官苏逢吉站回到左边的文班之中,刘知远却对苏逢吉暗暗使了个眼色。而见到苏逢吉微不可查的摇了一下脑袋,刘知远心中就已知晓此次契丹使者恐怕来之不善。

    领头的契丹正使在殿下站定后,便用熟练的汉文昂首高声道:“我乃北面契丹宿直使高谟翰,奉我主耶律上皇帝之命,特来此赐诏北平王。”

    刘知远:“有劳贵使,不知上皇有何诏意于我”

    “我主有言:负义侯违背先君之意,断绝两国交欢,致使两国交兵相恶,引为祸端。赖有北平王不忘我主恩义,守镇一方,治下安平。如今晋国已灭,北平王奉表之心甚诚,我主特赐表以彰。”

    说罢高谟翰便将手中木杖递给旁边的随从,又从怀中摸出一封函信,双手捧向刘知远。观察判官窦贞固见状便接过来上前捧送给刘知远。

    刘知远接过赐表便快速地浏览起来,表文用契丹文和汉文各写了一遍,文本不长,大多也都是些称赞勉慰自己的话。

    殿下的众人看刘知远面无表情,猜不出他心思的阴晴来,只见刘知远很快又将赐表交到侍从手上,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知我心者,无过上皇。”

    高谟翰见刘知远看过了赐表,于是又从随从手中接过那根被自己一路持来的木杖,高高捧起道:“我主有鉴北平王忠义仁心,并特赐木拐一杖,以示恩荣。”

    窦贞固见状又想上前去取,却被高谟翰狠狠瞪了一眼:“此杖为我主亲赐,望北平王亲迎。”

    这下大殿顿时喧闹起来,右都押衙杨邠更是排众而出,冷哼道:“大使此请恐怕不合我中原礼仪。”本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武夫们也跟着嚷嚷起来,一时间竟什么话都出了口。

    高谟翰却毫无动作,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抬眼紧紧盯着刘知远。

    刘知远目光一眯,紧接着脸上显示出愤怒之色——却是对向着杨邠大声训斥:“胡闹!”接着又像戏法一般,面色瞬间一转,慈善地看向高谟翰:“既是上国所赐,便没有不受的道理。”

    说罢刘知远竟真的走下殿阶,从高谟翰手中接过了木杖。

    高谟翰这下也不再咄咄逼人,向刘知远解释道:“依我北国之法,此杖惟优礼大臣可赐之,如先汉赐之几杖。北平王既为晋国叔父之尊,才受得此杖。”

    刘知远一副感激的模样,高声道:“上皇实乃天资英明之主,若使石家不负契丹,又何至今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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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武夫
    转眼间,正月已经到了尾声。

    自契丹使者南去以后,节度使刘知远一面再次派遣使者前往汴州朝贺,一面开始分兵代州、仪州、沁州等地拱卫太原府。至一月底,长期戍守在北边麟州、蔚州的河东马步军都指挥使,刘知远的亲弟弟刘崇也率领精锐步骑两万余人抵达了太原城下。

    眼看河东诸道向太原聚集的兵力越来越多,汾河南岸的大军营帐绵延已有十数里地,不仅郭信早已知道刀兵必起,如今就连普通人也能感受到战争正在日益迫近了。

    随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马在城中越发频繁的出没,郭信却还只能在家中无所事事,让他不禁有些躁动起来。郭威身为河东兵马孔目官,眼下要负责操持调拨河东各军数万人的粮草,又要时常前去帅府供刘知远问询,因此干脆就直接睡在了衙署中不再归家。郭信生怕郭威把自己从军的事给忘了,但也知道此时实在不是打扰郭威的时候,只好耐下心来在家中静静等候消息。

    郭信正一如往日地起床梳洗,郭朴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郭朴见着郭信,就气喘吁吁地喊道:“意哥儿!来!来了!”

    郭信拿起面巾擦了把脸:“这么急,什么来了”

    郭朴喘匀了气,用手指着院外道:“外头候了两位军爷,说是给意哥儿送符信兵甲来的!”

    郭信闻言当即大喜过望,知道自己从军一事总算来了结果,于是连忙跟着郭朴去领取自己的行头。

    到了前院,果然有两个武夫一人抱着一副甲胄,另一人左手捧着兜鍪,右手握着入鞘的铁剑。还没等郭信二人过来,就朝二人呼喊道:“来的可是郭家二郎”

    郭信答声应是,捧着兜鍪的那人便朝郭信抱拳行了一礼:“我二人奉郭指挥使之命,特来送铠仗给郎君。郭指挥使说郎君手上有熟弓,便只挑了甲胄铁剑一副。郎君军职所属都已在腰牌上头写明,这几日得空便可去兵房登籍入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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