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短文、微h)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alice她说
那一夜,玉如烟和她的丫头被吊死在燕子湖旁的竹林里;因为是华雄的身边人刀小大亲自动的手,到早上,也无人敢把两具尸体敛起来。
华苑马上有大喜事儿,源源不断的贺礼从香江各大帮派和以个人名义献上的好礼从义门的大门鱼贯而入,然后再源源不断的送到华苑。
巧儿拎着一串儿东珠,给潋滟看。
“您看这珠子多好看。”巧儿爱不释手的赞叹,潋滟漫不经心的靠在榻上,皓腕撑在额间。
“你喜欢,就送你了。”潋滟一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她的财富,是她的身,她的脸,才是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而他华雄,不过是个只存在记忆中的男人罢了,她谢潋滟不稀罕这虚情假意。
八苦(短文、微h) 死之苦(下)2
星移
华雄的皮鞋很干净,他不住的看着,他长得好看,渔船上的渔家女都喜欢他。
“小哥,你今天送的鱼不错,小姐很喜欢,这是她给你的赏银,你拿好了。”一个矮个子的老头儿从院落的后门钻出来,把钱给了他。
华雄有些失望,这家的小姐芳华正茂,但是街里街坊都听说他们家小姐病了,可能是富贵病,不能见风,搬到这里小半年了都没见过正脸儿。
可华雄见过。
他见过她的脸。
她长得就是画本里的仙女儿,穿着一身绸布做的睡袍,偶尔会在深夜爬上屋顶,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星星。
见过一次,便食髓知味。
他渴望再次见到她。
即使,他心情里清楚自己配不上她。
谢潋滟那年在丽人院的妈妈手里犯了点小错,修心靠得不就是遵从本心,那她弄残想拿毒香水害她的芳姐儿有什么不对?
一报还一报、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手下留情?现在虚伪的说她心狠手辣,果真是恶人先告状。
好似和其他人不一样,谢潋滟学任何东西都很快,所以学坏也一样。
被发配到院子闭门思过的她已经叁天没好好吃过饭、犯错的人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一日叁餐呢?
她本身的餐食就是正常人的二分之一,现在一日两餐减成了一日一餐,见到华雄的那天,她不是在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而是饿的两眼发绿的在追一只隔壁家栅栏跳过来的兔子。
她知道那个一身好力气却长的一身腱子肉的少年。
他是附近渔村里的青年,时常来给小院儿送鱼,鲥鱼新鲜肉质又嫩,给饿花了眼的谢潋滟好一阵安慰。
真正再见时是丽人院来的妈妈过来瞧她;瞧瞧她这姿色有没有被饿坏了,见到确实轻减了不少的绝色小佳人,妈妈叹了口气,吩咐了管家几句,来送鱼的少年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两天一次来。
那天谢潋滟在画画儿,院子里长了丛牡丹;娇艳欲滴,她很是喜欢,让小丫头们铺了画纸在院儿里,半截带着小银镯子的凝脂素手掂起了笔,画到一半儿,牡丹丛里掉出来个抱着鱼篓儿的俊秀少年。
华雄来送鱼,敲了半天门老头儿都迟迟没来,他站在门口踟蹰了半天还是顺着打开的后门儿自己走了进去,后门儿正对着花房,郁郁葱葱的花枝摆着,他路上没看清,抱着鱼篓儿就摔进了花丛里,摔到了仙女儿的面前。
谢潋滟一张致的面孔露出了笑意,再美也才十四五岁大的年纪,她噗嗤笑出了声,看呆了懵懂的渔家少年。
就这样,卖鱼的穷小子和养病的富家千金,日日相见,就像是话本儿写的那样,日复一日的嬉笑打闹,古灵怪又博学多才的俏佳人和爱脸红厨艺高超还捧场的俊小子,总会有一个瞬间,四目相对,然后都红着脸转过头去,那是春心萌动的季节。
很快,年底丽人院的采选开始,谢潋滟带着自己磨练的出神入化的画技,带着一副牡丹图,和卖鱼小子华雄依依不舍的告了别。
临走前,谢潋滟把自己牡丹图里最好的一副送了给他,让他以后可以去丽人院找她。
渔家少年华雄没出过这渔村小镇,他哪里知道丽人院是个什么样儿地方。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马车后面,直到看不见那车的影子,少年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要去那香江,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
两年后,攒够了路的华雄踏上了去往那大城市的路,他拿着牡丹图来丽人院,找到了当时送谢潋滟到小镇的妈妈。
虽然已经发现这丽人院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在这脂粉香里,他的潋滟在哪儿呢?
妈妈挥着绸扇,冲他微微一笑。
“咱这丽人院里啊,可容不下痴心人儿,潋滟现在忙着修心养性,她可是我们这儿的这个。”妈妈笑着伸出了大拇指。
“你要是想找她也容易,她回来以后就不归我管了,灯姨是她的亲妈妈,喏。”她伸出手,递给他一张纸。
“这是灯姨给你这小子的礼物。也是潋滟要给你的,上面有地址,你知道怎么走吧?”还没等华雄反应过来,妈妈已经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少年心中不安,他和一起来闯世界的兄弟打了招呼,便去找了那家的地址。
为了糊口,刚来香江的少年只能再码头找一些体力活儿,这样任劳任怨的憨厚少年,自然引来一群老油条的不满。
你年轻,你不偷懒,你会干活儿,那让其他人怎么办呢?不守规矩,看他不顺眼的人自然也是想找个办法治一治他。
华雄黑了很多,他换上了最干净的一身衣裳,敲响了那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灯姨一身黑色旗袍,眼色锐利的看着他。
“我们潋滟是要做香江最富贵的女人的。你以为丽人院是什么地方?你配得上她吗?”
“就算她是个窑姐儿,那也是价值千金的窑姐儿,你这种人,就算是背一辈子沙包,也买不了她身上戴的一条项链儿。”
“潋滟听话,我是她妈妈,她自然是听我的。我叫她卖给谁,她就得卖给谁。”
“这是给你的钱,拿着钱就别再来了,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不过是各自归位罢了。”…
灯姨的话打在他的脸上,疼的他想着那张俏丽狡黠的脸蛋儿,胸膛里的那颗心仿佛都破了个大洞,呼呼的往里灌风。
被摁在水里的时候他还是僵硬的,水没过头顶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潋滟的脸,那是心上人的脸。
他发狠捅死了带头折磨他的恶霸刘叁,刘叁给他留下了一道从眉头到额间的狰狞的刀疤。
他摸着那幅牡丹图,找人按着她的样子画了上去,手上沾的血越来越多,他经常恍惚的想,这样就能和她成为一个世界的人了吗?
叁年后,谢潋滟成为香江又一代的传奇绝色,她成为丽人院的花魁,名满香江。
同年,华雄也成了黑白两道上说一不二的义门话事人,他一掷千金买下了潋滟的初夜。
八苦(短文、微h) 死之苦(完结)
终往复
潋滟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他。
在她犹豫要不要相认的时候,华雄已经凶狠的占有了她。
他并不知道叁年前的事情,眼前人让她陌生而害怕。
可他是她动过心的唯一一个男人啊。
潋滟弯着腰,身体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她跪在铜盆旁边呕吐着,眼里泛出了泪花。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怀孕了,可她却觉得这个孩子来的那么不凑巧。
“人家结婚你凑热闹,怎么着,你也想喝杯喜酒啊?”面色苍白的潋滟对着肚子打趣道。
府里正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叁天后的婚礼,巧儿不知所踪,被孕吐折磨的疲力尽的潋滟想找人叫个郎中给她瞧瞧身子。
却不小心发现了个华苑新媳妇儿的阴私。
华苑待嫁的江伊人和华雄兄弟的干儿子刀小大在假山里偷情。
捏着帕子捂着嘴巴的潋滟小心翼翼的打假山旁边往里边瞧,她倒是好兴致,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声,潋滟一双媚眼儿翻了一翻,随即又在心里幸灾乐祸起来。
还没进门儿就戴了绿帽子,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她才不会烂好心去提醒华雄,他又不疼她。
婚期如约而至,当天华苑高朋满座,几近整个香江有头有脸的大佬都来贺喜。
潋滟不想出门自讨没趣,可郎中来的不是时候,巧儿这几日都神出鬼没,心里打定主意回来骂骂她的潋滟小心翼翼的挪到后门儿。
只见一阵枪响,赵小大胸口一个血窟窿了无声息的倒在了血泊里。
华雄阴沉着脸,把枪放回腰间,吃里扒外的东西。
地上惊慌失措已经吓的手脚发抖的江家大小姐江伊人颤抖着嘴唇,“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杀了我爹…又杀了小大…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潋滟隔着两叁步听着壁角,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华雄眉毛一动,薄唇里吐出的话不近人情。
“你爹的死,不是我害的,但是他想杀我的心你不是不知道,若那天我没反击,那扔到河里喂鱼的就是我华雄。”他扭过头,一身华贵的红边黑色喜服在他身上套着,高大威武的男人半点也不怜香惜玉。
“你过去追着我跑,虽然你爹想要杀我,但毕竟也养了我一年,给你义门女主人的位置,服众,你也能过的好,至于这个叛徒,你以为他和你恩爱,他在外面养了叁个女人,还有两个私生子,接近你只是为了杀我而已。”华雄的话重重的敲在江伊人的心上。
“如果你不想嫁,直接告诉我,我会安排好你的婚事,但这半年,你并没说。”华雄冲着潋滟所在的地方微微抿了下唇角,就要走过来。
只见潋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从花丛里跳出来,她娇弱的身子骨儿软软的贴在他的胸前。
躲在突然出现的洋人身后的江伊人抖着身子哭着,华雄已经掏出枪开打死了那人,却没提防捡起枪来的江伊人。
一声枪响,华雄僵住。
大片大片的血花从潋滟的胸口溅开,她漂亮的像花一样妩媚的脸蛋儿此刻都是无措的苍白…
“我是不是…要死了…”华雄跪在地上,他拦腰抱起小女人,拼命的往医所赶,那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衣服上,湿热,滚烫。
华雄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畏惧。
他怕了,杀了那么多人以后,他终于体会到一回马上要失去的无措感。
面目狰狞的男人脸上掉下了眼泪。
“你还没给我生儿育女,你还没成我华雄的老婆,我不许你死!”他吼叫着。
“你死了我就踏平丽人院给你陪葬!不信你就试试!对了,还有你亲娘,你死了我就弄死她让她去陪你!”华雄威胁她,心里眼里都是苦涩和恐慌。
潋滟的脸已经白的像纸,她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你怎么知道…我亲娘…我自己都不知道…”她脸上溅着几滴血,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你爱我吗…华雄…”美人如夕,她那双狡黠的、悲伤的媚眼儿渐渐失去了神采。
华雄胸腔里仿佛鼓动着血气要炸开,他痛的低声喘息,“别死啊…潋滟…”他的脚步越来越慢…
“我爱…”你叫我怎么能不爱你…坏女人…
满是人潮的大街上,男人抱着心爱的已经死去的女人,痛苦的低吟出声。
八苦(短文、微h) 死之苦(番外)
番外
丽人院的第一个主人也叫灯。她是半妖,生来便一半妖血,一半人身。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他孕育子女,却被他抛弃,女儿身子孱弱,生下来以后便夭折了。
她不能让女儿死去,半妖的孩子死后是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的。
她选择用密法复活了女儿潋滟,这密术阴毒,除了拿了她二十年的阳寿,还夺走了她一半人身所拥有的人的一半魂魄。
潋滟便是她的女儿,她学什么都快,因为那魂魄是沾了妖气儿的,她绽放的像朵花儿一样。灯心里明白,如果没找到下一个愿意心甘情爱着她并奉献灵魂的人,她的女儿就会在二十岁死去。
这是密术的代价;也是对半妖之子恶毒的诅咒。
华雄就是这个爱着他女儿的灵魂,可惜女儿死后的魂魄只有十五岁的记忆,且因为魂魄不稳,七天一轮回,潋滟便会把他再次忘记,华雄愿意为潋滟奉上魂魄和自己的爱。
但他不是个好人,他愿意赴死,却不愿让潋滟永远忘了他,她想让潋滟永远记住他。记住有这个男人,爱了她半辈子。
所以她二人一起,用尽方法去唤醒潋滟的记忆,却都效甚微。
直到遇到巧儿。
巧儿在潋滟的梦里,告诉了她怀孕的事实,这让潋滟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心里是爱着这个孩子的,所以在第叁次巧儿引血引魂魄入梦以后,她醒了。
记起全部记忆的潋滟虽然只是只鬼,性子却异常活泼,她心里甚至想在换魂那天,穿着新娘子的大红嫁衣,嫁给华雄。她想光明正大的当华雄的夫人,他明媒正娶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华雄正在顺着她的头发给她扎辫子;他不用再做刺激她的事儿,男人眼里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要把怀里的人儿揉到自己的骨血里。
“你说,孩子要是能活下来就好了。”潋滟娇嗔,她撅着嘴巴,把华雄手里的珍珠钗子放下,她现在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婚礼。
“对不起,潋滟。”华雄吻着她的头发,对不起,他只能救自己心爱的女人。
潋滟轻推她一把,然后看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灯婆婆。
她就要死了。
常年累月的逆天改命,还有点心引开的那些无辜的孩童,她这辈子唯一对的住的就是自己和潋滟,其余,下辈子,如果她还有下辈子,就让她一个人当牛做马来还吧。
那天月色不错,祠堂里里里外外都是义门的兄弟,那时刀口舔血信关公,没人不敬神佛。往来的小弟一身煞气,他们看着这场人鬼殊途的婚礼,心中却对有情有义的华雄更加信服。
没人知道华雄要把魂魄献祭给自己的女人。
招魂幡和血红色的灯笼遥遥相对,华雄满脸温柔的抚着新婚妻子的胳膊,带她跨过火盆儿,带她走到灯婆婆面前。
灯婆婆笑了,那是真正的、属于母亲的笑。有泪,有痛,有歉,更多的是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吾请愿,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与卿长厢厮守。
吾请愿,高山流水携手看天涯,与君共到白头。
火红的喜烛燃着,映在身着凤冠霞帔的桃花面上,潋滟笑着,牵住了挑开了盖头的华雄的大手。
她在华雄耳边轻声呢喃着,华雄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无奈和纵容。
潋滟娇气的嘟嘟嘴,摇了摇他的胳膊,叫他答应了她。
红烛燃尽,灯婆婆还穿着那身红褂子,她慢悠悠的走进祠堂。
这一次血祭,再不是她一人。
不多会儿,灯婆婆力竭的倒地,华雄把婆婆扶到一旁。
她吐了一大口血,看着娇俏的女儿,她藏住了未说出口的话,再也没睁开眼睛。
潋滟流了眼泪,“我娘啊,一辈子都好强。”
她转过头来笑,边笑边掉泪,“她从来都不问我愿意不愿意。你说,她好不好笑。”
潋滟趴进华雄的怀里,两个人的魂魄一青一红,青的像雾,红的像血。
潋滟小肚子上还覆盖着一个浅蓝色的影子,颜色淡淡的,那是她和华雄的孩子。
华雄在洞房里答应的事情,就是在灯婆婆施展禁术的时候,魂魄换给了潋滟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多好,你看,我俩还有一年的时间,孩子也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他有他自己的命,我们不需要为他多担心。”潋滟在男人身上挪了挪身子,她亲了他一口,甜兮兮的撒娇。
“孩儿他爹,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孩儿他娘和肚子里的娃哦。”潋滟摸着肚子,看向华雄。
“好。听老婆的话,这辈子是你的,下辈子也是你的。”
华雄一脸宠溺的瞧她,他的身子斜靠在祠堂的桌前,他抱住了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脸上疤痕依旧狰狞,神色却一脸满足。
老婆,始于月老,终于孟婆。
不能同年同月生同日生,却愿意同年同月同日死,因爱而赴死,虽死却犹生。
七个月后。
刀五成了义门的新话事人,他抱着丁点儿大的少爷,在堂会上,宣布了义门的新继承人。
小小的婴儿长大,他长得像华雄,眼睛却和那女人一样。
他问刀五,“五爹,我爹娘什么样子啊?”
刀五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要不,你去照照镜子?”
“……”
the end
后记
文中有一句
吾请愿,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与卿长厢厮守。
吾请愿,高山流水携手看天涯,与君共到白头。
是出自歌曲孟惠圆和邓建超的《婚约》,歌词很美,我擅自改了原本的句式,把最后两句放了上去。
原句是
吾请愿 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
汝情愿 清淡平常与君到白头
希望没有侵权(笑哭)
放上这段儿,也是歌里的歌词。
敬 日月星辰 共鉴此生
允 长相厮守 不离不弃
愿 平安顺遂 共度此生
誓 大地之上 你我同心
吾请愿 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
汝情愿 清淡平常与君到白头
很符合这篇死之苦的意境,可以听一听。
八苦(短文、微h) 老之苦(上)
十月
一望无际的沙漠边缘有一个叫做砂乡的小村落,烈日当空,小村落人烟稀少,几乎看不见植被和人的影子,只有沙漠里偶尔出现的蜥蜴和游蛇盘旋而过。
这儿因为地处沙漠腹地,村里的人靠山吃山,偶尔会进沙漠挖些沙枣沙棘到稍微内陆些的地方去卖。
但随着沙漠化的日益严重,当地的百姓为了生存下去也不得不搬往有肥沃土壤的地方,只余下一些老弱病残和不愿意远离家乡的人、还有一些专门做沙枣生意的小摊贩。眼见着这个地方就要荒废下来。
“据说我们这儿在四五百年前出过一个大美人,被当时的大名选入后宫做了妃子,可不出几年就在宫里死了,从那之后我们这儿就开始有这种奇怪的沙漠出现了。”向导高松擦着额头不断流下来的汗珠,他戴了顶宽檐的草帽,不住的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的汗。
与此同时,他看向对面一坐一站、与此地画风不太一样的两个人。
田端鹤把手里的沙枣洗干净,用棉布擦好。递给旁边面上覆着浅紫色纱帽的美人儿,一脸的温柔恬淡。
“法师…”高松蹰躇的问出了口,他脚下的沙子烫脚,实在忍不住的跺了跺脚。“您能看出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戴着浅紫色纱帽的女人轻轻抬起胳膊,白玉似的手指撩开纱帽一角,露出致无暇的半张脸和隐约间可见的浅紫色的长发…
高松吞了吞口水,心里突然畏惧起来,什么样的人有紫色的头发?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扎着小辫子的俊秀法师把身上和女人同色系的浅紫色纱袍脱了下来,放在女人身旁的石椅上。
“不过是条成了的沙漠角蝰而已。”田端鹤露出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邪气玩味的笑容,嘴里冒出的话却让高松打了一哆嗦,吓得两腿直发软。
“那…那是个什么东西?”高松战战兢兢的靠近到法师身边,心想还是大人身边有安全感些。
“想知道啊?”田端鹤捋了捋刘海,顺手把袖子扎了起来,他腰后别着一柄细剑,他把它抽出来,银剑哗哗作响,仿佛有意识般被他牵引着。
田端鹤伸出一只手指对着剑尖很划过,几滴鲜血浸上了剑身,银剑嘶鸣的越发厉害。
他郑重的拿起银剑,对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喃喃自语,“今天有我夫人在,对不住了,我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回家给她做饭。”
高松听完一脸复杂的望着他,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端坐着的一片紫色云烟似的美人,大人的夫人就是不一样,就是没想到大人居然是个妻奴啊…
一声噗嗤的沉闷响声从地下传来。
银剑顺着田端鹤的手直直插入沙地中,银剑像是有生命般不停的抖动着,一阵一阵的白光自剑尖向沙地四周散播出去,蔓延至整片沙漠…
只听见一阵巨大的嘶吼声从沙漠深处鼓噪着、田端鹤没有起剑,他的剑是天下至灵之物,曾经被供奉在田端家的祠堂里,一千多年的虔诚奉养让这柄剑可驱邪佞,可净污秽,可斩妖魔。
沙漠深处仿佛被吸出了一个几十米的龙卷风疯狂的转动着,妖风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那是头上长角的怪,沙漠角蝰。
银剑的光芒洒在这片干裂的土地上,角蝰身上的力量已经被它抽吸净化了个彻底。
大风刮过,沙漠重新变成沃土,草木嫩芽破土而出,蓝天白云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
高松看的热泪盈眶,他定定的摸了摸脚下湿润的土地,把草鞋摘了下来,脚掌贴到地面上,真的不烫了!他边哭边笑,和田端鹤不住的道谢,然后迫不及待的跑回村里。
不远处,角蝰躺在地上,他的头顶长着两只白色的小犄角,失去灵力的他不过是个五六岁大、堪堪化成人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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