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第8章 人选
闻言,定国公不显惊讶,反是极其淡定地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而后淡淡道:“陛下所言甚是!”
“整整二十年了,为何这名字会出现在边关小城的一块古碑上,杨老不觉此事太过蹊跷了吗”陛下追问道。
定国公叹道:“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老但说无妨!”
这一回,老者缓缓起身,作了个揖道:“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咱们赢得很是时候,然而,究竟是如何赢的,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
一时之间,皇帝屏息敛气,不禁让人觉得定国公的言语正在戳向他内心的隐秘,他抿嘴道:“杨老是说,这事与二十年前的旧事有关”
“老臣也只是猜测罢了!”
“然则,杨老的这番猜测,定不是毫无凭据的吧”陛下试探道。
“陛下,”定国公再次作揖,诚恳地说道:“依臣之见,这块古碑的出现绝非偶然,首先,我们可以判定,造碑之人,是想以贺兰旌之名,引得朝廷的注意,但这一行径背后有什么目的,却又是发人深省的。”
皇帝单手支头,听得很是认真,故而定国公便不加犹豫地说了下去,“不知陛下可否注意到古碑上的第二句话——‘逐凤以兴’”
陛下瞥了一眼定国公,略微点头示意。
“臣想,那姚关县令的推断倒也不无道理,也许,这一切事由,真的和那个江湖门派——逐凤楼有关。”
“逐凤楼”陛下闷声重复道,“朕倒是略有耳闻﹍﹍相传,它不是什么的普通的门派,不以传道受业、研习武学为要义,行事也一向低调神秘﹍﹍朕不解,难道他们真能助我匡扶天下”
听着陛下略带嘲讽意味的言语,定国公反倒面色凝重了几分,“陛下,能不能匡扶天下臣不甚明白,只是,他们确有几分手段可翻云覆雨,倒是不假!”
陛下又笑,道:“杨老不要捕风捉影。”
“一个江湖门派,能在数日之内,
第9章 相助
八月十五一过,天气就渐渐转凉,出门前,阿娘特地叮嘱阿箬,戴上她新制的一顶布帽。这布帽虽是常见的灰布裁成,款式却十分独特,再加上新东西特有的那一分质感,阿箬捧在手里,喜爱非常。
“阿娘,戴着这帽子出门,像是时时有一千钧之鼎压在头上一般,即便走路,也是不自在的!”阿箬按着头顶上的帽子,冲着阿娘玩笑道。
闻言,阿娘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太阳穴道:“你这傻孩子,不喜欢就还给我。”
阿箬见娘红了眼,赶忙陪着不是,“喜欢喜欢,只要是阿娘做的,即便是顶绿帽子,我也戴得高兴。”话音刚落,她便大步流星地往院外走去,边走还边挥手道:“今日府衙有要事,我晚些回来,不用给我留饭。”
望着阿箬远去的身影,中年女子无奈地矗立原地,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但只一瞬的功夫,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女子不显惊讶,反是立刻作了个揖,然后沉声唤道:“楼主——”
﹍﹍
这会儿时候尚早,所以,阿箬再去府衙之前,先绕道去了湖边,自那日与离忧碰面过后,连着几日,离忧都再没找过她。阿箬担心离忧是因为剑法的事恼怒于她,所以专门抽空将剑法多练习了几次,虽然力度上没有丝毫提升,但剑法的流利程度却还是有了质的飞跃。昨天夜里,她便飞鸽传书约离忧来此见面,孰料,她环顾一圈后,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离忧这个小气鬼,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阿箬坐在草地上,心情很是有些憋闷,但她只要一想到离忧那万年不化的冰块脸,心里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诶,不行不行,这几日当要勤加练习,以挽回一些颜面。”
想及此,抬头一望,似也到了当差的时辰,阿箬起身,还顺手拍了拍自己的长袍,准备掉头往府衙的方向去。
然而,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阿箬顺着声音的方向定睛一瞧,果然看见几个手持刀枪的悍匪,正气势汹汹地围着两个白衣
第10章 证明
情势虽急,然则硬着头皮也得上!
阿箬提起桃木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抵过了悍匪的当头一击。她脚步不稳,当即便有些颤颤巍巍,幸亏离忧送的这把特质桃木剑够结实,才勉强躲过一劫。
然而,那匪徒迅速识破了阿箬的伎俩,他冷嗤一声,嘲讽道:“我道何处来的绝世高手,岂料,竟是个虚张声势的!兄弟们,上呀,今日买二送一,干完这一票,咱们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回九郢山乐呵乐呵!”
悍匪一声呼号,周遭的宵小亦摩拳擦掌。见此情景,阿箬微微颔首,咬唇想到:“如今骑虎难下,既救不了人,亦无法自救,不若背水一战,也好搏个机会!”
于是,阿箬镇定道:“尔等且慢!”
匪徒停下脚步,很不耐烦地问道:“你这丑八怪,又要干什么”
阿箬瞥了那匪首一眼,然后轻轻摇头,语气深沉地说:“哎,我路过此地,本不想暴露身份,岂料,你们这群匪徒实在欺人太甚,叫我如今即使想作罢亦绝无可能!”
匪徒闻声,面面相觑,刚想发声再叹虚实之际,只见那丑陋青年转过脸来,目光凌厉地问: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这一回,一群人等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个个屏声敛气,只等着阿箬说出答案。
于是,阿箬一字一顿,清晰而响亮地回答道:“你们,可听说过——逐、凤、楼”
此言,如一颗石子,在悍匪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千层之浪,阿箬知道,他们这是被“逐凤楼”三个字震慑住了。
然而,为首的匪徒却也不是那样轻易便能被唬住的,只听他厉声问道:“你少在此处胡说八道,逐凤楼威名不假,却决计不会出现你这样一个武功低劣之辈!”
那人话音刚落,阿箬便仰天长啸道:“山野莽夫果真井底之蛙!你可知,逐凤楼号称‘
第11章 隐之
阿箬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便被惊呆的。
大概是从小见惯了自己这张丑脸,所以她几乎觉得世间一切的脸都是好看的,阿娘好看,离忧好看,就连前几日被她无情拒绝了的茵茵也是好看的。可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的好看,却与她之前的所有认知截然不同,阿箬形容不出来,只觉得那是清风拂面般明朗,俊逸的同时又带着一丝丝的忧郁与疏离。阿箬只感觉,这样的人和自己,一定是上天在造人时所设立的两种极端。
没有人比他更好看,亦没有人比自己更丑陋。
阿箬在瞥见那白衣男子双眸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而那人却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容貌所吓倒,反而温和地说:“行路至此,忽遭不测,方才还要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说罢,他和身旁另一个白衣书生一道向阿箬作了个揖。阿箬赶紧抱拳,客气道:“公子言重了,我也只是路过,糊里糊涂撵走了那些土匪。”
“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方才若不是你的机智勇敢,说不定我和同伴已成了土匪的刀下亡魂,你对我们的恩情,又岂是糊里糊涂四字可以一言蔽之的”
那白衣男子客气有礼,而此刻的阿箬,却已完全沉浸于他那温和低沉的声音中,一时恍神,竟没听清男子接下来的言语。
直到周遭陷入了一片尴尬的静默中,阿箬才不好意思的问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男子轻轻一笑,淡淡道:“在下容隐之,还未请教恩公大名”
“在下姓元,单名一个青字!”阿箬也作揖回答道。
容隐之又问:“我见方才恩公在驱离匪徒时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你真的来自传说中的逐凤楼”
阿箬就知道,以逐凤楼的赫赫声威,一定会招来大家的好奇,于是他赶紧解释道:“不瞒容公子,方才情势紧急,我又武艺不精,因而只得冒领逐凤楼的大名,只求虚张声势吓吓那些土匪,寻个脱身的机会,实则,我与那江湖传言中的神秘门派,并无半分联系﹍﹍让公子见笑了﹍﹍”
第12章 钦差
阿箬赶到府衙的时候,苏大人正穿着官服,候在府门之外,他身旁还聚集了一众县衙官吏,瞧这正式的模样,仿佛空气之中都透着紧张的味道。
阿箬趁大伙儿不注意,悄悄溜到了苏大人身旁,垂头而立。
“诶,师爷呀,你可算来了!我正要派人去寻你呢!”苏大人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阿箬已明显听出了一丝焦躁的味道。
师爷这个职位,虽时时与县令联系在一起,但实际却不在官员系统之列,因而,阿箬也不必每日到县衙应卯,只在县令有需要时,才会奉令而来。
“瞧今日这阵仗,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阿箬回问道。
苏大人叹口气,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向我所解的古碑内容之事”
阿箬一惊,猜测着这便到了离忧所说的时机,但她还是不疾不徐地问:“大人可否明示”
“当日我将这解释写进了年度述职奏表之中,没想到几句简单言语,竟受到了陛下的重视,如今正派了钦差前来,正要细细研判呢!”
判很显然,苏大人至今仍觉得古碑是天降神赐,没有对它的来历产生过任何怀疑。
阿箬抱拳恭敬道:“不知朝廷是何态度钦差大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苏大人直起身子捋了捋胡须,而后道:“昨日已有圣旨送到,陛下对这古碑很是赞叹,说若是确有其事,当以宗庙祭祀之最高礼遇将古碑迎回帝都。”他笑了笑又说:“我听那传旨之人说,陛下有意对姚关县的一众官吏论功行赏!元青,这奖赏自是有你一份。”
阿箬客气地说了三遍不敢当,心里却愈发有些猜不透,只想着一定要找那离忧问个清楚!
然而,苏大人却又道:“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今早派人送信,说是已到姚关县,看时辰,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只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接着就有衙役高喊:“钦差大臣到!”
毕竟是帝都来的官员,姚关一众官吏皆不敢怠慢,他们以苏大人为首,上前百步相迎,阿箬本想退到一旁,可那
第13章 逐凤
阿箬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所立之人,此刻他虽脱去白衣,换上了衣饰华丽的官服,然而周身散发的温润气质却并未改变。
只一眼,阿箬便又赶紧低下了头,满脑子思索着她究竟应该如何为方才满嘴跑的火车而解释。
“钦差大人远来辛苦,还请屋中叙话!”
苏大人将容隐之引进了府衙,一众官吏皆殷勤跟随,阿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自然也站在所有人的最末端。
容隐之开门见山,刚刚坐定便问起了有关古碑的事。苏大人一一俱陈,不敢有所怠慢,甚至连那发了疯的张秀才也被人抬进了府衙。
一番询问,好不无聊,阿箬忍不住打个哈欠的当,只听见容隐之开口问道:“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苏大人分析一番!”
苏大人赶紧道:“大人请讲,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隐之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问道:“这姚关县城之中,究竟是谁发现古碑之上那八字之意的”
阿箬垂着头,心里叹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只听苏大人道:“是府衙的师爷——元青!”
于是,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投注于最末端的这个丑陋书生身上。
元青长吸一口气,淡静地走到厅堂中央,行礼道:“姚关府师爷元青,参见钦差大人!”
容隐之眼皮一抬,开口第一句竟出人意料地“哦”了一声。
在场之人,皆以为,钦差这句“哦”是为元青的容貌所震惊,然而,只有当事人才明白个中纠葛以及啼笑皆非。
但容隐之说起话来还是保持着他惯有的克制,“元师爷,你是如何判定此语便与逐凤楼有关”
“大人久居帝都,兴许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
阿箬顿了顿,想看看容隐之是何反应,果然那人道:“本官也只是略闻其名,不太了解个中细节,不如……就请元师爷来为我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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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解释
将近黄昏之时,阿箬才从府衙出来,然而,她并不为结束一日的工作而喜悦,此刻,但凡一回想起方才府衙中发生之事,她就自感一个头有两个大。
本来一场集会快要结束之时,苏大人忽而开口道:“不知大人是否愿意亲赴现场查看古碑!”
容隐之给出肯定的回答,于是,苏大人又言,“那明日,下官便在此恭候大人!”
岂料,容隐之径直拒绝了苏大人的安排,“苏大人是姚关县的父母官,琐事纷繁,容某不便叨扰,况且,此事的主要发现者乃是元师爷,不如,便由他陪着我一道探查……不知元师爷,意下如何”
容隐之虽语气温和,但他这转脸一问,已让阿箬不敢拒绝。于是,阿箬只得再次作揖,说:“蒙大人不嫌,元青定当尽心竭力。”
苏大人见场面一度冷清,便插嘴道:“官衙简陋,但好在方便,钦差大人若是不嫌,便可再次暂歇!”
“苏大人客气了,容某在姚关县尚有一位旧友,他就住在城南竹林深处,我素来喜静,去那处住着便可!”
苏大人不好多言,便只有答道:“一切就按大人安排!”他又转身来,语气略严肃地对元青说:“元师爷,你便每日准时往竹林去吧!”
“是!”
好不容易一群人客套来客套去地说完了话,容隐之也下令让大伙儿散了,孰料,阿箬一踏出府衙大门,一个身着劲装的青年便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元师爷,我家大人有请!”
阿箬这才反应过来,这劲装男子不就是湖边另一个白衣书生吗瞧他这模样,分明是个常年舞刀弄剑的练家子。一时间,阿箬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只不断嘲笑自己蠢笨有加!
但她还是很礼貌:“麻烦您前边带路!”
那男子将他引到了府衙外一处僻静的所在,那地方除了一颗黄叶飘落的梧桐之外,便是什么也没有。
远远地,阿箬看到了只才一刻不见的容隐之,他负手而立,仰头观云,闲静淡漠得如同化外之人。刹那间,阿箬
第15章 储君
阿箬回家之前,还是绕道去了趟湖边,果然在那里见到了久不露面的离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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