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此时,她一无所知。
所以,阿箬还是先回了正英殿,她打
第282章 再赐金牌
司马笠一直捏着阿箬的下巴,眼神颇为留恋地盘桓于她的眉眼之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将手放下。
阿箬盯着那微微泛凉的青石地板,脑子里却转得飞快,“到底我要如何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相助于我”
然而,还没等阿箬想明白,司马笠便淡淡一句,“起来吧!”
“谢殿下!”阿箬一叩首,而后迅速起身。
司马笠瞥了她一眼,神色终于不似方才那般紧张,“再过几日便是青龙节了,父皇素来重视春耕,今年更是下令,让帝都大小官员,务必携家眷出行,共同参与东郊的敬龙祈雨之仪。”
闻言,阿箬心头一喜,不经埋怨自己,怎么会忘记“二月二、龙抬头”这样重要的日子,既然是陛下之令,那么司马策自然会带上有婚约在身的何芳菲,如此一来,只要她找准时机,引开何芳菲,就必定可以达成所愿。
可是,应当如何将何芳菲单独引出来呢
阿箬脑子转的很快,几乎已将当时的各种可能预估了一遍,随即,她迅速而准确地选择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并想好了对策。
“殿下!”阿箬柔声唤道,声音轻柔,前所未有。
司马笠心下一颤,身子当即有种难以控制的酥麻,他亦转过脸来,温和地看着阿箬,“何事”
阿箬作了一揖,态度很是恭敬,“元青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时至今日,方觉不吐不快。”
“哦,什么遗憾”司马笠饶有兴致地问道。
“当日,殿下诏我进京之时,曾赐令牌一枚,元青愚钝,不甚将其于半道丢失,直到昨夜被困城楼之下,我才
第283章 傻丫头
第二日,阿箬趁着司马笠不在,便悄悄离了东宫往山止道人的芷兰谷而去。
她到达的时候,曹质刚好换过药,准备下地活动,曹质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精神状态始终不佳,阿箬为了安慰他,便将自己打算在二月二营救何芳菲一事全盘告知。
曹质激动不已,当即又是道谢又是磕头,一时间,让阿箬都颇有些不好意思。
阿箬顿了顿,道:“此事若要成行,恐怕还需曹兄修书一封,方可与何小姐达成一致。”
曹质立即点头,而后拿起案上纸笔,将信写将出来。
阿箬将书信装在怀中,而后劝他好生将养,便匆匆离了药庐。
药庐外,山止道人正在静心料理自己的兰花,阿箬见状,当即上前与他问号,“先生,多谢您对曹兄的照料。”
山止道人嗯了一声,并没有转过脸来看她,阿箬当即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不料,那人竟又开口问话:“看来你要救的,不止屋里那一人”
阿箬微微一怔,答道:“先生听见了我俩的谈话”
山止道人放下手中的剪刀,“在下并非有意。”
“先生误会了,”阿箬连忙解释道:“先生于我、于曹兄皆有大恩,我们本就应当将这全盘计划告知于您,如今您以这种方式知晓,说到底也是我们的不对。”
山止道人点点头,“然而你可知,你们要做之事,其难度之大,无异于叫曹质再次死里逃生。”
阿箬拱了拱手,很感激地说:“多谢先生提醒,不过,我既已选择此路,便已有我自己的考量。”
山止道人叹了口气,“老夫言尽于此,还望你善自珍重。”
最终,山止道人不再言语,阿箬亦只得拱拱手,而后骑着马离开了山谷。
申时时分,阳光虽已渐露衰颓之势,可火辣的光芒依旧保持着
第284章 再无绾绾
转眼,二月二如期而来。
这日,大兴皇帝由皇宫出发,率领文武百官前往东郊敬龙祈雨。皇帝车架在前,文武百官亲眷车马跟随其后,一应人等,身着祭祀礼服,个个庄重华丽,颇具气势。
皇帝一路行来,先由庆阳门出宫,再沿着庆河畔的大道一路东行,帝都百姓为一睹天子面容、一感皇家声威,皆早早等候于大道两旁,一时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那空前盛况,当是上元点灯只一也无可比拟的。
为了隔开两岸百姓,保护皇帝出行安全,司马笠一早便部署巡防营官兵分立道路两侧,以三排人墙为隔,硬生生从庆阳门一直延伸到东郊祭台。
司马佑坐在马车之中,身旁并无皇妃相随,他的耳中早已盈满大兴百姓山呼万岁之音,他的脸上也挂着君王此刻该有的欣慰,可他的眼眸并未注意到周围的任何人任何景,他的眼眸是无情的。
可每当这时,他的脑海之中却并非空空一片,他总是想起永安元年——也就是他一统九州的第一个年头,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在满城百姓的注视中,面带笑意地前往东郊祈雨。
可是那时,他的车架之中,并非只是一人独坐,与他并肩的,还有一个明艳灿烂的女子,他唯一的皇后——谢绾绾。
自他们在会稽竹林相遇之日起,他便心中料定,此生,只有这个出身江南、外柔内刚的女子,可与他一道,并肩而立,看盛世图景,赏山河不朽。
只可惜,他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直至今日,他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绾绾心中,那徒有虚表的旧情会胜过唾手可得的权力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江山面前,一切都应成为棋子为什么,她宁可枯死深宫,也不肯听他一句解释,给他哪怕一丁点的机会
世间再无绾绾,世间却多了一个缔造大兴盛世的不二君
第285章 成人之美(一)
祭祀进行得十分顺利,但阿箬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无论是礼敬天地的三跪九叩,还是司马佑神色庄严地念诵祭文,阿箬都如提线木偶一般,懵懂地重复着周围人的动作。
直到祭台之上的阿翁一声高呼——“陛下率众臣下地春耕”之后,阿箬的精神才猛地一震。
这个春耕之仪,是每年祭祀的一个重要环节,原则上,只有皇帝一人下到田间地头驱使耕牛开耕即可。但司马佑却在多个场合反复强调——读书人不脚沾泥土,体会耕作之辛劳,又何以设身处地地为百姓谋福,所以,自永安三年起,凡每年二月二,他都会要求朝中亲贵以及二品以上的官员下到田间劳作。
这样的传统,正是阿箬的机会。
她一直远远地注视着何芳菲的一举一动,果然,待到司马策跟随皇帝往田中而去之时,王府的一众随从便催促着何芳菲赶紧登上马车离开此地。
阿箬沉着性子走上去,待到靠进王府车架之时,她方朗声道:“何小姐请留步。”
何芳菲此时身份尴尬,称呼她为王妃是万万不可的。
应答的并非那娇柔女子,而是岭西王府一个面相凶恶的仆从,“你是何人”
阿箬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邀请何小姐作为皇室女眷代表,上前观礼。”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因为大兴皇朝上至太子下至普通皇子都还没有婚娶,何芳菲是名义上未来的岭西王妃,自然应该作为代表前去。
仆从有些狐疑,但他见来人品阶不低,故而又不敢造次,只得问:“小人眼拙,不曾识得大人,不知大人可有太子殿下的凭信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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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不为前程所困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又赶紧迈开了步子,“你是说质兄,质兄如今人在何处”
她迫切而满含深情的问话让阿箬安下心来,也让她再一次确信,营救之举并非曹质的一厢情愿。
“何小姐莫要着急,”她压着嗓子,“我这里有曹兄书信一封,你先看了,方可明白我的意图。”
何芳菲咬着嘴唇赶紧点头,而后,阿箬更以袖子为挡,悄悄将信件交给了何芳菲。
这封信很是简短,但是阿箬只要一看何芳菲的表情,便可知其中的内容对她触动有多大,她几乎泪眼蒙眬地望着阿箬,“大人,质兄……质兄如今人在何处”
阿箬放慢脚步,“曹兄对你情真意切,为救你逃出囹圄,几乎九死一生……不过,现在他已无大碍,”她顿了顿,又道:“看见我西北方向的树林了吗”
何芳菲用力点点头。
“那方向与陛下春耕之处不同,待会儿,我们只管往那边而去,你且保持常态即可,那些仆从不会怀疑的。”
说罢,阿箬便逐渐转变路线,最终,二人消失在树林之中。
一入树林,阿箬和何芳菲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她边跑边往回看,生怕后边出现追兵。
很快,她们便顺利地穿越了树林,而树林的这头,曹质早已等候多时,他此刻所驾的那辆马车,正是前几日阿箬命筱渔在帝都车马行随意找的,加上曹质这几日地改造,现在就连那马车是出自哪个车行都已渺不可见。
一见她们慌忙而来,曹质径直蹦下了马车,他远远地盯着何芳菲,一时间,竟连脚步也不知该往何处移。
何芳菲站在这头,亦是满脸深情,双目盈盈竟又要落泪。
见这二人情状,倒是急死了阿箬这个中间人,“曹兄,你发什么愣呀,还不快将何小姐接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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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来救她的
“快走吧!”阿箬沉声道。
“那你怎么办”曹质回问道。
阿箬轻轻一笑,“,曹兄无需挂念,我自有逃脱之道。”
然而,阿箬的话音刚落,林间树叶便沙沙而动,而后,更是有一群暗卫模样的人迅速蹿出,他们手持兵器,将三人围得滴水不漏。
“遭了!”阿箬大感不妙,“没想到,还是被司马策的人发现了。”
很快,暗卫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直到暗卫让开一条通道,阿箬才发觉,那人竟是方才那个面相凶恶的仆役。
“大胆狂徒,竟敢拿着太子殿下的令牌招摇撞骗,今日,我定要将你活捉,再带到太子面前对峙。”
阿箬心下一颤,只觉命丧于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变成了司马策伤害司马笠的工具。
“曹兄,元青不才,还是不能叫你走得干脆利落。”阿箬沉声道。
只听那曹质浅笑一声,“元老弟何必自责,你救我乃是无上大恩,今日,即便我战至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弃你不顾。”
阿箬心受感动,于是掏出自己防身的匕首,对着那仆从大喊,“走狗,放马过来吧,今日小爷即便是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
说罢,阿箬举起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向仆从冲去。
阿箬的速度很快,快到周围的黑衣人都还没得及反应,匕首便已直插那仆从的胸膛,仆从在中招之前,身子微微侧了一下,所以,匕首并未伤及他的要害。
而后,他身旁黑衣人更是猛地一脚,将阿箬踢得老远。
阿箬重重落在地上,官服官帽更是沾满尘土,但她强忍着疼痛,迅速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所有的暗卫既已加入混战,曹质手持宝剑以死相抗,阿箬也是竭尽所学拼命斗争着。
可是,毕竟实力悬殊,阿箬和曹质虽击退不少来袭,但也渐渐力有不及
第288章 怎么回来的?
空地之上,只余阿箬与那道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说:“先生又救我一次。”
山止道人收剑入鞘,淡淡道:“那日在山中我便提醒过你,这种胜算极小的事,你本就不应该去做。”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若是再有下次……”
阿箬抬眼望他,很想问他——若有下次会怎样
山止道人轻咳一声,顿了顿,道:“若还有下次,我估计,你还是会做同样的蠢事。”
闻言,阿箬差点“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朝着山止道人拱拱手,道:“先生与我虽只有数面之缘,但先生对我还真是十分了解。”
山止道人面无表情,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而后,他向前两步,对着阿箬的脖颈就是一掌。
阿箬猝不及防,当即便硬挺挺倒地不起。
而后,山止道人又将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插在了她的右手之上。
最后,他居高临下,一剑刺过阿箬的右肩,等到汩汩鲜血直往外流之时,他才微微一笑,满意地离开。
“丫头,我只能帮你至此了。”山止道人在心中默默念道。
……
阿箬迷迷糊糊醒来之际,发觉自己竟躺在东宫正英殿的软榻之上,筱渔正趴在床边打着瞌睡。
她抬起右手想要将筱渔叫醒,可是肩膀刚一用力,一阵钻心之痛便将她彻底振醒,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再一次重重地落在卧榻之上。
筱渔被这声音吵醒,她连忙道:“公子,你明知自己有伤,为何还不当心一些”
“有伤”阿箬有些不解。
筱渔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道:“公子,你的右肩,难道没有感觉到疼吗”
阿箬这才微微转头,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右肩之上,果然,那里缠了层层纱布,使得原本就瘦削的肩胛骨显得更加厚重。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箬反复回忆,却只记得山止道人一掌将她击晕一事。
“唉,果然
第289章 这样不值得你信任吗?
阿箬吃过御医开的药,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到她再度转醒之际,身旁坐的已不再是筱渔。
“殿下。”司马笠逆光而坐,一身仪典礼服还未换下。
阿箬看不清他的表情,便想挣扎着坐起,向他行礼。
“你是想将这右臂废了不成”司马笠声音冷淡,阿箬甚至从中听到了他的愤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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