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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贪看飞花

    于是在代州城下短暂修整一夜后,奉**都指挥使解晖就点了左右两个指挥共千余人往雁门关进发。郭信所在的左指挥正是其中之一。

    前往雁门关的谷道极为狭隘,最窄处郭信目测估计只有五十米……难怪这些关隘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这样的地形根本没法调动大军作战。

    雁门关据代州城仅有四十里地,大军行过大半日后就已经能够望见关城的影子了。

    郭信发现自己所处的汉军士气正高,个个摩拳擦掌,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毫无畏惧之意。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不仅是北面行营的头一战,也会成为刘知远称帝以来汉军的首战……

    主将解晖没贸然发动进攻,而是命各军在关城南面不远的驿馆暂时歇脚。没一会,郭信就接到命令,解晖传都将以上者前去议事。

    驿馆大堂已经被征辟作了主将驻地,左右两个指挥十来个将头各自在两个指挥使的身后站定,解晖便说话了:“军中有出自代州的士卒,来这路上我已问过此地详情。”

    说着解晖走到一张案前,示意几人也上前去。郭信等人见状不解,但还是都凑了上去围观。

    只见解晖从腰间取下装水的牛皮囊子,往案角倒了一摊,接着就用指头蘸着水在桌案上开始比划。郭信马上就明白过来,解晖是在“绘制”作战地图。

    果然解晖指着用水勾画出的“地图”示意道:“此处是雁门关城,此路是官道……我军眼下在这个位置。”

    郭信看着桌上的水迹,心中若有所思:每个将领都有各自的风格,眼前的解晖显然就不像史弘肇用兵那么粗犷直接。

    见众人都点头表示明白,解晖接着道:“眼下关城内叛军人马虽然不多,但此地两边林深难测,很易派小股人马设伏骚扰。”

    一旁的王进挠了挠头:“是否末将带一部人马先去周边探明”

    解晖摇头:“如此太费力气,只需留守一都在此地,便可防叛军有伏兵断绝我军后路,此外,关城以北还有数个坞堡,其内也可能藏纳有少许叛军,众军攻城时要多加提防。”

    解晖像是想起了两日前史弘肇的羞辱,咬紧牙关道:“此战时间紧迫,一天也拖延不得。传令!右指挥第五都在此地严守,没我号令不




第二十五章 降卒
    汉军接管关城后已经临近黄昏,都指挥使解晖便下令左指挥在关城内看守,右指挥则留在关城外扎营,以备发生变故。

    关城内的叛军不满三百,收缴兵器后便被一并看押在关墙下的一处空地上,正由郭信的第三都负责看守。

    天色逐渐归于黑暗,关城内外都有士卒轮换值夜,而士卒们手中的松枝火把,就成了此时散落在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郭信也持着一柄火把,正看着几步外席地或蹲或躺的降军沉思。

    这样的感觉对郭信来说实在有些微妙:直到两个时辰前双方还是见面你死我活的敌人,此时却能在对方眼皮底下安然躺在青石板上扯呼睡觉反倒是他自己刚经历完人生头一回上阵——即使连半滴血都没见着,也不妨碍他为此无法入眠。

    “明天还要赶路回去,意哥儿不去睡会儿”旁边的郭朴早已哈欠连连。

    “今晚我亲自看着,免得生出岔子。”郭信当然不能坦白说自己是因为白天太激动,所以现在完全没有入睡的困意,又对郭朴关切道:“最近日子赶路辛苦,你若困了就先去休息。”

    郭朴使劲摇了摇头:“我是意哥儿亲兵,要护着意哥儿安全,半步也离开不得。”

    郭信笑骂道:“什么半步离不得,我又不跟你睡一个被窝。”

    “我不是什么美娘子,意哥儿当然看不上我这粗汉子。”郭朴闻言嘿嘿一笑:“不过回头意哥儿若是娶了哪家娇娘,别忘了我就是。”

    郭信一脸无语:“什么叫别忘了你”

    郭朴挠了挠脑袋:“意哥儿要娶的肯定是大户人家,听说那些大户家里头养的小娘一个个美得都跟西施似的,身边还跟着些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对!那些丫头就跟那些西施娘娘的亲兵似的。到时候意哥儿跟西施娘娘一个被窝,我跟西施娘娘的丫头一个被窝,嘿嘿……”

    郭信冷冷一笑,故作阴险道:“西施娘娘身边的丫头未必就跟着漂亮,我看咱坊口卖豆腐的那小娘就不错,膀大腰圆腿脚麻利,除了满脸麻子也没甚不好,回去我给你爹说说,改日就让你俩滚一个被窝。”

    郭朴顿时一脸难色,还想说什么,就见王元茂带着一伙人过来换班值守。

    王元茂一脸倦怠地跟郭信见过礼,也和郭朴同出一言:“郭都将不去歇息”

    郭信原地就着火堆坐下来,望着满天的繁星:“不睡了,打完这仗,天就快亮了。”

    王元茂不解地跟着望向头顶,却见明月当空,夜幕深沉,哪里像是要天亮的样子。

    ……

    天亮后,都指挥使解晖点齐人马,留下右军指挥在关城戍守防备后,就带着剩下的人马押上雁门降军回师代州城下。

    降军们的双手都被捆在身后,由一根绳子将三五人串联起来。郭信骑在马上,身边的降军垂头走着,一脸丧气地等待未知的命运,而身边更多的还是得胜归来,兴致正高的汉军将士。

    降军看上去很是顺从,大多时候都耷拉着脑袋,偶尔才会抬头向前面观望两眼,甚至没人敢向身边押送的汉军士卒要口水喝。郭信也觉得这些已经投降的军汉没有逃跑的道理——官道狭窄,汉军人数又多,怎么跑得脱

    然而他刚这样想,前面不远处就有人大喊:“跑了!贼人跑了!”

    郭信急忙看去,果然有被绑在一起的两“串”降卒正脱出队列,拔腿往右边的山坡上跑去。

    附近的汉军见状都要去追,郭信忙大喊:“别都去追!看好剩下的!”

    说话间,逃跑的降卒已经快跑进了林间,而汉军身上穿着甲胄,一时间反而追赶不及。

    郭信想要骑马去追,奈何上坡陡峭,又满地都是石疙瘩,马匹根本立不上去。

    “郭都将!射那狗贼!”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句。

    郭信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带着弓箭,于是连忙搭箭射了过去,情急之下箭矢却直接飞到了天



第二十六章 上阵
    郭信随军回到代州城下,第二日,武节右厢的步军也终于一路从寿阳赶了过来。

    此时军号繁杂,各军军制十分混乱。即使是同属汉军的奉国、武节二军,彼此也差别很大:与奉**下面只辖一军五个指挥不同,武节军严格按照军都指挥使——厢都指挥使——指挥使的体系来搭建,因此整个奉**的都指挥使解晖只相当于厢都指挥使一级。

    与奉**全属步军也不同,武节军的左右厢各分为马、步两军,组建以来在和契丹人的争战中战绩斐然,向来是刘知远麾下的主要战力之一。

    但饶是如此,等到真正到了代州城,郭信还是对汉军能否攻下眼前的坚城有些没底。

    代州城东西两面皆临山,汉军人马难以施展,史弘肇便选了南北两面进行攻城部署。其中郭信所属的奉**左指挥与武节步军的两个指挥在南城,以代州城南作为主攻方向。

    等到诸军围着代州城扎营完毕,史弘肇却又不再急着攻城,反而下令大军原地休歇,整顿攻城所需器械。

    战争的阴云在代州城上空盘旋了两天后,远道而来的武节右厢步军恢复了体力,史弘肇的中军才终于向全军传令,二十三日时向眼前已经近在咫尺的代州城发起总攻。

    二十三日一早,史弘肇再次在军前召集诸将,郭信也跟着王进去了。

    史弘肇戎装在身,立于马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雄姿英发这类词语。等对着各级军将又随意交代了一遍攻城部署后,史弘肇就又暴露出急躁的性子,急不可耐地挥手驱赶诸将:“不跟你们闲扯,等巳时到了,咱南北两面就一起发动,叫那王晖顾头不顾腚,今日就授首在咱大军刀下!”

    于是诸将纷纷领命回去部署人马,郭信回到三都时,见部下也都已整装就绪,正在列队准备出营。

    章承化,王元茂上来拜见,郭信随口向二人问道:“大伙士气如何”

    王元茂很是紧张,章承化却还是那副对战事无所谓的样子:“郭都将知道的,那群莽汉们只想着早日进城领赏。”

    旁边的王元茂闻言忍不住插嘴怼道:“你这厮不也是莽汉”

    郭信没再理会二人的斗嘴,抬头看了看天气,只见头顶的天空只有稀少的几片薄云,估计今日会是一个大晴天。此时刚过春分不久,日头还在靠南,等到巳时日头开始升起来,对城头上的叛军而言就是逆光,应该很利于汉军在南面攻城。

    不一会,汉军各军就开始动身拔寨出营。

    众军在距城头两箭之外列好阵势,依旧是负责攻城的各军对城一字排开。郭信注意到这一点,觉得是攻城应该不用讲太多章法,不论怎样让大伙往城头上冲就是了。

    郭信指挥着自己的三都列好阵后,便开始左顾右盼向四周观望。代州南面部署的步军将近五千人,身后还有史弘肇亲率的两千马军,前后左右各处都是准备作战的军汉,虽然比不上之前刘知远校场点兵时的场面,但声势依旧也很壮观。

    因为是攻城战,所以大阵很稀疏,整个大军也因此看上去浩瀚无边。骑在马上的郭信也看不见队伍的尾巴,只能勉强观察到大军依稀排成了东西两个长阵,两阵之间留出的空隙则应是为马军进出所用。

    郭朴牵着郭信的马,踌躇地道:“意哥儿你说,咱今天能打完这仗不”

    郭信听出郭朴言中的紧张,安慰他道:“这几日我看上头的大将们都很轻松,料来攻下此城应该不会太难。”

    “可我爹给我谁说过,军中死人最快的就是打城……”

    郭信微微沉吟,就算是他也多次听过攻城的残酷与艰难,有时围攻一年半载都很寻常……他想了想,对马边的郭朴低声道:“一会开打跟紧我,别急着就往上冲。”

    见郭朴点点头,郭信便不再多言,自己来这是赚取



第二十七章 生路
    “上阵!”郭信大喊一声,随即跳下马来——他可不想成为城头射手的靶子。

    汉军第一波攻势受阻,很快便派上了第二波序列。这时候跑得慢只会被城头瞄着打,于是所有人都在不要命地往前狂奔,一片混乱之中,郭信也分辨不出哪些是自己的部下,哪些是友军,只好带着郭朴跟上几个眼熟的背影往城墙奔跑。

    短短的百余步,身边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一些人没有伤及要害,还倒在地上呻吟叫苦。这下郭信真是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箭如雨下的意思,真不知城头上到底有多少张弓!

    正当郭信在心中咒骂时,破空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他没空回头,余光却注意到另一股箭矢正从身后反向往城头射去。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武节右厢的射手在后面为己方攻城压阵。

    随着距城墙越来越近,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密集。不过郭信常年习射,知道连续拉弓搭弦很易疲惫,加上后方友军射手的支援,来自城头的箭雨已经弱了不小。郭信也因此有空近距离观察汉军攻城的景况。

    身边的军汉们都在嘶吼着为自己壮胆,云梯不断被汉军架上攀登,又不断被守军的滚石檑木击下掀倒。眼前的场景让郭信不禁心中发怵:这城真能打下来

    郭信奔进城头射击不到的死角,这里早已聚了一大批幸运冲过来的汉军。他喘匀了气,发现自己和部下已经彻底散乱迷失,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众人都乱糟糟地不知所措。

    郭信找了一圈,突然在不远处的一伙人里看到了章承化,连忙过去叫他。此时此刻能看到一个熟人真是令人感怀,郭信甚至觉得章承化那张黑糙的马脸都多了几分亲切。

    “郭都将,这儿!”章承化和身边几个奉**的士卒也看到了郭信。

    郭信走进才注意到章承化脸上有一摊血,此时却没空关心他,急于向他问明白情况:“怎么打成这样”

    章承化摇摇头:“我也没打过这般急的城仗。”

    郭信皱眉接着追问:“那现在该如何上去”

    章承化低头沉默不语,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信见状明白,眼下自己谁也指望不上,但耗在这墙下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也未必能有生路,且就算今天侥幸活下来,日后也要被戴上一顶畏战缩逃的帽子。郭信接着想到,自己眼下身处此地是为了改变命运,是为了搏取功名,却唯独不是为了来当缩头乌龟受人耻笑的,否则和以前混吃等死地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郭信越想越急躁,一股血气在他胸中不断翻涌,猛地将剑举过头顶,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喊:“尔等在此处缩卵,是啥意思!我乃左指挥三都都将郭信,我爹是军都孔目郭威!诸位弟兄若信得过我,随我再冲一次,拔下此城,我亲自为弟兄们禀功!畏战不进者,定斩不饶!”

    周围人群一下安静下来,章承化最先回过神,也将刀举起响应:“头掉也就是个碗大的疤,我跟郭都将干!”

    郭朴和周围几个也跟着喊:“我也跟郭都将干!”

    于是城下越来越多的人都将兵刃举起:“我等都跟郭都将再冲一回!”

    “汉军必胜!”郭信大呼一声,随后便凭着一腔血气驱使,疾步向那云梯而去。

    ……

    王晖站在城楼上,看着汉军潮水般不断向脚下的城墙涌来,耳边远处近处传来的喊叫厮杀声更是从未断绝,让他现在心中已是后悔不已。外头汉军不知道,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前阵刘崇抽调北军南下就已经抽干了代州军力,眼下城中完全是缺兵少粮的境地,实在是一天也消耗不起!

    王晖此时真



第二十八章 红眼
    郭信刚走到一面云梯前,用脚踩了踩梯节,感受到眼前的云梯虽然简陋,但应该还算结实。他正想登上第一步,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身惨叫,然后便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猛地拽向一边——紧接着一个军汉已经重重地砸在他刚站的地上,已然是断了气。

    郭信有惊无险地呼了口气,转向一旁,原来是章承化及时拉了自己一把。

    章承化又露出那副冷淡的面孔:“郭都将身子金贵,还是跟我后面。”说罢就将刀柄用牙叼在嘴里,双手一攀就灵活地上了梯子。

    郭信见状,挥手招呼众人:“登城!”也学着章承化的样子叼住腰刀,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头顶的章承化看上去是个糙汉,手脚动作却丝毫看不出有一分笨拙,三下五除二就落下身后郭信几个身位。

    不知为何,城上已经不再射箭投石,于是短短几息间,章承化已经跳上了城,随后便传来章承化在上面的喊杀声。

    郭信心急之下,也赶紧跳上城头,见章承化正一刀将一个守军砍刀在地,周围却又有四五个守军围了过来,好在身侧几处也都有汉军登上了城,开始和守军面对面的厮杀肉搏。

    郭信上去和章承化站作一排。“郭都将护我身后!”章承化喊了一声,然后便向围过来的几人冲杀过去。郭信不敢大意,也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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