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陆陆溜溜
罗觉满身形一晃避了开去,探出两手抓住竹棍使力一拧。
王世冲看手上竹棍被拧作麻花,又是犯傻,不将竹棍弃了,反到和那罗觉满角起力来。
这罗觉满可不是那初开灵智的小妖,而是能化人形的妖丹境,对应的,就是人族的金丹境,实际战力更能和刚刚感应命星的新晋元神道人斗上一斗,纵使作人形去拧一根棍子,这双手也有绞铁之力。见王世冲将力气都用在竹棍上,用力一拉,趁势飞起一脚,踹在踉跄撞来的王世冲身上。
好个王世冲,被这蛇妖踢飞,落下来时居然还凭着硬如铁石的肉身砸昏几个喽啰。爬起身来狠狠呸了一口,唾出许多血沫,看几个喽啰正在靠近姜劫和风铃,喊一声,“胭脂兽,护住风铃和那娃娃。”
赶过来的罗觉满见他肚子上浮现一片华彩飞出小兽,也不阻他救人,蒲扇大的手掌直照着他面门拍去。
王世冲脚步变幻想要避开,却后腰一痛吃了罗觉满袭来一记,直飞出数丈之远,跌在石壁滚落下来,哇的就是一口鲜血吐出,脸色变得惨白。
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手撑地打算站起来,却摸到了先前剑匣,双目充血满含戾气的王世冲,反手一剑飞出,口中念个不停,剑身显化赤色,继而转为橙色,黄色……一直到紫色
这正大光明的一剑,不是“天外飞仙”,而是基础剑法的最后一式,七曜人寰。
罗觉满先前用水缸般粗细的蛇尾将王世冲抽上一记后,也没再施幻术隐去其尾,此刻滑行中看见这王世冲施展术法,它内心大感不安,把手中狼牙棒用力掷出。
这狼牙棒带着破风之声野蛮撞来,把个立在空中本就不稳的普通长剑砸作两截。
直气的王世冲咬破槽牙,脚步变幻之间赤手空拳的冲将上去,和个罗觉满你来我往拼杀了数十回合,直杀的二人都是一身染血。
吼
王世冲死命抬起头来,仰天痛呼……一双绣眼几乎要瞪了出来。
不为其它,只因他被罗觉满扯住领口摁在石壁之上,先是背上剧痛,胸中气逆,一口血没吐出来又被罗觉满当胸砸上一拳,真真是直欲将苦胆喊出。
罗觉满似不过瘾,蛇尾一跳将他卷了起来,鳞片缝隙之中泛起丝丝血色污光,极其缓慢而有力的一点一点收紧……
王世冲一双绣眼再次瞪大,弥漫着丝丝血丝,他呃呃的叫着,努力的举起那没被捆住的左手。
好奇的罗觉满松了松蛇尾,往他手上看去,却见王世冲左手小臂上纹刻着一柄剑,那柄剑湛湛然而黑色也,它心中一跳,却是发觉那好像不是黑色,而是红到极致的血色
眼前一晃,似看到一泓秋水,又似一片血海。
王世冲拄着蟠钢剑跪在地上咳咳几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一般,唤回胭脂兽来,先是给早已痛昏过去的姜劫随便固定了下腿骨,便迫不及待的去到风铃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触手之处,好似摸在碎石子上。
喉头一滚,哽咽说道:“风铃,你怎么样了”
风铃见王世冲看都不看姜劫一眼,都气哭了,“你别管我,我兄弟怎么样了。”
王世冲怕她生气,不敢说姜劫断腿,只是不停说着没事没事。
放下心来的风铃强忍伤痛,艰难的笑了笑,“当初在金陵城,我醒来后发现你不在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哈哈。可是……”话说一半,眼神又黯一分,口中溢出血来。
王世冲哭喊一声,不停的帮她拭去口旁鲜血,“你别说话,别说话,我这就给你疗伤。”说着话的功夫从腰间暗袋拿出一小巧盒子,打开之后,内中竟是一颗九转金丹。
这可是王世冲的师父留给他保命用的,独秀峰被破后,除了三大件和几枚破境丹,不提那无名甲骨,就属这九转金丹最为珍贵。
不想风铃咳咳两声,抬手将那金丹拍落在地,“可是你知道吗,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好想回到从前,在金陵的时候,和你,和你……”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快,快吃了这颗金丹。”王世冲已是哭的泪人一般,只感觉她那话语如尖刀一般剜在心头。
风铃别过头去,避开他递来丹药,只是不停流泪,“我和姜劫二人相依为命,平平安安的生活……是你破坏的……你这臭药,谁要吃啊……”
王世冲用脸不停的蹭着风铃脸庞,似是要挽留住她的体温一般,直喊道:“对对,当年是我贪玩要去见国师,你姐弟被我连累,你不要死,我带你回家。”
风铃的面色红了许多,不知是羞的,还是回光返照,只见她把头一歪,和王世冲吻在一起,双眼带笑,“冲儿,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说你要一心向道,绝不沾半点儿女情……可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骗我啊你……”
风铃止住话语,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似想再说些什么,又似告别。
总之灵台上蹿出一缕白光就此消散,任凭王世冲如何输入真气也无济于事。
人死如灯灭,灭的也就是一缕胎光,三魂七魄不全,纵有灵符,也回天乏力了。
风铃胎光熄灭,身躯竟也逐渐消散。
本如死人一般木然的王世冲这才省得,风铃本是半妖,这死去后,身躯是留不得的。不禁脑海一痛,再次放声大哭,嘶吼长啸。直震的这水西寨都要塌陷开来
而在黄山光明顶上的的书院厢房中,正在与谢仪清洽谈的帝师江逸风,忽的看向水西寨方向道声糟糕。
谢仪清见一向风轻云淡的江逸风大惊失色,不禁愕然,“何事如此惊慌”
“来不及多说了。”
江逸风也不解释,站起身来两手一甩,出到门外脱去长袍,御起虬龙剑,直奔水西寨去了。
......
昏厥过去的姜劫,哭晕的王世冲,还有风铃遗留下来的一把玉梳子。
胭脂兽围着他们走上一圈,个个驮到背上,往洞外飞去。
六爻书 第11章 下山·魂栓
醒来的王世冲,沉默了许久,把独秀峰的功法术诀不分大小,不论轻重,悉数打入玉简,想了一想,又把里面的五雷法给抹去了,吩咐道:“这是计玄诀,你,好生修炼。”
姜劫闻言,摸过他丢来的玉简揣进怀里,别过头去。
那十岁少年一身粗麻衣裳泛着大片乌黑,是先前沾染灰尘被汗浸湿,一张俏脸和风铃有几分相似,对了,他二人不是亲姐弟,这姜劫却是人族。
王世冲好像从前和他有过节,看他如此模样,竟狠狠往他腿上拍去一掌,痛斥道:“你这娃娃,当我不知。定是风铃寻我,你不肯追随便罢,反而半路而逃,不想被人掳去,惹下如此横祸。害的风铃如今不死不活,若不是她临前有故,我恨不得打杀了你这泼皮无赖。”
姜劫捂着右腿直哼哼,面露喜色,“难道我姐姐还能活命”
若风铃是人族倒还罢了,凭这独秀峰主名头,求得牧掌教下趟阴曹地府要回她的魂魄就是,可偏偏风铃半人半妖,不入轮回。
王世冲心中暗忖,越想越是发苦。
“徒儿姜劫,拜见师父。”
姜劫看王世冲不说话,心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不顾右腿疼痛,就在胭脂兽背上跪下,纳头便拜。
待到王世冲轻轻嗯了一声后。
心中已有希望,姜劫也就不再追问,翻开玉简轻声念叨,“宇者,道也。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错错然……”
王世冲偷眼望一望他,见他双目通红,自个心头也是泛起一丝苦涩。
恰好眉心这时浮现出红色血芒,他啊的大叫一声跌在胭脂兽背上,捂住脑袋不停喊痛。
姜劫亦是放下玉简,急忙扯住王世冲衣袍,让他不至于坠下空去。
只看得王世冲眉心一道印记忽隐忽现。
他二人是往黄山而去,倒和御剑而来的江逸风不期而遇,帝师见了二人情形,伸手点出一道白光,照在王世冲额上,便将那猩红剑印散去。
姜劫见了他,喊一声,“江先生。”
王世冲此时倒是不通礼数,回头对着姜劫说道:“这人是谁”
姜劫见他对帝师不敬,本不欲答他,只是先前刚拜了他作师父,只好应道:“这是当朝太傅,帝师江逸风,你走那几年,我和姐姐寄居在黄山光明顶,亏得有江先生关照。”
江逸风看向王世冲,“我同你师叔北落岩也是好友,你便是独秀峰主吧。”忽又拍手一喊,慌道:“姜劫,我给你姐姐护身的碧翎衣竟然碎了,你姐姐在哪”
王世冲心中一跳,略带激动的喊道:“帝师,你可能救得风铃性命”
江逸风听了这话,惊呼一声。看王世冲拿出玉梳,斥道:“原来你就是那负心汉子,哼这玉梳可把风铃魂魄收齐全了”
王世冲如遭雷轰,木然呆立。
......
悠悠白云上,浩浩青天下。
一柄巨大的白玉长剑无风自动,不急不缓的向着黄山飞去。
看着江逸风那淡然模样,王世冲师徒二人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空落落的。
临近黄山,又看见江逸风指诀一掐,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飞剑散去,三人脚下一空,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院中。
不想这光明顶此时却是下着瓢泼大雨,急忙入得里屋,先把姜劫放上软榻,江逸风伸手又是一指,散去姜劫一截裤腿。
王世冲低头去看,只见姜劫膝盖往下红肿不堪,骨骼弯曲。
江逸风眉头皱起,认准地机穴点上一指,姜劫刚要喊痛,却发觉右腿酸麻,痛感全无,比起先前却是天差地别,笑道:“多谢江先生了。”
“好孩子,睡吧。”
江逸风又往姜劫脖颈点去,见姜劫睡了。才对着王世冲瞪上一眼,喝道:“这地机穴可以镇痛的效果你难道不知,竟让阿劫痛了这许久,你也未曾给他镇上一镇。”
王世冲此刻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有愧,不敢去看姜劫,应道:“这孩子腿可无碍可还能自如行走。”
江逸风伸手一握,掌上就多了一个玉瓶,将瓶打开,替姜劫敷上一层乌黑药膏,手掌游走间又听得几声轻微的响声,却是接骨之术。不大会儿,便用丝绸缠住伤处,又取木板定住骨骼,做完这些也不多久,听得这话,讥讽道:“如何走不得,不过是跛了而已。”
王世冲双眼一瞪,“什么叫不过跛了而已,这娃娃还是幼学之年,便遭此境遇,不得让他自小就存了阴影,他小虽小,性子却是极为刚烈。”
“若不是你未曾及时医治于他,他怎会遭此大难,瞪什么瞪,怪我不成。”江逸风丢下这话,就走出了门外。
听了这话的王世冲无脸与他争辩,见姜劫熟睡,也就跟着退出屋去,往旁一拐,就是江逸风日常起居之所。
王世冲等到江逸风坐下之后,才上前拜倒。道:“先前我问先生可能救得风铃,先生曾言回光明顶再说,如今还请先生指点一二,冲儿必将刀山火海,舍命相报”
而江逸风并没理他,只是将手一指。王世冲乖乖坐在一旁,见帝师提起玉壶倒上一杯清茶,呆呆望着杯中香茗,面露思索之色。
外头又是风大雨大,哗哗啦啦吵的人心烦。
王世冲浅尝一口清茶,只觉喉咙发苦,终是少年性子,把茶杯一摔,喊道:“我知你这光明顶多是孩童妇孺,生活拮据,可你这住所,当真不愧为太傅啊,你要是不能救活风铃,直说就是,何必如此扭捏似个妇人。”
听了这话的江逸风倒没有同他一般见识,而是眼睛一亮,重重拍一拍掌,“对对对,是这满屋玉。你知不知道,玉壶冰堪称玉琴仙珍,是玉中圣,又有魔门黑玉笛,其音若动,纵有玉壶冰也不敢怠慢,是玉中魔,更有传音法器灵螺贝,是玉中奇,张魔君金刚魂栓,零星碎玉所制,却容金刚,是玉中智。”
王世冲身子一抖,只听得入耳一句,迟疑道:“魂栓”
江逸风轻轻一笑,心中倒要看看这王世冲如何抉择,当下娓娓道来:“百年前七龙撞仙一事,让这魂栓变成玄界最大的忌讳,而且将风铃炼作魂栓,若日后不能予她肉身,或许风铃就此成为器灵一般的存在也未尝可知,可不将她炼为魂栓,这玉梳子也不甚坚固,倘若有个磕碰,可就……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明白了吧,现在你还愿不愿意炼这魂栓”
茶都凉了,江逸风见他还是不言不语,话锋一转,“你送给风铃的玉梳子,是什么材质”
“是早些年我师娘给我的,记得我师父曾经拿着它睹物思人,他好像说过,这是大汶口……”王世冲说着说着,惊叫道:“这是巫觋之器”
江逸风见他开窍,不过却还需要点醒一二。笑道:“这魂栓,因其采活物元魂化为己用,为道门不容,你好好想想吧。”
待到江逸风走出门外,王世冲拿出玉梳子放在手心,手指轻轻划过,叹个没完,复又笑了一笑,他那眼神里好似多了些什么,站起身来,“心不正,剑则偏。术无正邪,人分善恶。若因此为道门不容,我亦是坦然受之。”
江逸风拍掌笑上两声,“冲儿,果然明了道义。”
王世冲作揖拜倒,“还请先生帮我炼制魂栓,使风铃能有寄居之所。”
江逸风微微吐气平复内心,道:“魂栓之事,你不必操心。”
“如此最好,有劳先生了。”王世冲收下玉简,再拜一拜,心安不少。
江逸风又突兀问道:“你这次是从祖庭出来”
王世冲应了声是,“十年前我在金陵的事情,风铃应该也跟你说过。”
见江逸风点一点头,王世冲接着说道:“不想这次再出山,却是物是人非,当年师娘刚死,独秀峰便遭逢大劫,余我一人苟且偷生……”
“务要忧愁,你且将玉梳子拿来我替你炼作魂栓,待得时机来到,我自会叫他二人寻你。”江逸风打断他话语,又道:“冲儿,此出江南,万事当心,襄阳城外切莫鲁莽。”
王世冲倒不知他为何偏要自个在襄阳城小心一二,也不多问,取出玉梳子递予江逸风,再拜一拜。
只是两个时辰,江逸风将炼好的魂栓打入王世冲灵台温养,风铃的魂魄和姜劫的伤势却是要在这光明顶好生休养一番了。
“帝师,好生照顾他二人,冲儿告辞。”王世冲作揖拜别。
待到王世冲下了黄山,江逸风回到里屋,看着熟睡的姜劫,苦笑不已,“臭小子,还不是落回干爹手里了,没有修为就瘸了腿,这等伤病可是治不好的……唉,也是你命该如此。”
六爻书 第12章 仗剑行·麻河
再说王世冲刚刚踏出黄山,唤出胭脂兽来乘骑而上,就欲直奔襄阳,猛地一愣,喊道:“不好,甘露那丫头还被我挂在树上呢。”
急忙拨转马头,到达先前撞见风铃的地方,发现甘露还在树上,王世冲收起定珠,把甘露解下,笑道:“甘小妹,还不醒来么。”
见甘露毫无反应,王世冲双眼一转,又望向甘露脸上面具,有心想要摘下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又怕事后被这妮子知晓了,还不得将他打个半死,便只得把她放在胭脂兽背上,一同去往襄阳。
乘骑胭脂兽飞了一天,眼看天色将晚,又见前方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王世冲落下地来,收了胭脂兽,又试着唤醒甘露,怎知甘露就是不醒,暗叹那麻烟神奇,又想起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情。
心中感慨世事无常,方一下山就被陆俊文打伤,扬子江畔漂泊许久,赏心斋内和韩钰师兄妹大打出手,又因为他们是神箭庄弟子而将李扶戏托付,夜探青莲宫不成,却被甘露擒下,机缘巧合又遇到风铃和姜劫。
想起李扶戏,王世冲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枚符文,见这符文毫无异动,庆幸道:“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在师弟身上下了这子母同心符,不然师弟安危我都不能知道了。”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将甘露背上,往小镇行去了。
这小镇叫做麻河镇,离襄阳只有四百里路途,南面有一汈汊湖,风景甚好,这小镇沾了它的光,倒也繁华。另一头便是道桥镇,两镇以麻河为界,这河上有着一家酒楼,名唤元宝楼,顾名思义,进这酒楼打尖住店可是要按金银元宝结算的。
王世冲贵为一峰之主,哪曾短过黄白银两,他也不曾苦过自己,更是好奇如此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个古怪酒楼,当即背着甘露来到,只是现在却是心头恼怒。
原是他二人,王世冲本穿了牧凡尘赠的道袍,只是因为受不了李扶戏每日唠叨。李扶戏被他送走后,自然换了装束,凤翅金冠箍了头,红锦百花作了衣。他年龄也不大,又穿着这芙蓉袍,让人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他是个浪荡公子。
王世冲方一踏入客栈,还未招呼店家一声。
身后就是十多人围来,其中一年轻公子脸上肿了一块,见了王世冲就喊:“就是他,就是他。”
他这一喊,客栈里闲着的人都跑了出来凑热闹。
王世冲回过头去见了那人,心中气的,早半个时辰进镇之时,这小子跟着自己阴阳怪气的说了许多,竟是对甘露起了心思,被自己拳脚招呼了一顿,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还把官差给引来了。
那年轻公子见王世冲瞪他,吓得一个哆嗦,感到肩头被人一拍,回头去看,不正是自己带来的好兄弟曹大捕头么。心中安定下来,凑到曹捕头耳畔小声嘟囔:“曹哥,事前可说好了,这小子身上钱财归你,那小娘子我可是要带回家的,嘿嘿。”
曹捕头扫了一眼王世冲,看他瘦小如柴的,一个男的竟也算是貌美如花,当真搞笑,注意到那甘露,心中倒是有些不齿,暗骂这姓唐的连个女童都不放过。小声回了一句,“唐磊,这二人许是哪个富贵人家出来的,此处人多眼杂,我们把他二人带到别处料理了,别在这把事情闹大了。”
他二人嘀嘀咕咕又说了几句,一字不落的被王世冲听了去,王世冲心中已有火气,看着唐磊的眼神越发不善,心想定不能饶了这人。眼角余光一扫,见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眉头一皱暗暗叫苦,这么多人,若施展法术暴露踪迹,指不定附近的仙家弟子就过来盘问了,到那时叫琅琊山弟子寻来,可怎生是好。
不待王世冲想出法子,曹捕头上前就是一声大喝:“好贼子,竟敢掳掠良家女子,还不把人放下,跟我衙门里头走一遭。”
换了旁人,即便不被这一声给吓破胆,也要一个慌张,紧接着便被一拥而上的衙役给打翻在地捆了起来。
王世冲倒是被他一句掳掠女子给气笑了,不由得想起甘露留下的那几个字,也不知会不会被人认出笔迹来。看着两三个衙役近到身前,轻描淡写的飞起一脚踹翻一个,又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另外一个衙役挥下的拳头,使力一扯,那衙役脚下不稳向前栽来,腹中一痛,就感觉自个身子凌空飞起了筋斗,撞翻了跟随在后的衙役。
曹捕头神色一愣,随后沉下脸来,道:“怎么,你敢拒捕不是”
“曹捕头,不知我犯了什么罪,可有诉状捕令”王世冲冷笑一声,倒要看看这恶捕想玩些什么花样。
“这……”曹捕头一时想不出什么说辞,看向唐磊。
唐磊见他望来,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喊道:“你这贼人,仗着有几分拳脚,掳我妹妹,现在人赃并获还敢狡辩,你若是无罪,怎么不敢随我们走上一遭”
王世冲心中越发火大,也不想跟他扯皮,嘿嘿冷笑两声,心中暗道你让我跟你走上一遭,我便送你去阴曹走一遭。笑道:“前头带路便是。”
唐磊见他服软,心下暗喜,看着伏在王世冲背上的甘露,那没被面具遮盖的半张脸也是绝色,暗自咽了口口水。
见此情形,曹捕头官威大发,当即叫衙役把围观众人赶了个干干净净,带着王世冲穿街过巷,到了一僻静场所。
看着前头的死胡同,王世冲又望了一眼两旁高墙,眼中带着一丝冷光,讥讽道:“曹捕头,这小巷子就是衙门么”
“哼,臭小子,若你不跟我们走,这事倒还难办,如今可是你自找的。”曹捕头咧嘴一笑,看着王世冲腰间袋子,眼里露出一丝贪婪。
唐磊更是急不可耐,喊道:“曹哥,还废什么话,把这小子打死扔到汈汊湖去,钱财归你,那小妮子归我。”
曹捕头嗯了一声,挥一挥手,“上。”
王世冲摇了摇头,伸指一点,喊一声“定。”
只见曹捕头等十几人都变作了泥塑一般,眼中尽是慌乱,却是不能动上一动了。
“咦,大悲赋。”原是甘露醒来了,她倒看得清楚,王世冲只是一指点出十几道气劲便封了来犯众人的大穴。
眼看天色完全黑下,竟是觉得有些发冷,王世冲更是生气,若非这唐磊胡搅蛮缠,自个说不定便在元宝楼睡上大觉了,见甘露醒来他也高兴不起,哼了一声,“这十几人想来没少做恶事,就在此处结果了他们性命便罢。”
甘露可被他吓到了,从王世冲背上跳到地上,劝道:“元宝,这十几条性命说杀就杀,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曹捕头和唐磊更是肠子都悔青了,这甘露看似在劝王世冲留手,却是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啊。
王世冲嘿嘿笑着走向唐磊,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个唐磊打翻在地,他也没下重手点穴,唐磊摔在地上倒是把穴位撞开了,立马就蹬着地面往后爬,口中直喊道:“别杀我,我叔父是大洪山的人,你不能杀我。”感到后背一片冰凉贴在了墙上,知道没有了后路,吓得身下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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