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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错姑娘
“记得。”连环潭边的不明生物,她就是在掉进那里之前遇见小鱼的。
“那虫子和果子…”名医踌躇片刻。“算了。我还没有确切的结论,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好吧。”反正她对虫子没多大兴趣。语毕转过去又问蓝以墨:“以墨,你的那个…学得怎么样?”
“回姑娘,我已经掌握了不少…”蛊类。
“嗯,慢慢来,切记别伤着自己。聂大哥,兼顾无华楼还忙得过来吗?实在不行我就把这边的无华楼关了…”她又将话头对上了聂意寒。
“不会啊,你请来的新掌柜很能干,我平时也就帮你对对账而已,举手之劳。”聂意寒道。
“喔。那小鱼…算了。”小鱼又不会说话,钟锁匠上街找解锁材料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无论她嘱咐与否,为了牌匾他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小鱼解锁。
反正有他们几个照顾小鱼,她可以放心地走。池净重新拾起筷子。
吃了几口,发现几道视线齐齐打在她脸上。呃…
名医,蓝以墨,聂意寒,小鱼,纷纷放下筷子。
“净儿,你有事瞒着我们?”聂意寒率先开口问道。
“没,没有啊。”池净眨了眨眼,模样看起来比他们还无辜。
“净儿,你方才为何像是在…”交待后事?名医收住了话,但他知道她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他们都有同样的感觉。
“我这次去京城或许要比上次去得更久,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嘛,所以多唠叨了一下而已。”池净说完,又似乎很不好意思地嘟囔道。
“难道我真的老了?越老越嗦?”
可惜自嘲并不能让他们放下心来。
“姑娘,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务必要告诉我。”他已经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遇到事情只能无力躲回房间里袖手旁观的蓝以墨了!
“净儿,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我们。”名医也表态道。
“谁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全家。”聂意寒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眸子里充斥着危险:“不然我把罗刹楼搬京城去?”
虽然这样对一个杀手组织来说太高调了点…
搬京城去?池净傻眼,一整支杀手队伍来做她的保镖吗?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还有我,还有我!小鱼加重了语气,看到池净选择无视她,情急之下又叫道:“嘶嘶!”
这小鱼…
“哈哈…”池净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巡回,看到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一片赤诚。
她何德何能?
“我池净,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再次告别了几人,池净重新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只是这次她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骑着野鹤晃悠悠地边上路边思索。
怎么刺杀呢?怎样全身而退呢?
成功了如何,不成功又如何?
“野鹤啊野鹤,路漫长其修远兮。野鹤…哎哟我去,野鹤你这是把我带哪里去?”回过神来,池净惊吓莫名…
这是哪里?怎么越走越偏僻?偏离官道了?
“野鹤,停下来…野鹤?大哥?”她夹紧了马腹,警戒地环顾四周,颈后寒毛一根根竖起来。
野鹤很少有这么不知分寸的时候,它到底怎么了?
野鹤放慢了脚步,似乎在边嗅着什么。
嗅探?它这是把自己当警犬了么?池净哭笑不得,正要再次试图掉转马头,突然看到了草丛里有一团血布…
她走近捡起打开一看,这是一片染上了血迹的断掉的袖子。
“行啊野鹤大哥,我都生死攸关关头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路见不平。”
是有人在附近遇害了?池净翻身下马,在马旁边站稳,野鹤用头蹭了蹭她。
“行行行,知道了,帮帮帮,别这样撒娇,受不了你…”这马的小眼神,是在崇拜她?
嗯,她这是被一匹马拍马屁了…
抽出藏在大腿处的匕首,池净凝神静气,往丛林深处走去。
没走几步,微弱的求救声传了出来。
“…救…救救我…”断断续续的痛吟从一个小坡处传了上来。“有…人吗…”
这是一个专设来用于捕兽的陷阱。
陷阱并不很深,但受了伤的人或畜生想要爬上来,却是没那么容易。
陷阱里有一名狼狈不堪的女子。池净无法看清她的模样,她的头发凌乱,与汗水一起黏在了脸上。她的右脚被夹在巨大的兽夹之间,血染红了她的脚,上衣左边的袖子被撕了下来。
看样子这袖子应该是她自己撕的,用染了血的布团,抛出陷阱外,祈求被人发现以获救。
“姑娘,你还好吗?”池净往陷阱里喊了声。
“…救我…求求你…”那姑娘尚存一丝意识,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再等等,忍着,我这就来。”既然是野鹤选中的苦主,反正她的千头万绪一时半会也理不清,那就救吧。
池净从马背上拿出一捆绳索,在陷阱外的大树上打了个死结。深呼一口气,跳了下去。
翻看了一下,这女子的腿伤伤口深可见骨,看来这条腿是瘸定了…池净见状惋惜地摇了摇头。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巨大的兽夹扳开,又把这名半休克状态的女子从陷阱里拉了出来。
“姑娘,附近可有医馆?你家住哪里?可有办法联系你的亲人?”池净边帮她包扎,边试图唤醒她。
“…牛哥…牛…哥…”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角静静淌下两滴泪来。
情况很不乐观…
池净心一沉,手搭上她的手腕不好!她失血过多,撑不下去了!
救不救?救不救?救不救?
她犹豫着,探手进怀里,摸了摸那小瓷瓶。
不如…算了吧…
她不是救世主,她不可能见一个救一个的…尤其还是这种路边遇上的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姑娘,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不小心掉了下来吧,你命该如此…”





池净 第108章 浮屠
“…救我…”
决然转身的刹那,受伤女子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裙角。
池净面不改色地试图把她的手扒拉下来:“姑娘,这里方圆数里没有半个医馆,你失血太多,我若强行移动你,只怕还没把你送到镇上,你就已经一命呜呼。”
她不想驮着一条女尸上路,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救我…求你…我,我不能…不能扔…下…”女子又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能扔下什么,眼泪一串串地滑落。
谁忍心扔下自己在乎的人?池净一听,没有产生半点恻隐之心,相反还有些生气。
她也很可怜啊!她也很绝望啊!她被囚禁十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找谁求救?这女子临死前还有人在身边,她呢?她连半片裙角都拽不到!
池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愤世骇俗,或许是这些天的迷茫,或许是压在心头的石块日渐沉重,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此时不想救人!不想做好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去它的浮屠!
池净狠狠地拽回女子指间捏住的最后一点裙角,没有看她半眼,甩袖而去。
翻身上马,野鹤依然不肯走。
“连你也要跟我作对。”池净又从马背上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它说道。
野鹤没有看她,只是倔强地不愿意迈开半步。
“好,你不走,我走!”她恨恨地甩开马绳,免得自己真把满腔怒气都发泄在马身上。
说完她转身跨开步子就走,踩在青草上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仇人的脸上。
连畜生都来要求她救人…
她凭什么要救?那女子根本就死定了…
她凭什么感到愧疚?她并不稀罕当什么好人。
她凭什么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农夫与蛇的故事没人听过吗?
她凭什么…
凭什么啊!
妈的!
“吞下去。”有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透进了女子的意识里。
是谁?谁在说话?
她拽住了谁?是牛哥吗?不,不是…
那是个姑娘,不是牛哥。她的牛哥,是天底下最英勇的男人。
她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牛哥了…
脚很痛,刚开始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掉进陷阱去了,陷阱里有个好大的铁兽夹,兽夹上的铁齿牢牢地钳进了她的小腿,像被一只穷凶极恶的老虎咬住了腿。
她是被老虎咬过的。
那时候,那头吊睛白额虎猝不及防地从她歇息的草坡旁边窜了出来,她当然跑不过,被老虎一口咬住了腿。
但那次她很幸运,老虎牙齿刚刚咬破她的皮肉,还没有咬到骨头的那个瞬间,一个魁梧的身影比老虎更快地窜了出来…
一拳,老虎松了口。
两拳,老虎痛得发出愤怒的哀嚎。
三拳,老虎被打趴下了。
四拳…五拳…六拳…
那天,她失神地抱着流血不止的双腿,忘了身在何方,忘了自己是谁…
只知道数着那个大叔的拳头,一拳又一拳…仅仅十拳,那头大老虎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一天,她十二岁,而他,三十岁。
“吞下去!这里没有水,你得自己吞下去!想活着,就把这个吞下去!”
那个愤怒的声音又穿进了她的耳里。
想活着…她当然想要活着…
她要活着,然后做牛哥的妻子,如果牛哥一直不愿意,那她就继续无名无分地跟在牛哥身边,侍候牛哥的饮食起居,一辈子如此守着牛哥,甘之如饴。
她想活着,她不想扔下牛哥。牛哥虽然没说,可她知道牛哥很寂寞。如果她死了,她知道牛哥依然不会说什么,却会在暗地里很伤心很伤心…
她吃力地吞咽着那名姑娘塞在她嘴里的东西。
尝不出味道来…
她早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尝不出味道来也不奇怪。
她吞下去了。
一股热量从喉咙处散开,经过食道,经过胃部,腹部,血液,四肢百骸…
她知道,她活下来了。
“你说你一个女子,好端端的跑来这荒山野岭做什么?活该你掉进去。”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人放在马背上,马背上还有另外一名女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埋怨自己。
是她…救了自己?
“牛家村,这名字真俗气…请问这位大叔,牛家村在哪?”
她怎么知道自己住在牛家村?是她方才痛迷糊了自己说出来的?
她昏昏沉沉,四肢软绵无力,虽然恢复了一些意识,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开口搭话了。
敢问恩人是谁?滴水之恩定必涌泉相报的。
“往东面方向一直走…走到一个五岔路,然后往有梅树的路口走进去…进去后往西南方向一直走…”那姑娘在重复着路人大叔告诉她的路线方向,可是越听越沮丧:“天啊啊啊啊,大叔,我好晕啊!麻烦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她在心里微微一笑,牛哥也是个路痴,每次回牛家村,几乎全靠他的马给他带路…
“没有导航,简直是世界末日。”
导航…是什么?
“苍天可鉴,我池净真的不想当个好人。”
池净?原来是池姑娘…
“咦咦咦,野鹤,你知道路啊?你该不会认识这女的吧?”
野鹤?马背上除了她们二人,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又睡了过去。
“姑娘!”
她再次醒过来时,是在自己的小床上。
“冰慧,你终于醒了。”
她转过头去,说话的果然是她的邻居心岚,她吃力地撑着床板想要起身。
“冰慧你躺好别乱动!”心岚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她按回床上。
“心岚…我…怎么…”冰慧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火灼烧般疼,可她太多想问…
“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把你送回来的,牛哥已经去请专治跌打外伤的大夫了,你别乱动。”心岚说道,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小口小口地喝下。
“那…姑娘…”喝了温水,冰慧喉咙好多了。
“那姑娘把你放下交给我就走了,刚走没多久。”心岚道,其实那姑娘是寻牛哥来的,她刚好看到马背上的冰慧,惊呼出声,那姑娘这才把人交给她。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把你带回来,牛哥过来看到吓得脸都青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吓成这模样。”
“嗯。”冰慧低低应了一声,再次安心地睡了过去。
回到牛哥身边就好…




池净 第109章 牛哥
“大哥,求求你快走吧。”池净干脆懒洋洋地趴在马背上,她真的找不到词语形容这匹老马了。
一步三回头…
走了半个时辰,野鹤还没走出牛家村,它像在重游故地,兜兜转转,就是不愿意走向村口。
真的好想哭啊。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买了你这么匹慈悲为怀的老马。”
“…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为什么低着你的头…”
“…可恨那财主要把它买了去…啊哟我受不了了,快来个财主把你买了去吧…”
什么担忧什么赴死什么哀愁,被野鹤闹这么一出,全烟消云散了。她此时只想离开牛家村…
她到底为什么不选择坐马车啊。
“李大夫,快,这边…”
前方走来一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走路像要掀起一阵风,带着一位精神矍铄背着药箱的大夫神情焦急地从路的另一旁走过。
池净能感觉到野鹤连呼吸都放慢了。野鹤这是遇上熟人了?
这马真的成精了成精了成精了啊…
那汉子并没有注意到她与它,他心急如焚,领着那大夫,归心似箭。
池净心里无故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此时的自己像一个棒打鸳鸯的坏女人…
而这对苦命的鸳鸯,就是野鹤和那名受伤的女子,也或许是野鹤和牛家村,更有可能是野鹤和那名汉子…
她试图掉转马头,追上那名浓眉大汉,问清楚他是不是认识这匹马可是野鹤岿然不动,只是低垂着的马头散发着被遗弃般的萧索苍凉,犹如一名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面对着死去的战士们尸体,默默地啃着自己悲伤的沙场老将。
“好吧,我不催你了,你有四条腿,你是大爷。”池净发誓,自己没有,也不可能从一匹马眼里看到泪花。
话语刚歇,野鹤甩了甩头,马脚一蹬,扬长而去。
“李大夫来了!”
牛轲廉在门外喊了一声,一如既往地没有进门。屋子里头的心岚应了一声,掀开屋子的布帘,迎了出来。
“牛哥,李大夫。”心岚侧了侧身子,让李大夫进屋子里来。她正要放下帘子,迟疑片刻,又掀开问道:“牛哥,你这次…还是不进来?”
“男女有别…我又不是大夫,别管我了,你快去看看大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他搓了搓手,浓眉下的大眼满是担忧,但他依旧克制住自己,没有迈出逾矩的那一步。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女子的闺房,怎能让外男随意踏入?若传出去,冰慧清誉就毁了,那她在牛家村还怎么抬起头来,以后还怎么嫁人?
“哎。”牛哥并不是榆木疙瘩,相反,他就是太体贴,太为别人着想了。心岚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终于放下帘子,走进里屋。
若不是冰慧福大命大,刚好有人路过救了她,如果抬回来的是冰慧的…牛哥还会像现下这般把男女有别挂在嘴边吗?
冰慧的伤很严重,她跌落的应该是专门捕捉大型野兽比如老虎一类的陷阱,在兽夹咬住她的腿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她的小腿骨夹断了。按理说这么严重,流了那么久的血,又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冰慧如今应该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一具了。
李大夫帮她固定好断腿之后,又留下一些内服与一些外敷的药,嘱咐每三天换一次药之后,便啧啧称奇地离开了。
他从没见过谁流血流了那么多,还能继续活下来的。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牛轲廉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不管过程如何蹊跷,只要冰慧安然无恙就好了!
谢天谢地!
付清了诊金,他又给心岚递过去几颗碎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心岚妹子,这些…给冰慧买些鸡补补身子…”
“好的,牛哥。”牛家村虽然都是姓牛的人家居多,但能被村民们统一尊称为牛哥的,只有牛轲廉大哥一人。
心岚接过碎银子,忍不住还是再次碎碎念起来。
“牛哥,你不要怪我嗦,冰慧对你有情,你对冰慧有义,你怎么就…”
“心岚妹子!说什么呢!”牛轲廉不安地打断道。“我只是把冰慧当成我的妹妹一样,绝无非分之想的!这话以后不要乱说了,传出去了,以后冰慧还怎么嫁人!”
心岚大翻白眼,牛家村那么多姓牛的人,牛哥是最倔的一个!
“牛哥你…好吧,我不说这个,你把全部的银子都给冰慧了,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还说什么只是妹子,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见得会把自己全部的银子留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我明天去山里打猎,猎些兔子野猪什么的,到城里去还能换几个钱,这些你拿着,拿着…我,我先走了!”牛轲廉说着,把银子往心岚手里一塞,就赶忙离开了。
他怕他再不离开,脚步就会不听使唤地往冰慧的屋子里跑去…
被兽夹夹断了腿…那得有多疼啊!
脚步越放越慢,牛轲廉已经离开了冰慧的屋子很远。
并不打算等到明天,他脚跟一转,往山上走去。他在山脚有一处小草屋,可以在草屋守着等天放亮他就猎兔子野猪,多打些动物,就能多换些钱给冰慧治脚。
断脚如果没有好好护理,很容易落下后遗症,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瘸子…
他不会允许她变成瘸子的。
牛轲廉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很快走到了方才请李大夫来的时候走的那条捷径。
脚步一顿,他站在原地,放任心里的那丝悲痛慢慢扩大。
方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还是认出来了有些东西深刻得像已经刻到了骨头里,是永远也无法忘怀的。
方才,也是在这条路上。因为心里挂念冰慧,所以他没有停下来,或许说,他害怕停下来。
与他擦肩而过的,有一位蒙着脸的姑娘。那姑娘身下的马…
是羌笛他的羌笛啊!
牛轲廉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来。
他像是在笑,但更像是在哭。
那场战事以后,他便将羌笛卖掉了,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因为他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那些在那场战事里丧命的兄弟们…
那场…全军覆灭的战事…
羌笛,那马背上的姑娘是你的新主人吧?她待你可好?
泪涌了出来。




池净 第110章 奇观
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回到京城了。
池净下了马,任由野鹤在一旁静思己过,自己则寻了一条小溪,拿着皮壶准备取些水喝。
可是这水…
怎么那么浑浊?
她鞠起一捧水,本应清澈见底,在她手心里太阳折射下发出晶莹光芒的溪水,现在却沉沉浮浮着许多淤泥…
黄色的溪水…
别说喝了,洗脸都没法好好洗。
只好无奈地望水兴叹,还是到了下一个茶寮再喝吧。
“野鹤大哥,你又使什么性子?”池净这次是真的有些愤怒,因为要救牛家村的那个姑娘,她白白耽误了半天行程,饥肠辘辘的不说,现在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喝个水都没法喝!
野鹤偏还这时候使性子,不肯动身!她买的是匹代步的马,不是请回来供的祖宗好吗!
只见它嘶鸣一声,马蹄来来回回焦躁不安地踢踏着,头也不安分地往树上撞。这是发情期吗?
她发怒地正要冲它大吼,突然天边无端响起了一记旱雷。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雷声响起的方向,心里的烦闷诡异地平息下来。按捺下心里的不满,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好,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她抚了抚着野鹤的鬃毛,没有再朝它发火,而是开始反思自己。
或许,这两天她种种莫名的憋屈,提前到来的更年期反应,突如其来的狂躁,并非是因为要刺杀皇帝的压力引起…
是天,要变了。
在她快要行至京城时所见的一幕,更肯定了这个猜测。
先是从蚂蚁开始。
蚂蚁,成群结队的大量的蚂蚁,从道路中间一队接一队地跳了过去。
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见过这样多的蚂蚁,密密麻麻,爬满了整条宽阔的道路…
在看见这些蚂蚁之前,她很确定自己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
在看见这些蚂蚁之后,她很确定自己是有密集恐惧症的。
本与她一起在官道上策马奔腾的人,此时也不约而同惊惧地停了下来,共同围观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些蚂蚁似乎正在集体搬家,整整搬了一刻钟,由于过于震惊,所以根本没有人敢上前践踏它们。
好不容易蚂蚁队伍全过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岂知接下来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老鼠!成千上万的老鼠!
它们比蚂蚁的数量更多,从路的右侧横穿到路的左侧,也是一个接一个地窜跳出来,慌乱中带着一丝有条不紊,根本没有让人下脚的缝隙…如果它们不是老鼠,倒有几分行军的队伍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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